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言語中,劉小聰沒有說出一點自己的主觀想法,他就說是因爲見父親對楊小天不爽,想要教訓下楊小天,可沒想到現在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了。
耐着性子聽完劉小聰的話,劉鬆只覺得很頭疼,他煩楊小天是真的,但身爲一名政治家——是的,他覺得自己不是腐敗無能的官僚,而是政治家,美國的那種——他知道自己要有城府的,不能因爲一個小人物就氣的肝火上升。
上次給衛生局的孫局長暗示過之後,看到後面的事態進展,劉鬆就把楊小天的事放在了很後面的排序。
雖然覺得楊小天好像蒼蠅一樣煩人,但好歹現在不影響自己的各種計劃,就先放一放吧。
但沒想到自己兒子就又和楊小天槓上了。
劉小聰態度誠懇的說道:“爸,對不起,我又給你惹麻煩了!”
看着兒子誠懇的態度,劉鬆笑道:“沒事,這點事你老子我還是能擔得住的!這樣,你讓童文森打電話給我!”
劉小聰頓時大喜。
父子二人又聊了一會兒,劉小聰纔出去,臨出門時還沒忘記對劉鬆說:“爸,你多注意休息啊!”
劉鬆笑着揮了揮手。
出門後劉小聰興奮攥緊拳頭“耶”了一聲,然後迅速打電話給童文森,語氣得意道:“怎麼樣,童叔叔,我沒有忽悠你吧?”
童文森自然是興奮,心想如果能以這件事爲契機,抱上劉市長的大粗腿,今後公安局局長也是有可能坐一坐的。
他再三感謝,說道:“小聰,什麼時候來叔叔這裡,叔叔這裡有不少好玩的東西呢!”
劉小聰興奮道:“槍有嗎?”
“槍?”童文森一愣。
劉小聰說:“是啊,我看網上說你們收繳了不少***,那種十幾米外都能打破易拉罐的槍,外觀也和真的一樣,可牛逼了!”
“啊,你說這個啊!”童文森恍然大悟,“這叫汽狗,我這裡倒是有幾把,什麼時候我給你送去吧!”
別人玩這個是犯法的,但市長家的公子玩這個,那自然是無所謂的,童文森也不覺得違反什麼紀律,左右就是玩具槍而已嘛。
“那謝謝童叔叔了!”
掛斷電話後,童文森就給劉鬆打電話,簡單的說了幾句後,眼瞅着劉市長就要掛斷電話,童文森抓緊說道:“劉市長,我有些工作上的事情想向您彙報彙報!”
劉鬆微微一笑,說道:“公安口的事,你可以向你們局長彙報嘛!”
這話聽在童文森耳中,讓他心中拔涼拔涼的。
可接着劉鬆的話就讓他開心了起來。
“當然,我身爲一市之長,傾聽下下面人的意見也是有必要的,你說對吧?”
“對,對,對!”童文森連忙點頭,“那我一會兒就去?”
“行,你來吧!”
掛斷電話後,童文森心情大好。
劉鬆也是若有所思的看着電話,嘴角露出笑容,心想兒子誤打誤撞還是幫自己做事了,自己是空降到南湖的,必須得表現的高姿態,揮舞着大棒,讓所有人都怕自己。
現在初步效果已經達成了,再延續高壓政策就不行了,得組建自己的班底。
在他看來,班底無非兩點。
一點是財政,也就是錢。
一點是武力,說直白了點,就是警察。
現在公安局的三把手主動要過來彙報工作,那當然是好到不能再好的事了。
“看來兒子確實是長大了,我應該多關心關心他的生活學習!”
劉鬆在心中感慨道。
雖然他和徐琳琳之間並不是純粹感情的結合,但對這個兒子,他還是滿意的。
童文森在劉鬆辦公室裡待了足足有半個小時,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劉鬆也是一臉滿意的笑容。
對雙方而言,這都是一次成功的會談。
會談中,劉鬆用“紙老虎”和“沒有牙齒的老虎”來形容吳德樹。
第二天一早,童文森的心情不太好,因爲後上廁所時大出血了,當然,大出血的原因不是因爲劉鬆,而是因爲痔瘡。
他應該知道,這只是他倒黴一天的剛開始。
到了單位裡面,局長不在,上面有交代,要求開一個廉政工作專題會議,自然而然就是他來主持了。
這種會議他很擅長的,事實上他也頗有幾分文采,不讓秘書寫稿子,自己脫稿說上三四十分鐘也不成問題,而且引經據典說的好不枯燥。
最初他還跟着秘書事先寫好的稿子念,但念着念着,就開始自己發揮了起來,站在臺上,聲情並茂的說道:“同志們啊!廉潔,是我們每個人內心裡應該堅守的道德底線。
我給你們講一個故事,那是我親身經歷的故事,當時我還是一個基層的小民警!
大家想不想聽啊!”
