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主教大人休息地方的阿香沒有立即進去, 她站在門外透過門縫看到主教大人已經躺在牀上,而護衛尤里葉跟納克爾神父也被打發走了。總覺得她自己現在突然進去不大合適,只好尷尬站在門外。
看到半靠在牀上翻閱聖經的人, 阿香產生一種虛無縹緲的感覺, 彷彿這是一個不小心從天界掉下來的脆弱生物。清雅高潔, 人間的污穢濁氣對他而言是一種毒, 被毒物侵蝕的他不小心就會死去。
但是她很快就覺察, 認爲這個人聖潔且脆弱,完全是錯覺= = ++!
“主說,要與人爲善。請問能對14歲以下孩童出手還毫無罪惡感的僞.同性X真.戀童O先生有什麼事?”
阿香囧了一下, 說出這些話的人真的是神父——哦不,主教嗎?!但是她很快從囧然轉爲驚悚, 因爲在離她不遠的位置那片空無一人的地方一個身影從空氣中浮現。
“太惡毒了吧, 主教大人。難不成您的主有教您怎樣重傷別人?”
斯佩多揚起他習以爲常的輕笑, 那是看起來無盡溫柔,其實暗藏着惡意的容顏。
“啊, 失禮了。”布蘭斯卡合上手中的聖經,“在主的眼裡人人平等。是我個人鄙視你,請原諒我區別待遇,自稱惡魔的香菇先生。”
阿香的睫毛抖了抖:“是冬菇!”
斯佩多扭頭,爲藏在門口的阿香因這種原因自我暴露而嘴角抽搐。
布蘭斯卡嚴肅回答:“香菇。”
“香菇不是這個形狀!明明是冬菇!”
“主說, 不要對菌類產生偏見。是香菇。”
“……什麼主說, 那是你說的吧!明明就是冬菇!”
“香菇。”
“啪嚓!”
地板裂開一塊, 一腳踩碎地面的人額角抽搐的對眼前爭執的兩位猙獰一笑。
“布蘭斯卡主教, 告訴我那些預言的真正含義。”斯佩多直接切入正題, “有關彭格列,還有我的未來。不要用那些似是而非的文字遊戲給我打岔, 把真正的未來告訴我!”
“並不是不能說,而是無法說。”布蘭斯卡回答,“我說過,我的能力不是預言,而是推測即將來到的可能性。每一件事,每一個動作,所產生的可能性成千上萬。每一個轉折點所牽引出的命運分支難以計數。那些龐大的情報跟信息量,用語言無法描述。”
“所以你的預言其實是情報大體的輪廓嗎,”斯佩多點頭,“正如我所預料的那樣。那麼告訴我,所謂靈魂迷失於轉輪之海,是指‘六道輪迴’嗎?”
“六道輪迴?!”
阿香回想起那個黑耀的菠蘿妖怪,頓時驚覺冬菇妖怪不愧是妖怪一族的,連這個都知道。記得六道骸曾經說過,所謂六道輪迴指人死後在地獄所經歷的六道,經歷之後靈魂輪轉再度回到人世,這就是所謂的輪迴。
“我從前就聽說過,在佛教中有‘輪迴’這種說法。同樣的靈魂經歷錘鍊再度回到世上,儘管他們已經忘卻他們的前世,依然在人間重複着相同的錯誤。你相信這種嗎,所謂的事命中註定。很有趣不是,背後推動這一切的存在。”
布蘭斯卡微微眨眼:“你……想知道啊。”
“是啊,我想知道。”
隨着主教大人的示意,斯佩多走過去,將耳朵貼近到主教大人嘴邊。阿香也豎起耳朵仔細聽,只見主教大人薄脣微動,輕輕的回答。
“就不告訴你。”
……
…………
“您還真是愛捉弄人,”斯佩多的手猛得一下扼住布蘭斯卡的咽喉,“本來不想用這麼粗魯的方式。”
“大概到地獄瀏覽一下才能讓您改變主意,我虔誠的主教大人。”
然而斯佩多不得不鬆手匆忙躲閃,即便如此一道凌厲又來勢兇猛的狂風依然掃到他的臉。他連利用幻術脫身都沒來得及做的,被結結實實揍到了臉!也幸好他及時偏頭沒有死的太慘,否則一般人在這個力道下不顱骨碎裂也得損失幾顆牙。
“殺了你。”
手持已經分解成三節棍的鐵條兩端,雲雀彌香面無表情,一字一句的說。
跟她的哥哥雲雀恭彌一樣,一旦憤怒衝破極致,最直接表現殺意的方式就是直截了當的說出:殺了你。
緊接着阿香繼續猛烈的攻擊斯佩多!這一次斯佩多躲過了,但是依然躲閃的很狼狽,因爲進攻者的來勢過於兇猛,而且下手全是沒有後路的殺招。與阿香之前的戰鬥風格完全兩樣,更接近雲雀恭彌的那種不要命的狠勁,遠遠超出她以往的攻擊力跟武力值。
或許你想問阿香不是對斯佩多有所畏懼?
因爲太生氣了,結果忘記了害怕。
她真的想殺了眼前這個男人,孩童的憎恨從來都來到突然沒有道理,單純又幹脆到底。
跟她對戰中的斯佩多反而笑了。
又找到一個,你的弱點,我可愛的玩偶。
就是這樣,憎恨吧,跟我一樣到黑暗之中,將你的雙手跟心靈都沾染上血液的味道。
預言已經不再重要,你再一次讓我產生了毀壞你的慾望,MY LITTLE DOLL。
斯佩多擡起手,探向朝他衝來的嬌小身影。
“你將背叛那個人。”
布蘭斯卡突如其來的言語令斯佩多一錯神,失去最好的攻擊時機。阿香的鐵條砸過來,劈碎的是一團紫色霧氣。斯佩多出現在阿香身後,很輕易的將她俘獲。但是他的注意力顯然不在阿香身上,他的雙眼依然緊盯着布蘭斯卡主教。
而這位主教大人,說出更令他難以置信的話語。
“你將愛上這個人。”
這回連阿香也停止掙扎,滿臉通紅的瞪視他。
“你將再度犯下同樣的錯誤,”布蘭斯卡垂下眼,“卻從不後悔你的選擇。”
“你的靈魂將被執念禁錮,直至被再度解放的那一天。可是有一點請不要忘記;”
銀髮的男人睜開紫色雙眼,劃出一個輕柔的笑容。
“被神所遺棄,是你自己這樣認爲。即便被世界所舍,你的神啊,直到最後都沒有將你遺棄。”
斯佩多突然鬆開手,阿香一下子摔在地上,她氣憤的揉揉屁股跳起來,手持武器警惕的擋在斯佩多面前。斯佩多的身形卻逐漸在空氣中消失,原來這一個身體也是他做出的幻覺。
“這一回先這樣算了。有機會我們再繼續,MY LITTLE DOLL。還有主教大人,預言這種東西,的確不存在啊……”
你所說的話,我不相信。
堅持什麼,愛上誰,被誰所拯救,甚至……被原諒。這種事,光聽着都反胃,更別說是發生在名爲惡魔的男人身上。
預言根本不存在。是的,它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