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賭場內的氛圍,從堪比菜市場的熱鬧非凡,到如今哪怕是掉根針在地上,都能聽得一清二楚的沉默寂靜,僅僅只用了短短一分鐘不到的時間……
畢竟,先前被賭徒們視爲不可戰勝的僱傭兵兄弟倆,與綱手這個“柔弱無力”的“花瓶”之間的衝突結果,實在是太過出乎衆人預料。
做大哥的,幾乎是在瞬息之間,遠勝常人的壯碩身軀,便被綱手的怪力擊飛,直接砸穿牆壁癱倒在地。至今也沒見着能動彈一下,不知是死是活。只有牆壁上仍舊在不斷掉落碎屑殘渣的新鮮顯眼的人形窟窿,能夠向衆人證明,剛剛所發生的一切,是真實且存在的。
但要是跟他的兄弟比起來……嗯,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直接被綱手打得意識昏迷不醒,反而是相當幸福的一件事。
諾,這不,要害遇襲的另一位僱傭兵,不僅在倒飛出去,並同樣撞穿牆壁的過程中,發出了一道遠比他兄弟更爲絕望尖銳的淒厲慘嚎聲。光是那下意識間,身體還在空中,便立刻夾緊雙腿,並用雙手死死捂住襠部要害的本能舉動。以及落地的瞬間,雙眼翻白、口吐白沫,如同觸電一般不斷抽搐的滑稽模樣,便足以讓在場的所有男性同胞,感受到陣陣感同身受的幻痛。更是不由自主地紛紛保護起自己脆弱的小兄弟來,以至於在綱手似乎頗爲不盡興地環顧四周,找尋起下一位“勇士”時。這羣平日裡罵罵咧咧的彪悍賭徒們,頓時猶如小白兔般,顯得溫馴乖巧地不得了,愣是沒有一個人敢和綱手對上眼!
“哦?這就已經結束了?我還以爲,你們是準備跟我好好打上一場呢……”
目光環顧全場一整圈,都沒見得再有人敢來自尋死路之後,綱手嘴角微微上揚間,顯露出一抹輕蔑不屑的冷笑來。隨即懶得搭理這些不相干的無辜賭徒們,轉而一邊緩步靠近着在自己有意控制下,被打飛到了同一處的僱傭兵兄弟倆。一邊稍加觀望,確定兩人在自己留手了的情況下,至少能夠保證死不了的同時,興致缺缺地繼續說着。
“嘖嘖,居然敢主動招惹到我的頭上來,還以爲是多麼厲害的角色……結果纔給了一拳,就已經吃不消了?這般的不經打,你們倆也配叫男人嗎?”
而在聽聞了綱手這番不屑一顧的嗤笑話語之後,因爲自知自己絕對打不過對方,而敢怒不敢言的緣故,使得賭場內的男性們,即便與那對僱傭兵兄弟毫無瓜葛。也不由得在竊竊私語間,落下了屈辱的淚水。
“大姐……你是魔鬼嗎……”
“這麼可怕的怪力,又是打在了那裡……這已經不是男人不男人的問題,而是能不能繼續做男人的問題了吧?!”
“開什麼玩笑……哪個正常人,能夠吃得住這一下啊?!”
當然,無論身旁人如何議論自己,哪怕怨言聲越來越大,以至於清晰傳入綱手耳中。本就不在乎他人目光,心情又是處於忐忑不安的焦躁狀態的綱手,依舊彷彿充耳未聞般,沒有顯露出半分憐憫與同情。反而是在先前環顧中,便通過自身作爲忍者,所具備的敏銳觀察力。從周遭rén dà同小異的表現裡,辨識出了指使僱傭兵兄弟倆找自己麻煩的“主謀”——那位在綱手有意無意靠近間,雙腿抖得跟篩糠似的瘦小猥瑣男子。
而在拉近些許距離,以便更爲仔細地觀察這瘦小男子之後。綱手臉上的不屑與厭惡神色,更是越發旺盛起來。
原因無他,僅僅是這瘦小男子以旁觀者視角,親眼目睹了僱傭兵兄弟倆的悲慘下場之後。還沒等綱手衝他動什麼手,便在彎腰護襠間,褲子逐漸被一道深色水漬浸透溼潤,並散發出陣陣令人反胃的惡臭……
很顯然,在綱手向自己靠近時,這名處事圓滑的瘦小男子,便已經推測出,綱手知曉了自己所作所爲的事實。進而在僱傭兵兩兄弟的悽慘模樣前,聯想到了自己可能迎來的慘痛下場的緣故。被嚇得雙腿劇烈發顫之餘,不由自主地屎尿失禁了起來!
“哦嚯?先前賭博時,還真是看不出來……就你這膽小怕事的矮個子,居然也敢打我的主意?”
