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了,求十二月。另外說明一下明天的更新情況,明天純潔狼有一個好友兼老同學訂婚,不能不陪他走上一趟,去和他的孃家人拼酒斗酒,所以明天的更新純潔狼只能說盡力,如果實在趕不出來,也請朋友們多多原諒,實在不好推辭。)
第四次停戰談判,手中已經沒有半點籌碼的蟎清談判代表兼欽差大臣遏必隆之所以不答應吳軍的苛刻條件,還真不是遏必隆愚頑不化和固執不知變通,而是遏必隆確實做不了圖海和嶽樂的主,不能代表他們同意武昌清軍全數放下武器向吳軍投降,等待蟎清朝廷的紋銀糧草把他們贖回江北去與家人團聚。所以沒辦法,即便遏必隆已然動心,考慮到蟎清朝廷的將來準備委屈求全,也不得不再一次返回武昌,來與圖海和嶽樂等人商量,討論是否接受吳軍的這個條件。
當然了,做爲蟎清老一代最後的大將,遏必隆個性雖然頗爲軟弱,怕擔當更怕背黑鍋,但遏必隆內心始終還是抱有最後一線希望的,那就是期盼和希望奇蹟出現,武昌清軍能在巷戰之中擋住吳軍甚至重創吳軍,迫使吳軍主動網開一面,放武昌城裡的清軍和蟎清旗人過江——這個希望雖然渺茫,但也不是毫無希望,畢竟,武昌城裡的清軍兵力足足有六萬之巨,吳軍在兵力上的優勢並不明顯,而且在街巷戰場中,吳軍的兵力優勢也很難得到完全發揮。
讓遏必隆希望徹底破滅的是武昌碼頭上的混亂狀態,當遏必隆等人乘座的戰船回到武昌西面水門碼頭時,他的戰船都已經無法靠岸停泊了,碼頭南部已經被鋪天蓋地的吳軍將士佔領,北部雖然還在清軍手中,但是碼頭上和岸上的清軍將領士兵顯然都已經無心戀戰了,一個勁的只是拼命搶着登船。吳軍之所以無法迅速全部佔領碼頭,其原因也已經不是清軍士兵的抵抗抵擋,而是被潮水一般密密麻麻的普通百姓人羣阻攔。
爲了儘快上船逃命,清軍將領士兵或是跳水游上戰船,或是瘋狂砍殺搶奪跳板的同伴和百姓,甚至還有清軍士兵爲了爭奪甲板位置,將已經僥倖上船的百姓又砍倒扔入江中,或者直接活生生推入江水之中!碼頭上江面上哭聲喊聲呼救聲震天,碼頭上人頭如蟻,江水裡活人死人起沉漂浮,被吳軍燃燒彈擊中的戰船黑煙滾滾,亂得就象一鍋沸騰了的米粥。至於負責指揮西門碼頭守軍的大清貝勒爺察尼,更是徹底不知道消失到了什麼地方,也不知道是戰死了,還是早就已經上船逃命了。
看到這樣的情景,勉強算是天良未泯的遏必隆忍不住淚流滿面,泣不成聲,破口大罵起來,“圖海,!!這都是你這個一手造成的啊,你如果別阻止百姓提前過江,別散播謠言說吳狗破城之後就要屠城,情況會至於這樣嗎?,,你罪該萬死啊……!”
