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嘯出人意料的陣亡,讓羌人迅速喪失了所有的鬥志,特別是當聶嘯的親衛營衝上去想搶回聶嘯的屍身,卻遭到了重甲士殘忍的屠殺,被砍得血肉橫飛的時候,羌人傻眼了。不知道是誰第一個開始逃跑,五六千還沒有開始戰鬥的騎兵崩潰了,如鳥獸散,再也沒人敢看關羽一眼。
趙安、任平漢陽官吏目瞪口呆,他們被劉修所部強悍的戰鬥力驚得啞口無言的同時,心裡又掠過一陣狂喜。虧得他們沒有像金城人那樣輕易的向羌人投降,否則現在就要和劉修爲敵了,與這樣的人爲敵,顯然不是一個能讓人開心的事情。
龐德兩眼發亮,緊緊的握着拳頭,臉漲得通紅。他一向自負武勇,今天才知道世上高手甚多,不管是許禇還是關羽,這些人的武力都是目前的他望塵莫及的。
我一定要努力練武,以後才能像他們一樣斬將奪旗。
劉修把他們的驚駭全看在眼裡,卻故意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淡淡的說道:“二位大人,我們不要耽擱,立刻趕往冀城。”
“將軍,你的部下真是猛將如雲啊。”趙安情不自禁的挑起大拇指。
劉修淺淺一笑,他的手下還真不缺猛將,在和不以武人爲恥的西涼人打交道時,強悍的武力讓他底氣十足。他謙虛了兩句,催促着趙安等人立即出發,至於打掃戰場的時候,就交給上邽令任平處理了。
兩個時辰後,劉修看到了冀城高大的城牆。
一看到劉修,範津如釋重負,原本有些蒼白的臉恢復了平靜。他告訴劉修,斥候來報,又有兩萬多的羌人進入漢陽境內,他非常擔心劉修會和他們糟遇。
“什麼人領兵?”劉修心中叫苦,卻不肯露出一絲驚慌之色。他剛剛用一場痛快淋漓的勝利穩住了漢陽人,此時此刻更要擺足了常勝將軍的風度。
“燒何種天狼。”範津雖然是個南陽名士,可是敢到西涼來做太守,而且一做就是十幾年,這膽略卻也不是一般的儒生可比。看到劉修雖然只有三千人,卻能勢如破竹的擊敗了聶嘯的一萬大軍,陣斬了聶嘯,他對劉修的信心大增。
“那好,等他來送死。”劉修不以爲然的一笑,“請範府君準備些酒食,我一路從關中走來,有些餓了。”
範津大笑,“津早就知道將士們辛苦,已經讓人備下酒食,請將軍與諸位勇士暢飲。”
劉修謝過,與範津一起進了城。三千將士腰背挺直的坐在馬背上,目不斜視,一手挽着繮繩,一手舉着手中的鐵戟,排着整齊的隊伍,緩緩進城,那種沉默如山的氣勢更增添幾分神秘色彩,引得街道旁圍觀的百姓發出一聲聲的驚呼,好奇而又有幾分畏懼的打量着這一支裝備精良,紀律嚴明的隊伍。
涼州刺史府、漢陽太守府的官員和冀城內的大族已經得到範津的消息,匆匆趕來迎接,一看到這三千精銳,又驚又喜。他們雖然還不知道天狼正在往冀城趕,但他們知道羌人佔了金城,佔了隴西,前鋒已經越過冀城,趕往上邽,冀城隨時都可能被羌人包圍,此刻正是緊張的時候,忽然看到這樣威風的官軍,心裡不約而同的有一顆石頭落地的聲音,臉上露出了放鬆的笑容。
範津笑容滿面的衝着這些漢陽豪傑拱了拱手,大聲說道:“告訴諸位一個好消息。”
衆人不解的互相看了看,心道衛將軍劉修趕到冀城的確是個好消息,可是他已經到了大家面前,還需要你說嗎?難道還有什麼消息比這個消息更好?
