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濘翼,當初是你收養他的,現在呢,他犯了什麼錯?”水安絡拉住要去浴室的楚濘翼,大聲開口問道。
楚濘翼回頭,淡淡的看着她:“煙花是他買的。”
“呵,真是好笑,要放煙花的是你女兒,而且他買來煙花你是出事的時候才知道嗎?他還是個孩子,你既然收養了他,爲什麼還要把他趕走?”水安絡的聲音多了氣急敗壞,“他就活該一輩子做你兒子的影子,現在影子犯錯了,所以你一句話就要把人趕走了?如果我兒子長大是這樣的人,我寧願他一輩子走不出自閉。”
楚濘翼蹙了眉頭,明顯的因爲水安絡的話而不悅。
“他不是自閉。”
“是啊,不是自閉,只是不相信任何人。”水安絡自嘲的笑着,“換句話說,我的兒子有神經病,可是他的父親現在要爲了他的病這麼踐踏另一個孩子嗎?”
“水安絡,別上綱上線的。”楚濘翼也怒了。
“我上綱上線還是你太過分?”水安絡不服輸的吼了回去。
“笨蛋。”楚濘翼帶着氣憤罵了一句,然後直接轉身離開房間。
笨蛋?
水安絡頓住,所以這是在罵她?
除夕的晚上,大家都沒有睡覺,只是換了一種方式守夜。
七點一刻,楚叔上門來接人。
楚濘翼在樓下坐了一晚上,於媽帶着楚爲出來的時候,眼睛還是紅的,想要說什麼,可是想到楚濘翼的爲人,還是什麼都沒有說,提着楚爲的東西向外走。
水安絡下樓,看着楚爲離開。
“楚濘翼——”水安絡怎麼也不會想到,有一天她也會看到這個狠心的楚濘翼,這和平時的他完全不同。
楚爲已經走到了門口,水安絡緊緊抿着自己的脣。
而一直沒有說話的楚濘翼在等,在等這個房子裡唯一沒有求過情的那個人開口。
若他求情,他就是完全相信了楚爲;若不求情,就讓楚爲留在於媽身邊,他還要爲兒子尋找新得影子。
“楚濘翼。”水安絡抓着楚濘翼的衣服,看着楚爲離開,眼淚不期而下。
“楚爲哥哥不要走。”小豆包哭着從樓上下來,追到門口抱着楚爲的手臂不放,回頭看着坐在沙發上的楚濘翼:“爹地不要讓楚爲哥哥離開,爹地——”
楚爲手臂很疼,他忍着;他的心更疼,可是他依舊忍着。
他本來就是沒有家的人,是一個靠偷搶騙長大的人而已,現在,只不過是回到原來的生活。
只是,擁有家人在失去,比一開始沒有家人更加痛苦。
“楚爲哥哥不要走。”小豆包嗚嗚哭着,坐在地上抱着他的腿不放。
“楚濘翼,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冷血。”水安絡說着,用力在他肩頭拍了一下。
楚濘翼低頭看着時間,眼中閃過一抹失落。
“於——”
“爹地。”小菜包的聲音突然響起,惹得所有人向後看去。
小菜包從角落裡出來,卻不是他房間的位置。
水安絡回頭看着兒子,小菜包也明顯的哭過,因爲眼睛還是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