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蟒一看趙山河的臉色,就明白遇到麻煩了。從小在琅琊森林長大的它纔不會怕馮遠征,帶着衆人三轉兩拐,就遠遠地避開了麻煩之地。等到再也聽不到後面的動靜,它很是懷念地回頭望了眼,那個生活了數百年的小窩,怕是永遠也回不去了。
“這金……金針果,”趙山河指着它身上揹着的金針果,乍一眼看上去很像是獼猴桃,卻比獼猴桃大了兩三倍,“到底是做什麼用的?”
“你不知道?”鬼面蟒甚至開始懷疑起他究竟是不是修煉者,“只需要一小口,就能起到類似於修靈丹的作用,洗經伐髓、增加靈力;又沒有修靈丹的毒性,每百年結一次果。每次都會引來修界的一陣腥風血雨!”
趙山河不禁咂舌,用手摸了摸有些粗糙的外表:“一小口就行?可是也吃不了幾口就沒了啊!”
趙振海白了他一眼:“就這麼一小顆,便能讓一個小家族立刻升爲大家族!或者讓一個門派增加幾個有潛力的弟子,這難道還不夠嗎?”
“金針果對我們來說,一顆可以增加五十年的修爲,”鬼面蟒想起被廢棄的蛇窩,黯然地道,“不過我已經吃過兩顆,它對我來說沒什麼用了。送給你吧,至於你打算怎麼用,那是你的事情。”
小心翼翼地接過金針果,趙山河望着那毫不起眼的外表,謹慎地用小刀切成了四片,又分別放進從地宮裡找到的盒子,裝進了空間袋裡。他現在不會用,等到需要進階到大武師的時候再說。
青葉門已經遙遙在望,等到趙山河追上趙家隊伍的時候,卻看到衆人疲憊不堪地匆匆趕路。他早已猜到馮遠征不會輕易地就這麼算了,但是公然襲擊氏族隊伍,未免也太囂張了吧?
“山河師弟,你在林子裡沒遇到什麼危險吧?”趙穆作爲核心弟子之首的大師兄,無疑是非常稱職的,關切地說道,“這一路可當真不太平。”
趙山河連忙追問道:“怎麼,玄元宗對你們動手了麼?我倒是挺安全的!”
“多虧了十長老,要不是他進階武尊成功,嚇住了那幫殺手,我們還真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趙穆露出僥倖的苦笑,聲音都有些嘶啞,“現在我算是徹底明白了,自己這點實力根本就不夠看,距離強者還差的老遠呢!你是不知道,我在那馮遠征的面前,連呼吸都差點窒息!”
難怪幾十個同門師兄弟的精神這麼差,平時在義陽城裡都眼高於頂,沒受過這麼強烈的刺激。
“嘩啦!”
玄元宗總壇裡,暴怒的馮遠征把能摔的都給摔了。哪怕是當年面對冀州成百上千高手的圍攻,也從未有過這麼大的損失!七個堂主死了六個,還有一個重傷,這下子當真是傷筋動骨了。
僅剩的綠堂堂主馮輝憂心如焚地拱手道:“宗主,不能再這麼下去了!那些所謂名門大派無所謂,咱們可是損失一個就少一個啊!”
馮遠征深呼吸幾口,壓抑下胸中的憤怒,沉聲問道:“你究竟看清沒有,是誰幹的?”
“這……”馮輝嚥了口唾液,眨巴了幾下眼睛,四下掃了掃。馮遠征一揮手,所有的下人都退出了門,他這才接着道,“我只能肯定一點:他們應該不是兗州的修煉者!”
“不是兗州的人?”馮遠征的眼角抽動了一下,“難道……是冀州的強者追殺過來了?沒道理呀,這些人地域觀念非常強烈,不會因此撈過界的!”
馮輝忽然走近一步,低聲道:“我懷疑……是北嶽峰請來的人。不然我不可能不認識,它北嶽峰也就那麼幾個武尊,至於兩個隱藏的老武聖,已經閉死關二三十年了。”
在兗州,有實力反追殺玄元宗的門派,最強的就是北嶽峰,其次是青葉門。但青葉門一向清高,甚少和其他門派往來。馮遠征仰頭想了想,心思如電沉吟了一下,指着馮輝道:“你負責追查!這段時間讓小傢伙們都回來,抓緊時間修煉進階,所有外派任務一概取消!還有,這裡不能再呆下去了,重新找個地方,先期準備一下,兩個月後宗門整體搬遷!”
受到打擊的趙氏弟子們,在之後的一路上沉默了許多。每個人都顯得心事重重,彷彿霜打的茄子一樣,趙文海看在眼裡急在心頭。若是這幅模樣去了青葉門,還不馬上被別人看扁了?而且對他們以後的修煉也非常不利。
趙穆是其中相當特殊的存在。他之前在測試中被趙山河刺激一次,這回又被武聖刺激一次,心態反而變得愈發穩定。可是對於大家萎靡不振的精神,他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只好輕聲對趙山河道:“山河師弟,你看這……該如何是好啊?十長老剛纔發了好大的脾氣。”
趙山河轉頭望了眼趙文海,眼珠一轉,對他附耳道:“要不這樣……”
“能行麼?”趙穆吃驚地盯着他,“我試試吧!”
