阿香憤怒的瞪着若無其事的主教大人。
“我討厭你!”
突如其來的吼出一句後, 她扭頭跑出去。
半靠在牀上的那個人神色沒有變化,仿若早已知道她的反應。他的身軀鬆弛下來,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流溢不止的血從指縫中滲流出來。
主啊, 我有罪。
毫不猶豫的說了謊。
做了不該做的事, 利用‘預言’改變命運的軌跡, 儘管明知玩弄命運的人終將得到命運的懲罰。
主啊, 原諒我的罪。只期望您不要降罪於其他人。
我慈悲又公正的主啊……請饒恕,我的罪責。
阿香拼命的跑着,一邊跑一邊哭, 她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要哭。
爲什麼要對他吼說討厭他?
不知道不知道,她真的很難受, 心臟像被碾碎一樣。
奔跑中的她一下子撞入一個人的懷抱, 擡頭一看是自己的哥哥, 立即抱住哥哥大人將所有的委屈宣泄出來。
“我是不是很沒用?哥哥!”
連一個人都保護不了,原來弱小是這樣一件可憎的事!
“我是不是很不講理?明明知道不是他的錯, 可我還是很生氣!爲什麼要給討厭的冬菇妖怪做預言!明明都是那個妖怪的錯!”
“阿香……”
“信仰神就該輕易原諒別人犯下的錯誤嗎!就該輕易原諒傷害自己的人嗎?哥哥,我不明白!”
不要用溫柔的態度去對待那些傷害你的人,你這麼做令我感到憤怒!
“阿香。”
“他憑什麼用那麼無所謂的口吻說……”
【你將愛上這個人。】
“讓我難受的話……”
讓我難過?
誰,我?難過?爲什麼?我……
最討厭的是,你用若無其事的口吻說有誰將愛上我。
“阿香!”
雲雀恭彌抓緊她的肩膀用力搖晃, 將她從迷茫之中搖醒。
“果然從一開始就該咬殺那傢伙。”
自家的妹妹自己最瞭解, 給自己鬧脾氣, 耍賴淘氣的時候纔會這樣蠻不講理的小女孩, 沒可能爲一個不在意的人這樣做。
是什麼時候的事?一開始被那傢伙所救的時候, 在教會居住的期間,還是剛纔預言之後的反噬令她產生同情?真是, 如果早知道,從一開始不管GIOTTO怎麼攔都應該幹掉那傢伙!肯定是那傢伙無視阿香害得她哭,定要咬殺!(作:我對你這個笨哥哥徹底無語。對你妹出手的你咬殺(冬菇妖怪),不對你妹出手的還是咬殺?你究竟是神馬邏輯!)
“哥哥,”
他可愛又可憐的妹妹,拽了拽他的衣角。
“我想回家。”
雲雀恭彌將他的妹妹抱起來。
“……好,我們回家。”
“雲雀大人!”就在此時,那個搖旗的小兵跑過來,“GIOTTO先生請你過去,說是找到了!回到屬於你們時代的方法!”
感覺到自家妹妹拽着他衣領的手猛的一緊,雲雀恭彌心裡先是一凌,之後又是一陣鬆軟。
真拿你這丫頭沒辦法。
脣角一翹,雲雀恭彌回答:“正好,這回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走吧,去見GIOTTO。”
抱着幾乎僵硬的妹妹向前走,他再度下定決心找機會咬死某隻白花花的生物。
“這一位是我們彭格列的武器鑄造師——專門負責指環打造的先生。”
隨着GIOTTO的介紹,雲雀兄妹看到的是一位穿着奇異斗篷,半邊臉上塗有彩繪紋樣的中年人。看一眼便印象深刻,
“很高興見到你們,異邦人。”
與他外表不相符的沙啞聲音傳來,讓小阿香忍不住打了一個得瑟。這個人的眼睛裡有某種奇異的東西,給人一種類似巫術之類的神秘壓抑感。
“聽說了你們的事。你們應該是從連接其他時間的通道過來。根據數百年來的記錄,這類通道在月與金星最接近時打開——下一次時間應該是九個月二十四天之後。”
“九個月?!”
阿香跟恭彌異口同聲,他們怎麼也想不到歸途的答案是如此漫長的時間與等待。
“通道打開的地點需要時間來推算,但是你們之所以來這個時代……並不是偶然。應該有指引你們來這裡,類似世界原石之類的東西。必須有相同的東西引導來定位,你們才能回到你們的時代。”
“是指彭格列指環嗎,我們時代的指環不見了。”雲雀恭彌挑眉。
“那是當然的,”鑄造師回答,“一個空間內同樣的東西不會重複出現,所以你們的指環應該留在你們的時代。你們需要這個時代的世界原石來引導你們回去。”
“……你們?”
雲雀恭彌的目光移向阿香。他的指環是彭格列的雲之戒,引導他到這個時代有情可原。但是當初最先摔入時空縫隙之中的是阿香,後來阿香跟他分來了。之所以掉入同一個時代,是因爲阿香手上也有等同世界原石的東西?
