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太后喝住前面的人,“你走那麼快做什麼,”必定是有鬼,
“王爺有計劃重新歸納整理這齊心苑,本是說等他忙完就過去給您請安,結果太后娘娘您倒先他一步過來,所以奴才得上去通報一聲纔是,別唐突了娘娘,”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是他也最在行,
“……”若是不知情也就算了,可現在明顯是把她當瞎子在騙,“不用了,哀家跟寒兒是母子,無需多禮,”說好聽的誰不會,說得越多傳進那廝耳朵裡的也才越多,這樣還更能體現出她這個母后的大度跟慈祥,
管家彎腰一禮後繼續走自己的路,不再和後面的人多墨跡,別耽誤了王爺的大事纔是,
都怪他在涼亭呆久了沒有早點過來沒早過去盯着,不然哪兒能讓她佔了上風,管家抱怨自己的同時腳下的步子也邁得更大,
“王爺,太后她已經到了下面,”管家真慶幸還好這玉石階梯夠長夠多,所以她能與那老太婆拉開距離,“她把自己衣裳上面撒上了茶水……”後面的話無需再多言,
“……”這老不死,怎麼不撒上開水,
“王爺,這事兒有問題啊,好像她就是衝着陸淺淺這事兒而來的,”南玥擔心又肯定的道,
楚厲寒原本牽着她的手緊了緊,他還真沒想到這裡來,只想着那老不死定又是來找陸賤賤謀劃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現在算算時間和她硬要出現在這裡,不是有問題還能是什麼,
“我進去讓焰離開,”南玥抱抱他精壯的腰後徑自往內室去,那老不死真是欠收拾,當然,還有背地裡通風報信的那個人,
不知道那個人,是不是跟傷她爹的人是同一個,
能在厲王府安插臥底並且取得成功,想必此人不簡單,
“那她……”說實話焰還不想這麼早就離開,他還想多守她一會兒,
雖然她昏迷不醒也並不是什麼好時候,可唯有在這個時候他纔敢光明正大,才覺得自己於她不是影子而是真實存在,
“她沒事,有我跟王爺在你放心,”南玥轉頭看向門口聽着外面的動靜,儘管她老公已經告訴過她焰是暗影,本事過人,但,有事兒的人心裡始終是着急的,
“寒兒也在這兒,”太后氣喘吁吁的走進屋裡,心裡把外面那長長的玉石階罵過千萬遍,沒事兒搞那麼長幹什麼害得她這麼累,
“母后,”楚厲寒站起身叫過一聲後便不再多言語,甚至連問安都給免了,他所有的心思都在裡面的人身上,裡面的南玥,
“……”這廝的眼裡真的太無她,好,很好,棋慢慢下,走着瞧,
楚厲寒瞧見她胸前那一片已經幹得差不多的水漬,依舊坐在自己位置上將手邊的茶盞拿起,慢慢品嚐,
打溼又穿幹,也不怕得風溼病,傻逼,
太后以爲他就算不行禮嘛起碼也該說點別的,可他就這麼冷着場不吱聲兒,這樣讓她怎麼順着路去計劃自己的事,
“寒兒……你看母后這不小心把衣裳給弄溼了,想着反正是要等淺淺回來嘮嘮嗑就索性先過來這邊,在她這兒找件衣裳先換上,”太后氣得牙癢癢,但沒辦法,再氣也只能自己先開口,不然就沒有後續,
“她的衣裳是不少,可那些都是二八年華女子的身上之物,”楚厲寒吹開水面上的茶葉末,“母后你這年齡怕是不好穿吧,且淺淺那人還瘦,”
“……”真想撕爛這廝的臭嘴,別以爲她聽不出來這是在暗諷她又老又胖,
不過,現在正事要緊,不能跟這無聊廝鬥嘴皮子,“是啊,你都三十這麼大年齡了,母后能不老纔怪,”太后覺得辦正事兒之前也很有必要撓他一爪子,
“……”這老不死真是會抓他軟肋,還好玥兒不在這裡聽不見,“是啊是啊,都老了都老了,我這兒子輩的都到了而立之年都這麼大年齡了,母后你也要該吃吃該睡睡,我聽醫館的大夫說很多老東西就是在夢裡不知不覺蹬腿兒的……嘖嘖嘖,可憐,死之前都沒飽餐一頓的說,餓死鬼去投胎,六道輪迴時多被打入畜生道,”
“你,”太后差點沒一口血噴他臉上,這個挨千刀的嘴怎麼這麼毒,藉着人家的嘴把她往死裡咒,還句句在理兒讓她一點還擊之力都沒有,
“王爺,”南玥叫走焰後檢查好陸賤賤,正巧她的點滴也剛打完,所以一併收拾好後纔出來,這樣就算太后老不死進去了也不會發現什麼奇怪的東西,
南玥這個小賤蹄子也在這裡,
一直沒見着人她還以爲只有楚厲寒這賤廝在,不過,在的話也更好,“寒兒,老夫少妻的事兒你是不懂,母后可得提點提……”
“老夫少妻,妻樂無窮,”南玥向她老公伸出手去,還好她出來得及時,不然這老不死又要拿她老公的年齡來挑事兒,“兒臣謝母后關心,兒臣跟王爺感情甚好,”
“玥兒,”老男人此刻好委屈,希望她晚點出來不要聽見老不死說他老的同時又矛盾的想她陪在自己身邊一起對抗外敵,
