噴射了一天赤焰的太陽終於偏西了,在地無三里平和天無三日晴的貴州,象這麼連續幾天晴朗碧空的日子還真不多見,不過南面不斷涌來的雲頭卻又告訴着世人,這樣的好天氣已經不長遠了。
或者,這也預告着,蟎清侵略者走狗屎運得來的霸佔中原的日子,寄生吸血剝削華夏民族的好日子,也不長遠了吧?
陽光穿過逐漸稠濃的雲層,逐漸偏西,快到酉時的時候,巴江山城的山腳官道之上,終於出現了一股大隊的蟎清敗兵,數量大約有六、七千人,全都是衣衫襤褸,滿臉滿身泥土血跡,全都是丟盔卸甲旗幟不整,也全都是筋疲力盡飢渴不堪,大部分的士兵還帶有或輕或重的戰傷,呻吟聲此起彼伏,在隊伍中迴盪不休。
雖然如此,但因爲天明之後得到短暫休息,此後又一直沒有與吳軍作戰,所以精神面貌還算不錯,腳步也不是十分艱難踉蹌,尤其是在看到山頂巴江城頭迎風飄蕩的清軍旗幟時,這隊清軍敗兵中還爆發一陣山崩海嘯般的歡呼聲音,行軍速度陡然加快,沿着緩坡官道潮水一般涌向山頂,涌向這個能夠讓他們安心休息與喝水吃飯的天堂之城。
“盧兄弟,滿狗上來了,人不是很多,打還是不打?”李天植迫不及待的向盧胖子問道。
盧胖子並沒有急着回答,而是躲着箭垛之後用望遠鏡仔細觀察敵人情況,許久後,盧胖子才遲疑着說道:“李大哥,我感覺這支滿狗隊伍還在有點戰鬥力,最起碼大部分的士兵體力還沒有垮,過早暴露和滿狗硬拼不太划算,你覺得呢?”
“末將也有這樣的感覺。”李天植也是觀察着敵情答道:“這支軍隊體力和士氣都還有點,現在就和他們硬拼,消耗我們本就不多的彈藥武器,實在不划算,最好是拖上一拖,讓他們先休息一下,心理和身體都放鬆下來,這樣更好打。”
“那就早原定計劃行事。”盧胖子點頭,低聲吩咐道:“李大哥,你去約束主力軍隊,洪熙官,你出面和滿狗答話,多爭取點時間,我就在這裡教你。”說罷,盧胖子往城牆上一坐,藉着箭垛遮掩身體繼續觀察敵情,李天植和洪熙官則分頭行事,各自做好準備。
當盧胖子等人準備得差不多的時候,爲清軍敗兵開路的前鋒康親王傑書,也已經領着清軍敗兵衝到巴江城牆近處,讓傑書大吃一驚的是,本應該是圖海佈置在此的清軍隊伍不僅沒有開城迎接,還把城門緊閉,城上守城清兵還張弓搭箭對準自軍,同時城牆之下橫七豎八的躺得有許多清軍士兵屍體,另外城門之上還有火藥爆炸之後帶來的硝煙痕跡,象是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一樣。
“站住!站住!都給老子站住!”城牆上一個穿着佐領服色的清軍將領大喊,操着一口廣東口音大吼道:“站住,再不站住就放箭開槍了!”
“出什麼事了?”傑書心中納悶,但爲了避免自軍自相殘殺,傑書還是及時揮手,勒令軍隊停止前進,越衆而出大喊道:“不要放箭,是自己人!快開城門,吳狗的軍隊快追到上寨了,快開城讓我們進去!”
“你是什麼人?那支軍隊的?有沒有腰牌令箭或者公文?”那清軍佐領大喊質問,又揮手讓清軍士兵放下一個小吊籃。傑書忙摘下自己身上的身份腰牌,派人送上前去放在籃裡,吊上城牆讓守軍檢查。
“原來是康親王康王爺駕到!”那清軍佐領看完腰牌驚叫一聲,趕緊打千行禮,恭敬叫道:“平南將軍賴塔麾下佐領、正紅旗駐廣州二甲喇奴才——和珅,鈕軲祿氏,給本家主子請安。”
“原來你也是我們正紅旗的人啊。”正紅旗旗主傑書大喜過望,趕緊大聲叫道:“免禮平身,快開城門,讓我們進去休息。”
“遮。”和珅答應,又大聲命令道:“快,快開城門,迎接王爺進城。”
“慢着。”這時候,城牆上一個儒生打扮的醜書生跳了出來,向那和珅拱手說道:“和將軍,不要忘了舒布庫將軍的將令,不見公文令箭或者鰲太師本人,不許開城,謹防吳狗故技重施,假扮我軍將士詐城!”
