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看來不用說了呵……”我手下收緊了細線,立馬聽見那個人一聲哀嚎,他伸着脖子,脖子上清晰可見一道紅線,明明吃痛卻一動也不敢動,生怕稍一不慎就命歸西天。
“我想說的是你害我們幹什麼?恩?!大叔!你是要車?還是女人?!”我發現我在笑。我居然會相信你是好心的,這些人的面孔我他媽受夠了!
“車?要它作甚。我只要女人。”領頭看都不看我手下的大漢一眼:“實話告訴你,我根本就不是這個村的村民,我看你身手不錯,用不用留下來跟在我身邊?車裡那兩個女人隨你挑,怎麼樣?”
我忽然想到在院子裡看到的那個熟悉的包,想起剛纔在井旁邊聽到的微弱的呻吟聲,問道:“你們今天早上是不是遇見一個麪包車?”
那領頭人沒有料到我會冒出這麼一句,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呵呵,那個女人可讓兄弟們爽壞了。”
“那個男人呢?是不是還有個孩子?!”
“誒?你認識?很不幸,他們都被扔到地下室了,我們家的狼狗可是好幾天都沒吃了,呵呵……真刺激……怎麼樣?要加入嗎?”
“我加尼瑪!”無力的憤怒,讓我幾乎喪失理智,但我很快看到領頭身後的大漢手中赫然捏着幾根繩子,以及那幾條大狼狗,我操!……
我暗中抖開繞在大漢脖子上的細線轉頭就跑。我還沒有跟狼狗打架的心思,而且還是餓狗。
“啊啊呀呀!”被我挾持的大漢慘叫着捂住脖子滾倒在地,好半天才發現腦袋還在。
趁他們愣神那會,我已經一下子跑出好遠,很快,身後就傳來一陣犬吠聲。
“……我討厭這種感覺。”我心中暗罵,腳下跑得更快了,不知是不是天生的,我從小就有點怕狗,否則之前也不會差點被喪屍狗咬死。
只聽前面傳來一聲槍響,身後就傳來狼狗的慘叫,擦,是離叔開的槍嗎?
前面站着的果然是離叔,只見他陰沉着臉,像路神一樣,舉着手槍‘呯呯呯!’連開三槍,一下子解決了追來的四條狼狗。
“離叔!你……”我暗暗心疼子彈,沒喂喪屍倒被狗吃了。
離樊軍冷冷瞪了我一眼:“男子漢大丈夫,居然怕狗。”臉上居然有了淡淡的笑容。
“離叔……”我忽然說不出話來,看來他真的不再沉浸在悲傷之中,至少現在不會了。
轉身遠遠看見那追來的大漢們聽到槍聲以後,一個個跑的跟兔子似的,轉眼就跑進了村子。離樊軍收回槍,一臉不屑:“一幫孫子。”
“對了,胡濤怎麼樣?”聽見我的聲音,離樊軍緩緩將手伸進褲袋,掏出一個手帕:“你把臉擦擦。”
我靠!有那麼嚇人嗎。
走了半分鐘就到了車子停住的地方,林小煙正拿着酒精給胖子擦藥,而後者咿咿呀呀在那鬼叫,林小煙回頭看了我一眼,揉揉眼睛,再看了一眼,表情頓時複雜起來。
我厚着臉皮無視她怪異的表情,走到車邊,只看見胡濤臉色蒼白地仰面躺在車裡,身上那堆破銅爛鐵全堆放在一邊,上身赤裸着,胸口裹着厚厚的繃帶,上面全是血漬,陸琦琦一邊用剩餘的礦泉水洗手,一邊清洗着鑷子上的血跡。
“陸姐,胡濤有事嗎。”
“幸好我這帶了消毒水跟手術線,現在傷口是縫起來了,但我這裡沒有別的藥,他的傷口挺深,我擔心感染。”
我心道沒有那麼倒黴吧,再說這溫度也夠低的,哪個細菌命大了跑出來找凍?於是說道:“放心吧,胡濤這傢伙命大着呢。”
“我的……朋友,說的,對。”胡濤動了,呼哧呼哧撐着坐起:“我胡濤十八代單傳……命可大呢,想當年……”
我翻了個白眼說道:“黃森給他找個厚點的毯子捂住。”隨後坐在駕駛座上招呼胖子林小煙和離叔上車,大家都很默契地不再理會他。
“喂,不帶這樣的啊。”胡濤萬分鬱悶地看着我們,哆哆嗦嗦穿上衣服:“冷死我了,這誰幹的!我的衣服怎麼……”
“喲,小弟弟。”陸琦琦嘴角露出萬分詭異地笑容:“不好意思,是姐姐我扒的。”
胡濤嘴角抽搐了幾下,撐着虛弱的身體往相反的方向靠了靠,將臉埋在衣服裡,隨後悲傷地嗚咽出聲。車子裡的氛圍終於不再死氣沉沉,大家都極力忘了剛纔發生的不愉快,尤其是我。
車子又行駛了大約二十分鐘,在我們前方忽然出現了詭異的一幕。
只見前方一輛小轎車逆着我們的方向行駛過來,白色的車身,流線型的身姿,在灰濛濛的天空下顯得很白……很白……
那車子顯然也發現我們了,慢慢地減速,直到我們之間相隔大約十米左右時,兩輛車都停在了路上。
只見車上下來一個穿警服的人,下車後警戒地看着我們,引起我注意的是他手中握着一把槍!
