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別自說自話,好好聽我說話啊!你這個混蛋bái chī大笨蛋!”
鳴人那明顯幸災樂禍的揶揄壞笑模樣,讓本就因怕生而有些不自在的小團扇,變得越發不知所措起來。以至於在本能不滿kàng yì出聲之餘,暫時忘掉了自己正身處於教室之中的事實,情不自禁地將語調提高了幾個分貝。
與此同時,因爲從鳴人和佐助踏入進班級內的那一刻開始,便在有意無意間,將注意力始終鎖定在了兩人身上,不曾挪動過分毫。使得伊魯卡對於後排座位上發生的小動靜,早已是知曉得一清二楚。只不過剛開始時,由於鳴人、佐助、小櫻之間的相互交談,還算知道注意分寸,沒有太過招搖的緣故,讓伊魯卡只當是小孩子第一天上學,興奮勁還沒過去的正常反應,打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當做沒看見……但很顯然,小團扇當衆直接驚叫出聲,以至於將班級內所有孩子的注意力從自己身上,盡數吸引到了佐助一行人的方向上時,顯然是超出了忍耐範疇的。
畢竟,從對教學的影響上來看,這一聲吼叫足以算得上是當衆擾亂課堂秩序的舉動,就算伊魯卡再怎麼好脾氣,也是不得不出聲制止了。
“咳咳,安靜。”
“我不管!鳴人!你你你……你必須幫我……”
“砰!”
“……噫!”
“我說了……安靜!安——靜——!這個詞語,你們是有哪——裡——聽——不——懂——啊?!”
眼見得試探性的輕咳聲,沒有引起小團扇的絲毫危機感之後,以教導學生爲重的伊魯卡,便顧不得佐助身後的宇智波一族會不會由此記住自己。將手中花名冊重重摔在了講臺上,製造出沉悶異響來,將學生們的注意力重新聚集在自己身上之餘,深呼吸一口氣。隨即怒目圓睜間,氣運丹田聲如洪鐘,發出了足以響徹整棟教學樓的怒吼咆哮聲來。
“給我……適——可——而——止——啊!”
或許學生懼怕老師,是大部分人與生俱來的天性。以至於伊魯卡的這聲驚天動地的怒吼,不僅讓原本瞧見了佐助一行旁若無人交談模樣後,蠢蠢欲動的其他新生們乖乖收斂起了心中念想,宛若一個個聽話乖巧的好孩子般正襟危坐。就連因先前被伊魯卡驟然打斷話語,而皺眉略感不爽的小團扇,也是變臉比翻書還快,立刻一眨不眨地乖乖端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雖然,若單論實力而言,在自來也一年特訓的親自diào jiào培養下,如今佐助的實力,顯然是毫不畏懼,甚至可以說是隱隱約約間,能夠穩勝中規中矩從忍者學校畢業的伊魯卡一籌的。但在冥冥之中,因爲自己從心底深處由內而外瀰漫擴散開來的畏懼感,讓以往除了面對家人與鳴人之外,便是對誰都有些不屑一顧的小團扇,在一股沒來由卻極其強烈的求生**催使下,毫不猶豫地在伊魯卡面前,選擇了做一個乖巧聽話的好孩子。
而小團扇乖乖聽伊魯卡話的這一顯而易見的選擇,也讓一旁悄悄觀察着佐助一舉一動的鳴人,感到放鬆安心不少的同時,伴隨着心中提懸着的擔憂逐漸消散,鳴人的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長長鬆了一口氣……
在原着裡,即便是滅族慘案發生之前,佐助的性格依舊是讓人難以接近的類型……如今雖然因爲鳴人的介入,讓小團扇得以避免深受打擊之後,成長爲二柱子。但有利便有弊,一直想着怎麼讓小團扇的實力盡快成長起來的鳴人,卻是忘了——原着裡的佐助,實力僅僅是同齡人之中的翹楚的情況下,便已是那般不近人情。如今的小團扇實力,少說也是絕對足以吊打原着同時期佐助的!甚至可以說是能夠與學校裡的一些中忍等級的老師的實力不分伯仲!
而由於這一對外人來說毫不知情的真相的存在,以至於直到剛纔小團扇服軟爲止,讓鳴人在小團扇與伊魯卡之間的交流能否順利的這件事上,都一直感到提心吊膽擔心不已。
因爲,小團扇實力上遠超常人——或者說是遠勝原着進展水準——的同時,隨之帶來的優越感,也是遠遠不是原着裡的佐助能夠比擬的……以至於會不會因爲這一變化,導致出現小團扇內心越發膨脹自大起來的情況的同時,因不服伊魯卡的管教,而產生什麼言語甚至肢體上的衝突,便是鳴人最爲在意的事了。
倒不是說,鳴人沒辦法在第一時間裡出手化解矛盾,而是因爲……
一來,打定主意遵循原着發展路線行走,儘量避免在主線上節外生枝的緣故,讓鳴人早已決定在畢業之前,都乖乖做一個不起眼的吊車尾。也就是說,開學第一天便bèi pò出手,導致實力暴露而過於引人注目的結局,顯然是違背了鳴人的初衷的。
二來,便是鳴人思來想去間,一直都很糾結……萬一這兩人真的吵了起來,自己究竟應該先幫誰?
