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瑤華懷裡抱着赤焰,肩膀上頂着妙諦,腳下乘着雲彩,在九曜的陪同下回到九曜仙居。

九曜住的地方果然夠氣派,和瑤華的小山洞完全不是一個檔次。從空中俯看,青色的圍牆在平原蔓延,圍住院中一片蒼翠,景緻秀美動人,亭臺樓閣小橋流水樣樣不缺。

一個監獄官能當到如此程度,也算不枉此生了。

妙諦站在瑤華肩上,發出陣陣驚歎:「哇,好大的房子。」

「哼。」赤焰冷笑道,「當神仙還擺闊氣,一看就知道腐敗。」

不等九曜開口,瑤華就拍了一下赤焰的腦袋,教訓道:「小狐狸,師兄是好人,不許亂說話。」

「哼。」赤焰不以爲意地別開頭,心想瑤華呀瑤華,等到你像小鯉魚一樣被吃掉的那天,就知道那九曜星君不是好人了。

九曜仙居地方雖大,但人卻很少。

一路行來,赤焰沒看見半個僕從。但園林修剪整齊,路徑兩旁也打掃得非常乾淨,不由有些奇怪,問道:「怎麼走了這麼久也沒看見半個人影?這院子平時都是誰在打掃呀?」

瑤華道:「小狐狸不懂了吧?師兄法術高強,只要吹一陣神風,院子就乾淨了;只要靈指一揮,枝葉就修剪整齊了,哪兒用得着下人?」

「哦?」赤焰瞥了一眼面帶笑容的九曜,不屑道:「星君真有這麼厲害?」

九曜也不謙虛,含沙射影威脅道:「用神風打掃院子不算什麼,其實我最得意的一項法術是吹一口氣,就能把一條毛茸茸的狐狸吹成禿子。」

話音未落,就向赤焰投去冰冷敵意的目光。

赤焰被他盯得渾身發毛,忍不住抖了抖。

瑤華只當九曜故意逗赤焰玩,笑道:「師兄不要嚇唬小狐狸了,小狐狸的紅毛這麼漂亮,怎麼能當禿子呢?」

九曜道:「只要他老老實實,當然不會變禿子。但如果他敢胡作非爲,我一定讓他知道後悔!」

九曜的這句話講得很重,就連瑤華也不敢把它當成一句普通的玩笑話對待,替赤焰求情道:「師兄,小狐狸很乖,我一定好好看住他,不讓他到處亂跑。」

說着把赤焰抱得更緊。

赤焰當然非常樂意瑤華好好看住自己,最好寸步不離,以便確保九曜不敢對瑤華使壞。擺擺尾巴,赤焰順着瑤華的手臂爬上肩膀,故意刺激九曜似的,用舌頭舔了舔瑤華光潔的臉頰。

「別舔了,小狐狸,好癢呀。」瑤華敏感地閉了閉眼,推開赤焰的頭。

一旁的九曜果然目光變冷,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小狐狸,你這隻寵物當得可真是逍遙呀,不過逍遙可以,千萬不要囂張,不然小心狐狸皮被人扒了當圍巾。不該舔的地方也不要**,小心爛了舌頭。」

「哼。」赤焰逞起口舌之快,和九曜針鋒相對起來,「我和瑤華比你親熱多了,他的上上下下、裡裡外外我都舔過……還怕爛舌頭?」

「小狐狸,你亂說什麼!」瑤華急忙伸手拍赤焰的頭。

赤焰被打得閉嘴,但心裡卻想,昨天晚上我本來就把你吃了個遍,又沒有說謊。

「呵呵。」九曜陰笑道,「狐兄,既然如此,瑤華味道怎麼樣?」

「味道好極了。」只要腦中一浮現出昨夜瑤華光滑的身體和眼角的盈盈淚光,赤焰的身體就開始發熱,真是回味無窮呀。

「是嗎?」九曜目光微移,盯着瑤華溼潤的嘴脣。

「師兄……」瑤華似乎從九曜的目光中看出一點什麼,急忙後退幾步。

誰知九曜動作更快,趁瑤華還沒退出他的狩獵範圍,伸手一拉,把瑤華拉入懷中,擡起瑤華小巧的下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迅速親吻下去。

就在九曜即將得逞的瞬間,赤焰挺身而出,隔在九曜和瑤華之間!

