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突生變故

侯保的身體恢復的不錯, 除了繼續等待配型合適的骨髓,日常的生活已經恢復到了原來的模樣,讀書、玩耍、飲食, 和正常的小孩子沒有兩樣。他已經能開口說很多話, 基本交流已無大礙。

侯保很安靜, 可能他已經習慣了安靜的世界, 只要我坐在那兒默默地陪伴他, 他已經很知足,我會給他念童話書,唱兒歌給他聽, 他安靜的看着我,燦爛的微笑, 蒼白的小臉上留下讓人刻骨銘心的頑強印跡, 讓人不忍對他有一點傷害, 彷佛付出所有的一切來照顧他,亦是不能滿足。

我想給保保買一件禮物, 讓他能我不在的時候,在牀上打發無聊的時光,能配的上他而我又能支付的起的,這樣的選擇並不多,魔方是個不錯的選擇, 可是侯保三歲的時候已經玩的很熟練, 有一個智商很高的爸爸, 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可憐我二十幾歲還弄不明白呢, 我唯一值得自豪的就是華容道了, 我的記錄是三十五秒,我想應該去給他買個華容道, 這麼古老的遊戲,也許他沒有玩過呢!

我背上大挎包,剛剛走到小區門口,看到侯精忠開着他那輛低調的奔馳進來了,他大老遠的搖下車窗,很緊張的望着我。

“ 你去哪裡?”他訓斥道,他對照顧保保的阿姨態度也要比對我好。

“回家去呀!”我擠眉弄眼,存心逗他!

“說好兩週,還剩下一天,你要要再待一天才能回去,否則律師費我一分都不付。”他霸道的說。

“你不付拉到。”總是用這套嚇唬我,我還真不信了,赫赫大名的侯總無恥到這個地步了!本小姐我決定有骨氣一次,不爲五斗米折腰。

他氣勢洶洶的從車裡走出來,拉住我的胳膊,口氣卻溫柔了下來。

“我特意早點回來,想陪你去逛逛,你在這裡這麼久了,對保保照顧的很好,我想買個禮物送給你,一起去挑好嗎?”溫柔的我直起雞皮疙瘩。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既然是送我禮物這種好事,我就從了吧。

“我正好要去給保保買份禮物,你順路載我吧!”

他笑了笑,又搖了搖頭,自言自語。

“總是被你氣的失去判斷力!”

拜託,他像神仙一樣經常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這叫失去判斷力?那不失去判斷力什麼樣?阿彌陀佛!

我要買的禮物很簡單,玩具店五塊錢搞定。侯精忠就喜歡把簡單事情複雜化,先是去逛女裝部,衣服試了一套又一套,有幾套他明顯的流露出了欣賞的表情,可是嘴巴上還是說不好,折騰到最後一套都沒有買。

“這一季大牌設計師都吃錯藥了!”

他大手一揮,決定去逛女鞋。最後結論還是一樣,“這一季的大牌設計師都吃錯藥了!”又是隻試不買,我累的像一條在六十度大太陽下曬蔫了的狗一樣蹲在地上喘氣,再也不肯起來走一步。

侯精忠拉我的胳膊。

“才走了一會兒怎麼就累了,體力太差了,看來晨練需要加強強度。“我捂了捂撲騰撲騰的小心肝,還好,還有一天,我就不用生活在他的專治統治之下了。

我拒絕起來。

侯精忠用腳踢我。

“快點,再去飾品部看看。”

我對他翻白眼。

他挨着我蹲下來說:

“兜完飾品部,我請你吃大餐。”

看在大餐的份上,我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說吧,還要耍什麼花樣?”

“走,帶你去看看鎮店之寶。”

哼!又是看,此時我不得不懷疑侯精忠是故意耍我,他就是存心用這些華衣美服來刺激我的,讓我覺得自己像個穿着水晶鞋的公主,但是隻試不買,十二點一過,馬上被打回原形。讓我繼續做我的灰姑娘吧,我不在乎,以爲可以打擊到我嗎?哼哼,我有氣無力的跟在他的後面,被拖進一家珠寶店。

珠寶店的老闆好像跟侯精忠很熟,把我們讓進了內間雅座,這種購物待遇還是第一次享受到。我終於可以在一把舒服的椅子上坐下,甩掉我的鞋子,放鬆一下我那可憐的走的發腫的腳丫子。珠寶店老闆看到我扭動的腳丫子,用白手套偷偷的捂住了嘴,我白了他一眼,有那麼大味道嗎?

