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治軍嚴謹,真正的輕騎軍萬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觀望自己。除非是。除非是侍衛換人了!想法一出,冉冉的腦子裡頓時嗡地一聲,本來就蒼白的小臉更加白了幾分。
五千輕騎指望姬君長生各個都認識斷然不太可能,但是既然能擔此重任的一定是□□中的□□,這樣輕而易舉的被人取代,可見對手強得多麼可怕。
鳳流殤是你嗎?望着他離開的方向,冉冉有一刻恍惚了。他們的世界是她無法理解,無法進入的,那些強勢的表面下到底藏了多少陰險詭計,眼前彷彿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猙獰着向她伸出無數手臂,一邊張揚,一邊嘶吼着:“蘇冉冉,你到底還能置身事外多久?!”
鳳流殤、赤臻還有燁亥,他們明顯是一夥的,這是一個局,專門爲姬君長生設計的一個局,烏圖木格城就是一個囚籠,困住姬君長生,讓他掙不開,跑不掉,衝不出,而那個在背後將他重重推進局的人,竟然就是冉冉。
這樣危機四伏,心事重重的夜晚,讓冉冉如何能夠安然入睡。這個房間就像是正張着血盆大口的猛獸,等着姬君長生自投羅網,而她就是猛獸口中的誘餌。
更鼓聲聲,冉冉想起了鳳流殤的話,三日之內發起進攻,今天已然是第一日了。
怎麼能讓他知道這裡有危險呢?赤臻沒有快到把整個府邸的侍衛全換了吧?是用毒嗎……
不敢再想了,也來不及再想了,遠處突然出現的幾點燈火一下子寒了冉冉的心。她好像看到了假侍衛們在交換眼神,她好像聽到了長劍在鞘匣中鳴響,硬拼,他們絕對不是姬君長生的對手,但是使毒,恐怕連鐵焰都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吧。救他嗎?滔天的仇恨含在胸間;看着他落入全套?那每近一步的距離就像是一把利刃在她的胸上又深了一寸,她該怎麼辦,怎麼辦……
目光與他的身影瞬間交匯,頃刻間刺穿了那張擋在二人之間無形的大網。
“鳳流殤,別管我,你快走!”喉嚨處像是燙了一塊火炭,冉冉沙啞的嗓音劃破了寂靜的夜空。
伺機而動的侍衛全部愣在原地,眼光朝着就近的房檐一頓亂瞄,月朗星稀,除了夜蟲呢喃沒有任何動靜。
猶豫之間,秦烈已經飄然而至,守在這裡的輕騎全部是他親自挑選,他要過來安排人手去追鳳流殤的行蹤,可是……
“保護王爺,這裡有詐!”藉着侍衛手中的燈火,秦烈看清了他們的相貌,全是陌生的臉龐,帶着清一色的震驚與懊惱。
變故只在電光火石間,幾次手起刀落,秦烈已經在對手的遲疑之際收割了他們的生命。
一陣淺淺的煙霧從手忙腳亂的人羣中緩緩升騰而出,可惜,毒瘴終究晚了一步,活擒靖王的計劃在秦烈與銀火的猛烈快攻下成爲了一灘泡影。
冉冉掩住口鼻出了房門,明明是盛夏的夜晚,但是駐足在院落中突然有種雲滿天,霜滿地的感覺。橫七豎八的屍體在她的腳旁慢慢冰冷,耳邊驟然響起陣陣陰森,那是什麼東西在一點一點腐爛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