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這世上是做什麼的?
上帝說:人是來贖罪的;
佛祖說:人是是來修行的;
老子說:我是來享受生活的!憑什麼讓老子有那麼多的責任感,憑什麼對老子有這麼多的要求,憑什麼老子要守什麼規矩?
老子該不着!
劉賓白忽然想開了,說句文化詞,叫做頓悟。頓悟的劉賓白髮出憤怒的吼聲。
這座羣豔樓是老子整起來的,老自就從這裡開始,享受生活!劉賓白拿定了主意。
劉賓白着武松溜達着往裡走。
迎賓的小姐不認識武松,只是客氣地往裡讓。
劉賓白也沒在意,擡腿往裡進。
走到一個角落,劉賓白着武松坐下。
跑堂的大茶壺過來了,客氣地問武松需要點什麼。劉賓白說讓他看着弄。於是,跑堂的應了一聲,下去了。
不一會兒,跑堂的弄來一斛酒,幾個小菜,在武松面前擺上,然後客氣了一句後,退了下去。
劉賓白着武松待着的地方是一個大廳,大廳裡很是熱鬧,有的桌有小姐陪着,有的桌沒有。雖然人們熱熱地說着、喝着,但是,人們卻似也在期待着。
劉賓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便又把大茶壺叫過來,問他今天這裡有什麼節目。
大茶壺告訴劉賓白,他今天來的是時候,這裡來了一個新的姐兒,一會兒新姐兒要獻藝!
一聽這個,劉賓白心裡很開心,心說: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這是運氣,還是福氣?說不定,這個美人今天還能進入到武松的懷抱。劉賓白內心銀蕩地開心地想着。
忽然間小翠出來了,大廳中應該騷亂了起來,人們紛紛往臺上看去。
小翠站在大廳北面搭起的一個臺子上,看了看場子內一片期待的眼神,然後告訴大家,今天由新來的姑娘,沉香給大家獻藝,希望大家捧場。
小翠說完,讓請出了叫沉香的姑娘。
現出來的是兩個小丫環。小丫環擡出了一張古琴,擺在了臺子上。
一看古琴,劉賓白立即就來了精神。
劉賓白在大宋已經看過了彈琵琶唱曲子的,還沒有看過彈古琴的,他很是期待。
沉香姑娘出場了,她緩緩地走到了場子的中央,對着在場的衆人,行了個禮,然後在那張古琴邊坐下。靜了一下,沉香撥弄着琴絃,然後唱起來: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灩灩隨波千萬裡,何處春江無月明!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裡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白雲一片去悠悠,青楓浦上不勝愁。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可憐樓上月徘徊,應照離人妝鏡臺。玉戶簾中卷不去,搗衣砧上拂還來。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鴻雁長飛光不度,魚龍潛躍水成文。昨夜閒潭夢落花,可憐春半不還家。江水流春去欲盡,江潭落月復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
淡淡的,雅雅的,輕輕的,飄飄的,裊繞不絕;又如絲如線,牽人心腸,扯人心肺。
幾多感傷,幾許哀仇,勾人魂魄,引人入夢。
一曲唱罷,餘音依舊未絕,衆人仍在聽,皆不言語。
停頓了一會兒後,見衆人還未有反應,沉香站起身來,又向大家行了一個禮。
此時,衆人才如夢方醒,轟然擊節稱好,大廳重又亂作一團。
這時,一個人站起身,招來大茶壺,告訴他些什麼。大茶聽完,高聲叫道:“趙公子贈沉香姑娘綾羅一匹。”