看着他受傷的小眼神她又如何不知他心裡在想什麼,抓着他的手慢慢收緊,“王爺而立之年正是男人的?金年齡又怎麼能叫老,”轉頭對着後面的老不死,“母后,別說王爺三十都還差一點點,就算是七老八十也都是兒臣心裡最完美的丈夫,就像是十八新娘八十郎,蒼蒼白髮對紅妝,鴛鴦被裡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她的男人憑什麼叫一老不死嫌棄了去,必須給予最漂亮的反擊,
“……”楚厲寒,
“……”太后,
楚厲寒好想立馬抱着她回去滾牀單,感情他女人不但醫術超羣,這詩詞歌賦也學得好啊能把她跟他之間的牀笫之歡眨眼間用詩句形容出來,
他越來越愛她怎麼辦,愛到骨髓都不夠,啊啊啊啊啊啊,好愛好愛,
太后後退兩步不可置信的看着南玥,這小賤蹄子簡直太不要臉了,竟然把男女之事說得這麼直白,還用詩句給吟出來,
氣死了氣死了,不管她怎麼說這倆賤蹄子都能把她回擊得毫無還手之力,氣得她胸口疼啊,“好啦,知道你們恩愛母后也就放心了,現在母后得進去找件兒衣裳換上,”再氣也不能忘了來這裡的初衷,‘你們現在拽,老子待會兒要讓你哭都找不着地兒,’
“沒事,”楚厲寒睨着貼在她耳朵邊輕聲安慰,“爲夫在,不用怕,”
太后進去後直接往牀面前去,“你們不是說淺淺在外面逛街嗎怎麼會在這裡睡覺……淺淺,母后來看你了……淺淺……”慈母氣息灌滿室,“爲什麼我女兒叫不醒,”指着門口倆人質問道,
“她有點不舒服,所以會睡得比較沉一點,”南玥捏着自己老公的手沉聲道,畢竟陸賤賤的事珍珠也有一半責任,
“睡得沉,沉得像死人,”太后斂住得意,牀上的人應該是剛斷氣不久,因爲身上還有一點餘溫,
“……”南玥沒想到這老孃們兒說動手就動手,“你別拽她……你鬆開……”
“我拽我閨女要你管……血……怎麼這麼多血……”且身下還有一根奇怪的小繩子,
南玥無奈的看着太后又拉又扯的動作,不再言語,
“太后娘娘,您要給我們家王妃娘娘做主呀,她被珍珠打得好慘,”小蘭從門外衝進來一膝蓋跪在牀前不停的給太后磕頭,“求您了太后娘娘,求您了……”
“……”南玥,
“……”楚厲寒,
“到底怎麼回事兒,給哀家說清楚,今天不說清楚一個都別想離開,”
“珍珠她跑過來掀翻了我們家娘娘的桌子不讓她吃飯,還扯着頭髮打她把她往地上砸,還……”小蘭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道出一切,慢慢的還原事情‘真相’,
“小蘭你不要胡說八道含血噴人,”南玥那個氣啊,她怎麼都不會想到居然會被陸賤賤身邊的丫頭給擺一道,
原本對她印象還不錯,之前聽珍珠跟綠蘿說她經常被陸賤賤虐待,遂還想着讓自己老公給她換到別處去做事兒,就像春梅一樣,
只是最近事兒太多,忙得暈頭轉向的她沒來得及弄這事兒,就先被人給陰了去,
“奴婢沒有了亂說,確實是珍珠跑上門來打的娘娘,把她打得頭破血流不管怎麼哀求她她都不放手,”小蘭低頭跪在地上,低聲啜泣道,
太后也氣得渾身發抖,“好哇你們,哀家的閨女嫁到你們家就是這樣的待遇,她堂堂一個公主居然被一個賤婢給打了去,還把她打得流產,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實則不然,是心裡憋着笑,笑得發抖,
信紙上只說的大概,所以原本以爲陸賤人只是被打得頭破血流,卻沒想到不僅頭破血流還被打流了產丟了性命,現下還被南玥這賤蹄子僞裝屍體說只是睡着了而已,
“一個賤婢竟敢這麼大膽子打正王妃娘娘,這絕不是她一個人能做得出來的事兒,”太后痛心疾首,“把那賤婢給哀家帶過來,哀家要嚴懲,”
“母后,你都沒問清楚就要嚴懲,”南玥也顧不上這老不死之前隱含的那句背後有人指使的話,“是陸淺淺害人在先,珍珠也是爲自己討一個說法……雖然……雖然是極端了點兒……”這個不否認,但那丫頭再怎麼極端最根本的起因也是因爲她南玥,她幫她鳴不平,“陸淺淺不但跑到東香閣去搶她的吃食,還拿鶴頂紅害人準備毒死珍珠,”對焰的承諾可能要泡湯了,因爲之前她差不多已是答應他不再追究鶴頂紅這事兒,
“那她死了嗎,她沒死是不是,”太后轉身盯着牀上陸賤賤的臉,“空口無憑她怎麼說怎麼是,她說淺淺給她下毒就真的下毒,若真下毒的話還能有她睜着眼睛說瞎話的份兒,這倒好,她沒被毒死哀家的閨女就先被她給打死,”
“別的暫且先不說,光王子犯法就與庶民同罪這一點,她也難辭其咎,把她交出來,哀家看在玥兒你的面子,留她個全屍,”
“不行,”她瘋了纔會把珍珠交出來,“陸賤賤根本就沒有死,且她成這樣也不是被珍珠打的而是因爲宮外孕,那孩子根本就存活不了不能生下來,”
“所以我才……我才請大夫把孩子給她拿掉的,她現在只是麻藥未過暫時昏睡,等時辰一到自然便會醒了……這一切都與珍珠無關……”爲了珍珠,不能說的也必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