“衛將軍雖然只帶了三千人來,可是這三千人都是百戰勇士。大家也看到了,可是我相信你們一定想不到他們究竟有多勇猛。”範津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安靜,隨即向趙安叫了過來:“你來告訴大家,衛將軍今天是如何擊敗一萬叛羌的。”
大家一聽,頓時騷動起來,他們知道有大量羌人前鋒已經趕往上邽,很可能和劉修撞上,但是劉修只有三千人,而且軍容整齊,看不出一點剛剛經過惡戰的模樣,他們都以爲劉修要麼是沒和羌人碰上,要麼是碰上了沒戰鬥,從其他的路繞到冀城來了。可是現在範津卻說劉修已經擊敗了那些羌人,這大出衆人的意料,不由得豎起了耳朵,凝神細聽。
趙安把自己的所見所聞說了一遍,衆人頓時譁然。如果趙安不是本地人,大家都知根知底,他們根本不敢相信趙安的話。三千人擊敗一萬人,而且前後用了不到一個時辰,死亡更是微乎其微,這樣的結果誰信?反過來還差不多。
可是趙安是天水四姓之一的趙家的人,在漢陽太守府做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的爲人大家都非常清楚,沒有理由不相信他的話。可是這結果又太讓人匪夷所思,無法接受。
一時間,這些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是該信還是不該信。
範津微微一笑,衝着劉修拱了拱手:“衛將軍,請那位勇士將聶嘯的首級拿出來給衆人看看吧?要不然,他們是不敢相信的。”
劉修不動聲色的擺擺手,示意關羽出列。關羽翻身下馬,從馬背上拿下裝有聶嘯首級的革囊,走到劉修面前行了一禮,然後掏出聶嘯的首級高高舉起,面向衆人,傲然而立。
範津爽朗的大笑道:“諸位,這便是叛羌首領聶嘯的首級,聶嘯是漢陽人,你們一定有人認識他吧,不妨出來認一認,看不是他。”
劉修這才知道,原來聶嘯還是漢陽人,怪不得他會作爲前鋒進入漢陽。
聽了範津這句話,有認識聶嘯的人從人羣中擠了出來,仔細辯認了關羽手中的首級後,證明範津所說的確是實情。一聽說劉修真的以三千人破了一萬叛羌,而且勝得輕鬆之極,人羣再一次沸騰起來。
“衛將軍威武!”有人舉起拳頭,大聲叫道。
“衛將軍威武!”更多的人叫了起來,趙安見了,連忙走到關羽身邊,舉手高呼:“關都督威武!”
衆人這才知道眼前這個高大威猛的漢子姓關,興奮不已,也跟着喊了起來。聽着潮水般的歡呼聲,關羽繃着的臉慢慢鬆馳下來,他舉手向大家致意,然後高聲喊道:“衛將軍威武!”
