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將柯蕾特送至修女院後,迴轉自家宅邸,路上沒有發生什麼意外。他進門之後,就隨着莉莉斯一起朝地下室走去,一路上打開了數道警衛用的封印結界,在最後的地下室裡面,看見了被鐵環扣在牆壁上,並且陷入昏迷當中的本體。
“因爲他太能掙扎了,而且又不聽話,老是在那咆哮,所以莉莉斯只好用上了昏睡藥劑。”莉莉斯解釋道。
阿託莉絲看着牆壁,臉色有些複雜道:“說實話,到現在我還沒有轉過彎,看見你的身體被這樣對待,雖然清楚這個並非真正的你,可有的時候仍然忍不住要出手救人。”
畢竟作爲同伴來說,阿託莉絲對本體的印象更深一些,當初相處的時候,也都是看見的這張臉,唐寧現在的模樣對她來說反而更像是陌生人。理性上明白怎麼一回事,可感性上仍有些混亂。
相比之下,莉莉斯是長期呆在唐寧身邊,經歷過各種事情,不會產生這種錯覺。伊伊跟艾羅拉則是第一面記住的就是唐寧現在的身體,則是先入爲主的印象,本體在她們看來反而是陌生人,有朝一日唐寧真換回了原來的身體,她倆說不定還要適應一陣子,以免認錯人。
不過現在本體的處境跟囚禁沒有區別,用這種近乎冷血的方法對待自己的身體,唐寧也算是絕無僅有了。
“現在,是該取回原來的記憶了。”
說實話,失去原來的記憶,對唐寧而言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以數據表現的話,除了身體上增加了一個“失憶”的狀態屬性外,其餘能力保持不變。
事實上,除了曾經遇見怒風騎士團的那一撥人外,他也沒因此而錯過什麼,而且有馬薩卡在身邊,根本不會發生“一對曾經相愛的戀人,面對面卻忘記了彼此”的狗血劇情。
說到底他在外界認識的人本就屈指可數,失不失憶對他來說無影響,就算沒有失憶,當初偶遇怒風騎士團的熟人的時候,在那樣的情形下,他也會裝作不認識。
在商業聯邦發生的那些事情,就算他沒有失憶也會做出類似的處理方法,畢竟他失去只是一部分記憶,人格依舊是完整的保留下來,性格也好,思維也好,知識也好,都沒有改變過。
唐寧沒有抱怨過失憶,也沒有爲這件事煩惱過,甚至都沒有想着一定要回想起來。倘若這是一場戲劇,那麼劇本家一定是個非常無聊的人,因爲除了添加一個失憶的噱頭外,他沒有在這上面做過任何文章,也沒有衍生出任何支線劇情,不懂得好好發揮這個羣衆們喜聞樂見的屬性,上下不討好,人氣流失是妥妥的。
當然了,有記憶總比沒有記憶好,不知道自己剛剛因爲失憶而躲過尤里烏斯特意試探的唐寧,伸出手按住本體的額頭,催動黑暗系的汲魂魔法,於是一條好像梯子一樣的數據波動,從本體的腦中涌出,進入唐寧的身體裡。”
艾羅拉是咬牙切齒:“這小丫頭,居然敢佔妾身的便宜,以前都太小瞧她,本以爲這個小身板不懂得什麼是戀愛,果然情場如戰場,馬虎不得。”
阿託莉絲則是嘆了一口氣,意識到剛剛情緒太激動了,連忙收斂心神,心中默唸騎士守則,口中道:“平常心,平常心……”
唐寧沒有去理這三個人,這種協調的麻煩事他也覺得棘手,何況一旦他加入了的話,反而會讓矛盾激化,到時候要是三人一起將決定權交到他手上,那纔是真正的三難之境,一個不慎就會導致另外兩位陷入長期的低迷狀態,所以與其讓腦細胞死在這上面,還不如多想一下正事,走曲線救國的道路。
唐寧看着自己的本體,託着下巴思考道:“現在這就是一具空殼,利用一些心靈道具,我可以進行操控,穩妥一些的話還是靈魂碎片比較合適,不過這樣的話必須先想辦法修復魔導臂,之前的左輪打樁機雖然修理一下還能接回去,但果然還是乾脆整個卸下來,重新制作一個新的魔導臂。”
他在閒暇之餘的時候,就喜歡想一些鍊金術上的問題,作爲一種娛樂方式來打發時間,而關於魔導臂的升級就是曾經考慮的問題,就整個手臂的性能而已,已經沒有太大的提升範圍,畢竟最初製造的時候,就已經考慮到各方面的性能問題,做出了最優的配置。
這四年來,雖然魔導文明進步如飛,可都是上層的發明,基礎零件上並沒有太多的進步,因此總體的性能上限沒有改變,那麼他能做到的事情就很有限,無非是修改一下細節處的瑕疵,使魔導臂變得更加靈活,增強導魔功率,此外也無能爲力,畢竟在基礎材料上沒有多餘的上升空間,他已經做到極限了,除非文明水準來個大跳躍,否則很難有新的進步。
但唐寧不是沒有可以改良的地方,就是作爲攻擊武器使用的左輪打樁機,最初只爲了想出強行破堅的手段,而且時間緊迫,並沒能進行細究,現在靜下心來想想,倒是有好幾個改良的方向,而唐寧最終選擇了迴旋破壁器的設計方案。
左輪打樁機的原理,類似於先用釘子放在目標的表面,然後用錘子狠狠砸進去,這種方式很霸道,但對自身的反震力也很強大,也會帶來損傷,是一種不破敵就自斃的極端戰鬥方式。雖然就目前的戰況而言,還沒有遇上無法擊破的物品,但凡事總有萬一,遇上那種寶具級別的防禦武器,能否擊破當真不好說。
迴旋破壁器在其他方面的設計都差不多,只是用螺絲形撞針代替了原來的槍形撞針,當內部魔力引爆,發動推進力的時候,不再是直來直往的撞擊,而是沿着一條螺旋形曲道進行加速推動,這樣當撞針刺出去的時候,會增加一個鑽孔的效果。
另外一方面,這種持續性的曲線推動,相比之前的爆發式推動,也有了緩衝的餘地。如果說之前是用錘子往下砸,現在就是用虎鉗擰着螺絲往下鑽,雖然依舊兇猛,但脫離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
唐寧正在腦中構思着用什麼樣的材料製作,就聽到艾羅拉報告說:“外面有一名客人求見,是個獨臂的男劍士。”
唐寧微微一愣,關於獨臂的男劍士他認識只有那位御姐安吉爾的故人,只是他現在的身份是唐泰斯伯爵,連模樣都進行了僞裝,爲什麼會被認出來?
難道哪裡露出了馬腳?
唐寧皺起了眉頭,倘若真是自己不小心留下了破綻,那麼現在他的處境就很微妙了。這個破綻大不大?是否來得及彌補?尤里烏斯是否也發現了這個破綻,只是裝作不知道?
雖說他的身份就算被揭破,對方知道的頂多是商業聯邦時他做過的事情,不會想到更遠,可終究是容易惹人懷疑。畢竟他放着好好的商業聯邦改朝換代的功臣不當,偏偏跑到神聖聯盟的首都來,只這一點解釋起來就非常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