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240.這次陸東庭可幫不了你了

姜初映這晚沒出現在陸家重孫的滿月宴是因爲回了G市。

一早就接到姜沁瀾的電話,哭着說霍應出院了,而且還要跟她離婚。

霍應誠進醫院後,昏迷,進重症監護室,手術,好轉,再進重症室,前前後後也有了超過半年的光景,身體一直就沒好全過。

這次終於得以痊癒,他這把年紀了,說痊癒其實也是表面的說法,只是沒有嚴重到需要住院了地步,但是總會落下病根。

只是令所有人都想不到霍應誠出院之後宣佈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和姜沁瀾離婚償。

但結婚這麼多年,因爲霍南琛的干預,姜沁瀾從來沒有出現在公衆視野中,更沒有被霍應誠正名過,即便是之前姜初映讓霍南琛承認她和姜沁瀾的存在,也從未公佈過姜初映的母親姓甚名誰年齡幾何等信息,也沒有明確說過霍南琛和姜初映母親的關係究竟如何。

霍南琛現在可是霍家的一把手,他是商人,商人是什麼?是人精攖。

儘管姜初映是律師,邏輯強悍,但是終究不如霍南琛強硬,更不比他有手段。

當初她提出條件的時候,霍南琛答應了,承認她們母女的存在是嗎?行,承認姜初映不就是間接承認了姜沁瀾麼?

但他可沒答應過,同意姜沁瀾跟姜初映一樣在外廣而告之自己是霍家的誰誰誰,其實相當於還是一種變相的壓制,拿捏着姜初映,等她給了他想要的東西,他滿意與否,再看情況,姜初映便是想耍花招也沒辦法。

而姜初映也是個步步爲營的人,霍南琛想跟她周

旋,她也未將霍南琛想要的信息一併給她。

曾經只說過一句:那個女人喜歡的陸東庭。

範圍太廣,根本無從下手。

姜初映期初跟霍南琛磨合着,想打太極,只告訴他,那人精神已經不太正常。

畢竟當初做過的醜事不可外揚,不然就像在自己身邊安了個定時炸彈。

短期內,既然她在霍家還站不住腳,就不能將自己的籌碼盡數拋出,可霍南琛也不是吃素的,她給多少信息,他便給她多少容忍度,她既然沒有給出有用的東西,他連董事會也沒讓姜初映進。

這也讓姜初映很無奈。

再後來忙事務所的事情之後,姜初映許久沒回霍家,偶爾打電話問姜沁瀾的情況,她言語組織能力很清晰,說一切都好。

這次,霍應誠提出要跟姜沁瀾離婚之後,姜沁瀾突然就崩潰了,整日將自己關在房間裡,哭了睡,睡醒了就喝酒。

霍應誠也不管她,自己住在了另外一間房裡。

姜初映回到家推開臥室門,撲面而來一股紅酒的味道。

牀頭櫃上擺着只酒杯。

霍應誠對紅酒有種別樣的偏愛,在臥室裡設了只歐式鬥櫃樣式的酒櫃,竹門收藏自己最愛的那幾瓶紅酒。

姜初映看着牀邊的幾隻酒瓶,霍應誠知道了恐怕要被氣死。

“媽……”

姜沁瀾聽見聲音,不僅沒回頭,反而是將自己埋進了枕頭裡,嗚嗚的哭起來。

姜初映一個頭兩個大,有些無奈的輕聲說:“怎麼回事您先跟我說清楚啊。哭有什麼用?”

被子裡漸漸沒了聲,姜沁瀾卻甕聲說:“你說我們進了霍家這麼多年是爲了什麼?我當初不就想爲我們母女討個名分,讓你得到霍家女兒應有的東西嗎?”

姜初映看着那微拱的一團,心酸各有,雖然挺羨慕那些家庭健全的人,但她也沒拐過姜沁瀾讓她生來就是一個私生女,畢竟這麼多年看到了姜沁瀾爲了她委曲求全。

“那你到底做了什麼,讓爸執意要跟你離婚?以前他不是待你挺好的嗎?”

“我……”姜沁瀾囁嚅,不再說話,失聲哭了起來。

鑑於姜沁瀾之前有過精神方面的病史,這麼久以來雖然好轉,但不排除復發的可能,姜初映沒再逼她。

“我去跟爸爸談談,他也還算疼我,說不定有轉機。”

姜沁瀾沒反對,姜初映便出了臥室準備去找霍應誠。

剛要緊書房,就被剛從裡面出來的霍南琛攔住了去路,“怎麼?”