遏必隆戰船的靠岸問題,最終還是靠着吳軍將士幫忙纔得到解決,折爾肯打着純白旗幟乘小船靠岸向吳軍說明情況後,正在西門碼頭上指揮吳軍做戰的吳應旌很爽快就同意了遏必隆的要求,讓遏必隆等人帶着二十名隨從乘小船登岸,又派出一支小隊護送遏必隆等人進到水門,讓遏必隆等人打着白旗到內城和北門尋找圖海和嶽樂等清軍統帥協商投降事宜。
此刻武昌城內的混亂情況比碼頭有過之而無不及,逃難的百姓和交戰的雙方軍隊將大街小巷堵得水泄不通,趁火打劫的潑皮流氓到處殺人放火,打砸搶劫,男人的吼叫聲和女人的哭喊求救聲此起彼伏,地面上處處橫屍遍地,鮮血把水渠染得通紅,也灌得溢出,街道兩旁的民房民屋火光滾滾,黑煙沖天,火海中還不時傳出老人小孩的哭喊求救聲音和翻箱倒櫃的打砸聲音,卻沒有一個人衝進火海救人,更沒有一個人阻止搶劫。相反的,搶劫、殺人、最帶勁的還是圖海的嫡系軍隊。
如果不是遏必隆的隨從拼死保護,還有折爾肯等人及時亮出欽差旗號,遏必隆鐵定就再沒有機會重返談判桌了——一個被吳軍打敗的清軍營隊看上了遏必隆等人身上的華貴服飾,打算殺了遏必隆等人搶走衣服。及時亮出身份制止那夥清軍敗兵之後,遏必隆也沒心思再去理會他們的軍紀,只是向他們逼問圖海的中軍下落,然而這夥清軍敗兵卻告訴遏必隆,只得天明以後,他們就再也沒有見過圖海的旗幟和隊伍。
無奈之下,遏必隆只能就地接過這個清軍營隊的指揮權,象是碰運氣一樣的趕往武昌內城,去尋找那個之前發誓與武昌城共存亡的撫遠大將軍圖海圖中堂,爲了躲避戰鬥和人流,遏必隆一行還只能沿着內城繞了小半個圈,好不容易纔從內城北門進到同樣混亂無比的內城。還好,很幸運的是,遏必隆等人又在內城中艱難穿行了小半個時辰後,總算是在內城南門城樓上看到了圖海的旗號。
“等回到了京城,老夫就是拼着動搖前線軍心的罪責,也要在皇上面前重重參一本這個圖海!如果不是這個治軍無能,喜歡縱兵搶劫,武昌城的損失不會這麼大!現在,就算吳三桂老賊肯撤出武昌城,武昌城也基本廢了!”
抱着這個念頭,遏必隆匆匆登上了北門城樓,然而讓遏必隆目瞪口呆的是,圖海的旗號雖然還插在城樓之上,但圖海和他龐大的親兵隊伍竟然一個不在,真正發號司令臨陣指揮的人,竟然是河南總兵周邦寧!而更讓遏必隆氣急敗壞的是,剛一見面,沒等遏必隆開口詢問圖海去向,周邦寧搶先滿頭大汗的問道:“遏中堂,圖中堂呢?怎麼他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你問我,我問誰去?”遏必隆大怒問道:“他什麼時候走的?有沒有說去幹什麼?”
“天剛亮,大概辰時過半的時候,圖中堂派人把末將從巷戰戰場上傳了回來。”周邦寧哭喪着臉答道:“圖中堂當時說末將與吳狗已經血戰了一夜,十分疲憊,所以換末將居中指揮,他去東門親自指揮巷戰,掩護北門碼頭撤退。爲了不動搖軍心,圖中堂還把旗幟留在了這裡,准許末將用他的名譽發號司令。”
“狗賊!”遏必隆忍無可忍的大罵起來,“難怪十幾萬大清軍隊喪命貴州,就你能全身而退,原來你是擅長這本事啊!”
“遏中堂,臨陣逃脫是殺頭死罪,圖中堂未必敢這麼做。”折爾肯好心勸道:“或許圖中堂真的是在東門戰場,只是被吳狗軍隊纏住了,沒辦法撤下來而已。”
“希望如此吧。”遏必隆跺腳長嘆,又一把拉住周邦寧,命令道:“周將軍,老夫現在以中堂和欽差大臣的名義命令你,內城從現在開始許進不許出,傳令下去,所有的軍隊和百姓都退回內城堅守!告訴所有將士,現在吳狗已經佔領了武昌的兩處水門,現在離開內城,不僅逃不過長江,也保不住性命!只有暫時憑藉內城堅守,老夫纔能有辦法讓他們活命!”
