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航空隊武漢駐地內,昔日日本空軍的輝煌不再,隨着戰爭局勢的惡化,日本航空隊的日子也不好過起來,這種局面反應的最爲直接的就是在日本飛行員的待遇上。
此時,大野隆治坐在基地小酒館中喝着中國的燒酒,他並不喜歡中國的燒酒,酒勁太剛猛,他更喜歡日本的清酒,還有來自歐洲的各種洋酒,但是現在,這家小酒館中根本沒有這幾種酒供應。
原因無他,日本本土已經下達了禁酒令,所有的糧食都成爲的戰爭儲備,除了特權階級能享受都酒水之外,老百姓已經接觸不到了這種高級奢侈品。
“八嘎!你竟然連軍需罐頭的敢摻假!”
沒有了洋酒,也沒有了奢侈的牛肉,大野隆治只能讓老闆打開一個牛肉罐頭下酒,但是當他從罐頭裡挑出一團食物放進嘴裡後,突感不適的味蕾讓他直接將口中的食物給吐了出來,定睛一看,這罐頭裡哪裡還有什麼牛肉,就是用牛雜碎和湯水泡着的米飯,甚至連米飯中都摻雜了穀糠。
“大野君,如果有脾氣請你都戰場上去發泄,當然,是你憑藉自己的本事去打中國戰鬥機,而不是去坑隊友!”
如果是在以前,這個酒館之內大野隆治絕對能贏得所有人的尊重,除了西山秀明和小笠上川之外,根本沒人能壓住自己的風頭,小笠上川當然不會出現在這種小酒館中,西山秀明因爲比較自視清高,也很少來,所以這裡便成了大野隆治的主場。
只不過情況從一個星期之前就開始慢慢改變了,爲了在離開中國戰場之前拿到超過西山秀明的戰績,大野隆治開始瘋狂地尋找機會擊落中國戰鬥機,此時中國人已經將零式戰鬥機的缺點了然於胸,並針對零式戰鬥機的缺點將自己的戰鬥機進行了改進。
日本在資源短缺的情況下已經不能支持零食戰鬥機升級改造了,曾經日本也想升級零式戰鬥機,但是造出來的飛機卻比零式戰鬥機更差勁,零式戰鬥機的神話不僅僅在中國戰場被打破,甚至在太平戰場上,零式戰鬥機也被虐的不行。
將美國這個工業巨頭給拉入戰爭漩渦之後,美國的戰爭機器瞬間運轉,新研製出來的F6F地獄貓戰鬥機憑藉優越的性能直接將零式戰鬥機堵在天上摩擦摩擦,哪怕是在戰後,日本飛行員談到他們戰時的恐懼與絕望的時候,總是會提起“地獄貓”。
戴維·麥克坎貝爾曾經說過,他曾經看見“雙黃蜂”發動機裡的活塞和聯動裝置到處亂飛的“地獄貓”仍能夠飛回航母,因此,製造地獄貓的格魯曼公司經常被叫做“格魯曼制鐵工廠”。
廢話不多說,回到小酒館中,聽到酒館老闆跟自己說的話後大野隆治直接一拳打在了老闆臉上,隨即便羞憤異常地離開了酒館,這段時間爲了尋找擊落中國戰鬥機的機會,大野隆治多次違令出擊,甚至還坑着自己的隊友打前哨,自己的隊友都被他坑死了好幾個。
“呸!什麼東西!遲早得吃槍子!”酒館老闆從地上爬起來,衝着大野隆治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後大聲喊道。
他並沒有壓低自己的聲音,甚至連已經出了門的大野隆治都聽到了,但是聽到又如何,這一切都不能動搖他在離開中國戰場之前擊落五架中國戰鬥機的信念,只要擊落了五架中國戰鬥機,那麼他的戰績將直接反超西山秀明,成爲真正的日本第一王牌!
爲了這個信念,死再多人又如何?反正他身邊的人都死光了,自己當初當飛行隊隊長時候的隊員死光了,西山秀明連帶着他帶來中國的四名門客也死光了,現在放眼望去都是新面孔,這些死了就死了,他大野隆治根本不在乎!
就在大野隆治發瘋的時候,陳泰文卻在醫院急得火急火燎,原因無他,宋澄在麻藥醒來,又聽宛瑜說陳泰文爲了儘快揪出兇手竟然以身犯險後就不停地流眼淚,無論陳泰文在宋澄病牀邊如何安慰都無濟於事。
“澄澄,你別哭了,我不是沒死麼,如果不抓住兇手,你的生命就會時刻受到威脅,我也不能安心去打鬼子,我這樣做也是沒辦法的。”蹲在宋澄牀邊,陳泰文一邊用手帕幫宋澄擦拭着眼淚,一邊焦急地安慰道。
宛瑜此時剛巧推門準備進來,看到眼前發生的一幕後嘴角帶着一絲善意地笑容,然後鬼鬼祟祟地離開了病房,這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時間,自己沒有必要參與進去當電燈泡,更何況她現在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她談戀愛了!