在他的帶領下,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氣氛達到了高潮。
範津將劉修請入太守府,設宴招待,他很開心的對劉修說道:“將軍這一戰打得好啊,有了這個開頭,可以震懾羌人,鼓舞民心士氣。”
劉修感激的說道:“多謝府君支持,有了府君襄助,我對守住冀城、安定涼州更有信心了。”他說的是實話,範津剛纔這一舉止可不是無意爲之,吹捧他絕不是主要目的,他是特地讓那些漢陽人看看,讓他們對劉修有信心,相信劉修能夠守得住冀城,這樣冀城的民心才能安定,他們才能願意支持劉修,安定漢陽。否則劉修這三千人就是再驍勇,也不可能真正控制住局面。
劉修雖然討厭那些假名士,但對於這一類有才能、有擔當的名士,他還是很敬佩的,也不吝惜自己的誇獎。
有了這個良好的開端,在接下來的宴會上,冀縣的大族紛紛上前給劉脩敬酒,表示願意與劉修共進退,保境安民。劉修一一謝了,然後迅速接管了冀城的防務,並且與各家商量相關的兵力與錢糧問題。
第二天,斥候傳來消息,天狼停止了前進,目前駐紮在冀城西南的朱圉山一帶,擋住了進入隴西郡的道路,看樣子已經得知聶嘯被擊敗,官軍進入冀城的消息後,在等待援軍。
劉修隨即召集衆人商議,如何處置這兩萬多羌人。
範津撫着鬍鬚不吭聲,只是把眼光投在請來的幾個人身上。這些人都是漢陽的大族,眼下也在刺史府或太守府任職,比起範津,他們纔是真正掌握了漢陽的實權派。
一個叫楊會的太守府功曹站了起來,“朱圉山是通往隴西南部的必經之路,將軍如果要叛,必經此路,而叛羌要入漢陽,侵攏關中,這裡也是要道之一。朱圉山處於南山、北山之間,是一片難得的駐軍之地,如果讓羌人佔了這片地方,隨時保持着對冀城的壓力,對將軍來說,非常不利。”
其他人頻頻點頭,出聲附和。
劉修看在眼裡,有些生氣,這些人只想着把羌人趕出漢陽,卻不知道這裡面的兇險。羌人有兩萬,而且剛剛經歷了聶嘯的慘敗,必然有所防備,豈是那麼容易打的。他的兵力不足,這些漢陽人卻一字不提,所有的支持都停留在嘴上,到目前爲止沒有任何實際行動。以他這三千人去攻擊,縱使是勝也是慘勝,最後沒幾個人能活着回來。
這些人都是人精,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很多人都把自己的利益放在首位,只要他們的利益不受損,劉修敗與不敗,對他們來說並不重要,至少不是決定性的,他們隨進可以像金城的那些豪強一樣和羌人合作。
劉修看了一眼範津,範津無聲的一笑,還了劉修一個感同身受的眼神。
傅燮猶豫了一下,站了起來,先向劉修和範津拱了拱手,然後看着那些下意識的坐在一起的漢陽豪強,很疑惑的問了一句:“據說羌人起兵十五萬,我們目前知道的只有在安定、北地的三四萬人,漢陽有三萬人,那還有五六萬人在哪兒?”
“在金城。”一個大約四十多歲的漢子站了起來。他叫姜敘,是漢陽兵曹從事,主管漢陽的兵事。他向劉修點頭示意:“據我們先前得到的消息,叛羌主力一直在金城,王家、邊家都和他們同流合污了,但是韓家、麴家還沒有表態,特別是韓家,因爲韓遂的緣故,他們已經明確的拒絕合作,據堡自守。”
“以一族之堡,能撐得住幾時?”傅燮掃了衆人一眼,“如果我猜得不錯,邊章、王國這是顧念舊情,不想大開殺戒。可是如果他們得知將軍已經入據冀城,他們還能這麼寬容嗎?就算他們不降,留下數千人看守,邊章、王國還能抽出近五萬的大軍來圍冀城,到了那個時候,冀城就算堅固,也必然被圍個水泄不通,而其他諸縣難免會遭其塗毒。”
那些家不在冀城的人皺起了眉頭,開始擔心起來。
“於今之計,應該搶在叛軍主力未到之前,擊敗天狼,奪回朱圉山,這樣一來,我軍進可攻,退可守,至少可以保得漢陽無恙。”傅燮轉身衝着劉修施了一禮:“請將軍不要猶豫,立刻攻擊天狼。”
漢陽人也是要劉修攻擊天狼,傅燮也是要劉修攻擊天狼,可是意思卻略有區別。漢陽人是要劉修獨自出擊,他們坐守其成,可是傅燮卻提醒他們,如果劉修因爲兵力不足,不肯出擊,那麼羌人圍了冀城之後,最倒黴的還是漢陽人,你們要麼是投降羌人,要麼就會被羌人搶劫,就算是投降,你們也要拿出大量的財物來安撫那些羌人,既然如此,你們爲什麼不拿出來支持劉修?
