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車窗敞開着。
於夢露絕美的面孔在這樣的夜晚,浮現一絲妖嬈,紅脣在他的臉頰上曖昧的親吻,灼熱的呼吸噴灑在男人的脖頸間。
阮安郕本想躲開,只是看見躲在一邊的狗仔隊,他僵硬着身子縱容着女人的這些挑逗行爲。幾秒後,他才幽幽的開口,“晚餐後,陪我去看傅野,他醒了。”
於夢露染着紅暈的面孔上浮現了一抹失望,剛纔她還以爲她的挑逗和暗示起了作用,今晚會是個不一樣的夜晚呢。不過,轉念一想,她又揚脣笑了。她知道傅野是男人爲數不多的好兄弟,傅野醒了,男人讓她陪着一起去看,這不也是一種特有的優待嗎?
她心情大好的看着男人,美眸裡面流光連連,“郕,我發現你對我越來越好,越來越重視了,我現在覺得好幸福。”
阮安郕看着她的臉頰,看着她的眸光,突然又透過這張面孔看見了記憶力的那張懵懂而坦誠的面孔。那個丫頭從來不會說違心的話,從來不會刻意裝出一副很開心的樣子。而眼前的於夢露卻不一樣,她是從來不會表現出不開心,在他面前永遠是心情大好,聽話又懂事的樣子。
可……他並不喜歡她這樣。
眸光幽沉了幾分,在於夢露試圖再次勾着他臂彎撒嬌的時候,不着痕跡的推開副駕駛座的車門,“換位置,我來開車。”
於夢露撲了個空,有些尷尬的楞了楞,直到男人打開她駕駛座的車門,道,“我喜歡主宰方向盤,喜歡女人坐我邊上。”
她立馬就笑了,笑着爲自己打圓場,“OK,我也喜歡坐在我心愛男人的身邊。剛纔人家還想幫你扣一下安全帶。”
兩人互換了位置後,車緩緩啓動直奔西餐廳。
吃飯的時候,於夢露照例吃點很多,吃的很少。她一直說要保持身材,這樣才能迷倒他。每次,她坐在對面,含情脈脈的看着他,對他說着迷倒他的這系列話,他都會下意識的蹙眉。越是她這樣子刻意的討好,他越是覺得無感,甚至還會覺得索然無味。
每次吃東西的時候,她的注意力都會放在他身上,溫柔細心又周到,就連他需要紙巾的時候,她都會體貼的遞過來。她還會很喜歡給他夾菜,叮囑他多吃點。可看着她殷勤的笑容,還有那直勾勾的眼神,他怎麼都沒胃口了。
再也沒了那種可以暢快吃飯的心情了,放下碗筷,他道,“走吧,我吃飽了。”
於夢露臉上的笑容很燦爛,她是真的很開心,能跟他一起她就很開心了,她很配合的說道,“我也飽了,這家的菜餚真的挺不錯。”
阮安郕不語,起身買單。
於夢露連忙拿着包包,跟上去。
兩人到了醫院下車後,於夢露快走了幾步,然後親熱的挽着男人的臂彎,擡眸衝男人嬌柔的笑了笑。
阮安郕腳步頓住,看了她一眼,卻是縱容着她的這些親密行爲,提步向傅野的病房走去。
病房內,白天的喧鬧和感動已經漸漸的靜謐了下來。
病房裡只剩下傅野和曹偌溪兩人,曹偌溪在給傅野按摩。
曹偌溪正幫他按摩着手指,一個指節一個指節的按着,她恬靜的面孔上面滿是一種沉靜的幸福。她按的很仔細,傅野行動不便,全身上下只有眼神是暢行無阻的。
這會,傅野正用一種深情到近乎深邃的眸光看着她,眸底是顯而易見的動容。
曹偌溪一邊按着,一邊擡起晶燦燦的眸子,笑着開玩笑,“真是羨慕某些人的好命,已經這樣享受了兩年多的免費按摩服務了。舒服不?”
傅野點頭。
曹偌溪又笑,“知道你一定很舒服,這按摩手法可是我特地去找盲人師傅學的。你要感動是應該的,而且你應該快點好起來,然後學會我這套按摩手法爲我服務。”
傅野看着如此可愛的她,眸光越發的暖了,微微的勾了勾脣,有些邪魅,還透着一絲的深意。
曹偌溪自然能看懂,她小聲的說了兩個,“流氓。”
可是小小的身子已經情不自禁的前傾,然後俯身在男人的脣上親了一口。
她只是想淺淺的親一口,滿足男人的流氓請求,豈料男人抓住着機會,在她脣間輾轉反側……
站在門口的阮安郕和於夢露,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火熱纏綿的畫面。
阮安郕垂眸,沉默。
於夢露則是睜大眼睛,然後一臉的羨慕。
曹偌溪聽見門口有腳步聲後,水眸一閃,連忙直起身子,擦了擦脣間亮晶晶的液體,去開門。
當她看見門口站着的是阮安郕時,連忙紅着臉微笑道,“請進。”
只是,在看見吊在阮安郕臂彎裡的於夢露後,她的笑容微微的凝滯了幾秒。
於夢露扮演着端莊乖巧的未婚妻的角度,伸出手掌,微笑道,“你好,我是郕的未婚妻於夢露,你以後可以叫我夢露。”
曹偌溪伸出手掌,輕輕的於她握了握,“你好,曹偌溪。”
於夢露顯然是一幅自來熟的樣子,“以後我就叫你偌溪姐吧,我知道郕跟傅先生是好兄弟,所以我也希望我們以後能當成好姐妹相處。”
曹偌溪的態度平淡無奇,禮貌卻又有點疏離,“那是自然,進來吧。”
阮安郕見到傅野後,寒冰的眸子裡折射出一抹暖意,只說了一句,“偷懶了兩年多,該醒了。”
傅野說話不利索,只是傲嬌的衝着他眨了眨眼睛。看見他臂彎裡面掛着的女人後,眸底露出一絲疑惑。
他一直知道於夢露這個女人的存在的,只是他也一直知道阮安郕不喜歡於夢露這一款,難道是這兩年多裡發生了什麼事了?