在趙穆的帶領下,一首盜版《男兒當自強》被大家唱的稀稀拉拉,但很快聲音就變得高昂起來,甚至驚得周圍樹叢裡飛禽走獸四處亂鑽。這歌當然是趙山河的傑作,他心裡其實是沒有底的,也就在前世聽說部隊在長途行軍的時候會用這一招,但那已經是解放前的事情。
熱血的歌詞、激昂的曲調,讓大家暫時擺脫了頹唐。都是十幾歲的小孩子,情緒的起伏非常明顯也很好控制,尤其是趙穆唱的最大聲。他是越來越佩服自己這個師弟,這樣的主意都能想得出來!
趙文海已經很久不曾直接面對基層弟子,修煉悟道他最拿手,可在管理上就難免生疏了許多。眼見趙穆輕鬆就把衆人搞定,鬍子都有些翹了起來:看樣子趙家後繼有人啊,既有趙山河這種潛力股,又有趙穆這等會管理之人,以後趙家估計要靠他們兩個了。
青葉門,總峰門前的廣場。
上官家的三十個弟子已經先到一步,但幾乎人人帶傷,除了上官鈺,她要跟着趙山河一起來;公孫家就更不好過,上次的摸底考覈死了幾個最強的,這次在路途中又被玄元宗襲擊,再死了七八個弟子。他們一到就被門主席方圓直接送到各個峰門去休息。
“趙家的人怎麼還沒來?”在齊世傑身邊,關盛有如熱鍋上的螞蟻,“再派人去打探!若是遇到玄元宗的殺手,格殺勿論!”
齊世傑悠悠地品了口茶,鎮定自若地道:“你是擔心你那個小兄弟吧?放心,我已經派人去了新陽城,他們一到就會通知咱們的。這也是好事,武道之途不就是如此?倒省了咱們一番心思。”
明明知道他說的不錯,可關盛還是覺得憤懣難平:“齊峰主,咱們青葉門是不是應當配合北嶽峰,對玄元宗來一次剿殺?我堂堂兗州,豈是他馮遠征之流想來就來的地方?”
“這就不是你操心的事兒了,”齊世傑把茶杯重重地頓在桌子上,“不用你教門主怎麼做。還是多操心操心怎麼把這三家的人安撫好吧!”
話音剛落,就有下人來報,趙家一行三四十人已經到了新陽城,正在往山門趕。關盛連忙問道:“快說,他們傷亡如何?”
下人一臉古怪地道:“他們有三個武尊同行!”
這下頓時讓上官家衆人面面相覷。趙傢什麼時候出了三個武尊?居然全都派出來護衛?上官鉉難以置信地質問道:“你可看清楚了?有三個武尊?”
下人點頭應是。上官鉉頓時目瞪口呆,繼而對身邊的侍女道:“你立刻回去稟告族長……”
齊世傑同樣震驚萬分。他知道在三族之中,趙家是最有底蘊的,難道上次根本就沒顯露出真正的實力?待趙氏族人全都進了廣場,他更加驚疑不定了:趙振海曾經以大武師的實力跟他對抗而不落下風,這回一見居然已經進階了!還有十長老趙文海也是一樣!
“關師兄,讓你久等了!”趙山河親熱地迎上前,眼角的餘光卻把上官家衆人掃視了一遍。
關盛把他全身仔細打量了一番:“山河師弟,你們不曾遇到什麼麻煩麼?”連上官家都人人帶傷,可趙家人怎麼會精神這麼好?趙山河趕緊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他,這下齊世傑反而坐不住了,直直走到趙振海面前道:“你……進階了?”
趙振海微笑着拔出眉尖刀:“試試?”
“走走走,去後堂!”齊世傑眉開眼笑地拉起他就走,把其他的事情全都交給了關盛。
“這個老東西!”袁枚啐了他一口,用手比劃了一下趙廣的個頭,“嗯,小十又長高了!”
“嘿嘿,師姐有沒想我啊?”趙廣一臉傻笑地從懷裡掏出一枚手鐲,“送你的見面禮!”這手鐲便是趙山河從莫步光的屍塊裡找到的,雖然作爲空間裝備已經沒用了,可造型還是很別緻的。
袁枚兩眼放光一把搶了去:“還是弟弟瞭解我……”
“咳咳!”關盛實在看不下去,打斷了他們的閒聊,隨即把衆人按組分到了各個峰門。然後帶着趙山河等人往來遠峰走去,邊走邊說道:“以後你就正式是我青葉門的門徒了。衣食住行都不用操心,你要做的就是專心修煉,每月底都會有次考試的,每年還會有次大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