大家都是聰明人,一點撥,就明白了其中的區別。一個個開始站出來表示贊成,有的出兵,有的出糧,時間不長,又湊出了兩千多人,兩萬多石多糧食。
劉修估摸了一下,加上冀縣原有的郡兵,他手頭現在大概有七千人,已經有一戰的可能了。他隨即開始討論如何作戰,姜敘是本地人,又是負責本郡軍事的,對朱圉山一帶的地形非常熟悉,當下給劉修解釋了一番。
朱圉山地形獨特,周圍山重水複,有南山、有西山,能夠駐軍的只是一片不大的草甸。山北不到百里的距離內有七八條水,根本不適合大軍行動,向南只有一條大弁川水,但是想越過大弁川水攻擊朱圉川也非易事,因爲那裡山林茂密,非常難走。更重要的是,羌人善於山地作戰,這個地形對他們非常合適,卻不利於以騎兵爲主的劉修所部發揮優勢。
姜敘最後下了一個結論,很惋惜的說道:“目前來看,除了以步卒正面強攻之外,沒有更好的辦法。”
劉修很鬱悶,說了半天,得出這麼一個結論,不由得人不沮喪。原本是擔心兵力不足,現在才知道兵力就是足了,也只有強攻一條路,怪不得那些人都有些猶豫呢。
劉修讓衆人退下,獨自一個人坐在地圖前沉思。郝昭安靜的站在一旁,正式成爲劉修近衛的龐德也站在那裡,一聲不吭的看着劉修。
“易守難攻……不利於大軍行動……對騎兵不利……”姜敘那帶着明顯涼州口音的話在劉修的腦海裡迴響,讓劉修覺得有些心煩意躁。可是一想到龐德,他又不能讓這種情緒暴露出來,只好把龐德招到面前,閒聊起來。
“你家在哪個方向?”
“在這裡。”龐德在地圖上找到了豲道的位置。豲道在渭水上游,冀城的西北方向,離冀縣大概有七八十里地。
“那你如果要回家,從哪裡走?”劉修開玩笑道,“如果從朱圉山走,那可繞得挺遠啊。”
“我不從朱圉山走。”龐德見劉修語氣溫和,沒有一點上位者的架子,心情也輕鬆起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下巴。“我走山道,山道雖然難走,可是近很多,比較快。”
“山道?”劉修頓了片刻,靈機一動,“你知道能繞到朱圉山西面的山道嗎?”
“有啊。”龐德不假思索的說道,隨即意識到了劉修的目的,連忙搖頭說道:“將軍,那些山道可難走得很,幾個人走走沒問題,大軍可走不了,戰馬更不可能。”
“嘿嘿,那你先別管,你先告訴我有沒有,要走多久。”
龐德眨着眼睛想了一會:“要走五天左右,還要過幾道水,走到黑水峽之後再轉向南,翻過南山,就能看到朱圉山的軍營了。”他又提醒了一句:“這些路可都不好走。”
劉修笑道:“你覺得,許都督手下的那些人走得嗎?”
