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燒到木頭,火把‘咋’了一聲。
我立即看向大蟒,它也驚了一下,定了定神,終於將攻擊的方向確定在我這邊。
現在,聲音就是它的眼睛。
我心下突然生出一計。
我依舊舉着火把,慢慢蹲下身,去撿地上的石塊。小小共撿了一把,裝滿了口袋,手裡還握着幾個。
屏息!
我突然使出渾身力氣朝牆邊扔了一塊。
石頭砸在牆壁上,發出一點略微的聲響,就只見那大蟒稍微停頓了一秒,‘噔’的一下,從地上躍起。連同蓋在黑布裡的尾巴,整個一團龐然大物,直直撞在了牆上!
好傢伙,這麼猛!
我在心裡暗自驚歎,就差沒驚呼出口了。
剛纔的這一下只是試探,下面纔是重頭戲。我趁着大蟒撞得暈乎還沒反應過來,趕緊脫下外套,點上火,往木門的方向小跑了幾步,使出渾身力氣,朝木門丟了過去。
外套裡還包裹着小小的石塊,再加上我這次扔的是木門,只見‘咚’的一聲撞擊,衣服上的火苗越燒越旺,小小的石頭從衣服裡滾落。也不知這裡的石頭是個什麼成分,有的被火燒到,還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
這響聲來的很妙,來的正合我意。那大蟒本就吃了一個啞巴虧,撞得肉疼,正擱那發火生悶氣呢,現下木門那一直‘噼裡啪啦’的響個不停,它正惱火,這下更是卯足了力氣,衝着木門直接騰空飛去!
‘趴’的一聲撞得木門顫了好幾下,大蟒被拍落在地,但渾身還有的是力氣。我的外套還在燒,石頭也還在炸,它也依舊不罷休的用身體不停撕咬、拍打着木門!
這場景看得人驚心動魄。我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站在距離木門七八米的位置,看着大蟒如此的鍥而不捨;看着木門一點一點的被撞開。我的心裡很得意,又有些說不出的期待。說實話,被關在這裡這麼久,我還挺想看看外面的樣子的。再者,外面的人,特別是授意投放大蟒進來的人,他們大概料不到:我比他們預想的還要不受控制。而且我使出的招數連我自己都想不到,他們就更加預料不到!
同時,我也明白了另外一件事,我明白了那個僞裝成老頭的人的意思,他說我接下來的日子會很不好過,說倒想看看我可以活多久。再和他們投放大蟒結合起來,我想,他們難道是在試探我?訓練我?
要麼,我成功制服大蟒!
要麼,我成爲大蟒的食物!
真的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血腥殘忍!如果非要我找到古往今來可以與之相比的,大概就是屍油燈下的活人祭了吧!那個是用無數條人命喂蟲子,這個,是我一條命來做賭注。
轉眼間,發呆的幾秒,面前的撞擊聲已經沒那麼強烈。那門倒也紮實,也不知是什麼的血液,蹭在泛黃的木門上,顯得很悽慘。
我看的正若有所思,突然,門被人從外面一下拉開,有四五個穿着一身熒光綠皮衣的壯年男人走進來,他們紛紛帶着手套,口罩,手裡拿着木棍,將蜷在地上已經疲累的大蟒小心牽制住,送入籠子,最後被擡出去。
這一系列的動作,從開始到完成不過幾秒,速度非常之快。我看着木門被打開,然後又快速關上。有人在外面將木門上的小門打開,露出腦袋,很熟悉的聲音:“別得意,小聰明可不能一直救你。”
我認得他,他就是我被抓那天從背後把我撲倒的人,最後還給了我一棍子,只不過沒把我立即打暈。我記得他們叫他‘老戴’。
我朝他翻了一個白眼,示意還有什麼陰損的招數就全部使出來,我不會慫的。手上的火把就快熄滅,這地下昏暗,也不知他能不能看清我此刻的憤懣。可是,我很快就意識到我不需要擔心這件事。我實在,也不應該隨意朝人翻白眼,特別是當自己出於劣勢的時候。事實證明,你翻出去的白眼,都遲早是要還的。有些是用白眼,以牙還牙。有些,則是用血淋淋的拳頭,打得你翻不出白眼。
這次進來的,就是老戴。
“打贏我,就讓你出去。要麼就讓你幾天不能睜眼看人,看你還有沒有力氣翻白眼!”他咬着牙,憤憤道。
不知是不是我眼睛不好,我竟看到他嘴角還掛着一絲笑意。一般你的對手覺得你根本不在話下,沒什麼挑戰時,纔會那麼不屑一顧,狀態那麼輕鬆。這點,讓我突然不安起來。
“你不能因爲我白了你一眼,就泄私憤,報私怨吧?我剛剛跟那巨蟒打過,現在你又要跟我動手,擺明了就是不公平。”
我試圖拖延時間。
“公平?在這裡你還跟我提公平?就算我是泄私憤怎麼了?小子你最好拿出點本事來,不然就乖乖讓我揍一頓算了。”
後面的過程不是很美好,我甚至懶得回憶。我只記得,老戴第一拳打過來的時,我甚至沒反應過來。等我反應過來,左邊的臉頰已是火辣辣的生疼,接下來就是如暴雨般的拳頭,直直落在我身上,分佈的還挺均勻。
他說的是對的,我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
醒來時我壓根動不了。渾身疼到我覺得呼吸都是疼的。因爲一呼吸胸口就疼,胸口一疼我就忍不住皺眉,那樣臉上就疼。我就會忍不住伸手摸一摸我可憐的臉,這樣,牽一髮而動全身,導致我最後渾身都疼。
可是不呼吸我會死呀!
睜開眼,我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裡。
因爲四周的環境很現代,再也不是黑乎乎的地下,再也不是一口就能把我頭咬下來的巨蟒,也沒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揍我。
而是非常乾淨、整潔、明亮、潔白無暇,非常高科技的醫院!
而且我住的還是一個單人間,挺高大上的一個單人間。我轉了轉眼睛,房間裡就只有我一個人。
是誰送我來的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