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霆神色微頓，瞬間回想起昨晚夢一般的奇遇。
黎敬千一臉怨念，語氣幽幽，“怎麼，還要回味啊？”
儘管霍雲霆中了藥，但他心裡那道坎過不去，“你這可是嚯嚯了兩家姑娘，自己看着辦吧。”
“我見到你姐姐了。”
男人抹了把溼漉漉臉頰，眼神逐漸不對勁，“她昨晚就在這個房間裡，一模一樣的長相，一模一樣的情態......”
黎敬千冷笑一聲，把衣服扔他頭上，“你別是磕藥磕太多傻了吧。”
他姐姐早就在一年前事故里不見蹤影，現在他倒是真信了黎向姿以前常掛在嘴裡的狗男人。
“昨天的人真是她，”霍雲霆眼睛裡迸發出異樣光芒，如同沙漠中渴求水源的旅人，激動地得不正常，“你沒看到她嗎？她應該......”
在我身邊纔對。
到嘴的話語卡住，男人驀地回過神來，發現牀上只有自己一個人。
黎敬千抿了抿脣，無奈地轉過身，“把衣服穿好再說話吧，就算你想我姐姐，也不該把別人當替身。”
豪門家族裡的齷齪太多，他下意識就覺得霍雲霆昨晚認錯了人，加上藥性就直接放縱自己。
他們查了那麼久都沒消息，怎麼可能一個酒會裡就讓霍雲霆遇到了？還是他隨便進的一個房間，概率比天上下紅雨還低。
“我真的看見她了，”男人迅速換好衣服，語氣篤定，“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的存在，不是假的。”
無數次午夜夢迴中，黎向姿的身影早已印刻在腦海裡無法自拔，經歷過無數次幻覺與現實的衝擊，他早已在掙扎中放棄希望。
可是昨晚不一樣，鮮活的、溫熱的女人落在他懷中，彷彿他們不曾分離。
黎敬千覺得自己瘋了，霍雲霆這麼幾句話就讓他動搖了自己的認知。
“如果真的是她，爲什麼早上要離開？爲什麼不直接過來找你？”
他冷靜下來跟霍雲霆分析，“有沒有可能是商業敵人給你放的障眼法？你跟姐姐的事也有些人知道，他們可能見縫插針，安排了這次相遇。”
霍雲霆皺了皺眉，“不可能，他們沒有機會知道這次計劃。”
他不願意去想那人不是黎向姿的可能，他已經經不起再一次的打擊，況且潛意識告訴他，那就是他要找的人。
“你不能忽視這種可能性，”黎敬千深吸一口氣，不知是在說服自己還是霍雲霆，“我們得做個心理建設，萬一你判斷錯誤，也能有個緩衝。”
“黎敬千。”
男人叫打斷他的思路，漆黑眼眸深沉，“我不會讓這種可能發生。”
青年喉頭一哽，眼角不由自主地有些溼潤，“可是，太久了，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有結果呢？”
他一直苦苦堅持，就是爲了那哪怕百分之零點一的可能性，突然霍雲霆告訴他，這個可能性變成了百分之五十，莫名就讓他有些害怕。
他們都再不經不起一次打擊了。
“我知道，”霍雲霆安靜地注視他，“別想這種情況好嗎？”
“相信我一次，不會讓你失望。”
商場上叱吒風雲的男人一如既往地穩重，哪怕他的心情跟黎敬千一樣激動，也在第一時間冷靜下來。
“我們去查監控，看看昨晚的人到底是不是她。”
黎敬千紅着眼眶點頭，默默走出房間。
酒店很快調出大堂監控，兩人在視頻裡找了許久，終於找到那人訂房的監控，懷着複雜的心情點開視頻，黎敬千一顆心在一瞬間提到嗓子眼，又想知道結果又害怕失敗。
霍雲霆比他淡定一點，昨晚的事如果不是夢，那肯定是黎向姿在場，他找不到那人哪怕一點跟黎向姿不一樣的地方。
長髮紅裙，露肩小吊帶，女人從酒店門口款款走來，側臉在監控中留下一道美麗剪影。
黎敬千睜大眼睛，不由自主地喃喃，“真的好像，不，這根本就是她。”
哪怕只看到一個側臉，他都覺得像是看到了黎向姿，可惜只看得清女人側臉，若是完整的露出一張臉，他一定能認出來究竟是不是。
“還有其他視頻嗎？我想再確認一下！”
青年眼睛明亮起來，與霍雲霆的如出一撤，“再看看，好像真的是她！”
“現在還說我嗑藥磕傻了嗎？”
霍雲霆按捺着興奮，難得好心情地揶揄道，“要是真認錯了，你就跟我一樣傻了。”
黎敬千有些尷尬，但希望瞬間暴漲的感覺壓過這點感覺，讓他立馬低頭。
“對不起，我不該那樣說你。”
他誠懇地對男人道歉，“冰水也是我氣不過才倒你頭上，你要是不舒服，可以也潑回來。”
霍雲霆嘴角微勾，手上動作飛快地點着視頻。
“不用，都是一家人，斤斤計較做什麼？”
黎敬千憨憨一笑，兢兢業業地點開下一個視頻。
女人在大堂裡的身影彷彿曇花一現，接下來他們找了很久都再沒找到她出現的情況，黎敬千越來越急，關掉最後一個視頻，扭頭問保鏢，“還有其他監控嗎？”
“如果你想要的是這個女人，問我就好了嘛。”
身後傳來一道不正經的聲音，霍雲霆臉色一沉，“你來幹嘛？”
男人嬉皮笑臉地勾住他，俯身看視頻中那道獨特紅影。
“這麼漂亮的美人兒，我自然是記得的，她來定的可是大牀房，兩個人，我還惋惜了一陣呢。”
黎敬千莫名其妙看男人自來熟地搶走他的鼠標，心中詫異，“請問你是？”
“幫霍雲霆善後的幕後幫手。”
酒店老闆眉頭微皺，故作苦惱地看了黎敬千一眼，“那黎心媛鬧得我頭疼，多好的設備被她糟蹋了還嚷嚷着我耽誤她時間，自己不看操作手冊，明擺着是想搞臭酒店名聲。”
黎敬千臉色一僵，訕訕地笑了下，“你，你就是老闆啊，你好。”
他心懷愧疚，老闆看他這樣就有趣，演得更真了，“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認識霍雲霆，白白地幫他殺人放火，還得賠上自己的營業額。”
黎敬千心虛地瞟了霍雲霆一眼，小聲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老闆輕嘆一聲，幽幽道，“對，你不是故意的，都是霍雲霆那龜孫子......”
霍雲霆嗤笑一聲，扒開男人的手，“B市那塊地皮不想要了？”
男人瞬間變臉，直起身子整了整領帶，“當然要，你要找這個女人早說嘛？我偷拍了她一張照片。”
“你拍她幹什麼！”
“你爲什麼拍她？！”
兩道聲音重疊在一起，震得老闆耳朵嗡嗡響，“就，看着好看就拍了嘛。”
霍雲霆眼神冰冷，抓着人摁在椅子上坐下，黎敬千同仇敵愾，一臉忿忿地蹲下來質問，“把照片交出來！”
老闆眼皮一抽，看了看黎敬千，又看了看霍雲霆，敗下陣來，“口袋的手機裡，我自己掏。”
酒店老闆爲人風流，手機里美女照片數百張，黎敬千板着臉，在昨天的數十張美女照片中一眼看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就是她！！！”
他再壓抑不住興奮和驚訝，激動地大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