作爲一個合格的哥哥,在知道自家妹妹有秘密瞞着自己時,雲雀恭彌的臉色不怎麼好。
“我想阿諾德不會介意你再借用一陣他的雲之戒,”GIOTTO很自然的接話,“那麼小阿香,你的指環又是哪一個?”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阿香身上,雖說他們知道這小女孩的確不簡單,還是他們的初代霧守垂涎三次……哦不,一直心懷叵測……哦不又說錯了,一直感興趣的人。但是怎麼也想不到這麼小的孩子也是指環的持有者。那麼她持有的是哪一枚指環呢?
“哈,一看就知道是嵐屬性,放心,我的嵐之戒可以借給你。”G毫不在意大大咧咧拍胸脯保證。
“我的指環——是瑪雷指環嵐之戒。”
阿香的話令所有人臉色都一變,驚訝的瞪向她。
“你……也是瑪雷指環的持有者?”G的笑容僵硬起來,“騙人吧,你怎麼看都不像是教徒。GIOTTO,瑪雷指環不是隻有教會能用嗎?”
納克爾也點頭:“究極的沒有錯,只有信仰神的人將信仰灌注,才能使用瑪雷指環。”
“哼,只是教會用來獨佔瑪雷指環的藉口。”作爲情報部長的雲守阿諾德冷聲道,“瑪雷指環的構成跟彭格列指環相同,沒有理由只有教徒才能使用。”
“這樣一來可是究極的麻煩,如果是瑪雷指環的嵐之戒。”納克爾神父犯愁。
“因爲在教會手裡,難以拿到手?”GIOTTO問。
“沒錯,那是教會的聖物,不可能輕易外借。就算憑着主教大人的面子……瑪雷指環的嵐之戒在教會授權的至高騎士暴風庫裡阿莫手上,這位騎士目前正在前線作戰。”
大家陷入沉默,誰都不可能從一位戰士的手裡拿走他的武器,尤其在戰爭最激烈的時刻。
“也就是說要讓雲雀先生他們回去,必須儘快結束這場戰爭?”雨月有些爲難的自語,“可是以現在的情況來看,戰爭持續個五年十年都有可能。”
“沒那必要。”雲雀恭彌勾脣一笑,“只要把那個騎士咬殺掉,直接把戒子搶過來就好。”
“喂,你們當着一位神父的面討論暗襲教廷的騎士嗎!”納克爾表示抗議。
“那以神父您來看該怎麼辦?”
“究極的不知道!”
衆人絕倒,跟沒說一樣。
“但是我知道,如果有機會能見到那位騎士大人,跟他解釋清楚,沒準他能幫忙。”
GIOTTO點頭:“這也是一個辦法。總之先盡力而爲,儘量用和平方式解決,我不喜歡暴力。”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其他人的身子很有默契的一齊歪了下。
“其實我們可以拜託布蘭斯卡,說不定這種問題他一句話就能解決。”G想起主教大人在教會的影響力,忍不住提議。
“但是我們已經很麻煩主教大人,而且這一次……”雨月說着一半停頓下來,大家都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GIOTTO嘆口氣:“其實如果斯佩多肯出手,根本不用這麼麻煩。”
大家想,沒有錯,的確如此。連教會看管最嚴密的瑪雷大空指環對於這位霧一般的男人都是信手拈來,想必偷換出瑪雷指環有他在絕對沒問題。但是現在的斯佩多簡直是進入了叛逆期,令人頭疼的要命。不要說是讓他去偷瑪雷指環,他們甚至都擔心那貨幹出故意把指環藏起來用來要挾阿香這種事。那傢伙從前沒發現他是戀童癖啊,怎麼突然就病發末期無藥可救了呢,真是個讓人糾結的傢伙。
“GIOTTO,你去道歉吧,忘記他生日是你不對。”雨月突然開口。
“開什麼玩笑,憑什麼讓GIOTTO去道歉!”G替自己的童年好友打抱不平,“明明是那傢伙在生日當天拐賣兒童事件暴露,純粹是活該!”
“可是我們給他的生日禮物是一頓拳打腳踢外加零點突破,這也有點太……”雨月糾結的勸說。
“我有補給他啊,”GIOTTO揚起陽光笑容,“一份他最喜歡的芒果口味兒冰激凌蛋糕,直接放在他的冰凍塑像頭上。哦,對了好像在零點突破溶解之後蛋糕也溶解了吔,真是太湊巧了。”
“……”雨月保持沉默了。GIOTTO你這個惡趣味。現在他對於斯佩多腦抽的原因表示深刻懷疑。
“總之恭彌跟小阿香先跟我們一起行動,如果戰事有所扭轉多少能減輕前線的壓力,去見騎士大人也比較方便。到時候隨機應變好了。”
衆人點頭,GIOTTO所說的的確是最好的主意。不過點完頭大家又可疑的沉默了一下。他們的頭真的不是藉機利用雲雀恭彌做戰力麼?
說起來,本來屬於敵方家族的斯佩多被拉進彭格列做守護者,莫非也是用了類似手段!?
……有些問題不適合深究,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