這時候,一旁有一個賬房趕緊在眼前的帳簿上記上。
衆人聽了茶壺的叫聲,齊聲叫了好。
趙公子一看就是場面上的人,拱起手,向四周還了禮,謝了大家的捧場。
沉香再次站起來,衝着趙公子,也回了禮。
此時的劉賓白,全然沒有看着這些,他木木地坐在了那裡,直直地看着臺上。
自從沉香一出來,劉賓白就呆住了。
劉賓白這個人也挺俗的,在來的地方,他也挺喜歡看娛樂節目,甚至看那些無理頭的視劇。在二千年的時候,劉賓白看了一個電視劇,算是一個喜劇片。原本是想看着玩的,因爲裡面扮演皇帝的是焦晃,扮四爺雍親王的是唐國強。這兩個人演古裝戲,特別是清宮戲,挺好,有看頭。
可卻不曾想,劉賓白在那部戲裡,沒怎麼注意看焦晃和唐國強的表演,卻盯着其實中一個角色,顧盼兒看個沒完。不僅看個沒完,劉賓白還注意看了字幕,知道扮演者的名字,那個女演員的名字也挺有意思,叫文博。
名如其人。這個名叫文博的女演員,還真是文文靜靜的,有着些許的儒雅,這種氣質,在女演員身上卻實不多見。文博也挺漂亮的,不是那種張狂的漂亮,而是那種儒雅的漂亮。最難得的是,在她的身上,能讓人感覺到有內含。
有內含,在劉賓白來的那個地方的女性身上,可是不多見,更別說很是叫囂與張狂的一個個女演員了。在劉賓白來的那個地方,女演員講究的是風騷,講究的是搏位。爲了出名,劉賓白來的那個地方的女人,很是勇猛。追求勇猛的女人,自然也不會講究內含。
當然,最主要的是,在劉賓白來的那個地方,男人欣賞女人,不看內含,而就看張狂。敢招呼,特別是敢脫,就是最受歡迎的女人。於是,在這種大環境下,文博這樣的女性,就很是吃不開,於是,文博還沒等劉賓白打聽明白,人就找不到了。
真的,在劉賓白來的地方,找別人不好說,要是找女演員,那應該是一個相當容易的事情,且不說狗仔隊,就是有網上隨便一查,都能查到。可是,劉賓白卻找不到文博的任何資料,僅有的只是可憐巴巴的,她出現過幾部影視的名字,連在其實扮演什麼角色都沒提。
鬱悶吶!劉賓白曾對此事,耿耿於懷。
文博,一直是劉賓白的一個心結。可沒曾想,劉賓白卻在這裡看到了她。
一模一樣,真是一模一樣!
劉賓白傻了,劉賓白真的傻了。
這個叫沉香的女人,剛纔唱的是唐人張若虛的一首著名的詩,後來人給這首詩起了一個名字叫做《春江花月夜》。
《春江花月夜》也是劉賓白喜歡的詩,這首詩也是以意境取勝,是一首很有意境的詩。劉賓白還是在小的時候,第一次讀到時,雖然還不甚懂,可卻如同被擊中一般,中彈了。這首詩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一下插入劉賓白的心裡,然後將他的心,割裂開來!
現在,這人,這詩,這絕妙的演繹,一下就把劉賓白給拿下了。
劉賓白的反應很強烈,以至於把武松也給弄住了,安靜地任劉賓白擺佈。
對於趙公子的奉送,沉香並沒有太多的反應,只是淡淡地行了禮,略略地笑了一下。
行過禮後,沉香又坐到了古琴旁。
在場的人們,還在交流,熱烈的交流。男人們在說着沉香的唱,和打聽着沉香的來歷以有交流着對沉香的看法。
陪在男人身邊的女人們,也在詢問,也在注意聽男人之間的交流。
全場人的注意力,全在沉香身上。
沉香靜靜地坐在那張古琴旁,她沒有立即接着演唱,而是靜靜地等待着。沉香在等待人們安靜下來。
沒有聽到琴聲,也沒有聽到歌聲,在場的人們停下的交談,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沉香身上。
大廳裡漸漸地安靜了。
大廳裡沒有聲音了。
沉香一撥琴絃,再次唱了起來。於是,清雅的歌聲,再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