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 動心

328 動心

不等九公主說話,直接將酒碗放到她脣邊,她剛一張嘴,就被他將酒灌了下去。

九公主直嗆得咳嗽連連,一張粉臉漲得通紅。

江傳達皺了皺眉:“你不會沒喝過酒吧?”

侍棋想要訓斥兩句,沒想他轉過身,拿了酒碗就要灌,嚇得侍棋忙道:“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這傢伙古怪得緊,居然敢給她九公主灌酒。

還說是好酒,又辣又烈的,快沒把她給嗆死。九公主只覺一股火苗自嘴裡一路燒到了五臟,臉火辣辣地滾燙着,就連心與腸胃與滾燙起來。

“是男人就一口乾掉,不就是一碗酒麼?”

侍棋心下連連叫苦,怎遇上這傢伙了?又不能說不喝,萬一他再來招像對九公主一樣的,直接把酒灌下去,她可就慘了!

江傳達逼着侍棋將一碗酒喝了下去,一喝完,就與九公主一樣,臉紅成了猴屁股,只覺眼前身影重重。

她擡手指着江傳達:“一個你、兩個你……”

江傳達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們兩的酒量太淺,只一碗就要醉了。唉……”

九公主扒在桌上,望着江傳達,腦子裡出現幻覺,彷彿看到了身披戰袍的他,威風凜冽,辯不清是江傳遠還是江傳達。

江傳遠給她的初識印象最好。

江傳達才讓她覺得:有趣!很有趣的一個人啊!

他端坐桌前,一碗接一碗的喝。

喝了一陣,拿着筷子繼續吃菜。

這少年,看着單薄瘦弱,沒想吃飯、喝酒令人驚歎。

一桌子的菜啊,九公主便是吃半月也未必能吃掉這麼多,可他竟能邊喝邊吃着將桌上的菜式吃了個乾乾淨淨。

有小二進來,九公主低聲叮囑道:“給我上一壺涼白開上來,回頭按果子酒的錢算。”

小二微怔。九公主厲喝:“快去!”

小二按照九公主的吩咐再回來。

她接過酒壺,在自家碗裡倒了碗白開,“我最不愛喝竹葉青,還是果子酒好。”

江傳達大笑道:“還真像個女人,果子酒是女人最愛的。”

果子酒的酒味淺,江傳達最不喜這種酒,偏有人就喜歡。

“在下聽聞右相府裡的果子酒、桃花酒最好,便是江家男子都喜歡,難不成你們都變成女人了?”

江傳達啞然,有些發窘地道:“我……就是隨口一說。你還真是得理不饒人。”

九公主捧着白開。笑道:“來,乾杯!”

咕嚕一席,將水喝了一干淨。

江傳達道:“還說你像女人,原來你是不愛喝竹葉青。嘿嘿。我算是找到知己了!”

九公主看着醉扒在桌上的侍棋,心下暗罵:比我還差勁,一碗酒就醉了。

酒足飯罷,九公主則是灌了一肚子的白開水,加上之前那碗酒,內腑裡暖暖的。

江傳達雖喝了一罈。像個沒事人一般,問道:“二位住哪兒?我送你們回去。”

九公主支吾着:“那個,那個……”

江傳達聽了一陣,也沒聽她說出個地名來。“你們莫不是外地人。我帶你們去客棧。早知你這隨從酒量淺。就不讓他喝。”

喝酒喝好,可不是把人給灌醉。這是江書鯤教他的道理,他並不是有意灌醉的,只是沒想到這隨從小廝的酒量也太淺了,只一碗酒就醉了。

九公主賠了笑臉,起身去扶侍棋。

江傳達道:“我去結賬。”擡步出了房門。

她是公主好不好?居然要她來服侍酒醉的侍棋。

真是丟人,一碗酒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九公主艱難地扶起侍棋,搖搖晃晃地往雅間外移去。偏侍棋軟成了一癱泥。

江傳達結帳回來。見她們艱難地走在長廊上,彎腰一蹲,“我來吧!”如同扛袋子。一把就將侍棋給扛在身上了。“九公子住哪家客棧,我送你們過去。”

九公主樂張西望,難道要告訴他:我是當朝九公主?這不妥,她想說出一家客棧的名字,偏一時想不出來。“沒在這兒。”

站在六福樓外的街上,東張西望,不是茶樓便是酒樓,竟沒個客棧,終於望見了街道盡頭的一家客棧,瞅了許久,才辯出上面的字“迎客來”,指着街頭。

江傳達“哦”了一聲,扛着侍棋就往那邊去。

這傢伙看着單薄,力氣不小,扛着人還能健步如飛,九公主空手竟還跟他不上,得一路小跑。

江傳達讓她怎麼說的好,和她以前見過的男子都不同,完全不同,幾乎巔覆了九公主過往的認知。她很好奇,江傳達喝了一大壇酒居然還和沒事人一樣。還有,他的力氣很大,大得讓她覺得很踏實。

她想:如果她也醉了,江傳達左肩扛一人,右肩再扛一個,也能把她和侍棋帶回客棧吧?