說起宛瑜的戀愛還不得不提李海洋,當初李海洋當衆跟晨馨求婚,在這場求婚上,邵雲鋒便喜歡上了宛瑜。
邵雲鋒未婚,宛瑜未嫁,邵雲鋒儀表堂堂,宛瑜活潑可愛,兩個人就這麼一來二去便擦出了火花,現在宋澄有陳泰文照顧,宛瑜也樂得抽空出去跟邵雲鋒約會。
“我問你,你以後會經常回來麼?我可不想跟澄澄他們一樣,見一面都像牛郎織女。”醫院的小花園內,宛瑜玩弄着自己的頭髮,低頭笑着問身邊的邵雲鋒道。
邵雲鋒聽後笑了笑,然後直接抓住了宛瑜的小手,宛瑜試圖掙扎,但反抗的力氣又顯得那麼小。
“估計還得忙一陣子,等忙完這一陣子我或許會選擇退伍吧,相信我,很快的,我已經厭倦了戰爭,而且現在小日本的空中勢力已經不像以前那麼強大了,基本沒什麼危險,等我打完了小日後就立馬回來組織我們日後的生活。”邵雲鋒抓着宛瑜的小手,心中頓時生出了一股柔情。
其實邵雲鋒是厭惡戰爭的,但是在國戰面前,他沒有選擇退縮,他已經下定了決心,在這場國戰結束後便退伍,迴歸平靜的生活。
“哼,誰要你組織以後的生活了,看你的表現再說,嘿嘿嘿.....”
聽了邵雲鋒的話後,宛瑜將手抽走,然後直接跑開了來,留下一串開心的笑聲,看着宛瑜活潑的背影,邵雲鋒的臉上也帶上了笑容,直接朝着宛瑜追去。
日本大本營這邊。
今天的氣氛很沉悶,太平洋戰場失利的消息一個接着一個,每天都有無數請求戰術指導的電報被送到他們的桌案上,但是面對強大的美國,日本哪怕傾盡所有也無能爲力。
“諸君,沉默是不能解決問題的,自去年以來,我軍在太平洋戰場上屢遭失敗,直接導致了東南亞各地軍隊的海上交通線受到威脅。現實很殘酷,我們已經被分割成幾塊,始終不能形成完整的戰略體。“此時的大本營的最高指揮官,大本營參謀總長東條英機一臉嚴肅地坐在主位上對大家說道。
他每說一句話,便會有一名參謀人員在地圖上坐好標記,各部部長們也隨着參謀人員的動作始終關注着地圖上的形勢變化。
”現在我們的陸軍主力深陷中國不能自拔,太平洋兵力不繼,不斷失敗。戰爭持續到現在,我們必須要有動作了,因此,我想舉全部之力,在中國戰場打開一條生命線!“或許是嫌參謀人員礙事,亦或者東條英機想要更好地表達出自己的作戰意圖,他索性直接站了起來,從參謀手上抽出一支紅色鉛筆後在中國地圖上畫下了一條長長的紅線。
”這條生命線正是在支那,只有打通了支那的大陸交通線,將我軍各部分貫通起來,並聯系被切斷海上交通的南洋日軍,我們就能保護本土和東海海上交通的安全了。如果不這樣做的話,從支那大陸各個基地起飛的盟軍飛機將可以直接轟炸到支那派遣軍的腦袋上,甚至日本本土也不是不可能!“
東條英機的話也引起了底下所有人的討論,在討論中,所有人的眼神中都帶着一絲恐慌,他們不明白爲什麼戰局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如果某一天盟軍的飛機出現在自己的腦袋上他們將會怎麼樣。
“我支持您的意見,打掉在支那空軍基地的戰略目標必須實現!”一聲堅定的支持聲響起,衆人都朝着聲音出現的地方看去,說這話的不是梅津美治郎又是誰?
常德會戰已經結束了,身爲日本在中國的最高指揮官,岡村寧次的日子也不好過,身爲一個統帥,分析國際國內局勢已經成爲了他們必須要具備的戰略眼光,此時的他正站在一副大大的中國地圖前,這副地圖上也畫着一條紅線,這條紅線穿越過的地方竟然與東條英機在地圖上標出來的相差無幾。
”河南、湖南、廣西,只要能將這條生命線打通,大日本帝國確實還有實力一戰!答應這場戰爭,會將整盤棋都盤活,東條君果然是帥才啊!“
在仔細揣摩了東條英機命令的內容之後,岡村寧次皺着的眉頭也逐漸舒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