“王先生不用擔心。”和珅舉起傑書腰牌,解釋道:“王先生你看,這千真萬確是康王爺的腰牌,絕對假不了。”
“和將軍,我們大清昨天陣亡了那麼將士,丟了多少真腰牌,吳狗那邊這樣真腰牌要多少沒有?”那姓王的醜書生十分認真負責,指着城下那堆清軍士兵屍體,嚴肅說道:“和將軍不要忘了,今天中午的時候,這幫吳狗也是拿着真腰牌來詐城的,差點就得手了。”
和珅與那醜書生說話都十分大聲,傑書距離雖然頗遠,倒也聽得清清楚楚,聽到吳軍差點詐城得手時,傑書也嚇了一大跳,趕緊大叫問道:“怎麼?和珅,今天吳狗軍隊來詐過城?”
“是啊,王爺。”和珅苦着臉大叫答道:“今天午時的時候,有一幫吳狗假扮成我們大清的軍隊,拿着我們軍隊的腰牌過來詐城,我們差點中計,幸虧舒布庫將軍及時發現,好不容易纔把那幫吳狗打退,舒布庫將軍怕他們故技重施又去騙我們其他的弟兄,就帶着一千弟兄追出去接應你們了。臨行的時候,舒布庫將軍再三命令,不見我軍公文令箭或者鰲太師本人,不許開城!不然的話,巴江城一旦失守,我們大清的軍隊可就要被吳狗包餃子了。”
“舒布庫昏頭了?仗打到了這一步,鰲太師連中軍大營都丟了,還那來的公文令箭?”傑書大怒吼道:“再說了,我這一路過來,那裡有什麼舒布庫的軍隊或者吳狗的軍隊?”
“什麼?王爺你沒見到舒布庫將軍?”那和珅十分驚訝的驚叫起來。
“和將軍,肯定是假的,叫將士們快放箭!”那醜書生叫得更是大聲,“舒將軍明明是去接應太師了,下面這個王爺硬說沒見到舒將軍,肯定是吳狗假扮的假王爺,快放箭!”
“不要放箭,不要放箭!”傑書慌了手腳,趕緊大叫道:“我是真的,我是真的康親王,你們千萬不要放箭!我是沒見到舒布庫,不過你們也知道,貴州這個鬼地方到處都是山路小路,他肯定是追着吳狗走上其他路了,所以沒遇到我們。”
“是這樣嗎?”和珅猶豫萬分,半晌才又叫道:“主子恕罪,奴才因爲是從小在廣州長大,從來沒見過主子你的模樣,所以實在沒辦法辨別真假,只能斗膽再問主子,請問主子還有沒有其他辦法證明你的身份?”
“這裡的人,都能證明老子是康親王!”傑書差點沒氣瘋過去,大吼道:“快開城門,饒你無罪,不然的話,小心老子的家法侍侯!”
“沒錯,沒錯,這位就是康親王康王爺。”傑書身邊的清軍將領士兵紛紛叫嚷起來,爭先恐後的爲傑書證明身份。
“主子,這怎麼證明?”和珅萬分爲難的大叫道:“奴才斗膽,萬一主子你真是吳狗假扮的,你身邊的弟兄也肯定是吳狗裝扮的話,他們的話,叫奴才怎麼敢相信?開了城如果不出事還好,如果真出了事,奴才被千刀萬剮沒有關係,讓吳狗斷了我們大清的後路,奴才就是死上一萬次,也沒辦法向主子們交代了。”
“那你要怎麼樣才肯相信我是真的康親王?”傑書無可奈何的問道。
和珅與那醜書生低聲商量了片刻,又擡起頭來大喊道:“主子,你看這樣行不行,主子你們暫時就地休息一會,等舒布庫將軍他們回來了,或者等鰲太師他們上來了,證明了你的身份,奴才再開城讓你進來,向你磕頭賠罪,這可以不?”
“混帳!”傑書大怒道:“老子們這六七千人個個都是又餓又累,就等着進城休息吃飯,你還叫老子們在這裡就地休息?”
“主子恕罪,主子恕罪。”和珅又是作揖又是打千,哭喪着臉喊道:“主子,奴才軍令在身,真的沒有辦法,要不這樣吧,主子你們先在城外休息一會,奴才叫人趕快準備酒肉飯菜,等舒布奇將軍或者鰲太師他們趕到,奴才馬上開城讓你們進來休息和吃飯,這總可以了吧?”