但由於事發突然,赤焰沒有計算好自己應該出現的位置。

於是只見下一秒,一幕非常可怕的畫面出現在衆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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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曜和赤焰四目相對,兩脣相接。

赤焰的兩隻前爪摟住九曜的脖子,兩條後腿還蹬在九曜的腰帶上。

兩名當事人已經完全進入石化狀態。

目睹這驚人一幕的妙諦嚇呆了,好半天才發出一聲驚歎:「啊……」

瑤華的反應比妙諦慢半拍,等妙諦驚歎完後好幾秒,他才非常興奮地撫掌自言自語道:「啊,我知道了,這叫接吻!」昨天赤焰在一棵蘋果樹下親自教過他。

「我也知道!」終於反應過來的九曜怒吼,一巴掌拍開赤焰,擦掉滿嘴的狐狸毛。即使平素儀表再好,這會兒也忍不住動怒了。

「呸、呸。」赤焰落在地上,不停擦嘴,一副噁心至極的表情。

妙諦在一旁幸災樂禍捧腹大笑,赤焰對妙諦齜牙威脅,而九曜則繼續擦嘴邊的狐狸毛。

只有瑤華呆呆立在原地,突然想起了赤焰。

想起昨日在蘋果樹下,自己纏着赤焰問個子矮有什麼好處。赤焰說至少接吻方便,於是就吻了自己一下……下意識地摸摸脣瓣,似乎還停留着那種觸覺。但記憶突然一閃,迅速變成昨晚自己被赤焰壓在身下侵佔的畫面。

瑤華頓時臉色通紅,大叫一聲「可惡」就埋頭跑了。

剩下的一個神仙、兩隻妖怪都莫名其妙地盯着瑤華的背影,不知道他到底怎麼了。

瑤華徑直跑回九曜早已爲他準備好的房間,把自己包在被子裡生悶氣。

只要一想起赤焰的臉,瑤華就氣得咬被子。那個不知好歹的妖怪,對他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後,居然一覺睡醒就徹底消失,連句解釋都沒有。哼,真是越想越生氣,如果他再敢出現在自己眼前。就一定要他跪下來認錯。

「瑤華?」什麼地方傳來赤焰的聲音。

「小狐狸?」瑤華擦擦眼角,循聲望去,只見赤焰從窗口爬了進來。

「瑤華,你怎麼了?」赤焰看瑤華眼角紅紅的。想必剛哭過,嘆氣道,「雖然我剛剛不幸和那個混蛋星君有了親密接觸,但是……瑤華,你不用爲了我哭,看到你哭,我也想哭了……」在那個關鍵時刻跳出去,明明只想保護瑤華,誰知卻獻出了自己寶貴的初……啊,不是初,單純是吻。

「小狐狸。我沒有爲了你哭。」瑤華起身坐在牀上,把赤焰抱在懷裹摸了摸,談起心來,「和我比起來,你算好多了。因爲師兄是好人,不僅人帥,脾氣也好。但是……小狐狸,我偷偷告訴你秘密,我被一個壞妖怪親了,而且那個壞妖怪不僅親了我,還對我做了這樣那樣更加過分的事情……更過分的是,他居然不向我道歉就失蹤了……小狐狸,如果你遇到那樣的妖怪,該怎麼辦呢?」

「原諒他。」赤焰想也不想就給出答案。

一聽就知道瑤華話中的壞妖怪是自己,總不能叫瑤華恨自己吧?

「但是……」瑤華一邊撫摸赤焰光滑如緞的毛,一邊煩心道,「小狐狸,你不覺得那個妖怪很過分嗎?」

「也許是因爲他太喜歡大仙你了,纔會情不自禁呢?」赤焰立刻爲自己找藉口。

「但是喜歡我的話,爲什麼不直接告訴我呢?」

「因爲他是妖怪呀,妖怪都是動物變的,動物又都有**期。只要一到**期,就只會用那種行動來對喜歡的人表達愛意,這都是他的本能……你不能怪他。」

「嗯,就是**期。」

「動物都有**期嗎?」

「那我怎麼沒有?」

「你是人類呀。」

「人類難道不是一年四季都在**的動物嗎?」

「啊?」雖然有點道理,但瑤華語出驚人,把赤焰嚇傻了。

「是妙諦告訴我的。」瑤華欣賞着赤焰僵硬的臉。

「哼,那個妙諦,待會兒我出去咬他。」居然把我可愛純潔的小瑤華教壞了!

