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語不知道說點什麼纔好,都說人心會變,可是現在想起來,她還是覺得妙玉變得太可怕,怎麼轉眼不見,再見之後,她竟然可以變得面目全非。
妙玉離開千語家後,她去了一個酒吧裡買醉。自從那天陸達明打電話讓陸漫玉籤離婚協議以後,第二天便趕回了j市。
現在妙玉遇到心事了,想找個人說說話,卻不知道找誰,於是她走進了酒吧獨自喝酒。
吧檯裡的調酒師一直偷偷的打量她,妙玉的長相併不是那種讓人第一眼看上去就驚豔的美,可是稍稍再看第二眼,就會看出她獨特的氣質和美好處。
這種年月,不自愛的年輕人會玩一種遊戲,叫撿殭屍,就是在獨自一人的女孩或者是男孩喝醉的時候,把她(他)帶到旅館上AA牀,事畢就走,互相不追究責任,又或者,是吃虧也不好說出來的那種。
此時調酒師的心思就全放在妙玉的身上,他身爲調酒師,撿過的殭屍不少,但是像這樣的職業白領麗人,他還沒有這口福撿到過。
於是不由得多討好了妙玉一下:“小姐,這杯我送的。”
妙玉已經有些微薰了,她的目光裡早就掠過一絲迷茫:“謝謝。”她接過杯子,笑着把威士忌一飲而盡。
酒味很重,不是每一個女孩子都適合喝威士忌,尤其是在已經接近醉意的時候,不一會兒,妙玉覺得酒吧裡的燈光變得五彩多姿,那麼美,那麼炫目。
妙玉覺得渾身發軟,身體滾燙得難受,她掙扎着從包裡拿出錢來往吧檯上一扔,撞撞跌跌的走出酒吧。
而只要她一踏出這家酒吧門,她就是所謂的殭屍一員了。調酒師見時機差不多了,招手叫來一位同事:“幫我頂一下。”
大家都心照不宣了,各自擊了下掌,同事還曖昧的眨眨眼睛:“祝你好運。”
妙玉拖着發軟的腳步往前走了一截,她搖晃着打算到馬路邊去叫出租車,不小心踩到一個淺坑,身子一晃差點摔倒。
“小姐,你慢點。”調酒師看準時機上前去從後面一把將她抱住:“小姐,你願意做殭屍嗎?”熱呼呼的氣息在她耳邊拂動。
妙玉已經醉得連馬路看上去都是一片扭曲了,她不知道是誰在跟自己說話:“殭屍?”不由自主的跟着反問一句後,笑起來:“真好玩啊。”
“是啊,很好玩,我們走吧。”調酒師興奮的扶着她。
這裡有一些規律,撿殭屍也得看這女孩漂不漂亮,如果長相只是一般,那麼都不用去旅館浪費錢,經常玩這種遊戲的人,他們都會有一個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固定地盤,比如小後巷,衛生間等等,但今天,調酒師決定把妙玉帶到旅館去。
可是一時打不到出租車,而妙玉又醉得不輕了,整個身子都掛在調酒師的身上,一雙腿像麪條似的發軟。
可就算這樣,妙玉還是在這個過程之中感覺到了危險,那個調酒師一隻手扶着她等車,另一隻手卻毫不客氣的把手伸進她的衣服裡。
冰冷的指尖掠過她的胸口,伸進內衣裡面之後,妙玉驀地清醉了幾分。
“你幹什麼?”她推着調酒師。
“小姐,別鬧了,都這樣了還裝什麼,我們男人愛撿,可你們有些女人,不就是裝寂寞來故意讓我們撿的嗎?”
