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達明父女兩回到酒店沒多久,陸太打電話來說離婚協議已經簽了。
掛了電話後,陸達明沮喪的回自己房間休息,而妙玉卻心思沉重。
她看着窗外漸漸升起的月色,心裡有一絲焦慮在延伸,就在剛剛在餐廳的時候,她留意到了霍展澤嘴上的傷痕,一般情況下,男人的嘴皮子莫明其妙的破了,會是什麼情況,那指不定就是被咬的。
妙玉心裡一驚,在這所城市裡,能咬霍展澤的只一個人——凌千語。
……
經過那天放學路上的‘欺負’一事以後,霍展澤再也沒有看到千語接送過阿寶,到是大東每天在學校裡進進出出的和阿寶打成一片,早晨給她買早點,放學的時候還給她買小零食。
回到家裡吃過晚飯以後,大東和千語還一起領着阿寶去散步,雖然鄭姨也在其中,可是一點都不礙眼,更加讓人覺得這是其樂融融,幸福快樂的一家子。
霍展澤坐在車裡看得眼都紅了,心裡五味陣雜,他怎麼也不相信,難道千語心裡真的沒有自己了?
過了兩天趙秘來到上海向他彙報了陸家那邊的情況,而且霍太的電話一天不知道要追多少次,無奈他只能飛回j市一趟。
這一次,老爺子是真的病了,憂心忡忡的躺在牀上。
霍展澤已經四年沒有踏進這個家門,再回來,是因爲他終於可以讓老爺子看清楚陸漫玉的真實面目。
“展澤,你爸在樓上,死活不去醫院,你上去歉歉他。”霍太擔心不已,終於看到兒子肯回家裡,心裡又喜又憂。
心想始終是父子一場,而且千語現在也找到了,霍展澤便點頭向樓上走去。
走進臥室,心裡還是仍不住稍微猶豫,老爺了的脾氣也是因執已見,這一次生病,八成是被自己把他一向喜歡的陸漫玉給揭露了出來,所以面子上有點過不去。
“展澤,是你嗎?”他的腳步停在門口,霍逸蒼老的聲音傳來,兒子的腳步聲,他日盼夜盼,終於給盼回來了。
“是我。”霍展澤只能走上前去,雖然平時也有父親的消息,偶然也會遇到,可是這一次回來,他吃驚的發覺老爺子突然變老了許多。
霍展澤心裡很不是滋味,陸家對老爺子真有那麼重要嗎,就算是他們的錯而落得這樣的下場,老爺子看上去還是打擊不小。
“過來坐,讓爸好好看看你。”霍逸躺在牀上,這會兒自己也坐了起來,霍展澤連忙上前去把枕頭拿起來讓他背後靠着。
“爸,陸漫玉的下場是她活該,而且你也知道,我和她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也別爲這件事情傷神了,影響身體不值得。”
“你錯了。”霍逸搖了搖手:“我不是爲她可惜,她做出這種不守婦道的事情來,只是淨身出戶,算是我們霍家便宜她了。”
既然這樣,那他老爺子還憂慮成這樣,霍展澤摸不清他葫蘆裡賣什麼藥了。
“我擔心的是……。”霍逸想要說點什麼,又突然住口,看了兒子一眼,話峰突然一轉:“對了,聽說你在上海找到凌千語了?”
“是。”霍展澤不想瞞他,如實回答:“現在你也知道陸漫玉不適合霍家了,而這些年來,我心裡就只有凌千語,所以還請你能成全我們。”
他以爲父親會答應下來的,不是嗎,和陸家的糾纏已經結束了,他還不能去選擇跟自己相愛的人在一起嗎?
沒想到此時霍逸聽了後依然反對:“不行,她不能進我們霍家門。”
“爲什麼?”
“當年,她媽媽跟爲父有過一段往事。”說起這事,霍逸難免老臉羞愧。
“哪又怎麼樣,那是你們上一輩的事情,和我們小輩無關,再說,千語的爸媽都已經去世那麼多年了,這件事情,我想你們都應該釋懷纔對。”
“唉,展澤,有些事情,不是一句話就可以輕輕鬆鬆解決的,總之你找誰都行,就是不能找凌千語。”霍逸的冷漠讓霍展澤大爲光火,本來這次回家,他是想要跟父親好好談一談,解開父子之間的那些怨氣的,可是沒想到結果還是一樣。
“爸,你太自私了,就因爲你們老一輩的恩怨,所以不讓我和千語在一起,你不覺得這樣做,太偏執太極端了嗎?”
“總之不管怎麼要,只要我不死,她凌千語就別想進霍家的門。”霍逸氣急。
“我的事情我自己會做主,你還是在家好好休養吧。”
霍展澤壓着心裡的沉痛站起來,轉身匆匆走出臥室,沒想到會不歡而散,連霍太在樓下看到氣沖沖下來的兒子也不由得一陣失望。
“展澤,你爸怎麼說,你們又吵架了?”