「嗯,小狐狸?」瑤華突然捏住赤焰的爪子,「你爪子上好像有什麼東西?」

還不等赤焰反應過來,瑤華就把赤焰的爪子擡了起來,看見上面印着四個很小、很小的數字,「1412……小狐狸,這數字是什麼意思呀?」

——糟了!赤焰急忙把爪子從瑤華手裡掙出來,隨口胡謅道,「是、是我的生日。」

「不對呀,小狐狸,難道你是十四月生的?」

「我……我……」赤焰繼續胡謅,「對了,這是我和我弟弟兩個人的生日。我一月四日出生,我弟弟一月二日出生。」

「爲什麼你弟弟比你還生得早?」

「啊……因、因爲我們不同年嘛。」赤焰害怕再講下去遲早露餡,急忙向瑤華告別道,「瑤華,我去找妙諦,叫他不要到處亂跑。」

「嗯,去吧。」瑤華向赤焰揮手告別,心情已經好多了。

赤焰翻出窗口,偷偷瞥了自己腰上的金牌一眼,發現上面又多出幾朵黑花,心裡頓時一沉,嘆氣道:「唉……還是早點向瑤華坦白吧,不然再這樣鬼扯下去,我遲早花滿一百,形神俱毀……永不超生……」

從瑤華的房間出來,赤焰無聊地四處閒晃,剛剛走到院子就聽見身後響起一陣腳步身。

腳步聲聽上去很悠閒,於是赤焰也不緊不慢地轉頭,只見九曜站在身後。

「哼,臭星君。」赤焰懶得跟九曜搭話,尾巴一擺打算掉頭就走。

誰知九曜卻喊住他道:「妖怪,現在瑤華不在,你就現出原型吧,讓本君見見你的真面目?」

「哼。」赤焰很不給他面子地回敬道:「臭星君,現在瑤華不在,索性你也現出原型,我們敞開天窗談一談?」

九曜饒有興趣地笑道:「哦?本君生來就是這樣,哪有原型可現?」

赤焰向九曜走近幾步,沉下目光低聲道:「你的原型不就是當日在草叢中強迫小妖和自己發生關係,當醜事被發現後還企圖殺我滅口的衣冠禽獸嗎?」

赤焰話音已落,九曜一語不發,氣氛驟然變得緊張。

從九曜的臉色可以看出,他非常難堪。

赤焰忍不住嚥了咽口水,目光向一旁修剪整齊的草坪望去,心想如果九曜真的仙術高明,這下子把他惹急了,他真吹一口氣把目己吹禿了怎麼辦?赤焰正值狐妖青春年少期,還不想過早禿頂。蹬了蹬後腿,做出和九曜一決生死的準備。

誰知九曜卻笑了起來,那笑聲低沉陰險,聽上去有些毛骨悚然,「呵呵,本君還以爲是什麼妖怪,原來就是當日的那隻小狐狸。我查了你的底細,原來當日你剛入夜仙山,難怪不認識本君。本打算放你一馬,誰知你卻自己送上門來。」

