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琉璃睜開眸,殘留的迷茫睡意消弭後,她抱起被子坐起身,裸露出大片的雪白肌膚。
許是血繼“無之隱”的緣故,琉璃體質偏冷,像是水做的,可此時感覺暖乎乎的,除了略微痠麻外,倒無不適。
她俯下螓首,望着鬆月楓平靜的睡顏,陷入沉默。
昨日,鬆月楓所言並不錯,自“血霧政策”起,霧隱與外完全隔絕,她沒有了解過對方,也不知道對方經歷了什麼。
她琉璃自己原因特殊,喜歡女子,夕日紅算是她害的,可鬆月楓好端端的,又是因爲哪個契機,改變了性向?
或許自己該問問兩位老師,不過……
琉璃看着房屋四周牆壁,結界術顯露的符文尚未消失,這個術她還有印象,好像是從渦之國那裡扒出來的,後來打包給了林檎雨由利。
再聯想到之前蒼野麻子別有深意的話,那兩位老師,怕也是在瞎摻和。
她只覺腦袋發疼,眼前這幅情形,讓她頗有些無措。
呆呆發怔了半響,她才動作輕柔地抽身,將衣物穿整齊,轉過去,牀上那人已經張開了眼。
看見琉璃注意到她,鬆月楓慌忙將腦袋偏過去,低低地道了一聲。
“早。”
“……”
琉璃無言,昨天瘋起來的是你,現在忸怩的又是你,這算個什麼事?
“該起牀了。”她若無其事地道。
鬆月楓含糊地應了聲,像是猶豫了數秒,看向琉璃。
“你幫我。”
琉璃心裡輕嘆口氣,不再言語,她走近前,爲對方穿好衣服,動作輕柔。
“好了。”
她神色始終平靜,讓鬆月楓覺得心裡有些空蕩。
這十幾年來,她的經歷沒有琉璃那麼豐富,兇險之處卻也同樣不少。
在霧隱這種充滿地方,忍者的鮮血都是冰冷的,她鬆月楓也不例外。
惦記了很多年,心心念唸的人兒早成了揮之不去的執念,當她得到之後,心裡輕鬆了許多。
所以,我不會再這麼被動了,鬆月楓這麼想着,倒是釋然。
分開後,琉璃找照美冥要了資料,她暫時不想去理會那兩位老師。
“A級任務19次,S級任務2次……”
琉璃低聲念着卷軸上的文字,看向照美冥。
“有些,過分了。”
“這是她自己的決定,村子也不是溫室。”
照美冥言簡意賅:“她的感知能力很強,木葉的白眼也不過如此。”
琉璃不說話了,她仔細看着卷軸上,鬆月楓的詳細資料。
當年,第三次忍界大戰時,霧隱村迅速補充兵力,中忍上忍的評定完全不經考覈,戰後就嚴格了許多。
畢竟如果審覈不嚴格的話,假如和其他忍村的同級忍者碰撞,你方技不如人,豈不是徒增笑柄。
但在這種情形下,鬆月楓的履歷上,依舊是“上忍”二字。
真是……夠拼的,她嘆了一口氣。
敲門聲響起,琉璃擡頭看了看,是那個叫青的忍者。
看來,這一世,他雖沒有白眼,依舊得到了照美冥的信任。
琉璃這樣想着,可下一幕推翻了她的猜測。
兩人交談了幾句,不知觸犯了什麼禁區,照美冥眼眸閉着如月牙,笑得嫵媚動人,靠近青低聲說道:
“閉嘴,再說我就殺了你。”
青嚇得踉蹌後退了兩步。
隨即,照美冥意識到還有別人在場,她偏過頭看向琉璃,溫柔地笑道:“剛剛只是開個玩笑。”
琉璃點了點頭,她總感覺這情形有些印象,卻也沒有深想。
只有青渾身冷汗地在一側,內心瘋狂咆哮:“這種殺氣,你跟我說是開玩笑?我究竟說錯了什麼,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琉璃將卷軸收起,問照美冥:“那位大人,能帶我去看看她嗎?”
…………
一片墓地裡,二代目水影夫人的墳墓靜靜地落在其中一角,顯得孤零零的。
生前,知道她的人也不過寥寥幾個,死後,更不會有人聯繫起來。
作爲二代目時期的人,她的年歲比起千代婆婆還要大一點,通靈獸“蜃”的海市蜃樓耗盡了她僅有的生機。
以她的話而言,早就是要進入棺材的人了,能夠親眼見證血霧消散的機會,已然滿足。
不管是原著,還是這裡,霧隱能從曉的控制中走出,獲得徹底的自由和解放,都是許多忍者共同付出的結果。
只不過其中的大多數,都甘願像“霧”一樣,無聲無息地消散於天地間,也不求有人會銘記他們。
這,就是最初的“霧之意志”麼?
琉璃表情肅穆,她鄭重地將一束花放在墓碑前,深深鞠了一躬。
“謝謝你,曾經救過我一命。”
她走了出來,然後看到了照美冥,對方站在一處墓前,怔然出神。
“矢倉……”
琉璃默唸,心下恍然,矢倉在最後的時刻將毀滅霧隱的災難化解,這件事她已經聽說了。
這大概,是一個走入歧途的忍者。
“矢倉,只是被控制了。”
照美冥背對着琉璃,她聲音平靜,彷彿自語:“他是真的熱愛村子,很小的時候我們就爭辯過,他說什麼‘霧之意志’,我說可笑……”
“而現在,我……”她吸了一口氣,道:“抱歉,我失態了。”
琉璃搖了搖頭。
“將我霧隱的水影,將我們霧隱村當做玩具,玩弄這麼久,這件事情絕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
“你要對付他們?”
照美冥眼神平靜,深處卻有無盡殺意:“這是霧隱的恥辱,要用他們的血來祭奠,曉組織,是麼。”
“我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琉璃對於這倒無猶豫。
“曉”的目的是發動“無限月讀”,對於琉璃而言,是敵非友。
琉璃倒希望五大忍村都能知道“曉”的存在,提前對付曉組織,讓集齊尾獸的希望變成夢幻空花。
所以,夕日紅前去木葉告知未來可能發生的災難,琉璃是支持的。
不過很可能,木葉不像霧隱,沒有經受過曉的入侵,恐怕也不會相信紅的話。夕日紅此行,也是爲了一份心安。
琉璃這樣想着,卻不知自己已經猜對了九成。
火影村外的短冊街。
一間茶館裡,夕日紅和旗木卡卡西相對而坐。
一向懶散而性格平和的旗木卡卡西,在木葉許多少女晚輩眼中,是溫柔陽光的形象。
但此時,他僅露的右眼冰冷地望着夕日紅,像是勾起了不好的回憶:
“你不遠千里找我,就是爲了開這種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