誠然,朝夕相處的情況下,小團扇早已像是鳴人的親弟弟一般,給予了萬般寵溺縱容。但因爲從原着裡,除了知道伊魯卡是第一個認可鳴人的人之餘,也沒少看到伊魯卡將鳴人當做自己的家人一般,在背後默默支持付出的緣故,讓鳴人也不想讓此刻心結未開的伊魯卡,對自己產生更多厭惡感,從而影響到這份亦師亦友的關係誕生。
某種意義上,這大概就等同於,有人給鳴人拋出了一個二選一的選擇題——你的媳婦跟你的媽媽同時掉進了水裡,你先救誰一樣。以至於鳴人看到小團扇主動服軟乖乖聽話的應對方式後,自然是深感慶幸與欣慰的。
嗯……雖然這個比喻的方式和類型,似乎有點怪怪的……但性質上應該差不多的緣故,所以那些旁枝末節的小細節,就不用太過在意了。
“呼……太好了,看樣子,佐助這小傢伙兒,平日裡注重性格方面的調……咳咳,培養,果然不是什麼多餘的無用功的吧喲!”
有樣學樣地正襟危坐間,藉由書包的遮掩,鳴人嘴角上原先有所凝滯的笑意,頓時是變得越發旺盛起來。自顧自低聲呢喃着打趣調侃間,暗地裡一直緊繃着的神經,也開始迅速放鬆下來。
“嘛,雖然小團扇不再是原來的二柱子了,但看樣子,你伊魯卡老師還是你那個伊魯卡老師啊……嘿嘿,你皮任你皮,但發起火來,就算實力上存在差距,一個個都得乖乖聽話呢……”
小團扇依舊是會乖乖聽從伊魯卡管教的事實,讓鳴人得以確認——有伊魯卡老師在的話,自己倒是省了在學校裡要時刻擔心,會不會因爲一時沒看住小團扇,而捅出什麼簍子的心了。
“咳咳……嗯!很好……”
與此同時,眼見得自己一聲怒喝下,在場學生無一例外地都乖乖端坐起來之後。伊魯卡方纔一邊暗自吞嚥了咽口水,稍稍滋潤着咆哮過後,有些乾涸嘶啞的嗓子。一邊重新將講臺上的花名冊拿在手中,隨意翻開一頁,略微停頓思索一番之後,便在重新恢復先前隨和笑意的同時,調整自身語調,溫聲繼續說道。
“嘛,雖然剛剛老師把你們的名字都點了一遍,但我想,你們肯定還是不怎麼能夠認識記得住的,對吧?那麼接下來,讓我們做個小測試,看看你們這些小傢伙兒,到底聰不聰明,好不好啊?”
“唉?測試?”
小孩子的天性,便是充滿好奇之餘,也同樣飽含一顆試圖證明自己,換取長輩誇讚的渴望被人認同的心。以至於伊魯卡話音剛落,在座的學生們僅僅是在疑惑不解地眨巴眨巴眼睛,努力消化理解伊魯卡話語中,所想要表達的含義後。便爭先恐後地點起了小腦袋,並異口同聲地應和道。
“好啊好啊——!”
“哦?聲音太小了,老師有點聽不清呢……大聲點,讓老師看看你們的勇氣,都聽明白了沒有?”
“聽——明——白——了!”
“嗯,真乖,大家都是聽話的好孩子呢……那麼,接下來,老師會重新開始點名。而被老師點到名字的小朋友,要勇敢地站到講臺上來,給大家做個簡單的自我介紹,聽明白了嗎?”
眼見得自己突發奇想間,做出來的決定非但沒有遭到孩子們反對排斥,反而是讓這些新入學的小傢伙兒們變得越發期待興奮起來之後後。因爲自身是第一天正式上崗擔任老師,而一直都有些緊張侷促的伊魯卡,方纔在悄然之間,如釋重負地長舒了一口氣。隨即一邊儘可能保持着面部笑意不減,避免讓孩子們看出什麼端疑來。一邊在低頭打量手中花名冊的同時,從映入眼簾的一連串名單之中,隨機挑選一個輕聲點名起來。
“那麼,首先第一個是……奈良鹿丸……奈良鹿丸同學?奈良鹿丸同學!”
“……唉?我?”
