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認了廢墟之中“不幸”被掩埋的人,並非是一路上追捕着的自來也,而是與此事“毫不相關”的綱手之後。原本將危樓圍堵得水泄不通的居民們,自然也就在面面相覷間,迅速收斂起了近乎於實質化的濃郁怒氣。進而竊竊私語地交談一番後,派出了一位看起來頗有威望的中年男子做代表,與綱手一問一答地交涉詢問了起來。
……
“原來如此,tōu kuī女澡堂的那sè láng,是往這邊去了啊……”
得到了綱手的“好心”提醒,使得中年男子看向綱手的眼神,變得越發感激友善的同時,以便稍稍擡起手來,示意身周等待着的衆人散去。以便防止自來也“逃得太遠”,而爭分奪秒般,開始再度藉助人數優勢,與作爲當地居民,對當地地形的瞭解,展開地毯式搜索來。一邊彷彿有所猶豫似的微微停頓些許,上下打量着綱手那無論怎麼看,都似乎不具備什麼危險性的姣好身姿後,方纔試探着輕聲詢問起來。
“說起來,小姑娘……你既然是從這座樓裡出來的,那麼,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好端端的一座房子,究竟是怎麼倒塌的?或者說,在這房子倒塌之前,你有沒有看見什麼奇怪的事情?”
很顯然,縱使綱手的外表再怎麼具有欺騙性。但在一座質量過關的結實房子,莫名其妙地就這麼當衆倒塌之後沒多久。綱手便在衆目睽睽之下,從中安然無恙地走出來……哪怕用常理來思考的話,都肯定能想象得到,這有什麼貓膩存在。至少,也是目睹了全過程的當事人之一,多多少少,也應該知道在這詭異一幕中,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也正因如此,使得中年男子儘管有些不大好意思開口,卻也只得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
畢竟,雖然單憑親眼目睹的情況來說,綱手更像是平白無故遭到牽連的無辜者。換而言之,遭受到如此之大的驚嚇之後,能夠保持理智冷靜,向他們“好心”提供自來也的去向,便已經算得上是仁至義盡的了。在這個節骨眼上,再深究方纔那段突然發生的“危險”經歷,顯然是有些不知好歹了……
但即便如此,中年男子也有不得不問的理由。
暫且不提,在確認了這驟然坍塌的房屋,究竟是人力所爲,還是一場建築意外之後。兩者之間的區別,足夠讓中年男子以此進行判斷,究竟該不該對當地的房屋質量進行一次徹底的維修檢測,以免再度發生類似的事情——畢竟,這一次雖然是有驚無險,除了房屋倒塌外,沒有任何人員傷亡……但若真的是一次房屋質量不合格,所引發的意外事故怎麼辦?誰又能保證下一次發生時,不會有人遭受到牽連,進而就此不明不白地丟了性命呢?
而如果是人力而爲,那便更加顯得耐人尋味了……
在中年男子看來,若是以後者的情況爲前提,認定眼下村子內,存在着一位擁有足以瞬間摧毀整棟房子的神秘強者的情況下。特意選擇了一座幾乎沒人在內的房屋進行破壞,顯然是對當地居民們發出的某種警告信號……而無論對方這麼做的用意究竟是什麼,這件事的重要程度與威脅力,明顯要遠超於tōu kuī女澡堂被發現後,只會灰溜溜逃跑的“懦弱無能”的那個sè lángbiàn tài。
簡單點兒說,便是綱手的回答,將在某種意義上,極大程度地影響到當地居民們的判斷,並誤打誤撞間,逼迫得他們需要立刻決定,繼續追擊自來也的決定,是否真的值當。
若是前者,那還能夠分出些許人力來,進行初步的房屋檢測。而餘下的人們,則是毫無影響地繼續搜索自來也的“逃跑”軌跡。
可如果是後者,那麼,如此大張旗鼓的搜尋追捕,萬一引起了對方的誤會。從而讓對方認爲,是居民們沒有將對方給予的警告威脅放在眼中,導致徹底激怒那名強者的話……在對這神秘強者的性格一無所知的情況下,顯然是個極其危險且毫無益處的選擇。
“唉?你問我剛剛看……看見了什麼……?”
