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可即便這樣,陽昭帝心中的怒火還是沒有一點熄滅的跡象。他陰翳的目光在殿中梭巡了一圈,最後奔到殿門口,從殿門口守衛的御林軍手裡搶過一把劍。就怒氣衝衝的回身向殷文弘走來。
“啊!皇上饒命啊!”殷文弘驚恐萬分,強忍着疼痛從地上掙扎起來給陽昭帝磕頭。陽昭帝脣瓣輕掀,眼神陰冷,全身透着一股冷冽的霸氣。
“饒命?你也配讓朕饒你狗命?朕的事情都是毀在你手裡。你個沒用的廢物。朕今天不殺了你難道還要留着你浪費朕的糧食嗎?”
陽昭帝手上的利劍一擡,殷文弘最是貪生怕死了。看到那劍刃向他劈來,他脖子一縮,鋒利的劍刃堪堪的從殷文弘的頭上劃過,直接削掉他的一縷頭髮。
陽昭帝見沒有傷到殷文弘,手上的劍刃又是一擡,再次向殷文弘劈去。殷文弘心肝懼顫。伸手緊緊的抱住陽昭帝的雙腿,哭得死去活來,“皇上,看在微臣一直對您忠心耿耿的份上,請您饒過微臣這條狗命吧……微臣小保證以後一定好好的完成皇上您吩咐的事情……”
陽昭帝厭惡的想要擡腳踢開,可殷文弘實在是抱得太緊了。他擡不了腳,踢不了人,索性乾脆直接又將手上的劍刃一扔,劈頭蓋臉的罵着,“殷文弘,朕讓你想辦法讓殷素素染上天花,可御醫們說她至今根本沒有染上天花的症狀。你說現在殷素素好好的,那朕該怎麼辦?”
他這二女兒的命真忒麼硬啊。怎麼弄還搞不死她啊。
殷文弘心裡憤憤然的罵了殷素素一句話。一雙精明的眼珠卻是滴溜溜的轉了起來。
“皇上,沒關係。即使素素沒有染上天花,微臣也有辦法讓她讓她死。”殷文弘信心十足的打起包票來。眼下的情況是殷素素若是不死,他就要被皇上弄死了。
殷素素這個女兒身上流的就是他的血,如果沒有他這個父親,她根本就不會有資格出生。現在她享了十多年的福。爲他這個父親死也是應當的。
反正,他殷文弘現在有權有勢,身邊又有女人了。他想要多少個孩子都會有女人幫他生的。
眼神陰翳的陽昭帝看殷文弘這般信誓旦旦的模樣,他緊繃着的臉色才稍微一緩,冷厲的說着,“殷文弘,那好,朕再給你一次機會。若是你這次還把朕交付給你的任務辦砸了。朕一定不會再對你有半分的憐憫。”
“是!微臣定是不會再辜負皇上您的期盼了。”殷文弘趕緊又跪下來不停給陽昭帝磕頭表忠心。但想到什麼,他隨即又小心翼翼的向陽昭帝稟告着,“皇上。微臣是有辦法對付殷素素這個女兒。可素素她剛差點染了天花,要是馬上又出事,恐怕會引起別人不必要的猜想。微臣覺得……先拖一段日子……再對她下手會比較好。”
陽昭帝眯着眼想了想,他雖然心裡也是恨不得儘快除掉殷素素和贏琛這一對小夫妻。可就像殷文弘說的那般,要是他們兩這麼快就又出事,朝中官員難免會猜到是他這個當皇帝的在陷害他們小夫妻。
陽昭帝將手上的利劍往地上一扔,又是恨恨然道,“既是如此,朕就聽你的了。朕等你的好消息。若是你這次能幫朕把事情辦好,朕還是會有好處賞賜給你的。”
不但不用死,還有好處拿。這對殷文弘來說簡直是一件最好不過的事情了。殷文弘心裡一喜,再也不敢在陽昭帝面前多耽擱。直接退出御書房,出了宮。
這一夜,不知又有多少人輾轉難眠了。夾坑餘號。
天剛矇矇亮時,公雞的打鳴聲就喚醒了吳嬤嬤。吳嬤嬤將還在沉睡中的殷素素撈起。爲她沐浴更衣後,御醫和醫娘像往常那般來給殷素素檢查身子。
一如既往的好。
御醫欣慰的笑着,點頭對殷素素道,“六皇子妃,您沒事了,今天就可以走出這小院了。”
吳嬤嬤聽到這個消息,比殷素素還要開心。她不停的替殷素素感謝着御醫和醫娘這些日子來的照顧。等辰時一到,那扇緊閉了大半個月的院門終於被人從外面砸開。贏琛高大頎長的身影就出現在院門口。他幾乎是剋制不住的直接忽略掉周圍的人,徑直的向人羣中的殷素素奔來。