秀眉微皺間,綱手一邊擡起手來,不輕不重緊捏住鼻翼,以便隔絕這股逐漸瀰漫開來的惡臭。一邊繼續向人靠近着的同時,頗爲失望地微微搖了搖頭。
“我還以爲,這就是我即將遇見的麻煩事……現在看來,倒是我過於高估你們了。”
不光主動惹事的僱傭兵兄弟倆,雖然看似凶神惡煞,但實則毫無半點威脅力可言。就連引發這一切的幕後指使者,都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賭場“托兒”……如此之大的反差,自然是讓被先前反常的連勝預警,給弄得時刻警惕起來的綱手,感到失望不滿了起來。
畢竟,這種程度的小麻煩,在綱手以往的豪賭生涯中,不僅不是什麼稀罕事,反而早已算得上是家常便飯……以至於無論綱手如何深思琢磨,這種程度的意外事件,應該還不至於讓綱手出現那麼誇張的預警信號纔對。
“嘖……換句話說,我的黴運還沒有結束,或者說,是壓根沒有開始嗎?明明知道會有壞事發生,卻根本無法預料防範的感覺,真是讓人不爽……”
念及於此,使得綱手頗爲不爽地低聲自語間,下意識側頭些許。打量着不遠處,那在自己大鬧一場後,顯然早已習慣,以至於依舊像個沒事人般,耐心整理並兌換着籌碼的靜音身影。
“果然,我當初就不該來這個賭場的……趁着還沒有什麼大事發生,等到靜音兌換完籌碼,就趕緊離開吧。”
當然,嘴上說是這麼說,但對於挑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敢不知死活地挑釁自己的人……
本就脾氣火爆的綱手,自然是不會就這麼輕易地放過他們。
“你……你想怎麼樣?別……別過來……你你你……你再過來,我可要叫了啊?!”
“不……不要……住手,求你了!別!雅蠛蝶——!”
也正因如此,在這保持着極度寂靜狀態的賭場內,不多時,便傳出了一道堪比良家婦女即將遭受侵犯欺凌,而飽含哭腔的絕望無助的男低音。
嗯……若不是親眼所見的話,大概只是聽聞這段話語的路人,會理所應當地誤認爲,是這瘦小男子被誰給qiáng bào了吧……
而就在這個時候,距離賭場不遠處,一間生意頗好的澡堂附近。
一位白髮蒼蒼的油膩中年男子,正在頻頻打着噴嚏……
“哈啾!哈啾!哈啊……啊……哈哈……哈啾——!”
或許是先前目睹了僱傭兵兄弟倆慘狀,又從綱手口中,聽聞了自來也曾經的“光輝戰績”,以至於萬衆一心下,替自來也默默祈禱祝福的賭徒們的關懷願力過於強大。使得自來也莫名感到鼻翼一陣瘙癢之餘,不受控制地接連打起了噴嚏來。
“呃啊……咳咳……奇了怪了,怎麼一下子反應這麼大……該不會,是哪位měi nǚ在想念我呢吧?嗯,一定是這樣……”
接連幾個響亮的噴嚏過後,不止鼻涕順勢滴落而下,更是差點被嗆得眼淚水都出來的自來也,形象頓時變得頗爲滑稽可笑起來。隨即顧不得繼續自己的偷……取材大業,連忙收拾整理起自己的儀表之餘,微微眯眼間,頗爲自戀地暗自犯起嘀咕來。
“哎呀呀,沒辦法,長得太帥氣了,就是麻煩……就是隔得再遠,也總有měi nǚ惦記着我呢~”
然而,過於樂觀地自言自語間,自來也卻是忘了很重要的一件事……
爲了保證自己在取材時,視角能夠做到毫無盲區的程度,以及看得足夠清晰。百般對比找尋過後,如今自來也所處的位置,距離熱氣騰騰的女澡堂而言,可謂是僅有一牆之隔。加上眼下時間還不到下午,使得在澡堂內泡澡的人數相比較正常時段來說,要少上不少。就連澡堂內的環境,也顯得安靜許多。以至於自來也這突兀的連聲噴嚏,在澡堂空曠環境的加持迴響壯大下,頓時是引起了正愜意享受着泡澡樂趣的xiao jie姐們的注意力。
“咿呀——!有sè láng啊!”
“喂!你這傢伙!賊兮兮地蹲在上面做什麼呢?!”
“出現了!最近流傳的經常tōu kuī女澡堂的biàn tài大叔!”
“來人啊!快來人啊!”
在自來也的噴嚏聲引導下,澡堂內的xiao jie姐們,自然是發現了原本藏匿得極好的自來也身影。進而在自來也臉上浮現出的色眯眯表情前,聯想到了自己光溜溜的身子,極有可能已經被眼前的白髮大叔給看了個精光後。讓在場衆女的臉色,下意識變得面紅耳赤之餘,更是不由自主地響起了一陣陣混亂嘈雜的女高音!
“什麼?sè láng?哪呢哪呢?”