調酒師一把將妙玉的頭按壓在自己胸口上,另一隻手卻肆無忌憚的在她衣服裡面摸着,不明白的路人都還以爲是小情侶抱在一起而已,其實不然,妙玉想要掙扎,可是她連這點離開的力氣都沒有。
就在這時候,一輛出租車穩穩的停到他們面前,妙玉拼了全力掙扎:“放開我。”她知道如果上了車,那就一切都全完了。
“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別鬧了,裝什麼裝啊。”調酒師有些不高興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明明說好了要做殭屍的,現在又裝什麼清純。
罵完調酒師這才發覺他們面前一米開外站着個高大冷傲的男人,那種目光裡的不怒而威讓人心裡莫名微顫。
“放開她。”霍展澤冷冷的說。
“靠,搞什麼?”調酒師雖然嘴上不滿,可還是在罵罵咧咧的時候把妙玉重重一把推開,白高興一場,沒想到這隻殭屍不能撿。
妙玉在被調酒師放開的過程中,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前一撲,霍展法出於條件反射上前一把將她扶住。
妙玉剛剛聽到了他的聲音,知道是他,心裡已經不害怕了,滿滿都是安全感。
她順勢倒進了霍展澤的懷裡,雙手緊緊地勾住他的脖子:“姐夫……。”
“妙玉,你站穩一點。”霍展澤無奈的看着懷裡的人,本來出來走走,沒想到竟然遇上了這樣的事情,而且現在看樣子,陸妙玉醉得不輕。
他叫了幾聲見沒有任何反應,只能把她打橫抱起來,車子就在不遠處的停車場,只能先把她送回酒店再說。
誰想到他剛一轉身,竟然看到面前不遠處兩個人向他們走來,而且也在同一時間,對方也都毫無預料的怔忡在那裡。
莫言非和千語因爲多年沒見,所以出來一起吃頓簡章的飯,現在,正要去停車場取車。
“千語……。”霍展澤很無奈,妙玉的雙手正緊緊的掛在他脖子上,而她現在又醉成這樣,不可能就這麼放開她。
千語的目光冷冷地掠過他:“言非,我們走。”
莫言非的目光到是在妙玉臉上多停留了一秒鐘,最後還是對着霍展漢微點了一下頭,只能跟着千語往前走。
“等一下。”霍展澤只能抱着妙玉連忙跟了上去,他走到莫言非身邊時,把妙玉往他懷裡一放:“你送她回去,她包裡應該有房卡。”然後說了那個酒店的名字,便轉身向千語追去。
莫言非愣了一下,看着懷裡的人,臉色通紅,像個無措的孩子似的,把頭緊緊地靠在他的胸膛上,嘴裡呢喃了一聲,不知道在說什麼。
他苦笑一下,只能抱着妙玉向停車場走去。
而這時候,發現莫言非被妙玉困住的千語只能一路往前跑,可恨她今天晚上沒有開車出來,而是跟莫言非坐車,否則的話,只要跑到停車場她就能順利離開。
不過前方無路,她究竟還是跑進了停車場裡,這樣也好,車子這麼多,隨便一躲,那個魔頭找不到自然就會放棄。
於四年前的經驗,千語知道霍展澤無恥起來的時候,臉皮可以塞過城牆,更別說什麼羞恥之心了,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只能躲。
光線又不足,她隨便找了一輛車子蹲下來躲避,沒想到她剛躲好,耳朵旁邊便傳來輕輕的一聲:“吃醋啦?”
“啊……。”千語被這突然的聲音給嚇死,尖叫一聲站起來,霍展澤竟然就蹲在她的後面,她一直只知道注意前方,並沒有看到他什麼時候到達她後面的啊。
“你神經病啊?”她看着此時悠悠站起來伏視着自己的高大男人,驚魂未定的破口大罵。
“果真吃醋了。”霍展澤忍不住輕笑。
“你說什麼?”千語怒吼。
“我說,剛剛你看到我抱着陸妙玉,所以你吃醋了。”
“呵,幾年不見,想不到你還是這麼沒臉沒皮的,麻煩讓一讓。”千語推開越靠越近的人,他的那一套現在在她的眼裡,完全就是做作和虛僞。
霍展澤不讓她,反而眼眸裡波光流動,將她推他胸口的手一下用大掌壓住:“想摸我你就直說,我們都老夫老妻了,不用害羞。”
“……”千語啞然得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她奮力抽回自己手,隨之手擡起來,一巴掌向霍展澤臉上揮:“你太噁心了。”
這一次,他沒有讓她打到,而是輕描淡寫地捏住她的細腕,因爲平時操持家裡而使手略微有一些粗造,他心底掠過一絲心痛。
“霍展澤,我求你放了我,一會兒言非來了,他要生我氣的,你也知道,他始終是阿寶的爸爸,而你,對於我來說已經是過去式了,不要再糾纏我了好嗎?”
見硬的不行,千語只能來軟的,她悲哀的發現,自己力氣沒有他大,想打打不過,想跑跑不了,現在,她只能攻心爲上。
“言非?叫得真好聽啊。”霍展澤眯起危險的眼睛。
“那是當然,他是我孩子的爸,這是我和他之間的愛稱。”千語試着動了動手腕,他依然捏得很緊,一時還掙脫不開。
“愛稱?”該死的女人,某人快要暴炸了。
“對啊。”
“對你個死人頭。”他咬牙切齒的用另一隻手一把將她盈盈一握的腰身拉往自己,緊緊的攬着她,低下頭湊近看着她:“我不信。”
“是真的,你覺得我像是騙你的嗎?而且你自己也清楚的,在你沒有出現以前,我和莫言非就認識了,他這個人長得又帥,心地善良,性格脾氣又好,而且優雅大方,絕對不會像有些人似的小氣,心胸狹窄,而且還是個陰險狡詐的騙子。”
千語無懼的直視着霍展澤,她想要告訴他,沒錯,這就是她心裡的真實想法。
霍展澤眼裡的調侃一點點泯滅:“在你的心裡,我真是那樣不堪的人嗎?”
他眼裡毫不掩飾的受傷讓千語略微一怔,一秒後她立刻清醒過來:“沒錯,你就是那樣的人,而且你也不要欺騙自己,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