於夢露始終熱情洋溢的微笑着,“傅先生,你好。我是郕的未婚妻,夢露。”
傅野發出一個音節,“恩。”
曹偌溪解釋道,“很抱歉,他剛醒還不怎麼能說話。”
於夢露表示理解,她羨慕的笑道,“沒關係,剛纔我們在門口有幸目睹了兩位的纏綿和深情,我真是好羨慕。我聽說了你們的事情,我想你們做到了真正的不離不棄。以後我跟郕也要向你們學習,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分開。”
曹偌溪心情有些複雜,不知道說什麼,“……”
傅野不方便說話,也不想說。
阮安郕微微垂眸,也不說話。
於夢露又自說自話的笑道,“郕,以後等你老了,我也這樣幫你按摩好不好?保證讓你享受。”
阮安郕五官線條勾勒出僵硬的面孔,只側眸看着她,卻不說話。
於夢露搖晃着他的臂彎,軟軟甜甜的撒嬌,“好不好嘛?郕你說話啊?”
曹偌溪低下頭去幫傅野掖了掖被角,突然覺得剛纔的好心情有些打折了。
阮安郕看了一眼曹偌溪後,終於點頭,“好。”
於夢露滿足的勾脣,輕笑着看着曹偌溪,詢問道,“傅先生現在的身體情況怎麼樣了?大概多久可以出院啊?”
曹偌溪如實回答,“大概再過一個月就可以出院了。”
於夢露輕輕點頭,“那就好,我跟郕可能很快就要舉行婚禮了,爺爺最近一直催着我們結婚。老人家上了年紀,總想要家裡添人口,這樣熱鬧點,不光是催着我們結婚還催着我們要孩子。所以啊,我們的婚期快定了,到時候還請傅先生和偌溪一起去參加婚禮。”
曹偌溪眸光淡淡,點頭,“好,有時間一定去。”
於夢露轉眸還想對阮安郕說着些什麼,阮安郕已經低頭看了一下腕錶,然後冷聲道,“時間不早了,不打擾了。”
說完,就轉身離去。
於夢露機械的掛在他的臂彎當中,只能跟着他轉身,“傅先生,偌溪姐,改天再來看你們。”
曹偌溪對着他們的背影微微的嘆息,傅野躺在那裡看着她這樣有些感傷的眼神,眸底一抹心疼閃過。
白天的時候,曹偌溪已經大概的跟他說了這兩年多發生的事情了。
說了敬丹懷孕失蹤的事情……
說了上官凝整容成曹以沫下毒害安清淺的事情……
也說到陶純因爲幫了上官凝,所以陶家現在一無所有的事情……
還說了陶純因爲報復跑來病房想要捅傷他,刀子卻被藍子昊擋下,最後卻瘋了現在住在精神科的事情……
他了解了這兩年多來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知道面前這個小女人獨自一個人面對了許多許多他始料不及的事情。最讓他震驚的就是那個假的曹以沫,不過震驚之後他也重重的舒了一口氣。許多他在沉睡之前沒有考慮好的問題,現在都不用考慮了。
生活就此可以恢復平靜了,這種感覺真好。
就像是劫後重生一樣,只想要平靜和溫馨。
阮安郕送於夢露回家,到她家門口,她軟綿綿的撒嬌,“郕,我累了,你揹我上去好嗎?”
男人看着後視鏡裡面的那輛車,眸光沉甸甸,卻點頭,“好。”
於夢露受寵若驚,連忙覆在男人的背上,用自己的胸脯貼着男人的後背,磨蹭着挑逗着。
回到家裡後,阮安郕把她放到沙發上,她卻順勢用長腿環住男人的腰身,妖嬈的聲音劃入空氣中,“今晚別走……郕……我想你……”
阮安郕低頭看着腰間的兩條大長腿,眸光沉了沉,最終點頭,“好,你先去洗澡。”
於夢露幸福的有些不知道東南西北了,下一秒連拖鞋都顧不上穿,就直奔向浴室,聲音撩人的浮動在空氣中,“你等我……馬上就好……”
浴室裡水聲嘩啦啦的響起……
阮安郕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暗處的那幾個人影,嘴角勾起一抹腹黑的弧度,隨即拉上窗簾。
…………
第二天,安市所有的報紙預覽版頭條都刊登着昨晚阮安郕和於夢露先是燭光晚餐,隨後深夜纏綿留宿在於夢露家的報道。報道上面還曝光了於夢露在車上親阮安郕的照片,還有兩人在醫院門口於夢露親熱挽着阮安郕的照片,當然也有半夜阮安郕揹着於夢露的照片……
阮安郕一進辦公室,就讓秘書買來當天的所有報紙,當他看見上面鋪天蓋地的報道後,嘴角勾起一絲意味深長的弧度。
隨後放下報紙,拿出手機打電話,沉聲命令,“最近這幾天一定要密切留意曹偌溪的行蹤,還有她的通話清單也不能放過。”
那邊人點頭,“明白,阮總。”
曹偌溪看見報紙的時候,眸光微微的黯淡了下來,幾不可見的嘆息了一聲。
夜晚,傅野睡着了之後,她起身去洗手間,拿着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