而正當眼前老者在等待着綱手的回答之餘,如臨大敵般,在腦海中苦思冥想着解決對策時。聽聞老者猶猶豫豫間,吐露出的詢問話語的綱手,卻彷彿認爲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似的,一邊面目微微抽搐着傻愣在了原地,一邊下意識出聲,重複了一遍老者的問題。
畢竟,在綱手想來,眼前人在得到自己提供的“答案”,又揮手將衆人散去的情況下,至多也就是意思意思地和自己聊上幾句,便會匆匆忙忙重新加入進追捕自來也的行動之中。
在這種順理成章的念想影響下,綱手本身,又是摧毀身後這座可憐且無辜房屋的始作俑者的緣故。使得綱手突兀聽聞眼前人的詢問之後,作爲摧毀這座可憐又無辜的房屋的始作俑者,綱手自然是開始心虛起來。再加上先前爲了替自來也打掩護,而故作好心提供的錯誤方向,更是讓綱手面對老者那飽含感謝的善意目光時,頓時感到了難以直視的深深負罪感。
除此之外,因爲綱手所擁有的背景,不僅僅是三代目火影親傳三弟子中的一位。光憑她的身世,是初代目、二代目火影的親孫女的緣故。使得綱手在離開村子之前,便不費吹灰之力地躋身於木葉忍者村高層,成爲掌權者們交際圈之中的一員。
也正因如此,長時間的耳濡目染下,見慣了心懷鬼胎的老狐狸們的“精彩表現”,從而鍛煉出看穿他人隱藏心思的能力的綱手,自然是在稍加打量一番後。辨識出了眼前老者之所以會這麼問,明顯是因爲自己一時興起的舉動,而產生出了什麼誤會。
“這個眼神……不會吧……?難道說,人越老,就越容易胡思亂想,腦補那些有的沒的嗎?”
念及於此,在中年男子疑惑不解的目光中,綱手一邊擡起手來,遮擋住自己神情複雜的臉部。一邊稍稍偏轉些許頭,與老者目光錯開。隨即停頓些許後,心中自言自語地吐槽碎碎念之餘,彷彿想起什麼,從而打算將錯就錯般,一不做二不休地暗自做出了決定。
“等會兒,這不是剛剛好麼……如果我捏造出一個根本不存在的傢伙,來背上這一口黑鍋的話,毀壞房屋的事兒,不僅不會怪到我的頭上來。就連自來也這bái chī幹出的蠢事,也會很快被忘在腦後了吧?”
這麼做的後果,無非便是讓當地居民,陷入幾天徒勞無功的高度警戒狀態,並不會造成什麼人員或是經濟損失……但相對的,也正因如此,將注意力轉移至壓根不存在的憑空捏造出的“嫌疑人”身上,從而讓自來也與綱手成功擺脫這些麻煩事之後。最爲直接的好處,便是不用擔心被人認出身份。
畢竟,被人認出來,影響到木葉三忍的名聲倒還算是小事——那種毫無作用的虛名,早在不知多少年前,便被綱手選擇遺忘丟棄了——可若是因爲這個,導致牽連到了木葉忍者村的形象……對於這個被柱間爺爺聯合宇智波一族,方纔好不容易建立起來,並一步一步聲名遠揚的心血結晶。作爲火影親孫女的綱手,自然是絕對不容許村子的形象,被玷污上分毫。
“噗……噗哈哈哈!小……小姑娘……”
然而,還沒等綱手思慮一番,琢磨着該如何將這將錯就錯的謊言,捏造得更爲真實可信……變化成蛤蟆模樣,趴臥在綱手肩膀上,並因先前不小心吐露真心話,而一直保持着沉默不語狀態的自來也。卻是雙頰驟然鼓起間,下意識側頭湊至綱手的耳旁。隨即身形劇烈顫抖起來之餘,一邊用蛙蹼不斷拍打着綱手的耳垂,一邊像是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似的,忍俊不禁地碎碎念吐槽了起來。
“開……開玩笑呢吧……哈哈哈——!他……他是認真的嗎?小姑娘?就你?噗哈哈哈!以真實年齡來說,他怕是得管你叫上一聲大姐才行吧?哈哈哈哈!”
嗯,若是鳴人在這兒,並聽見了自來也這番下意識脫口而出的吐槽話語……
那麼,鳴rén dà概便能夠多多少少知曉,自來也之所以會到了眼下這把年紀,還是孑然一身的緣故。除了是被青梅竹馬比不過天降的日漫定律,平白無故地輸給了加藤斷之外,便絕對不僅僅是因爲了解綱手、爲綱手的心靈創傷着想那麼簡單……而是在某種意義上,自來也這大大咧咧的傢伙,絕對是憑本事單身的啊!!!
