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的男人背對着文軒。
即使這樣,文軒也能認出他就是張曉峰。
沒想到他這麼快又來醫院了。
“張總,真是太謝謝你了,害得你一個晚上沒有睡覺,現在又過來看我。”沈茹說道。
“客氣什麼,以我們的關係,說這個就見外了。說真的,當時看到你那個樣子,真把我嚇壞了。你不知道吧,我以前也得過急性闌尾炎,那種疼,莫說一個女人,就是一個男人也受不了。所以我估計你就是那種病,所以馬上送你來醫院。對了,當時忙着把你抱進急救室,把你的手機給弄掉了,我給你買了一個,看喜不喜歡。”張曉峰說着,從放在地上的口袋裡拿起一個手機盒,從裡面取出一個白色超薄的手機。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款手機?”沈茹詫異的問。
“有一次大家在一起吃飯的時候,你和張丹她們幾個在討論手機,我無意中聽到了。”
“張總,你真是有心,不過,我不能要。”
“爲什麼?我賠你一個手機很應該啊!”
“張總,是你幫了我的忙,弄掉了手機怎麼能怪你呢?應該是我謝謝你纔對。”
“小沈,你就不要客氣了,你如果不收,就太見外了,我已經買來了,不可能再去退掉。”
“張總,這樣真的不好,我家裡還有手機。”
“這樣吧,你覺得過意不去,等你病好了,請我吃飯怎麼樣?”
“請你吃飯是應該的,但跟手機無關。”
“哎呀,小沈,就不要跟我客氣了,這手機又值不了幾個錢。說實話吧,大家真是捨不得你離開公司,不如,你好好考慮一下,還是留下來吧?”
“我離開了,大家還是朋友啊,還可以聯繫啊!”
“那樣就不方便了吧,話說回來,你可是個人材啊,你走了,對公司來說就是損失啊,你叫我上哪找你這麼優秀的人材?”
“張總,我知道公司,還有大家對我好,不過,我去意已定,你們還是另選賢能。”
“還有一段時間,你再考慮,廖總已經批了你一週的假,你好好休息。”
聽到這裡,文軒悄悄離開了門口,走到了一個拐角處。
從二人的對話中,並沒有聽出有什麼曖昧的成份,可能擔心隨時有醫護人員進去吧?但是張曉峰知道妻子喜歡什麼樣的手機,而自己卻不知道,這令文軒很受傷。
另外聽到張曉峰是抱着妻子進了醫院,又令文軒有些憤然!不過,在那種情況下,換成任何男人也會那樣做吧?
問題是,妻子和他已經三番五次有了零距離的接觸,這肯定令文軒不爽,他們不是走得近,不會這麼湊巧!
很快,文軒看到張曉峰走出病房,臉上掛着一絲微笑,他兩手空空,看來手機留了下來。
又等了幾分鐘,文軒才提着物品推開了病房。
進去第一眼,他就看到了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另外還有一束紅色的康乃馨。
“老公,你來啦!”沈茹微笑道。
“有人來過了嗎?”
“剛纔張總來過。”
“這花是他送的,還有這手機?”文軒裝模作樣拿起手機看起來,“張總對你真不錯啊,照顧了你一晚上,現在又來看你,還送花送手機。”要不是想着妻子在生病,文軒的臉可能就要沉下來了。
沈茹嚅嚅的說:“他這次是代表公司來看我的,至於這個手機,他說是他弄掉了我的手機,所以賠我一個,我肯定不會要了,他非要留下,等我出院了,就把手機還給他。”
“遇到這樣體貼的上司真是難能可貴啊!老婆,你要不要考慮不辭職了?我怕你會後悔,到時怪我心胸太狹窄了。”文軒把手機裝進了盒子裡。
“老公,後不後悔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乎我們這個家。”沈茹的語氣很堅決。
文軒坐在牀邊,握住妻子的手,“會不會覺得我這個人太霸道了?”
笑了笑,沈茹把頭歪過來靠在丈夫的大腿邊,“我喜歡我老公霸道,喜歡你給我作主,這樣我就不用動腦筋了。”
“真心話?”
“嗯。”
文軒真的很困惑,妻子是如此在乎自己,她可能有婚外情嗎?
但是公司裡的風言風語和自己看到的表面現象又如何解釋?至少他覺得張曉峰對妻子是殷勤過份了。
這種男人對妻子的誘惑肯定不小,自己如果坐視不理,後悔的一定是自己。
所以不管妻子和張曉峰發展到了哪一步,自己都得進行阻止。
讓妻子離開公司,大大減少他們接觸的機會這是第一步。
這時一名護士走進來給妻子作檢查,詢問術後的情況。
看樣子,妻子真得在醫院呆上一週才行。
護士走後,文軒把裝上手機卡的舊手機給了妻子,自己則趴在旁邊的空牀上睡了。從昨晚到現在,他實在又困又累。
而妻子並不知道他昨晚回了家,爲她擔驚受怕。
六點鐘左右,聽到動靜,文軒醒了過來。
他看到了妻子的幾個女同事,程雪、葉娟和張丹。
從張總的嘴裡,她們得知沈茹病了,所以一下班,就一起來看望她。
文軒和她們打了招呼過後,就走了出去。
半個小時後,三個女同事才一起離開。
文軒本想問下程雪,昨天有沒有約妻子打麻將,但是三個女的在一起,他沒法問。略一遲疑,三女已經走進了電梯。
後來,文軒給母親打了電話,把沈茹住院的事情說了,希望母親白天能來醫院照顧她,這樣自己比較放心。
聽說自己兒媳婦住院,接到兒子電話後不到一小時,文母就趕了過來。
沈茹倒覺得不好意思,太麻煩婆婆了,但文母堅持要留下來照顧她。
安排妥當之後,在妻子的要求下,文軒吃了晚飯,就駕車提前回了單位。這一天搞得他心力交瘁,他得好好休息一下,迎接明天的工作。
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當他剛進入宿舍沒多久,就有人來敲了門。
“在嗎?”一個女人的聲音,卻不是黃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