遇到這麼一個頑固執拗的奴才,傑書就是再怎麼暴跳如雷也沒有辦法了,吼叫了半天見和珅始終不肯開城後,傑書也只能無可奈何的大吼道:“全軍就地休息,狗奴才,把飯菜多準備一些,一會進了城要是弟兄們吃不飽,老子和你老帳新帳一起算。”
和珅連聲答應,趕緊退下去張羅準備,又累又餓的蟎清士兵們則是或坐或躺,依令就地休息,無數蟎清士兵還剛一躺下就鼾聲大作——沒辦法,實在太累了,無數士兵將領的身體完全是在靠求生的意志撐着才走到現在,現在精神鬆懈下來,這些人再不累到就應該送到不正常人類研究中心解剖研究了。傑書也是在弓箭火槍射程之外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斜靠在一棵樹上,一邊罵着舒布庫混蛋,和珅混帳,一邊昏昏睡去。
見此情景,城牆上的李天植趕緊向盧胖子低聲問道:“盧兄弟,滿狗鬆懈了,現在出擊,必獲大勝。要不要悄悄打開城門,衝出去殺滿狗一個措手不及?”
“城門已經被二郎帶人用麻袋石頭這些東西堵死了,重新打開得花不少時間。”盧胖子滿臉的苦笑,說道:“萬一在悄悄打開城門的時候被滿狗發現,或者期間滿狗的大隊忽然趕到,那我們可就摻了。”
“可惜。”李天植一掌拍在城牆上,無比惋惜的說道:“早知道能把滿狗騙到這地步,我們不應該急着堵死城門的,不然的話,生擒活捉下面這個滿狗王爺恐怕都大有希望。”
“別急,也許還有辦法。”盧胖子眼珠子一轉,又是一個缺德得祖墳冒黑煙的主意涌上心頭,趕緊把假扮成和珅的洪熙官和醜書生王少伯叫到面前,在他們耳邊輕聲嘀咕起來………
……
“主子!主子!主子!王爺,康王爺!”
正當傑書快要進入夢鄉的時候,城牆上的和珅忽然又大叫了起來,放哨的清軍士兵搖醒傑書稟報,傑書帶着滿肚子的氣起身,走出樹下衝着城牆上吼叫道:“嚎什麼喪?老子在這裡!”
“主子,你一定餓了吧?”和珅無比親切的大叫道:“奴才雖然不敢開城門讓你進來,可是奴才叫人給你準備了一些饅頭和酒肉,讓你先將就用着,給肚子打一下底,請主子派人過來拿,奴才叫人放下來了。”
說着,和珅揮揮手,讓士兵放下一個大吊籃,籃中滿滿當當還真是白饅頭和大塊大塊的肉,另外還有一罈酒,又餓又渴的傑書大喜過望,趕緊派親兵上去取下吊籃,擡回安全地帶,然後如狼似虎的撲上去抓起饅頭和肉塊就大嚼起來,一邊吃一邊叫嚷,“好吃!好吃!媽拉個巴子,長這麼大了,還真是第一次發現饅頭和紅燒肉這麼好吃。”
“有吃的了!”聞到饅頭香味和紅燒肉的香味,無數餓綠眼的蟎清士兵將領馬上象餓狼一樣的撲上來,你爭我奪眨眼之間就把一大筐吃的搶了一個精光,爲了一個饅頭大打出手者數不勝數,傑書等蟎清將領攔都攔不住,結果弄得傑書都只吃到一個饅頭和一塊肉。
“狗奴才,再放幾筐吃的下來!老子快餓死了!”傑書咀嚼着含糊大叫。
其他蟎清將領也是紛紛大叫,催促和珅再放食物,和珅也很爽快,揮揮手就又放了一筐食物下來,這次傑書也懶得派人去拿了,直接就衝了過去從筐裡拿吃的,其他的蟎清將領士兵也是一轟而上,爭搶得比剛纔還要激烈,傑書手腳稍慢什麼都沒有搶到,只能是大吼大叫的命令,“狗奴才,再放,再放。”
“慢着,王爺,和將軍,有辦法了。”這時,醜書生王少伯又衝了出來,對着城下大叫道:“王爺,有辦法證明你是真的了,你坐吊籃上城來,當面向我們證明你不是假的,那我們就可以放心開城讓你們進來了。”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點?”和珅一拍額頭,忙大叫道:“主子,你坐吊籃上來,證明你是真的,奴才就敢開城放你們進來了。”
“媽拉個巴子,早說嘛。”傑書沒做多想,推開周圍的清兵就站進了大吊籃,拉着繩子大吼道:“把老子拉上去,讓你這個狗奴才親眼看看,老子到底是不是真的康親王。”
“遮。”和珅大聲答應,趕緊讓士兵拖拽吊籃,下面的清軍士兵爲了早些進城盡情吃飯休息,也是爭先恐後的把吊籃擡起,幫着傑書儘快上城。
“主子請伸手,奴才拉你。”傑書腦袋還沒有與城牆齊平,和珅就已經主動伸出了大手,傑書趕緊伸手去拉住和珅的手時,和珅忽然猛的一用力,傑書頓時如同騰雲駕霧般飛起,被和珅生生拽上城牆,重重摔在城牆頂端的地面之上。
“狗奴才,你輕點!”被摔得七暈八素的傑書破口大罵,然後傑書忽然覺得身上一重,雙手雙腳同時被人按住,接着幾柄刀也架到了傑書身上。而傑書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還道和珅是爲了預防萬一才先制服自己,不由大怒吼道:“狗奴才,老子是真的康王爺,用不着防賊防強盜一樣的防着老子!”