真實年齡,永遠是每一位女性,所重視在意的最大**之一……換而言之,誇讚女性年輕貌美,絕對是要比不識趣地將其稱呼爲阿姨、大媽,要悅耳順聽的多。
而這一永恆不變的真理,即便是跨越了時間與空間的阻隔,換算到了火影忍者的世界裡,依舊是同樣適用的……
也正因如此,在這種情況下,非但沒有在兩人久別重逢的特殊氛圍中,說出綱手潛意識裡最想聽到的話。在綱手絞盡腦汁,試圖替因惹出這堆爛攤子的自來也,想出一個能夠讓他從中完美脫身的“事件經過”時。自來也還如同事不關己般,一邊大笑吐槽着,一邊不合時宜地間接揭露出了綱手的真實年齡……
嗯,憑自己的本事單身這點,自來也絕對是實至名歸的。
“……閉嘴,自來也……”
諾,這不,在聽見了自來也傳入耳中的戲謔話語後。原本眉目含笑的綱手的表情,頓時爲之一僵。隨即嘴角抽搐間,一邊皮笑肉不笑地努力維持着自己臉上僵硬笑顏,一邊咬牙切齒般,刻意壓低自身話語分貝,沉聲一字一頓地迴應着。
“唉?怎麼了?我有說錯什麼了嗎?”
然而,不知道是最關鍵的情商,在這個節骨眼上掉線了。還是突然之間,自來也失去了全部的求生**。使得自來也壓根不知道,自己在先前隨口一說的吐槽下,已經處於大難臨頭的危險狀態。以至於聽聞綱手明顯不對勁的迴應話語後,非但沒有任何收斂,反倒是以爲自己的意思沒被人理解明白,打算更爲直白、認認真真地向人解釋。
“畢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的年紀應該已經是……”
“如果你再多嘴一句,我不光要將你的真實身份,告訴給這傢伙,讓他們將你抓去好好懲戒一番……而且,我保證,在我的怪力之下。不管這個村子打算怎麼處置你,你也別想活着從這村子裡走出去!”
耳畔傳來的喋喋不休話語中,判斷出對方不知死活的作死欠扁本性再度發作之後,使得綱手額間頓時凸起道道十字青筋之餘。一邊先前擡起的手掌,遮掩住面部表情,並佯裝回憶起什麼不好的事情般,悄然側頭些許,做出一副後怕傷心的模樣來。一邊順勢靠近些許趴臥在自己肩膀上的自來也之後。饒是綱手的面部表情,始終保持着彎眸微笑的狀態。卻是在逐漸變得面色鐵青,開始磨牙冷聲威脅着自來也的同時。從眉宇間,洋溢出一抹實質性的殺意來。
“你信不信啊?喜歡多嘴的自——來——也——大——人?”
“……咕嘟……”
在綱手那熟悉而又冰冷的眼刀威脅下,自來也終於是後知後覺地回想起了,自己曾經是被綱手如何百般蹂躪毆打。進而原本處於掉線狀態的求生**,終於是姍姍來遲般重新上線。以至於自來也如同泄了氣的氣球般,瞬間變慫,唯唯諾諾地不敢開口說話之餘。一邊深感後怕地吞了吞口水,一邊生怕綱手當真急了眼,將自己供認出去似的,而趕忙舉起蛙蹼來,一本正經迴應道。
“我我我……我信……我信還不行麼!您……您別生氣,綱手大人……哈哈……小的剛……剛剛就是跟您開了個不合時宜的玩笑,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小的這次吧……”
“……嘖,就知道會是這樣……你就不能稍微有骨氣一點兒?好歹你是跟我平起平坐的木葉三忍之一吧喂?!”
“哪有哪有,在綱手大人面前,小的哪兒敢跟您平起平坐……對比起來的話,當然是您在上,小的在下了。”
嗯,雖然俗話說得好,叫男兒膝下有黃金……
但還有一句話,叫做大丈夫能屈能伸。
反正在自來也看來,自己從小時候開始,就沒少被綱手欺負……比起在童年時期,就早已被打擊得所剩無幾的男子漢骨氣。自己的生命安全,明顯是重要得多。
而這,在某種意義上,倒是奠定了未來兩人拋下各自心結,成功牽手結婚後。即便自來也在家中,被綱手任意欺負,毫無一家之主的形象,卻依舊能夠成天笑呵呵,顯然一副樂在其中模樣的基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