“遮!”攸關小命的大事,周邦寧不敢怠慢,只得趕緊答應。遏必隆也沒時間繼續耽擱,趕緊帶着隊伍又趕往東門,去尋找聲稱在那裡浴血奮戰抵抗吳軍的圖海圖中堂。
因爲吳軍的主攻方向是在南門,武昌東城的情況雖然要比南城好上一些,但也好不到什麼地方去,逃難的人羣照樣還在堵塞街道巷子,吳軍照樣在步步進逼,清軍也照樣在節節敗退,大街小巷中到處都是雙方士兵在拼死廝殺,但很明顯的是,清軍這邊完全已經是走投無路的垂死掙扎,抵抗意志十分薄弱,吳軍那邊則是氣勢如虹,徹底佔領東城已經只是時間問題。
惡劣情況不幸被遏必隆料中,向多支清軍隊伍打聽圖海下落時,所有清軍將領都回答說從來沒見過,自打天色全明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那怕圖海用銀子女人餵飽了的大隊親兵們也一個沒見到。得到這樣的答案,遏必隆欲哭無淚,大罵圖海貪生怕死誤國誤民之餘,也只能所有軍隊退回內城堅守,暫時先保住性命,又接受傅達禮等人的建議,帶着護衛匆匆趕往北面水門,去尋找清軍副帥安親王嶽樂。
此刻武昌北門碼頭的情況稍微比西門碼頭好一點,彈藥打得精光的吳軍飛艇已經飛回陣地重新裝彈,吳軍也暫時還沒有攻到北門碼頭上,使得已經屍積如山的北門碼頭上的難民和敗兵得以順利登船過江,但是被吳軍飛艇炸傷炸沉的清軍戰船和被過載壓沉的大小船隻卻堵塞了許多水路航道,使得清軍戰船很難迅速靠上碼頭盛載軍民,即便是偶然有幾條戰船靠上碼頭,也馬上被蜂擁而上的敗兵百姓填滿,維持登船秩序的清軍士兵則不是被擠死踩死就是搶先跑上戰船逃命,使得每一條戰船都嚴重超載,不僅運轉艱難,還經常出現顛覆傾翻慘劇,更加增大了傷亡,更加遲滯了武昌軍民的撤退速度。
“天亡我大清啊!”
悲咽着,遏必隆總算是在水門城牆上找到了清軍副帥嶽樂,但此刻的嶽樂也已經是滿臉汗水泥土,雙眼盡是血絲,頭盔也不知道掉到了什麼地方,而當聽到圖海失蹤的消息後,嶽樂也是瘋狂大罵起來,“!狗賊!又來了!本王敢拿項上人頭打賭,那個狗賊肯定已經逃命去了!上次在嶽州也是這樣,嘴上喊着和嶽州共存亡,吳狗攻破嶽州城門的時候,他又是第一個登船逃命的!”
“還有那個蔡毓榮!狗雜種!之前吳狗還沒有攻城,他就已經準備了戰船準備逃命,城破後這個狗雜種就不見了蹤影!這會,這個狗雜種肯定已經逃過長江去了!”
“鰲中堂一世英明,怎麼會在最後關頭看走了眼?選了圖海這樣的卑鄙小人指揮全軍?”遏必隆淚如泉涌,哽咽道:“如果不是圖海這個小人恐嚇威逼百姓,武昌百姓在城破後怎麼會這麼混亂恐慌?如果不是他臨陣而逃,我們的軍隊又怎麼會這麼混亂?鰲中堂,你誤國啊——!”
“遏中堂,現在說這些沒用了。”嶽樂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飛快問道:“遏中堂,你和吳狗談判怎麼樣了?現在西門碼頭基本已經完了,北門碼頭這邊亂成這樣,怕是等吳狗殺到這裡,連兩萬人都撤不過長江!形勢已經放在這裡了,爲了我們大清的將來着想,小王認爲,只要吳狗那邊答應停止進攻,放我們過江,那麼他們之前提出的停戰條件,我們都可以答應!”
“老夫已經這麼做了。”遏必隆嚎啕大哭,答道:“可是吳狗那邊,堅決要我們全部放下武器投降,等我們大清朝廷兌現了承諾,才能放我們過江,不然的話,他們寧可和臺灣鄭逆結盟,聯手做亂,也絕不讓路放行!”
“吳狗——!”嶽樂大吼一聲,拔刀狠狠砍在旁邊的守城鐵炮上,砍得火星四濺,鋼刀斷裂。
“安王爺,老夫只是談判欽差,不是前線主帥,沒有權力命令你們放下武器。”遏必隆抽抽噎噎的說道:“現在圖海已經找不到了,安王爺,你是副帥,你拿主意吧,是否接受吳狗的苛刻條件,暫時保住我們大清將士們的寶貴性命?”
嶽樂猶豫不語,就象胡國柱評價嶽樂的那樣,嶽樂的人品雖然確實要比圖海和蔡毓榮等人強上百倍,但也不是毫無私心,現在圖海是死是活是逃命誰也不知道,如果嶽樂下令全軍放下武器向吳軍投降,那麼所有的一切後果可都要嶽樂一個人承擔了。
到了那時候,吳軍食言殺俘,屠殺武昌城裡的所有八旗老爺,那麼嶽樂就是蟎清朝廷的千古罪人。就算吳軍遵守承諾,小麻子也拿天文數字一般的糧食銀子把這批戰俘贖了回去,嶽樂也照樣是罪魁禍首,進天牢蹲大獄那是鐵板釘釘,殺頭抄家滅滿門也是誰也說不準的事情!這樣的後果,是嶽樂承擔得起的嗎?