半個多月沒有見了。她比以前更清瘦了。身穿着一件淡白色的長裙,裙裾上繡着潔白的點點紅梅。纖腰處,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顯得婀娜多姿。三千髮絲綰成如意髻,僅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雖然簡潔,卻顯得清新優雅。
贏琛目光熾熱的看着她,她一雙美眸輕擡,顧盼間有華光流溢,給人一種楚楚的韻致。贏琛癡癡望着她,心中蔓起一股毫無理由的自豪感。
瞧吧!他贏琛果然是英明神武的,要不然怎麼可以娶到素素這樣的秀麗絕色的女子啊。
吳嬤嬤知道這夫妻兩是小別勝新婚,黏在一起要多膩乎就有多膩乎。但又怕周圍的人取笑他們小夫妻,便輕抿着嘴脣,笑着道,“六皇子,今天風大,六皇妃身子骨不好,還是不要站在風頭吹風了。先送六皇妃回去吧。”
經吳嬤嬤這麼一說,贏琛這才反應過來,他也不顧及外人怎麼想,大手一伸,直接霸道的將殷素素的小手緊緊的包住,牽着她的手走出殷府。
殷府門口早就備好了馬車,贏琛將殷素素抱上馬車後,他也跳上馬車。馬車的車輪在地面上“軲轆”的碾壓過。
在贏琛的催促下,馬車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六皇子府。一回到府裡,在自己的地盤上,贏琛更是肆無忌憚的將殷素素從馬車上抱下來。
回到兩人的新房後,他再也按耐不住心中壓抑多時的渴望,將她圈在柔軟的牀榻上,俯下頭不停的親吻着她。從額頭一路向下,在他的親吻下,殷素素情動,忍不住也伸手攀上他的脖頸。
兩人以最原始的狀態相見。他像個在沙漠中跋涉千里的旅者見到了渴望的綠洲一般,將他的全部熱情都釋/放給她。而她,一點點的被他的熱情融化,一點點的迴應着他。
兩人乾柴遇烈火,轟轟烈烈的燃燒着。
一番溫存後,他寵溺的將她圈入懷中,一遍遍的又親吻着她的臉頰。殷素素笑的推開他,贏琛就傻氣般的又黏上她。兩人你推我往了好幾回後,殷素素實在是對他無語了,乾脆也不反抗了。直接倚在他懷中不掙扎了。
“素素,你這些日子先在府中在調養下,對付你爹的事情就讓我來辦吧。說真的,我早就想殺了殷文弘,奈何我父皇一直將他保護的很好。”
殷素素沒有拒絕贏琛,在他懷中輕點了點頭。陽昭帝既然這麼想置他們夫妻於死地,那她這些日子還是乖乖呆在六皇子府吧,省得給陽昭帝從她身上下手的機會。
剛從殷府出來的殷素素按照禮節本該是先進宮給皇太后和韻貴妃請安的。韻貴妃嫌棄她剛差點染上天花,便直接派人來告訴殷素素,讓她不要進宮請安了。
殷素素樂得自在,就在府裡看些書種些花,日子過的清閒自在。贏琛那裡已經按照殷素素的計策在給殷文弘設局了。
官復原職的殷文弘現在又納了幾房的妾。這些妾室嬌媚年輕,把他迷得團團轉。偶爾下朝時,他的官僚也會帶他去京都城的青樓玩樂。
在百花樓裡,殷文弘和百花樓的一個花魁黏上了。這個花魁叫月娘。月娘生的嬌媚如狐,輕輕一笑,妖魅至極,能把男人的魂都勾走。
殷文弘雖然也是風月場老手,只這一次還是栽在月娘手裡。月娘將他伺候的欲仙欲死,殷文弘食髓知味,撇下府中的幾門妾室,幾乎是夜夜與月娘激戰。
殷文弘想給月娘贖身,月娘沒有像一般的風塵女子那般立即喜極而泣。她淡淡的拒絕了殷文弘,表示不願意離開百花樓。
月娘的拒絕激起殷文弘的征服欲,殷文弘除了夜裡在月娘的閨房裡歇息,白日裡閒暇時也會帶着月娘泛舟遊玩。月娘是那種潑辣膽大的女子,她不會顧及場合不會顧及別人。衆目睽睽之下,她敢給殷文弘拋媚眼;閒暇遊玩時,她拉着殷文弘專門往無人偏僻的地方走,兩人以天爲幕,以地爲席,玩的不亦樂乎;晚上無外人時,月娘十八般武藝齊上,又讓殷文弘每夜都生活在刺激中……
某日清晨,百花樓裡。月娘剛把殷文弘伺候去上早朝。她的閨房裡就走進了一人。正對鏡梳妝的月娘目光慵懶的望着銅鏡裡突然出現的人,嘴角輕勾勾,回身,媚眼輕拋,捏着嗓子道,“誒呦,今天是什麼風把咱們東秦國第一美男給吹到奴家這裡了?”