“沒錯,和珅將軍,我也可以證明,他確實是真正的康親王。”一個頗爲熟悉的聲音傳來,奸笑說道:“康王爺,好久不見了,別來無恙否?”
“盧一峰——!”待到看清楚面前出現的大白胖子容貌之時,傑書馬上象被馬蜂紮了一樣的慘叫起來,“盧一峰,你怎麼在這裡?”
“當然是爲了等王爺你了。”盧胖子笑笑,再一揮手時,七八個吳軍士兵馬上撲了上去,拿着手腕那麼粗的繩子,毫不憐香惜玉的把傑書捆成糉子一般。盧胖子得意大叫,“少伯,記錄,曲靖將軍盧一峰奉天討逆旗開得勝,在戰場上抓到的第一個俘虜,乃是從逆賊王——康親王傑書!”
“中計了,快跑啊!”傑書還算有點做將軍的模樣,發現中計被擒之後第一反應不是跪地求饒,而是大吼大叫提醒自己麾下將士。
“殺——!”幾乎是在同時,剛纔還平靜無比的巴江城西門上忽然箭彈齊發,石頭擂木如同雨點冰雹一般砸下,下面等着進城的蟎清士兵措手不及,頓時吃了大虧,不是被砸得頭破血流就是被砸得腦漿迸裂,鬼哭狼嚎着抱頭鼠竄,還有許多清軍士兵不明就裡,還在大吼大叫,“錯了!錯了!是自己人!是自己人!搞錯了!”
“是假的!殺!殺!”盧胖子那個叫壞啊,發現清軍敗兵還在糊塗便乘機大吼大叫,指揮吳軍將士大叫,“殺吳狗!殺吳狗!”一邊喊殺還一邊拼命放箭開槍扔石頭,猛砸猛打城下清軍士兵,清軍隊伍大亂,也只好紛紛後退,一直逃到了槍彈射程之外,就這,還有無數清軍士兵在大喊大叫,“我們是真的,不是假的,不要放箭!”
“這幫蠢貨,還沒發現過來?”盧胖子差點沒笑出了聲,讓士兵們大吼,“你們的假王爺已經被抓了,快滾,不然殺光你們!”
“表哥,要不要打出我們的旗幟?”秦勇急不可耐的問道。
“急什麼?”盧胖子大概是假扮敵人上了癮,奸笑說道:“沒看到滿狗還沒認定我們是假的嗎?再等等,等我們的主力到了再打出我們的旗幟不遲。”
於是乎,在盧胖子的無恥堅持下,曲靖綠營胖子軍楞是一直沒有換下城牆上的假旗幟,堅持繼續假扮清軍,結果還真別說,城牆下的大部分清軍還真的始終被矇在鼓裡,說什麼都不肯離開,只是在城牆射程之外大喊大叫,證明自己們的清白,而胖子軍開始還搭理幾下,一口咬定下面的清軍是吳軍假扮,到了後來乾脆誰都不肯浪費力氣了,只是小心提防着就地休息,養足力氣等待接下來的大戰。
夏天日長,到了戌時初更的時候,天色依然還相當明亮,也就在這時候,勒爾錦率領的清軍中軍敗兵搶先抵達巴江城山下,從傑書軍隊士兵口中得知之前的消息後,比傑書還要沉不住氣的勒爾錦竟然還認爲巴江城裡的是清軍軍隊!爲此,勒爾錦還派出了無數使者到城前交涉,證明自軍身份,結果很自然的,不僅白白浪費了寶貴時間,派去的使者還個個有去無回,不是被胖子軍當成假清軍射殺,就是被吊上城牆生擒活捉,急得勒爾錦破口大罵,偏偏又無可奈何。
天際只剩下最後一線餘光的時候,巴江西面的官道之上終於出現了無數火把,一天之中與吳軍追兵大戰四次的鰲拜後軍終於抵達巴江城山下,看到巴江城上清軍飄蕩,傑書和勒爾錦的大隊敗兵卻依然擁擠在四面環山的西江盆地狹小地帶中,拼死殿後殺退吳軍的鰲拜差點沒有氣昏過去,把趕上來行禮的勒爾錦罵了一個狗血淋頭,“你們是傻了還是蠢了?怎麼還不過西江城?想等吳三桂老賊的主力到了,讓他把我們殺光殺絕是不是?”