“我找爸爸。”姜初映說完要越過他開門。

霍南琛面無表情的攔在她面前,垂眸看了她一眼,“爸說有事跟我談,他不見你們。”

姜初映反問:“我們?”

霍南琛嗓音很沉,一板一眼的複述:“是的,你麼,你和姜沁瀾。”

姜初映氣得瞪大眼睛,咬牙切齒,“你到底跟爸說了什麼?”

霍南琛不苟言笑的臉上浮現出幾絲意味,“我跟爸能說什麼?”

“要不是你,爸怎麼會突然要跟我媽離婚?”

“老人家醍醐灌頂看清現實了,有問題?”

“你!”

霍南琛正正的擋在書房的門前,裡面的人,就算聽不清楚外面的動靜,也大概知道的,而霍應誠至今沒有任何的迴應,讓姜初映心下一涼。

霍應誠拖着姜初映到了自己臥室,將門一反鎖。

他淡聲說:“這樣跟你說吧,老爺子離婚是離定了,你媽沒可能在霍家繼續待下去,至於你……畢竟是霍家的血脈,爸也不忍心讓你離開霍家,但是你要知道,你媽要是沒做些忘恩負義的事,老爺子也不會這麼執意要離。”

姜初映咬緊了牙死死看着他,半天才將話出口:“你想說什麼?”

“簡單兩句話,你媽必須要離開,而你,”他垂眸看了眼姜初映:“把那個人的關鍵信息告訴我,我可以告訴爸,那些股份是我自願給你的,而你可以進董事會,可行使董事的權利。”

姜初映冷笑。

“對了,多補充一句,你媽做的事,足以讓爸不給你任何霍家的股份,頂多給你些不動產,比如房子車子錢等,給你一晚上,好好考慮。對了,這次陸東庭可幫不了你了。”

霍南琛說完,拉開門,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姜初映如同被人抽盡了力氣,死命的撐着纔看看讓自己沒有全身發軟。

有時候,事情來得措手不及,她根本還沒有做好接受的準備。

她離開霍南琛的臥室,直奔主臥,怒意大盛的質問姜沁瀾,“你告訴我,你到底做了什麼事!不然你就等着被掃地出門吧。”

姜沁瀾許久才鬆了口,說她聽到了霍南琛跟霍應誠的對話,霍應誠答應霍南琛,不會給她們母女公司的股份,她知道後,想拿點什麼東西威脅霍應誠,想將他電腦裡一些關於公司進行非法商業競爭的證據拷貝下來,結果被霍應誠發現了。

那天晚上,霍應誠大怒揚言要跟她離婚,氣得血壓猛增,她還失手將喘息困難的霍應誠推到在地。

那些日子,霍應誠昏迷不醒,她一直以爲霍應誠命不久矣,夜夜夢見霍應誠滿頭是血的從他倒下的地方爬起來要掐死她,後來,她完全不敢入睡。

之後霍應誠甦醒了,她更是過得戰戰兢兢,但霍應誠竟然沒有再提任何跟那晚有關的事,她以爲這事就翻篇了,他肯定是念着夫妻情分的,誰知道……

姜初映第一次覺得‘天無絕人之路’都是屁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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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孩子之後,蘇窈覺得日子走得很快,看着陸希承一天天有了變化,跟她的互動變得更加頻繁了,轉眼也就又要到蘇西溪和秦珩的婚禮了。