降是死,不降也是死,進退維谷,嶽樂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呆呆凝視着碼頭上哭喊震天的人羣,許久都不肯說上一句話。倒是折爾肯和傅達禮兩人急得滿頭生煙,一起拉住嶽樂的袖子哀求,“安王爺,你拿主意啊,快拿主意啊,再遲就晚了!”
“王爺,卑職求求你了,快拿主意吧!城裡的情況你沒看到,卑職們可都全部看到了的,吳狗們正在瘋狂屠殺我們大清的將士百姓,多耽擱一會,就有成百上千的人喪命啊!王爺,你說句話啊!”
不管折爾肯和傅達禮如何哀求,嶽樂還是不說話,完完全全的充耳不聞。恰在此時,又一艘嚴重超載的清軍戰船在距離江岸一里以上的江面上傾覆,甲板上的軍民百姓哭喊着紛紛落水,淒厲無比的哭喊求救聲音直穿雲霄,嶽樂板得極緊的臉龐上肌肉情不自禁的了一下,但眼神很快又黯淡了下去,繼續保持沉默,急得折爾肯和傅達禮兩人嚎啕大哭,捶胸頓足,束手無策。
“你們不要逼安王爺了。”遏必隆忽然冷靜了下來,拉住折爾肯和傅達禮說道:“安王爺有他的苦衷,他如果下了這個命令,就沒辦法向朝廷交代,更沒辦法向皇上交代了。”
“那也不能看着我們的將士被吳狗屠殺吧?”折爾肯大哭問道。
“這個罪人,老夫來做吧。”遏必隆正正衣冠,平靜說道:“安王爺,你上船走吧,老夫來接管全軍指揮權,你走之後,老夫馬上打旗號讓水軍撤退,率領全城軍民向吳狗投降。我們大清已經有三位王爺被吳狗俘虜了,你不能做第四個。”
“遏中堂——!”折爾肯撕心裂肺的哭喊起來,“不能啊!遏中堂,你這麼做了,回到京城,朝廷和皇上不會放過你啊!”
“老夫不這麼做,回去之後,也同樣沒辦法向朝廷交代。”遏必隆滿臉的嚴肅,緩緩說道:“皇上的底限是隻想給吳狗一千萬兩紋銀和一百萬石糧食,但老夫答應給了三千五百萬兩紋銀和五百萬石糧食,回到京城之後,皇上和朝廷照樣不會饒了老夫。反正前後都是死,又何必把安王爺拉下水呢?”
“況且,老夫也是早就該死的人了。”遏必隆又擡頭看天,淡淡說道:“鰲中堂的那段時間裡,老夫懼怕鰲中堂權威,沒敢公開站出來支持皇上,咱們外寬內忌的皇上早就恨不得把老夫千刀萬剮了。這次派老夫來和吳狗談判,其用意也不外乎讓老夫背這個求榮的黑鍋,背這個罵名,老夫對此也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也就不在乎再多背一個罵名、多背一個罪名了。”
“遏中堂——!”折爾肯和傅達禮一起雙膝跪倒,抱住遏必隆的大腿嚎啕大哭。嶽樂也是淚流滿面,向遏必隆緩緩跪倒,額頭貼地,痛哭自責道:“遏中堂,小王無恥,小王自私,小王不是東西……。”
“安王爺,你不必自責,這是人之常情,怪不得你。”遏必隆誠懇說道:“你還年輕,還有未來,將來我們和吳狗遲早是要重開戰事的,朝廷不能沒有你這樣德才兼備的大將,老夫卻已經老了,過了今天不知道有沒有明天的糟老頭子,即便能夠繼續活下去,老夫對大清來說也沒多少用處了。但是,你不同。”
嶽樂痛哭失聲,遏必隆又拍拍折爾肯和傅達禮的頭頂,微笑說道:“你們都起來吧,這件事情與你們無關,老夫會獨力承擔一切後果,不會讓你們受牽連的。”
“中堂——!”折爾肯和傅達禮還算有點良心,聽到遏必隆的這番話後,難免更是心如刀絞,陪着嶽樂哭成一團。遏必隆則催促道:“安王爺,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你快走吧,帶着你還能調動的軍隊上船,馬上過江。”
嶽樂萬分慚愧,說什麼都沒臉起身下這個命令,遏必隆卻一把揪起他,吼道:“別楞着了,快走!我們沒時間了,難道你打算象傑書、勒爾錦和尚可喜他們一樣被吳狗俘虜?去受那無盡的羞辱?走!馬上給老夫走!”
