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總是想盡各種辦法以各種方式出現在葉佳音的身邊。雖然她總是處在人羣的中心,從未正眼看過他一眼。可是範紹齊依然心甘情願地無言守候着葉佳音,甚至於每每和她在牀上纏綿的時候,動情處都在喊着葉佳音的名字。
這些所有的所有,付一寐都可以不可以。因爲她一直覺得,只要自己夠堅持。一定能夠得到範紹齊的心,哪怕這個時間長一些,最後是他便好。
後來隨着葉佳音的慢慢長大,關於她的留言四起,更多地都是貶低唾棄的話語。
直到有一日她親自在街上遇見她無緣無故地對着陪伴自己一同逛街的那個女孩頤指氣使的時候,她才突然明白,原來自己竟然一直輸在了這個傲慢無禮的女人手中。
沒見到她之前,付一寐總是勸說自己,即使外界的流言蜚語再多,也是因爲她們羨慕葉佳音的優越背景和美好的容貌。
可是自從她親眼目睹之後,心裡彷彿一直懸着的一塊巨石落地了。對範紹齊的執念,似乎也是從那一天開始不知不覺地暗淡了下來。
因爲他寧願去愛那樣的女人,也不願意來愛她。
就像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一般,付一寐即使再浪費更多地年華在他的身上。也未必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車庫門口,付一寐緩緩地轉過身,再一次不捨得看了眼範紹齊清瘦的背影。在心裡道別到,“再見了,邵齊。十幾年的執念是時候瞭解了。”
而彼時,付一寐走後,範紹齊的心裡隱隱約約有一絲不好的預感。他搖搖頭,怪自己想得太多。付一寐向來對自己言聽計從,怕是因爲吃葉佳音的醋而耍上了小性子。沒關係,她不會敢怎麼樣的。
巴厘島。
慕正趁着葉寒安熟睡的期間,吩咐了幾個手腳輕便的手下,悄無聲息地走到了她的房間裡。
動作迅速地將她的病牀擡到了等待已久的私人飛機上面,整個過程迅速流暢,波瀾不驚。病牀上的葉寒安更是連睫毛也沒有顫動一下。
臨關上飛機厚重的拉門之前,慕正最後留戀地看了一眼這個雖然居住時間不長,卻留給他頗多回憶的地方。
第一次陪伴葉寒安看煙花,第一次陪伴她在衆目睽睽之下爲她唱情歌,第一次聽到一向堅強的她因爲飢餓而哀求自己,第一次主動爲他倒水,第一次趁着他入睡闖進他的房間裡…太多太多的第一次,即使有些甚至還帶着不美好的成分,可是如今回憶起來,竟然滿滿的都是幸福和甜蜜。
他不禁伸出手撫了撫安靜地躺在病牀上熟睡地葉寒安的臉頰,想起即將面臨的一項重大手術,整顆心頓時一緊,不知道還會發生些什麼。
不過不重要,無論她能不能恢復如初。她都是葉寒安,都是他深愛的那個女人。一生一世都是。
清晨,葉寒安被明媚的陽光晃得睜開眼睛的時候,慕正正安靜地坐在她牀邊的木質椅子上翻閱
着書籍。悄無聲息,安靜平和。
可是她卻依然感覺到哪裡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葉寒安不禁皺了皺眉,難道是自己多疑了?
她掃了一眼昔日裡擺放鐘錶的牀頭位置,此時已經空空蕩蕩。她突然明白了是哪裡不對。
自己竟然一覺醒來就被換了一個病房。
葉寒安伸出小手揉了揉睏倦的眼睛,疑惑地開口問道,“怎麼換病房了?”
“不是換病房,是換地方。”慕正輕飄飄地開口回答道。
“什麼?”葉寒安瞪大了眼睛,支撐起手臂四下環視了一圈,纔不大確信地說道,“這裡是美國?”