“他還不同意我和千語在一起,我就不明白了,你們把她凌家弄垮了,她都沒有恨你們,你們卻還記恨這麼多年,至於嗎?”
聽父子兩是爲這件事情而吵,霍太心裡也不舒服,說起千語,這個世界上誰都沒有她恨,雖然亞雪蘭死了,可是死了就可以逃脫自己的一切罪孽嗎,憑什麼她就可以一死了之,讓活着的人一生一世痛苦。
“媽,你也不同意我和千語在一起?”
霍展澤看出母親臉上的神色不對,似乎在遲疑什麼。
聽到他問話,霍太張了張嘴,不知道說點什麼纔好。
“好,我明白了。”霍展澤失望的轉過身,心裡壓抑着苦澀,邊走邊撥通趙秘的電話:“訂飛機票回上海。”
站在大廳裡看着兒子遠去的決絕背影,霍太眼眶微紅,身子一下子踉蹌,連忙扶住沙發背角,五指深深陷入沙發角的皮面裡,事到如今,她應該怎麼辦?
……
“看到沒有,這裡就是凌千語的家,那個蹲在地上的小孩子,就是她的女兒阿寶,而且,也是霍展澤的親生骨肉。”
等臉上的傷好了之後,陸漫玉帶着霍天成潛到了上海,並在千語家小院外偷偷觀察。
霍天成陰笑一下:“沒想到這兩人當年竟然真的揹着你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事,還連孩子都懷上了。”
說起這個陸漫玉氣不打一處來:“所以你說當年,她凌千語是不是就一不值錢的小三。”
“好了,現在生這些氣有什麼用,再說了,你生氣可就代表還在乎我表哥,你再乎他,我可是要吃醋的。”
霍天成似真似假的話把陸漫玉逗得嗔笑一聲:“油嘴滑舌。”
正在這時候,千語出來給阿寶餵飯,霍天成看了一公兒:“這女人還真沒變樣,孩子都這麼大了,還是像當年一樣水靈。”
“喂,你說什麼,當我透明啊?”陸漫玉掐了霍天成大腿上一把。
就在這時候,霍天成從後視鏡裡看到他們車後停下一輛車子,下來的人竟然是莫言非,不多說了,連忙啓動車子:“莫言非來了,要是讓他看到我們不好。”
車子急速的匆匆離開。
莫言非奇怪的看一眼快速離去的車子,走到千語家院子門口:“千語。”
千語聽到是他的聲音,連忙放下碗筷跑過去開門,自從那天送阿寶去醫院以後,他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千語對他的態度也變了許多,雖然說不想跟曾經認識的這些人再有聯繫,可眼下,她連霍展澤都躲不掉了,還再乎那麼多嗎?
“言非,快進來坐。”
“這是我去出差給阿寶帶回來的果脯。”
莫言非把手裡的東西遞給千語後,進去抱着阿寶逗她,又和千語閒聊了一下,好像他們之間本沒有先前的隔閡似的,聊了一會兒,千語突然想起來:“對了,妙玉也來上海了。”
“是嗎?”莫言非好像聽到了,又似很隨意的答應了一聲,繼續在那兒逗着阿寶玩。
“她來家裡了,跟我要你的電話號碼,可是前幾天見面我們都沒有好好聊,所以我並沒有你的電話,言非,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千語看出莫言非好像並不在意的樣子。
“聽到了,我和她之間,本來就是不同路的人,沒有電話號碼不聯繫更好一些。”
他們的談話被就跟在莫言非身後的妙玉聽了個正着,這些天在上海,她還是忍不住再去了莫言非的公司一次,正巧看到他的車子出了公司,妙玉便連忙攔了一輛出租車跟來。
越往千語家靠近,她的心就越法的往下沉,沒想到現在站在她家小院門外,還聽到了這樣一段對話。
莫言非那隨意的,漫不經心的語氣把妙玉的心撕扯得疼痛,四年前,她一定不管他會不會看自己一眼也要跟在他身後,那時候就算他多麼的不屑,她都會不去再乎,只會毫無保留的去愛他。
可現在,妙玉的心裡升起一股怒氣,憑什麼,他莫言非可以這麼踐踏她。
“言非,我覺得妙玉心裡還有你的,你們當年發生了什麼誤會嗎,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分手了。”
千語說這些話的時候,妙玉已經憤然轉身離開了,所以她沒有聽到莫言非接下來說的話。
“當年她莫明其妙的失蹤以後,我發了瘋的找她,那時候愛她,可是當她失蹤以後,我才知道自己愛得如此之深,可是……。”莫言非苦笑一下:“當她再一次出現的時候,我接到她的第個一電話就是跟我分手,她說我配不上她,他是陸家的二小姐,身份顯赫。那時候我突然覺得,我真可笑,她想要的生活,我真的是給不了,所以我才選擇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