這幾句略帶威脅的話足以讓赤焰感到一陣毛骨悚然,但爲了顧及面子,還是硬笑道:「呵呵,聽君使話裡的意思,好像打算殺我滅口?」

九曜不置可否,笑容可掬反問道:「你說呢?」

「我……我說……」赤焰一邊說,一邊留意到九曜的右手已經按在劍鞘上,看來形勢不妙。

「小狐狸,你老實告訴我,你向瑤華說了什麼沒有?」九曜步步逼近,目光越來越陰冷。

赤焰急中生智,衝着九曜身後叫了一聲:「啊,瑤華!」

九曜果然中計,回頭望去。

就在他回頭的一瞬間,赤焰撒開四腿,一溜煙逃了。

等到九曜回過頭來,只看見空空的院子,哪兒有赤焰的影子。

「哼,臭狐狸,」九曜把院子環視一圈,放在劍上的手緩緩垂下,發狠道,「最好不要再讓我看見,不然就真扒了你的狐狸皮。」

留下這句話後,九曜轉身離去。

這時從花叢中露出一個小小的腦袋,是妙諦。

妙諦嗅着赤焰留下的味道,在屋頂上找到赤焰。

兩隻小妖坐在屋脊上,妙諦繼續幸災樂禍地告訴赤焰:「臭狐狸,你這下麻煩大了,星君說再看見你,就要扒了你的皮。」

「哼,那個壞蛋。」赤焰自知鬥法勝不了那個九曜,要保護瑤華不受九曜魔掌威脅,當務之急就是要提醒瑤華提高警惕。

但怎樣才能讓瑤華看清九曜的真面目呢?這還真是一個難題。

正想着,目光突然落在妙諦身上,赤焰呵呵一笑,把妙諦笑得心底生寒,急忙後退半步,警惕問道:「你……你想幹什麼?」

赤焰使出他最拿手的媚笑工夫,對妙諦道,「小老鼠,我們是不是好兄弟?」

「我不是老鼠是地精!」妙諦大聲糾正。

「好,隨便你是什麼……我們是不是兄弟?是兄弟就幫個忙。」見妙諦遲遲不答,赤焰沉下臉色,多加了一句威脅,「敢不答應就咬你。」

妙諦果然被嚇到,急忙把自己長長細細的尾巴抱在懷裹,身體瑟瑟發抖,小黑豆一樣的眼睛可憐巴巴瞅着赤焰,生怕赤焰又咬住他的尾巴,把他當螺旋槳甩。

「妙諦乖,這個任務很簡單,只要你寸步不離地跟在九曜身後,一發現他有什麼奇怪的舉動,就立刻過來通知我。」說着還向妙諦靠近過去,諂媚似的用毛皮親暱磨蹭妙諦僵硬的身體,「好不好呀,小妙諦,你也不想看到瑤華落入九曜星君的飢腹之中吧?」

「嗚……」妙諦嗚咽着,很想哭,小聲嘟噥道,「其實我更不想看到大仙落入你的飢腹之中。」

但無論怎樣垂死掙扎,妙諦最終還是隻能屈服於赤焰的淫威之下,當了偵察兵。

就在當天晚上,赤焰正躺在屋脊看月亮,妙諦急急忙忙爬上屋頂,送來最新消息:「狐狸……狐狸,不好了,我看見星君把一包可疑的白粉摻進桂花茶裡,打算給大仙端去。」

「什麼?」赤焰蹭一下站起,「他居然對瑤華用藥,瑤華喝了沒有?」

「還沒有。」妙諦一邊喘氣一邊道,「不過我看見星君已經進了大仙的房間。」

「可惡……」赤焰三下兩下竄下屋頂,向瑤華的房間衝去。

妙諦緊隨其後。

趕到瑤華房外,赤焰已經恢復人形,把耳朵貼在牆壁上,偷聽裡面的談話。但誰知那牆壁隔音效果太好,聽了半天也沒聽見幾句完整的話,赤焰不免有些心急,壓低聲音對妙諦道:「讓瑤華和那個衣冠禽獸共處一室太危險,妙諦,你想辦法把瑤華叫出來。」