呸,她又不是木頭,幹嘛要他扛。

進了客棧,江傳達訂了客房,大踏步上了樓,將侍棋放在牀上,氣不喘,臉不紅地道:“你們先在這裡住下,明日再來看你們。”

九公主抱拳道:“多謝江公子!”

江傳達微微含笑,退出房間,調頭離去。

九公主合上房門,看着大醉的侍棋:“真丟人,這麼一碗酒就把你給喝醉了,人家喝了那麼一大壇,少說也有近二十碗了,居然像個沒事人。”

侍棋嘟囔地叫了句“熱……”

九公主頭腦亦有些昏昏沉沉,上了牀,和衣躺下,這一睡便忘了時辰。

乳母嬤嬤與一宮的宮人見九公主與侍棋未回宮,又不敢聲張,生怕傳了出去挨罰,派了太監到宮門處候着,左盼右盼,盼到夜裡三更也未見人歸來。

次日一早,江傳達吃罷了晨食就出門了。

現在,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生意上。

經過六福樓,買了包點心。往客棧去。

“公子,昨兒住進來的兩位公子今兒一早就走了。”

“走了……”江傳達悵然若失,就算要走,也和他說上一聲吧。

而九公主與侍棋趕在宮門打開回到寢宮,當即令宮人備了香湯。

“侍棋,還想讓你服侍本宮,昨晚是我服侍你的。你把本宮的臉面丟大了,一碗酒就能醉成那樣?”比她還不如,還說侍棋是自幼習武的,九公主不會武功。可那酒量也比侍棋好。

侍棋垂着臉:“奴婢從來沒飲過酒?”說完又道:“江公子沒喝醉嗎?那一罈子都喝完了?”

九公主想起來就懊惱,“那傢伙比牛還厲害,一罈子酒喝完了居然像個沒事人,還把你扛着去客棧。我現在才知道。他的力氣好大。”

豪情萬丈,又有力氣,跟着這樣的男人,一定很有安全感。

九公主襯着下巴,不由得思緒連連,“侍棋。你說要是本宮嫁給他怎麼樣?”

兩人正說着,乳母嬤嬤從外面進來,拉着一張臉,問道:“九公主昨晚去哪兒了?”

侍棋低頭。不吱聲。

乳母嬤嬤等不到回答,伸手擰住侍棋的胳膊:“說,你陪公主去哪兒了?”

侍棋吃痛,亦不敢叫,只死死強忍着。

九公主道:“你別爲難他。昨兒,我們去看江家公子,他好太厲害了,一大罈子酒喝完居然沒醉。還把一大桌的菜都給吃乾淨了。力氣大得驚人。扛着侍棋,跟扛只小鳥似的……”

乳母嬤嬤掃過九公主一臉陶醉,居然還在回想昨兒的事。點點滴滴都記在心頭,想起來就覺得他好特別。

“誰?”乳母看着侍棋,“他爲什麼扛着你,你喝醉了?”

侍棋垂首,不敢看乳母嬤嬤的眼睛。

乳母嬤嬤悖然大怒,“臭丫頭,讓你陪在公主身邊是服侍、保護公主的。可你倒好,居然自個醉了。”

罵了侍棋一陣,侍棋大氣不敢出,在這宮裡稍有不慎就會丟掉性命,罵她、擰她亦都是最輕了。明知做錯了事,更不敢頂嘴了。

九公主幫着說了幾句,只說侍棋也不知道自己的酒量,以前也沒喝過酒,誰知一碗就醉了。

乳母嬤嬤打罵一通,方纔罷了手。“真沒瞧出來,江傳良一個文弱書生,竟如此能喝酒!”

九公主一驚,說了這半日,乳母以爲是江傳良,“不是他,是江傳達,是平西候的次子。”

乳母嬤嬤瞪得眼珠子都要落出來,不相信的看着侍棋。皇帝要賜婚的是江傳良,怎麼又換了一個人了?

一名宮娥迭迭撞撞地進了內殿,“公主!啓稟公主,公主的賜婚聖旨要下了。”

“賜……賜婚聖旨!”

是她和江傳良的!不,她纔不要嫁個文弱書生。

九公主提起裙子,來不及修飾妝容飛一般地衝出宮門:“聖旨在哪兒?弄清楚了,不許傳旨太監出宮。”

宮娥不停地點頭。

九公主不想嫁人了?要不然,爲什麼不許聖旨出宮。

不敢多說,領命離去。

九公主領着侍棋,近了養性殿,轉而一想,這個時辰皇帝應該還在議政殿上。想了一番,索性去出宮的必經之路上等着,可能離開的兩處宮門都派了宮人守着。

不知過了多久,有宮人來稟:“公主,傳旨太監被攔下了,正在西宮門。”

不容多想,領人趕至西宮門,幾名宮人正與太監糾纏,有的說話糾纏,有的拉扯着不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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