慕正點點頭。
“什麼時候的事兒?我不是一直在睡覺嗎,我是失憶了還是被你下藥了?”葉寒安不相信地問道。
“都沒有。在你睡覺的時候我們把你擡了出來。也就是說在你睡着的時候你已經乘坐過了飛機。”慕正一臉認真地說道。
“那我怎麼沒有醒,爲什麼一點感覺都沒有?你這又是用了什麼方法?你…”
慕正打斷了她一連串的提問,簡單明瞭地解釋道,“我什麼都沒有對你做。只是你睡的太沉而我的手下動作很輕,所以輕易地便把你帶到了這裡。明白了嗎?十萬個爲什麼小姐。”
葉寒安努努嘴,表示不大相信。卻最終沒有繼續提問,而是輕聲嘟囔道,“慕先生,我不喜歡你給我的這個新稱呼。”
“哦。”慕正認真地看着她,半晌吐出來一個不痛不癢的字。
她有些哭笑不得,下一秒卻依然切入正題問道,“怎麼不在我醒着的時候帶我來。”
“怕你反抗。依你的個性,一切皆有可能。短時間內就能高效率完成的事情,我不想費事又費力。當然,如果你堅強並且不怕死,現在依然可以跳下牀嘗試着逃回中國。這一次我絕不阻攔。”慕正實事求是地回答,卻還不忘着調侃她。
葉寒安有些不悅她的調侃,語氣不善地反駁道,“就逃過那麼一次,您倒是記住了。時不時地就拿這件事來諷刺我。真納悶慕先生你是天生毒蛇還是後期受過什麼刺激變成這個樣子的啊,比如說,被暗戀的女生拒絕了亦或是尿牀被罵了?”
慕正好脾氣地晃了晃自己的食指,笑着說道,“都不是。不應該說是分爲先天和後天,而是對誰和不對誰。畢竟能那麼勇敢地從危險情景裡逃出來的女生,總的來說也沒有幾個。而很榮幸之至,我的妻子葉寒安女士,便是那其中之一。既然如此,您的韌性那麼強,想必心理承受能力也不會差,所以多多調侃你就當作是爲慕家的繼承人訓練嘴皮子了。也是件好事兒。”
“再說了。”慕正頓了頓吹噓道,“向來只有女人暗戀我的份兒,哪裡有我暗戀別人的時候。”
葉寒安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敷衍地說道,“好好好,對對對。也不看看您慕大少爺是誰嘛,只要說句話怕是有的是女人前仆後繼的爲你寬
衣吧。”
慕正低下頭微微一笑,仔細地觀察着她的神情,調侃道,“吃醋了嗎?沒關係,以後本少爺的衣服就都由你來寬。專寵,滿意嗎?”
“後宮佳麗三千人,三千寵愛在一身?”葉寒安興致饒饒地反問,
慕正點點頭,認真而又曖昧地回答道,“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葉寒安不信地挑了挑眉毛,撅起了嘴巴搖搖頭,一臉不相信地念道,“馬嵬坡下泥土中,不見玉顏空死處。”
這一次慕正卻沒有再接下去。
葉寒安狐疑地擡起了腦袋,恰巧碰到慕正認真盯着她的雙眸,一字一句,擲地有聲,鏗鏘有力地說道,“相信我,只要你想,只要我能。”
葉寒安本來是無趣地跟着他對着對子打發時間,卻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場深情戲弄得噤了聲,半晌無言,不知該如何回答。
可是慕正卻遲遲沒有想要給她避開這次話題的機會,仍然一眨不眨地望着面前神色緊張的葉寒安。
葉寒安無奈,只好開口佯裝打趣地開玩笑道,“慕少爺唉,認真您可就輸了呢。”
說着,還就勢拉起自己寬鬆的袖口,一邊遮起半邊臉,一邊扮演起花旦的角色,嗓子拿着腔調軟軟糯糯地唱道,“若如這戲子無情,少爺您切莫動心喲——咦呀——”
慕正被她滑稽的扮相逗得不禁輕笑出聲,可是眼神裡卻是無比的落寞和失望。
他知道,葉寒安這麼聰明的一個人,一定能夠聽得懂他話中明着暗着的意味。可是卻裝作不知曉一般的逃避,着實讓他倍感失落。
是啊,我們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一時間氣氛陷入了一陣尷尬,靜謐地彷彿兩個人彼此能夠聽到呼吸的聲音,
這時,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
按理來說他們纔剛剛到達美國,而且之前由於怕葉寒安事先知道。一切安排都是慕正悄無聲息地進行的。並不會有人這麼快知曉消息而迅速趕來。
葉寒安皺了皺眉,思索了幾秒,有些不解。突然,她眸光一閃,驚喜地望着慕正問道,“顧覓柔?”
慕正堅定地搖了搖頭。如果說這件事有很多種可能走漏消息的話,但是顧覓柔這裡是一定不會的。他一早就知道葉寒安和顧覓柔之間雷打不動的革命友情,而且按照顧覓柔那般口直心快什麼事情都寫在臉上的樣子。讓她知道了就代表葉寒安知道了。
所以慕正絕不會愚蠢到不如防範顧覓柔。
猶豫了一會兒,他用不大不小地聲音試探性地喊了句,“請進。”
病房內的人本來在急促地敲着門,一聽到他允許的聲音。立刻停止了動作,推門走了進來。
還未露出整張面孔,解決慕正和葉寒安的好奇之心,楊梓甜美的聲音便急急地傳了進來,“小嫂嫂,小嫂嫂,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