龐德想想那天許禇帶着虎士們仰攻邽山的情景,連連點頭:“他們肯定能走得。”
“那就行了。”劉修坐起身,衝着郝昭使了個眼色:“去把王道長和許都督找來。”
王稚和許禇很快就來了。王稚擅長匿隱術,身法之靈活自然不用說,許禇手下的虎士因爲在攻堅方面被關羽的重甲士壓得死死的,最強步卒的名頭眼看無望,便乾脆向全能方向發展。他不僅讓那些虎士們操練刀戟弓弩之類的博殺武技,更向王稚學習輕身技法,還特地向劉修請示,讓劉修把五行術中的猴形傳給了一些信得過的虎士。在虎士平日的訓練裡,翻牆越脊之類的平衡技巧也是必修科目。
龐德在親眼看過了這些虎士靈活的身手之後,敬佩不已,最後一絲擔心也放下了。他正是年青好戰的時候,根本沒有想過劉修帶着幾百虎士去尋羌人的晦氣纔是最危險的事,相反倒有些躍躍欲試,恨不得一步就飛到朱圉川,和羌人大戰一場。
劉修找來了範津和姜敘,要他們明日起帶着大軍出城,每天向前三十里,再後退二十里,拖延到兩三天之後再到朱圉山與羌人對峙。如果羌人不主動攻擊他們,他們也不要去惹事,如果敵我懸殊太大,那也可以暫時撤退。
範津和姜敘不明所以,他們不知道劉修爲什麼會讓他們這做,更不明白爲什麼劉修不自已領兵,反而把兵權交給他們。
“我有其他的事要做。”劉修沒有告訴他們實情,他知道姜敘也許不會有什麼意見,但是範津一定會說他魯莽冒進,不是大將之風。
範津他們剛剛出去不久,傅燮就找來了,他一見到劉修,就開門見山的說道:“將軍要從小道突襲羌人嗎?”
劉修一愣,看了看四周,心道是哪個嘴不穩的,這種人可不能留在身邊。
“將軍不用看,是我自己猜的。”傅燮指了指龐德,“他是本地人,肯定知道一些小道。將軍在一籌莫展之際突然要行動,又不肯對大家言明,必是此計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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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修暗自讚歎了一聲,這傢伙夠聰明啊,不亞於荀攸、賈詡那樣的人精。
“南容有何高見?”
“高見沒有。”傅燮拱了拱手,平靜的說道:“燮不才,願爲將軍麾下司馬,代將軍出擊。請將軍以大局爲重,坐守冀城。”
“你要去?”劉修很詫異,他本來以爲傅燮是要勸阻他呢。
“我可以去,因爲我死了,對大局沒有影響,將軍如果出了什麼不諱之事,涼州將不可收拾。”傅燮看着劉修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我雖然和將軍相處日淺,可是我能看得出來,將軍有大事要做。做大事的人,不應該犯這種險。”
劉修心裡一驚,眼中瞬間閃過一絲疑慮,難道自己不小心說了些什麼,讓這個傅燮看出了問題。不對啊,我從來沒有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要造反的念頭啊。如果一定要說有,那也是在閻忠面前露了一點意思,可是傅燮從哪兒看來出的?這傢伙是妖精不成?
“大事?”劉修掩飾的笑了一聲:“我能有什麼大事,我的大事就是平定涼州。”
“羌人易擊難服,涼州的事本來就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決的。將軍雖然年輕,卻久經沙場,想必不會看不到這一點。”傅燮見劉修有些不自然,也覺得自己有些咄咄逼人,放緩了語氣。“將軍兵力不足,眼下最好的策略是固守冀城,而不是急着擊敗天狼。因爲擊敗了天狼,也解決不了涼州的羌亂。將軍急於求勝,甚至不惜以身犯險,如果沒有原因,又怎麼能出此下策?”
聽了這話,劉修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嚇死我了,話說得那麼嚴重,我以前他看出了什麼呢,原來是這事啊。他搖搖頭,示意傅燮坐下。“南容有所不知,我急於解決天狼,是因爲我不想讓涼州的事拖得太久。且不說戰貴勝不貴久的古語,就說金城的情況,我也不能拖得太久啊。麴家且不說,我就說韓家。韓家之所以不附亂,是因爲韓遂應我的徵辟做了官,我和他有君臣之義,韓家所以不反,我不能坐視不理。羌人十數萬,韓家能支撐到什麼時候?如果韓家遭了災,我如何向韓遂交待?”
傅燮沉默不語,靜靜的聽着,眼中的疑色卻未減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