“你們是誰?”那個人沉聲喝道,氣勢逼人,聲音渾厚,一看就是個人物。
“俺們都是老百姓!”胖子從車窗伸出腦袋,興奮地跳下車:“可算找到組織了!俺們是從三門峽來的!”
那警察看着我們,楞道:“難道那邊也……”這時車的另一面也走下一個女人,一臉疑惑地盯着我們。我們幾個大眼瞪小眼,澠池也?……
那警察問道:“你們要往哪裡去。”
“我們去澠池。”離叔從後面走出來:“我們沒有食物,也需要汽油,所以打算去澠池取點油。”
那警察直愣愣盯着我們半天,嘆道:“不用去了,我們剛從那裡逃出來。”
“哈?”
“那的加油站,都被掏空了,我正尋思着往西邊去看那裡有沒有被感染,看你們的樣也就明白了。我建議你們,還是一條路走到底,能你在澠池找到加油站,還不如去洛陽郊區碰碰運氣。”
“得!”胖子無奈的攤手:“這下等着餓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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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再走一會到了洛陽,那兒的東西肯定掏不完。而且這點汽油也足夠再堅持半個小時的路程的。”黃森安慰道。
“喂,我說你們不去洛陽嗎?”看着那警察要上車,我揚聲問道。
警察頓了頓:“我們的父母都在三門峽,我們……得去看看他們是不是還活着。”
“可是市裡已經……”陸琦琦欲言又止地看着警察上了車。
“算了。”離叔揮手打斷她的話:“人家有自己的選擇。”
“我覺得……”黃森忽然冒出一句:“我們去澠池倒可以碰碰運氣。也不用非得去加油站。”
我頓時瞭然,他的意思不就是把路上那些廢棄車裡的汽油吸出來嘛,於是我跑到車後面,果然在後備箱裡發現了一個管子。
“這叫江湖救急。”我與黃森對視着陰笑起來。
畢竟相比起洛陽,澠池是個縣城,裡面喪屍再多能多得過洛陽?去那裡只要跑得快小心點就不會被喪屍羣包圍,在我看來如果不經過洛陽直接去鄭州的話,反而更安全,畢竟走的是高速,用幾個小時足可以到鄭州。
車子拐進了通往澠池的路,沒走多久,前面的場景就讓我不由自主地踩下剎車。
那是我在《行屍走肉》劇中見過的,整個路上隨處可見的車禍現場,越往前面越密集,甚至到了最後無法再通車的地步。
沉重的氣氛不久就瀰漫在每個人的心頭,看着眼前的廢墟,我似乎能想象的到整個縣城的人們是怎樣慌亂地駕車逃生,又是怎樣擠在路上最終被身後的殺戮者所吞噬。
“卓求,你有沒有感覺有點……”林小煙抱着胳膊,眼神不住打量着四周。
“安靜。”黃森接過她的話,看向窗外。
我也感覺到了,按常理說,這麼多的廢棄車輛,肯定是人們在逃生中撞在一起的,如果這裡沒有喪屍,那到底是什麼使這些人棄車逃亡呢?
但是事已至此,只有硬着頭皮走下去,離叔和黃森下去從最近的車開始弄油,胖子也下車去透氣,順便順走我身上最後一包煙。
“我說你這手是不打算好了?”林小煙饒有興趣的端詳陸琦琦給我包紮,掌心那道我自己弄出的劃痕一直到現在都沒好,主要還是之前在石頭村口震裂的,剛纔開車還沒感覺,現在在陸琦琦的輪番折磨下,我不禁呻吟連連。
“我說你別叫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我把你怎麼樣。”陸琦琦一邊露出天使般的笑容一邊使力,我瞬間愁眉苦臉,好吧,這個醫生不能惹。
“我說小鐲子。”胖子忽然出現在窗口,消防斧扛在肩上,活脫脫一個樵夫,“你說咱們都到這了,不弄點吃的說不過去啊。”
聽他這麼說我也有點餓了,但是貿然往前去還是太危險了,於是嚥了一下口水道:“餓了?胡濤包裡有吃的。”
“靠!他包裡除了巧克力就是蛋糕!咱們又不是娘們兒!我想死我那豆腐皮兒卷大蔥的生活。”胖子指了指不遠處的電話亭:“那裡面應該有吃的,裡這也不遠,裡縣裡還挺遠,怎麼也不會把那些喪屍們招過來吧。”
我看過去,四周都是待開發的荒郊,雜草叢生。不遠處有幾座工廠,電話亭就孤零零地立在那兒,再往那邊去才隱隱約約看到建築,應該不會有多大問題。
給離叔打了聲招呼,我們倆就前往那個電話亭。
一路上的廢棄車輛擠在一起,很不好走,更別說胖子一身肥肉擠了老半天,才勉勉強強走了十來米。
我特地留意了一下車裡,從窗口看進去,車子裡都沒有人,有些車還好好的就那麼孤零零留在那,我心中暗自奇怪,還能都像我想的那樣?這幫人都棄車跑了?
很快就走到了電話亭,從外面看不出異樣,除了老遠就聞到的一股惡臭味。小窗口裡面的電話掉了出來,在空中吊着。
門沒有關,地上的橫着一具屍體,準確的是一副骨架,因爲屍體身上的肉幾乎快沒了,剩餘的腐肉黑漆漆耷拉在骨頭上,幾乎爬滿了蒼蠅,腦袋上有一個大口,死的不能再死了。我跟胖子對視一眼,臉上的表情都十分難受,忍着這股氣到處尋找有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