她媚眼拋了後,見對方沒有迴應,盈盈秋波一漾,起身從梳妝檯前站起。捏着不堪一握的柳腰向對面的人走去。
聲音更加嬌媚,她吃吃笑着,“奴家的六皇子啊,是不是你娶的小妻子太木訥不解你風情啊。你這纔來找奴家消遣的?奴家早就告訴過你了,老牛不能吃嫩草的。這下栽了吧。要不這樣,你今天就不要走了,讓奴家好好來伺候你,保證讓你忘記府裡的小妻。”
說笑着,就生出一雙欺霜塞雪的手要爲他解衣。贏琛皺皺眉,伸手拍掉她的爪子,“好了,別開玩笑了。我現在可是有家室的男人了,我得爲我家娘子守貞呢。”
月娘抖抖眉,因爲他一本正經的神情又忍禁不住的“噗嗤”一笑,“誒呦,奴家突然好想見一見六皇子妃啊。她真是個有本事的女人啊,竟然把咱們京都城第一風流花少給收服了。”
“別誣陷我哦!本王可是用了本王的童子身才把我家娘子拐到手的。你以後見了她可不許在她面前詆譭我。”贏琛輕瞪了月娘一眼,一臉不滿。
當初整個京都城的人都說他放蕩不羈,風流倜儻。可他冤啊。他壓根就沒有碰過其他的姑娘,他風流個屁啊。
現在府中有女主人了……他就更不會出去胡鬧了。
“六皇子,我突然覺得你……好幼稚哦!你以後出去千萬不要跟別人說咱們兩是朋友啊。”月娘爽朗的勾勾脣。心裡對殷素素的好奇也更甚了。
贏琛決定不再和月娘扯這些了,他伸手從寬袖裡掏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小瓷瓶的瓶口用木塞堵住了。贏琛神情變得正經而嚴肅,“月娘,差不多了。今晚你就在給他的吃食中用上這個東西吧。”
月娘低頭看了一眼贏琛手裡的白色小瓷瓶,什麼話都沒有問。伸手接過那瓷瓶,胸有成竹的答道,“你放心吧,這些日子殷文弘只要在我這裡過夜,我就讓人點了你給的那種薰香。想必,殷文弘現在身子已經虧虛的極爲厲害了。可他這個老色鬼還是天天纏着我啊,別提多相信我了。我保證今晚就把藥給他下了。”
“月娘,謝謝你!”贏琛嘴角輕撇,對這個朋友露出真摯的笑容。
殷文弘是花間老手啊。對付這樣的男人若是沒有一個經驗老道的女子根本不可能讓他上鉤。那他們的計劃就不會這麼順利進行了。
今晚,只要殷文弘服用下那藥丸,他就會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
他家素素說的很對。殷文弘該死,但也不能讓他死的太容易了。得在他死之前讓他經歷一些痛苦的事情才行……
“謝啥,我本來就是做這一行的。再說了,要不是你我早就不知道死在哪裡了。”月娘不以爲然。她和贏琛認識了四五年了。在她被最愛的那個拋棄時,是他出現救下她的命。
這些年她早就恨透了世間的男人,但只有贏琛不同。贏琛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是她的朋友。這次贏琛讓她來對付殷文弘,她想也沒有想就答應了。
“那就這樣了。我回去等你的好消息了!”贏琛笑着向月娘告別。月娘一臉無語,剛來就走,這是深怕被他家娘子知道他在ji院鬼混的節奏嘛。月娘神情坦蕩蕩的再次取笑,“六皇子,看來你啊……已經完全就是個‘妻管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