鎮店之寶是一枚重達四十六克拉的祖母綠戒指,售價一千多萬,玉石戒面上閃閃瑩瑩的綠光,散發着誘人的貴氣。

“吉吉,試試看。”侯精忠拿起戒指往我手上戴,我本能的向後縮,這東西實在是太貴了,他彷彿看透了我的心思。

“試試看的膽量都沒有?‘

真是開玩笑,我穿開襠褲就出來混小太妹了,什麼陣仗沒見過?

我沒再退縮,任由戒指套在了我的中指上,霎時感覺尊貴從我的手指尖一點一點的向上蔓延,直至我的髮根,我挺了挺胸,昂了昂頭,優雅地咳了一聲,然後迅速地優雅地摘下了那枚戒指。

我怕我再戴一會兒,我會愛上它。

侯精忠又把那枚戒指套回我的手上,並緊緊地捏住了我的雙手。

“就買這個了!”

我驚詫,嘴巴張的老大,他已經把銀行卡扔給了老闆,老闆轉身出去刷卡了。

“不要,這太貴重了。”我被他嚇壞了,這樣的禮物我怎麼收的起。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是一個看起來有點熟悉的陌生號碼,我想接電話,可是手被侯精忠緊緊的攥的,動也動不得。我示意他我要接電話,侯精忠卻先我一步把手機按掉了。

他深情的盯着我,並把我的手慢慢貼向他的脣。

“吉吉,我愛你!”

OH,NO!

我在心裡大叫不好。

“放手,不放手我要喊人啦,我是有老公的!”我掙扎着。

他放開了我的手,促狹的笑了笑。

“開玩笑的,別那麼認真嘛!不過,如果你沒有老公,會不會選我?“

情場浪子就是情場浪子,剛纔表演的那麼逼真,嚇得我出了一身的冷汗。

“沒有如果。“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掏出一支菸來若有所思吸了起來。

“你仔細想想再回答我。“

這時手機又響了起來,還是那個號碼。

“吉吉,你快點回家來,我看見你老公摟着一個女孩子進了咱們小區旁邊的賓館了。“

開什麼玩笑,今天是愚人節嗎?

“你是哪位?‘

“我是你隔壁的張阿姨呀!”

哦,原來是鄰居。

“張阿姨,你看錯了吧。”一個人一天之內被愚弄太多次,就會變得麻木。

“儂嘎小姑娘,哪能嗄沒心沒肺呢,瓦會弄錯它?我眼睛瓦要嘎毒,就是儂家丁翀呀,在隔壁賓館,不信儂自噶去看呀!”她說着掛斷了電話。

我只覺得腦子轟轟響,腳下因爲走了太久,開始發軟,站起來都是踉踉蹌蹌的,但是我還是記得脫下了戒指,再往外衝。

“你去哪兒?”侯精忠在我背後大叫。

我又跑了回來,把華容道交給他。

“記得幫我把這個給保保,我有急事。“

我覺得自己飄飄忽忽的就飄到了賓館門口,一問前臺,丁翀果然在這裡開了個房間,已經入住十二天了,他根本沒有出差,而是一離開家酒住進了這裡,冷汗從我的額頭一滴一滴的滴下來,前臺的小姑娘衝我曖昧的笑,那笑容好不尋常,我的心開始像打雷一樣的跳,腳步飄忽而凌亂,頭腦一片空白,我本能的上樓梯,本能的敲門,卻希望時間就此停滯,甚至倒轉,或者這只是個夢。

開門的並不是丁翀,而是陳美。

我木木的問:

“丁翀呢?“

陳美慌慌張張的說:“吉吉,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陳美,好久不見了,你也在呀?”我不假思索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