在伊魯卡提議開始點名之後,便因爲自身怕麻煩的個性,而一直蜷縮着身體,試圖儘可能讓伊魯卡晚點注意到自己的鹿丸,顯然是沒想到自己反倒成了在新學期第一堂課的自我介紹中,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不由得愕然張大了嘴,呆愣石化在了座位上。直到被伊魯卡再三呼喚,加上面臨班裡同學們齊刷刷投射而來的注目禮,才緩緩回過神來。隨即一邊有氣無力應和着,一邊顫顫巍巍地從座位上慢慢站起身來,彷彿趕赴刑場般,一步一步地慢慢挪動向了講臺的方向。
“到……嘖,沒想到,居然第一個就是我……啊啊啊,真麻煩,明明老師已經點過一次名了吧……”
很顯然,天性慵懶怕麻煩,以至於被點到名字後顯得萬般不情願的鹿丸,並不屬於想要向他人證明自己的那一部分小孩子類型,而是極少數天賦異稟的早熟孩童——或者說是天才——之一。
“哈哈,害羞了嗎,小傢伙兒?怎麼聲音這麼小?大點聲,要給同學們做個好榜樣喲……”
只可惜,因爲初次上崗,並且自身對於照顧小孩子沒有太多經驗的緣故,讓伊魯卡並沒能在第一時間看出這一點。反倒誤以爲鹿丸之所以會慢慢挪動着,看起來有些不情願的原因,僅僅是小孩子在害羞膽怯時,會出現的正常情況。而下意識出聲迴應間,試圖帶頭鼓舞起鹿丸的積極性來。
“來,同學們,給這位鹿丸同學一些掌聲,讓我們好好鼓勵他一下!”
出於對鹿丸性格的瞭解,幾乎是鹿丸有氣無力迴應的瞬間,鳴人便知曉——伊魯卡這試圖鼓舞鹿丸的選擇,極有可能會演變成好心辦壞事……
“啪啪啪——!”
但那又如何?反正只是做個自我介紹而已,既不會少塊肉,也不會遭受到別的什麼損失。而且所有人都得這麼做,以至於區別對比起來,僅僅是時間早晚,長痛和短痛的差異罷了……
更何況,第一個上臺“受刑”的人,是鹿丸,又不是自己,着什麼急呢。
這一顯而易見的事實,讓本就抱着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幸災樂禍念想的腹黑鳴人,不僅是在伊魯卡話音剛落時,便率先帶頭用力鼓起了掌,使得領頭羊效應下,引得整個教室都充滿了響亮掌聲。更是在被經過自己身旁的鹿丸發覺自己的所作所爲,並嘴角抽搐着衝自己瞪了一個白眼時,一邊嘿嘿直笑間,一邊衝鹿丸投射去了一抹自求多福的戲謔笑意。
“哎嘿,運氣不錯啊,鹿丸,上來就是‘中頭獎’……加油,我看好你喲~”
“……嘶……合着你這是不嫌事大啊,鳴人?行,等着吧,遲早是要輪到你的……”
陣仗如此之大的情況下,顯然,鹿丸再想找些什麼藉口逃避,已經是不可能存在的事兒了。不由得壓低些許聲線,佯裝惡狠狠模樣衝鳴人沒好氣抱怨之餘。一邊無奈地微微搖了搖頭,在伊魯卡投射而來的充滿期待的眼神注視下,情不自禁地加快了些許腳步。一邊思索考慮得失後,只得硬着頭皮,違背自己怕麻煩的本性大聲應和道。
“到——!”
……
在伊魯卡心血來潮間,決定採取讓學生們挨個進行自我介紹的活動方式,讓學生們彼此之間得以更快熟絡起來的情況下。鳴人所在的班級,也算是正式開始了新學期第一天的第一堂課。
與此同時,伴隨着花名冊上的名字逐一點出,與新生們有條不紊地上臺自我介紹。漸漸習慣了自己作爲新生學前班的班主任老師這個新身份的伊魯卡,也在時間一點一滴流逝中,慢慢放下了心中顧慮與緊張感。舉手投足間,變得越發得心應手自然而然之餘,伊魯卡可以說是真正意義上,在他的教師生涯上不斷摸黑探索着的同時,開始穩步踏足前行起來。
只是,此刻的伊魯卡絕對沒有想到的是……
眼前這個在自己教師生涯中接手的第一個班級……這個第一印象看起來,讓人覺得普普通通毫無特點的新生學前班裡。卻如同藏龍臥虎一般,在那些乖乖端坐着新生們之中,存在着木葉忍者村未來新生代頂樑柱的過半精銳戰力!
若是知道了這點,伊魯卡心中存在着的,諸如“能不能教好這些孩子們?”“我教得對不對?”之類的心理負擔,怕是得翻上個好幾番吧?
換而言之,在某種意義上……知道的nèi mù越少,對於身爲普通人的伊魯卡來說,反倒算是一種福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