“啥?有人tōu kuī我寶貝孫女兒洗澡?是誰?!有種就給我站出來!我保證把你那第三條腿給打折了!”
“閨女別怕!有媽在呢,啊……居然敢打我閨女的主意,老孃絕對要讓這biàn tài吃不了兜着走!”
而這足以穿透澡堂牆壁阻隔,響徹整條街道的驚恐尖叫聲。更是在自來也措手不及的目瞪口呆狀態下,吸引來了周邊居民們的注意力。以至於還沒等自來也反應過來,便自發涌現出了許多手持棍棒的大媽大爺。並在怒氣衝衝地呼喊咆哮間,四下搜尋起了自來也的所在方位。
“唉?啊咧?我這是……被發現了?!”
面對女澡堂內xiao jie姐們悲憤地羞紅了臉之餘,不約而同地投射向自來也的冰冷銳利眼刀。以及大爺大媽們罵罵咧咧間,逐漸瀰漫擴散開來的陣陣滔tiān nù火。饒是以自來也貴爲木葉三忍之一的強大實力,也是不由自主地感到好一陣頭皮發麻。
當然,倒不是說,在自來也本身處於火影世界實力階層的頂端——影級強者的情況下,這羣手持棍棒的大爺大媽,能夠對自來也造成什麼生命威脅——事實上,若是拋開一切因素,實打實地幹上一場。只怕在現有人數的基礎上,再翻上個十數倍,也能夠被自來也不費吹灰之力的幹掉。可以說,是毫無威脅力可言——而之所以會讓自來也感到頭皮發麻的原因,是因爲他自知理虧啊!
畢竟,就算打上取材的掩耳盜鈴的標籤,tōu kuī女澡堂這種事兒,依舊是爲人所不齒的。
而一旦事情敗露,再碰上恰巧認識自己的人……很顯然,自來也辛辛苦苦努力維持着的,木葉三忍之一的神秘高冷形象,將會瞬間徹底崩塌毀壞!甚至因爲牽連到木葉忍者村的形象,導致自己那視村子形象與安危爲生命的老師rěn wú kě rěn,親自出面來教訓自己,也絕對不是什麼不可能發生的事!
也正是因爲清楚明白這件事,使得自來也每每行動間,都彷彿在執行一場機密性極高的潛入任務般,小心翼翼到了近乎十全十美的地步。以至於若非先前意外的連聲噴嚏,暴露了自來也的方位。可以說,到目前爲止,自來也的“取材”行徑,還沒有失手過一次!
“噓……噓!不……不是,你……你們聽我解釋,我沒有tōu kuī,我只是在取……”
念及於此,使得自來也手忙腳亂地收拾起“取材”道具之餘,垂死掙扎般,迎着澡堂內時刻緊盯着的道道寒芒,蒼白無力地試圖爲自己辯解開脫。
“爸!媽!我看到他了!那傢伙,就在澡堂外面的樓頂上!”
“樓頂上……啊哈!總算是讓老子找着你了!”
“好啊好啊,居然躲在這種地方,怪不得沒找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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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追!千萬別讓那傢伙跑了!”
只可惜,還不等自來也將口中話語說完。下方緊鑼密鼓搜尋着的人羣,便在以澡堂爲圓心,向四周張望打量的行動模式下。不多時,就輕鬆找尋到了自來也的身影。進而人羣開始分流——或夾擊包圍,或上樓直追堵截——有條不紊地試圖抓捕起自來也。
“嘖,這下真的是血虧啊……明明好不容易,才碰見個‘素材’不錯的地方,居然這麼快就暴露了……”
鐵證如山的事實面前,想要說服澡堂內的xiao jie姐們,相信自己是在爲小說取材這一點,顯然是不可能存在的。加上藏身之處已經被人發覺,並開始圍追堵截上來之後。使得自來也嘴角劇烈抽搐之餘,連忙四下稍稍辨識一番,便向着事先計劃好的逃跑路線,開始狼狽不堪地逃竄起來。
“算了,趁着事情還沒被鬧大,趕緊開溜吧……這要是被人看見臉認了出來,那可就糗大了啊!”
而不知是巧合意外,還是某種冥冥之中的命運吸引……
自來也的逃跑路線,恰好是通向了綱手所在的賭場……
除此之外,正當自來也在憤怒的居民們的圍追堵截下,狼狽而逃時。
“白色頭髮,油字護額,背上還揹着個巨大卷軸……”
一處人跡罕至的破敗小巷內,一名戴着黑色圓框眼鏡的白髮少年,正在一邊用一種懷疑人生的目光,不斷緊盯打量着自來也逐漸遠去的背影。一邊目瞪口呆間,難以置信地低聲呢喃着。
“開玩笑的吧……如果團藏大人給我的情報,沒有出現什麼差錯,而這也不是什麼巧合的話……”
“那……那個tōu kuī女澡堂的biàn tài……就……就是我們木葉忍者村曾經的傳奇三忍之一……自來也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