「叫出來?怎麼叫呀?」爲什麼每次遇到麻煩就拋給我,妙諦憤怒。

「你不會用腦子呀?就說你有事找他,讓他出來一下就好,其他一切由我來向他說明。」赤焰捏着妙諦的尾巴,把他提到半空教訓道,「你就是因爲太笨,才長不大。」

妙諦爭辯道:「娘說我們地精只有這麼大,便於在土裡打洞。」

「果然是老鼠精……好了,妙諦,快去把瑤華叫出來。」

「好好,你先把我放下來。」妙諦還被赤焰提得頭朝下、腳朝天,半空不斷打圈圈。

終於被放下來後,妙諦摸摸屁股後面的尾巴根,痛死了。

赤焰戳戳妙諦的後背,努嘴示意他快去叫瑤華出來。

妙諦狠狠瞪赤焰一眼,悶悶不樂地從門縫下面鑽進屋去。

赤焰繼續把耳朵貼在牆上聽,這次他終於聽見房間中的談話聲了。

先發現妙諦的人是瑤華,他吃驚地叫道:「妙妙,你怎麼進來了?」

「我……我……」妙諦一邊摸着自己痛痛的屁股,一邊向瑤華走去,「大……大仙,我有點事情想對你說,你能不能出來一下?就你一個人。」

「什麼事呀?」瑤華疑惑地偏了偏頭,回頭望望身後的九曜,用眼神詢問他。

「去吧。」九曜揮了揮手,放行。

於是只聽「吱呀」一聲,門打開了。瑤華剛走出來兩三步,就被一隻從黑暗中伸出來的手拉向暗處。連叫都來不及叫,嘴巴就被那隻黑暗之手捂住,只漏出幾聲低低的悲鳴。音量很小,隔音效果超好的牆壁另一面的九曜絕對聽不到。

瑤華被黑暗之手拖到稍遠一點的地方。

「瑤華,別怕,是我,我有話對你說。」熟悉的聲音輕輕在耳邊響起。

瑤華怔了一下,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緩緩回頭,認出黑暗中緊緊捂住他嘴巴的人正是赤焰。不知怎麼就回憶起當初被他按在牀上時的屈辱,眼眶中陡然升起一層水霧,「唔唔……」

赤焰怕瑤華亂叫,不敢鬆手,捂住他的嘴,小聲道:「瑤華,我無心傷害你,等下我再慢慢向你解釋。我現在只想告訴你一件事,就是你那個九曜師兄對你圖謀不軌。」

「唔唔!」瑤華說不出話,只能乾瞪眼。

「我馬上就證明給你看。」

赤焰用早已準備好的繩子綁住瑤華的手腳,又用碎步塞上他的嘴,把他放在窗戶下面。隨後搖身一變,變成瑤華的模樣,走進房間之中。

「唔唔!」瑤華在窗臺下面拼死掙扎,但無奈繩子綁得太緊,他只能像蚯蚓一樣在地上蠕動。

「哦,可憐的大仙。」妙諦同情地舔舔瑤華的臉,試圖讓他保持安靜。

正在這時,房間裡傳出細微的人聲。

赤焰已經變成瑤華出現在九曜面前,九曜好像沒有發現似的,問道:「剛纔那隻小老鼠找你什麼事?」

妙諦在門外咬牙切齒道:「是地精不是老鼠!」

房間內變成瑤華的赤焰道:「沒什麼,他只告訴我今晚的月色格外美麗,讓我出去欣賞。」

「哦?」九曜挑了挑眉。

赤焰走到窗邊,擡手推開窗戶,「師兄,你看今晚月色撩人、星光璀璨,我們還閉門閉窗,無法欣賞這大好美景,豈不遺憾?」

其實赤焰這麼做,只爲了讓窗外的瑤華更好聽清房間中的對話而已。

但九曜卻誤會了他的意思,略帶不滿道:「瑤華,是不是剛纔那隻老鼠對你說了我的壞話?所以你纔開窗便於呼救?」

「我是地精啦,嗚嗚……」妙諦倒在牆外,無力地申明。

「呵呵。」赤焰回眸一笑百媚生,款款而動,向九曜走去,邊走還邊解開了上衣的幾顆釦子,「師兄,難道你不覺得今晚特別熱嗎?」

九曜有些僵硬,答道:「還好。」

赤焰身體一偏,倒入九曜懷中,用眼角挑逗道:「師兄,瑤華的心口好痛,你幫我摸一摸可好?」

說着就拉起九曜的手,向自己半敞的衣襟中摸去,一邊摸還一邊用眼角瞟了九曜的臉色,見九曜神色微變、呼吸急促,赤焰更加得意。

心想美色當前,就不信你不露出禽獸面目!