“太師,這不能怪我們啊。”勒爾錦也是差點沒哭出來,趕緊把傑書軍與巴江守軍發生的事大概說了一遍。
“還有這事?”鰲拜也是累糊塗了,一時之間還沒回過神來,只是怒道:“上前領路,老夫親自去看看,到底是那個糊塗蛋守的西江城!”
“吳狗上來了!”後軍斥候的驚慌大喊挽救了鰲拜被愚弄的命運,“吳狗主力上來了!吳狗主力上來了!”
鰲拜和勒爾錦等人大驚失色,趕緊回頭細看時,卻見西南方向的七塊田一帶天際通明,無數吳軍將士打着密密麻麻的火把,正在向着這邊潮水一般涌來。
“咦?”與此同時的吳軍主力隊伍中,吳三桂吳老漢奸也發現了這個讓自己驚喜得不敢相信的情況——在鰲拜不惜代價拼死掩護的情況下獲得逃跑良機的清軍敗兵大隊,竟然被淤擠在了無比危險的巴江山下狹小盆地之中,沒有一人能夠逃脫!
見此情景,吳老漢奸難免瘋狂大笑,“鰲拜老賊,天要亡你啊!想不到你的部下蠢到這個地步,竟然到了現在還沒有逃過巴江城,簡直是想把你活活害死嘛!”
“奉天討賊,王爺必勝!奉天討賊,王爺必勝!”這時候,山頂上扼守咽喉的巴江城上,忽然響起了整齊而又嘹亮的口號聲音,讓吳老漢奸欣喜若狂、讓鰲拜面如死灰、又同時讓吳老頭和鰲老頭驚訝萬分的整齊口號聲,“奉天討賊,王爺必勝!奉天討賊,王爺必勝!”
“我的軍隊什麼時候搶先到的巴江城?”吳老漢奸驚喜舉起望遠鏡。
“吳三桂老賊的軍隊什麼時候搶先到的巴江城?”幾乎在同時,鰲老頭絕望的也是舉起了望遠鏡。
恰在此時,吳老頭和鰲老頭的望遠鏡中,火把燈籠照耀得明如白晝的巴江城頭,一面面清軍旗幟被扔下城牆,換成一面接一面的吳軍旗幟迎風飄蕩,而最大的那杆旗幟上書一個大字——盧!
“盧一峰——!”吳老漢奸和鰲老頭同時大叫起來,“他什麼時候到的巴江城?”
“好孫女婿啊!老子沒白白把孫女嫁給你!”
“盧一峰狗蠻子!老夫縱橫沙場一輩子,難道今天要死在你這個無名小卒手裡?!”
“奉天討賊,王爺必勝!奉天討賊,王爺必勝!”
巴江城頭,盧胖子意氣風發,手握寶劍象模象樣的揮舞大吼,“一起喊,鰲拜老賊,你已經被王爺包圍了,投降不殺!”
“表哥,表哥!”沒等胖子軍在盧胖子指揮下喊出新口號,盧胖子的表弟秦勇忽然跌跌撞撞的跑上西門城牆,拉着盧胖子的袖子哭喪着臉喊道:“表哥,大事不好了,東門那邊來了一隊滿狗,我們也被包圍了!”
“什麼?我們也被包圍了?!”盧胖子差點沒一屁股坐在地上——自己的嫡系曲靖綠營胖子軍第一次在戰場上不靠友軍獨力作戰,竟然就碰上被敵人兩面夾擊的情況,而且還是在想跑都沒辦法跑的情況下被清軍兩軍夾擊,這仗,還能打嗎?
閻王債,還得快,爲了獨吞戰功,盧胖子費盡心機把清軍主力包圍,結果卻被清軍主力和清偏師前後包圍,上天無路下地無門,想跑也沒地方跑,真可謂是報應不爽,罪有應得!至於盧胖子是在戰場上被大清將士亂刀分屍?還是被大清將士生擒之後凌遲活剮?請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