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瞳自知冥璆對她的好,兩人相識雖不算很長,但是兩人早已不是上司下屬的關係,更像是朋友,或者是兄妹。對於夜瞳而言,這也是她重生的幸事之一,知己,千金難求。
夜瞳明白冥璆這是擔心她,她也聽說過這個人的名號,是個人物,感受到冥璆出自內心的感情,夜瞳妖冶的血眸也染上了些暖意,揚起一抹自信的笑容,“知道了,這世上能留下我的人還沒出生呢,你就放一萬個心吧,我走啦。”
冥璆本想起身相送,剛剛站起身子,邁出去的步子還在空中,夜瞳卻突然轉身,嘴角的弧度有些詭異,巧笑嫣然的對冥璆道:“對了,幫我和冷寒說一句,我好崇拜他哦,他任務完成的真快,都趕上我了,我昨兒才見到他,你又說他出任務去了,那算下來,他出任務半天就完工了,看來,他的輕功又長進了,我的輕功怎麼就不見進步呢,人比人氣死人,哎~~”
說着,夜瞳的語氣略顯失落,甚至心傷的轉身離開,但是冥璆卻在她轉身前的眼底看到了笑意,身體一僵,後無奈的搖了搖頭,喃喃着:“臭丫頭,我都忘了你的本事了,也不知道以後要什麼樣的男人才製得住你,不知,那人可不可以。”
翌日一早,凝月樓中,夜瞳慵懶的躺在軟椅之上,細細讀了一遍從縹緲閣送來的關於這次目標的情報。
万俟君凕,雙十年華,火齊二皇子,十二歲便披甲上了戰場,無一敗績,只是有個怪癖,每次打仗他都會戴着一副銀紋白玉的面具,除了近身之人,極少有人知曉其長相如何,只是聽聞這廝長得媲美天神,卻偏偏是個心狠手辣的主,貪官悍匪見其都要聞風而遁。
夜瞳放下手冢的情報,優雅地伸了個懶腰,輕輕的朝着門外喚道:“綠芫,惜月,進來。”
應聲進來兩名女子,前面的女子一身綠紗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段,容貌雖非絕色卻也是個清秀佳人,氣質如蘭;身後的女子一身嫩黃色的衣裙襯得她膚如凝脂,如花般的嬌顏帶着淺淺的笑容,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暖意。綠衣女子便是綠芫,黃衣女子則是惜月,綠芫和惜月朝着夜瞳恭敬的盈盈一拜,“拜見主子。”
夜瞳將一張摺好的紙遞給綠芫,“把這個送去冥剎樓,就說是凝月樓樓主邀冥剎樓樓主一同來看一出好戲。”
待紫芫領命走後,房間裡就剩下了夜瞳和惜月,笑意從惜月的臉上退去,取而代之的綿綿的恨,是怒,“主子,惜月謝主子成全,皇甫澤,夜雨心,惜月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滅門之仇總算的報了,相信爹孃和哥哥的在天之靈也一定能夠安息了。”
夜瞳指了指桌上的箱子,從軟椅上下來,走到惜月的身邊,輕輕拍了拍惜月的肩膀,“這裡的舞服就交給你了,今夜你便是姬瞳。只是,我不能讓你親手殺了這兩人。”
惜月笑着搖了搖頭,滿足的笑了,“夠了,這樣就夠了,從前的我只是一個弱女子,根本沒想到我會有能力傷他們一分一毫,如今這樣,惜月已經很滿足了,他們的未來我可以預見,如此,大仇將報,我也無憾了。”
夜瞳掩脣輕笑,眼神曖昧,“我可是讓綠芫去請冥璆了,你當真不明白他對你的心意,我這個局外人可看得清清楚楚,你又何必拘泥於身份地位,門當戶對,彼此有意勝過一切,莫要到老來追悔莫及。我與冥璆相識至今,這人看似輕浮,卻是個專一的,他既然認定了你,便不會輕易的放棄,而你對他也不是全無感覺,你何苦讓你們兩個人都痛苦呢,好好想想吧,滅門之仇報後,你要怎樣的活着。”
夜瞳也知多說無益,要她自己想通才行,夜瞳瀟灑地離開,徒留惜月一人在房中想着她的未來。
夜瞳來到大廳,紅牆紅緞,溫暖如陽,卻暖不了夜瞳的心,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浴血三十年,那段猶如噩夢般的記憶一直在她的腦海中不停的回放,雖然原主的意識在這三十年間早已消散,但那段記憶卻似乎在不知不覺中影響着她的心神,旁人的仇恨與她何干,但是卻似乎有一隻無形的手將她硬生生的變成這個世界的夜瞳,那個被親人作爲祭品殘忍殺害的夜瞳,她知道這是因爲原主的怨念,恨意過於濃烈導致的,她不知道她爲這個世界的夜瞳報仇有沒有用,但是她想要解脫,想要逃開這個世界給她扣上的枷鎖,她是夜瞳,只是夜瞳,自由自在的夜瞳。
樓外的街道上,一輛華貴的馬車緩緩的走着,綠芫不緊不慢的跟在馬車的身邊,只見車簾被輕輕撥開一個小口子,掀開車簾的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放在現代,那就是一雙爲了彈鋼琴而生的手。
馬車內,冥璆一身玄衣,眼神時不時的飄向對面的紫袍男子,紫袍男子懶懶的回過頭看了一眼冥璆,放下車簾,嫌棄道:“我就是近來無聊來看看你,正好有人請你看戲,我又好奇得緊就一起來了,而且,我們難得見面,這安南我也許久不曾來了,什麼時候出現了這個凝月樓我也不曾見過,這一路上,沒少聽道凝月樓這個地方,我倒是要好好見識見識這第一酒樓是個什麼樣子。”
冥璆嘴角微抽,他沒意見,他哪敢有意見啊,綠芫的聲音適時的出現了,“冥樓主,凝月樓到了,請下車。”
冥璆抓起身邊的銀色面具遞給紫袍男子,紫袍男子笑着接過,穩穩的戴在了臉上,“今天我便是你的手下了。”
說完,就見紫袍男子頭也不回出了馬車,冥璆在紫袍男子身後喃喃着,“這到底誰是主子,誰是手下啊。”
綠芫引着兩人上了二樓的一個包間便告辭了,“兩位稍等,我去請主子。”
等綠芫出去後,兩人在一側窗邊的桌旁坐下,打開窗子就能看見一樓中間的那個大大的臺子,紫袍男子自顧自的倒上了一杯茶,“這裡的老闆倒是個妙人,這樣的設計還真是少見,或者說獨此一家也無不可,璆你是怎麼認識這麼個妙人的?”
冥璆搖了搖頭,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我並不認識凝月樓的樓主,一會兒是我們第一次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