等你獸性大發,瑤華就知道你不是好人了,哇哈哈。赤焰在心中猖狂地大笑。

「瑤華,你今天很奇怪?」九曜不中招,把手從赤焰的胸口撤回來,規規矩矩放在身側。

「我今天哪點奇怪了?」赤焰剛被九曜推開又粘上去,指尖在九曜的背後劃來劃去,還不停用眼神挑逗邀請。

但九曜就是不上鉤,赤焰急得直咬牙。眼角突然瞥見桌上那碗桂花茶,心想那一定是**,只要讓九曜喝下那碗茶,就不信他不獸性大發。

赤焰一旋身,端起茶碗送到九曜嘴邊道:「師兄,你嘴脣好乾,喝點涼茶解渴吧?」

九曜推卻道:「這茶只能你喝,其他人喝不慣。」

哼,這茶果然有問題。

赤焰心中凜然,但臉上卻媚笑連連,「師兄,你不喝我也不喝。不如你先喝一口,爲我嚐嚐溫度?」

反正只是小小一口,我就不信你不喝。

赤焰盛情難卻,九曜推辭不脫,只好將茶碗接了過來,「那好,就一小口,這茶我真喝不慣。」

見九曜嘴脣捱上碗沿,赤焰急忙托住茶碗底部向上一擡,往九曜喉中猛灌。

眨眼功夫,整碗茶都灌進九曜腹中。

九曜被茶水嗆得連連咳嗽,赤焰忍住不讓臉上浮出奸笑,爲九曜輕拍後背道:「師兄,慢點……這茶味道怎麼樣?」

「咳咳,這茶……這茶,咳咳……」九曜根本不能說話,咳個不停。

「師兄,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赤焰別有用心地詢問九曜的身體狀況,就期待他獸性大發把自己壓倒在牀,好讓瑤華看看他最崇敬的師兄的本來面目。

「瑤華,我……」九曜終於不咳了,但臉色卻有些發青。

奇怪了,喝了**的人臉色不是應該泛紅嗎?

赤焰不解地盯着九曜仔細觀察。

誰知看着看着,身體突然一輕,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九曜抱了起來,徑直向牀邊走去。

呵呵,期待已久的時刻終於到來了。

赤焰本該欣喜高興,誰知就在九曜一把扯開他衣服的瞬間,他才終於知道這不是該高興的時刻,而是非常危險、非常恐怖的時刻!

「瑤華……」九曜青白的臉色退下去後,果然露出一抹可疑的紅色。

「師、師兄……」赤焰僵硬在牀上,口齒不清。

「瑤華,你今天看起來好誘人。」九曜一邊說,一邊輕輕撫摸赤焰赤裸的胸口,深情款款地注視着他。

赤焰繼續結結巴巴地回答道:「師、師兄你一定是眼花看錯了。」

「呵呵。」九曜溫柔一笑,俯身向赤焰脖子親吻而去。

「啊啊啊!」赤焰發出一聲慘叫,在九曜身下奮力掙扎。

「瑤華乖,師兄知道你是第一次,會很溫柔、很溫柔地疼愛你。」

「師兄……我們等下一次好不好?」赤焰背生冷汗,渾身戰慄。

說着一把抱住赤焰的腰,把他在牀上翻了個背朝天,還伸手在赤焰的屁股上摸來摸去。

「嗚嗚……」赤焰抱着枕頭欲哭無淚,終於知道當日瑤華當日被他壓在身下強迫的感受了。

正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刻,只聽門口傳來一聲:「住手!」

赤焰扭頭一望,只見還像蚯蚓一樣被自己綁着的瑤華,已經撞開門滾了進來。

赤焰向瑤華投去救命的目光,誰知瑤華卻對他怒目而視,喝道:「臭狐狸,你對我用強不說,居然還勾引師兄!把師兄壓倒在牀,企圖侵犯,罪證昭然,你休想抵賴!師兄,你不要怕,我馬上過去救你!」

說着又奮力向牀邊蠕動。

——喂喂,被壓倒在牀,即將被侵犯的人應該是我吧?

赤焰瞠目結舌。心想剛纔差點把自己賠進去,就是爲了讓瑤華看見九曜禽獸的一幕,誰知瑤華居然把自己當成罪惡滔天、辣手摧花的淫賊?!

「瑤華……」前一刻還把赤焰壓在牀上騷擾的九曜翻身下牀,扶起瑤華,表情正常得完全看不出他剛喝過**,只見他抱起瑤華,神色緊張地問道,「你剛纔說什麼?……你說那隻狐狸精對你用強?他竟敢對你用強!」

他居然知道我是狐狸精?赤焰不禁有些傻眼。難道那碗茶不是**,九曜一直非常清醒?

來不及多想,只見九曜抽出寶劍,憤怒地向赤焰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