“中堂——!”嶽樂大哭一聲,向着遏必隆重重磕了三個響頭,起身大哭着衝下城牆,帶着城牆下維持秩序的軍隊向着碼頭去了。
“安親王,請轉告皇上一句。”遏必隆又衝着嶽樂的背影大喊起來,“請皇上千萬記住,吳賊走狗盧一峰文武兼備,智謀過人,其才具遠超吳賊其他走狗!此人如果不能爲我大清所用,必得殺之!不然的話,此賊必成我大清禍患,其禍害程度,甚至還可能在吳三桂老賊之上!”
嶽樂猛然停住腳步,揹着身體點了點頭,然後才又率軍前行,讓軍隊亮出刀槍,擺出衝鋒陣型,一路瘋狂驅逐砍殺敗兵難民,硬生生從人羣中殺出一條血路登上碼頭,又登上一條清軍大船,趕下跟隨而上的敗兵難民,揚帆搖槳駛離碼頭。也是到了這一刻,遏必隆果斷命令城樓上的清軍打出水師撤退旗號,正在江面上提心吊膽擔心吳軍飛艇去而復返的清軍水師如蒙大赦,楊捷乘坐的旗艦趕緊打出旗號,命令全軍向江北撤退。
“走了!走了!水師不管我們了!”
眼看着清軍水師緩緩向着江北撤退,碼頭上的清軍敗兵和難民頓時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坳哭之聲,無數的清軍敗兵難民跳下江水,泅水游泳追趕清軍水師戰船,即便被江水沖走捲走也是前仆後繼,江面上浮屍如層,幾乎將半個長江江面遮蓋。更多的百姓和敗兵則在碼頭上和江岸上捶胸頓足,以頭搶地,無絕望助的痛哭聲音,在長江江面上迴盪,久久不休。
“將士們,百姓們,你們放心。”遏必隆老淚縱橫,哽咽着喃喃說道:“你們不用怕,老夫那怕拼出這條老命不要,也會盡力護衛你們的周全……。”
喃喃說罷,遏必隆抹去眼淚,向周圍的清軍將士命令道:“你們都去傳令,讓我們所有的軍隊放下武器,向平西王府投降。告訴他們,也告訴武昌城裡滿漢百姓們,本欽差已經和平西王府談好了,投降之後,不會有屠城,也不會有殺俘。老夫……,用項上人頭向他們擔保。”
大清康麻子十一年十月初四下午申時,在得到雲貴軍隊絕不殺俘與絕不屠城承諾後,蟎清太師、停戰談判全權欽差大臣兼武昌清軍臨時主帥遏必隆頒佈命令,率領全城軍民向雲貴軍隊投降,歷時一月有餘的武昌戰事終於以雲貴軍隊全勝告終。
至此,上上下下全都筋疲力盡的雲貴軍隊雖然再無餘力擴大控制地盤,但小麻子用來防範雲貴軍隊北上的荊湖防線,也已經被雲貴軍隊實際打破,荊湖戰場的戰略戰術主動權,終於落入雲貴軍隊之手。雲貴軍隊的新後方湖南,也終於贏得一塊寶貴的戰略緩衝地帶!
同日傍晚,遏必隆在停戰條約上籤下自己名字,蟎清朝廷爲換取吳軍即刻停戰,停止北上東進與釋放戰俘,承諾將四川、廣西、偏沅與湖廣武昌府劃歸平西王府兼管,軍隊、人事、民政全由平西王府管理,蟎清朝廷只有批准權和任命權,沒有否決權。同時,蟎清朝廷賠償平西王府軍費紋銀三千萬兩,糧草五百萬石,支付戰俘贖金五百萬兩,並且約定三個月內支付七成,一年之內全部付清。
“大清列祖列宗!大清列祖列宗!大清列祖列宗啊——!”
在提前了二十多年的蟎清第一份喪權辱國條約上籤下自己的名字之後,遏必隆扔下毛筆,痛哭三聲,一口鮮血噴出,當場倒地昏厥。
“可憐的老傢伙,小麻子擺明了是讓你背這口黑鍋,你就自求多福吧。”頗爲同情的看了一眼倒地昏死的遏必隆後,盧胖子又在心裡咬牙切齒的說道:“康麻子,等着吧!爲了不讓你們這些滿狗百年之後簽得更多,老子發誓,將來,一定要讓你籤更多的這樣的條約!”I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