甭管想不想,既然領導想說那些年的故事,下屬們自然得鼓掌。
一時間會場上掌聲雷動。
童文森醞釀了下情緒,動情的說道:“我依然記得,那是十三年前的一個晚上,當時的南湖比現在要冷,還下雪呢,沒腳脖子的雪,在北方不算什麼,但在咱們南湖算是大的了。
當時我就接到一個出警任務,有人舉報說有吸毒的。
等我到地方,果然是有吸毒的,那些人看就我一個人在……”
這個故事童文森不知道說了多少遍,每一次都會增加一些情節,凸顯他的英雄主義。
大致上就是他先和癮君子們鬥智鬥勇,癮君子們不是他的對手,就開始想賄賂他。
然後他大義凜然的拒絕了。
事後才發現,這些癮君子們還綁架了一個小姑娘,因爲他的堅持,因爲他的不受賄,他救了一個小姑娘。
聽他說完,掌聲雷動,大家都情緒激昂。
“哐!”
正在這時,會議室的大門被從外面推開了。
兩個西裝革履的人走了進來。
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下,走到童文森面前,對童文森出示手中的證件,說道:“我們是市紀委的,請跟我們走,配合我們的調查!”
童文森一臉錯愕,他問道:“沒搞錯吧?”
“沒有!”來人說道。
童文森嘴角露出輕蔑的笑容:“市紀委來調查我?你們有這個資格嗎?”
“有!”來人毫無情緒的說。
“哈!”童文森笑了起來,“很好,看來吳德樹還是有些膽色啊!不過他都要走了,你們還爲他賣命,圖的是什麼啊?”
來人說道:“這些不是我們關心的事,請跟我們走一趟!”
“行!”童文森點頭,放下狠話,“今天怎麼帶走我的,回頭就怎麼給我送回來!老趙,你先主持下會議,我跟他們走一趟!”
見童文森和紀委的人走了。
現場短暫的寂靜後,就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至於童文森的狠話,沒人在乎,都覺得這話沒用,如果沒有真憑實據,人家紀委能來抓你嗎?
既然抓你了,那肯定是有真憑實據,你的狠話有什麼用?
“呵,剛纔還和咱們講什麼廉潔是底線呢,現在自己就被紀委的人帶走了,真是諷刺啊!”
有民警就如此感慨道。
“老闆,人帶來了,接下來怎麼辦?”邱俊友問吳德樹。
此時別人都可以躲,但他是吳德樹的秘書,始終打着吳德樹的烙印,躲不了,紀委派去的幾個人也都是吳德樹的親信,對吳德樹有絕對的信心。
吳德樹大手一揮說道:“先晾着他!”
童文森剛被帶走沒多久,劉鬆就知道這件事了。
昨天還信誓旦旦的對童文森保證說沒事,今天童文森就被帶走了,不知道別人怎麼看,但劉鬆覺得吳德樹這是結結實實的給了自己一耳光。
他想了想,親自打電話給吳德樹。
“老吳啊,你這是什麼意思,咱們有事可以坐下來慢慢談嘛,至於鬧到這種地步嗎?”電話裡,劉鬆有些生氣的問道。
吳德樹卻是雲淡風輕:“好,你要談,咱們就談好了!”
南湖市是雲涌風起。
楊小天這邊卻是在融入新的環境。
三零七醫院的院長趙望海一直到第四天才去楊小天的病房看望楊小天,剛開門,就很熱情的伸出收說道:“哎呀呀,楊醫生,實在抱歉,我在外面開會,早該回來的,早該回來的!”
“沒事,沒事!”楊小天笑着說,“是我不請自來,趙院長不必自責!”事實上他知道趙望海是在躲着自己,原因簡單,三零七醫院一個蘿蔔一個坑,自己若是個小兵還好,來了都好安排的。
但自己是少校軍銜來的,而且還是上面打過招呼的,怎麼安置自己,這是個大問題。
事實上趙望海這幾天也和下屬們開會討論過,他的意思是希望下屬們各自讓出一部分資源來,交給楊小天去做。
但到嘴的利益,誰願意讓出去呢?
最終還是辦公室主任宋世強說道:“趙院長,不如先去見見楊醫生,聽聽他的安排再說?”
趙望海一想也是這個道理,於是就來了。
雙方坐下,趙望海先是問了問楊小天的身體,對這裡的感覺如何等等。
楊小天表示,身體恢復的很好,三零七醫院風景宜人,伙食也很不錯,而且男的帥女的靚。
趙望海聽後“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別的不說,咱們院的女同志們相貌品格都是不錯的,楊醫生還沒婚配吧?”
楊小天連忙岔開話題:“這個回頭再說……對了,趙院長,我想問下,院裡對我的工作有什麼安排嗎?”
趙望海立即說道:“我這次來,也正是想聽聽你有什麼想法!”
楊小天無所謂的說:“我沒什麼想法,事實上我就是個醫生而已!也不清楚能在院裡待多久呢,要不這樣吧,就給我開個門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