蘇窈已經開始在做一些簡單的有氧運動,體型日漸恢復,這晚對着鏡子試穿禮服。

陸寶寶剛被洗過澡放在主臥牀邊的小嬰兒牀裡,偏過頭,轉着一雙像葡萄一樣黝黑清亮的眼睛從縫隙裡看着蘇窈,張着嘴發出‘嗯嗯嗯’的聲音。

陸東庭正坐在牀上,手邊擺了幾分文件。

其實,今晚加班回來得知蘇窈新買了禮服的時候,他就將工作的地方從書房挪到了臥室,因爲陸寶寶最近睡得早,也沒有一種奇怪的‘嗯嗯啊啊’的聲音打擾到他。

而現在,他盯着大牀旁邊的小牀,緊緊蹙着眉。

真是中了葉棠茵那句話,嫌這小東西礙着他了,蘇窈生了孩子之後,葉棠茵一直跟他們一起住,白天一起幫忙照顧孩子,晚上蘇窈卻執意要讓孩子睡在臥室的小牀裡。

陸東庭跟蘇窈提議過,可以讓陸希承自己一個人睡嬰兒牀。

然而涉及了這個問題,蘇窈就有很多話說了。

正文 241.241.那一刻覺得,他和蘇窈像是經歷過刻骨銘心的戀人一般

蘇窈可以從一開始跟他講道理說,孩子這麼小,晚上很容易醒,又要換尿布還要餵奶,醒了之後會哭,臥室隔音太好,他們很容易聽不見,就算按了監控和聲控,從臥室到嬰兒室也要一段時間,在臥室,她可以很及時的照顧到他。

陸東庭若是再說一句,哭兩聲有不會有什麼問題。

然後蘇窈就不說話了。

沒一會兒就開始抱怨讓他回家時順便買回來的換用浴巾爲什麼是白色的,弄得跟酒店一樣,像她看中那款深棕的就很好看。

隔天早上要出門又說,車鑰匙全扔在一起,每次找她的鑰匙都被埋在最下面償。

陸東庭笑說:“誰讓你很久不開車了。”

“你車庫裡不是有鑰匙掛嗎?誰讓你開一輛就把鑰匙拿到臥室裡來全給我扔一起的?攖”

陸東庭算是明白了,“你這人就是報復心重。”

蘇窈死鴨子嘴硬,“我這是就事論事。”

通常這種情況下,抱住親幾下等她羞紅了臉就什麼事都沒有了,並且屢試不爽。

所以,陸東庭現在一邊看着蘇窈站在鏡子前,灰藍色花瓣蕾絲長裙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材,更顯得膚白勝雪,陸東庭有些心癢了。

而旁邊遲遲不肯睡的陸希承正興奮着,盯着發出斷續的‘啊啊啊’的聲音。

陸東庭盯了他一眼,真煩。

蘇窈換好衣服,轉身看向陸東庭:“好看嗎?”

陸東庭瞥了一眼然後收回目光,盯着電腦屏幕,語氣依舊很淡的說:“好看。”

“頭髮挽起來好還是披着比較好?”蘇窈將頭髮抓在腦後,讓他作對比。

陸東庭認認真真打量了兩眼,“沒什麼區別。”

蘇窈沒理他了,自己在那兒搗鼓。

男人通常是不理解女人的,爲什麼口紅要買那麼多支,不都是紅色,爲什麼總計較一些瑣事,這都不是事。

而蘇窈卻對陸東庭的直男審美抱有疑問,挽起來更加優雅端莊,放下來更加嫵媚,難道區分不出來?

婚姻無非就是大雜燴,將完全不同的男人女人組合在一起,三觀碰撞,審美衝突,瑣事糾纏,是異常漫長的磨合過程。

懂得經營婚姻的人會在保留自我的同時變成半個對方,不懂的人就只會固執己見,然後在爭吵中逐漸走向終結。

但陸東庭覺得自己和蘇窈的問題從來不在這方面。

三觀還算契合,同處一個圈子裡,同樣術業有專攻,金融方面的話題也能探討上,對生活品質的要求也在同一水平線上,至於審美,他認爲蘇窈是他喜歡的類型,自己更是蘇窈曾經仰望的對象,嗯,不衝突。

只有瑣事,蘇窈一個不爽就愛在瑣事上折磨他。

蘇窈也知道他根本不會在意那些雜七雜八的小事,什麼浴巾要棕色不要白色之類的,但是偏偏因爲在他這兒碰了釘,就故意尋他麻煩。

蘇窈換好衣服出來,陸東庭看着小牀裡眼睛亮晶晶的陸寶寶,說:“他是不是餓了,現在還不睡?”

“纔剛餵過沒一會兒,他或許也想熬個夜。”蘇窈趴在小牀邊握着陸寶寶的手,“你是不是想熬夜呀?”

蘇窈笑得很溫柔,顧漣漪說她每次看孩子的時候,周身都散發着母性的光輝。

陸寶寶皮膚變白了,能夠清晰可見眼皮上的毛細血管。

蘇窈碰了碰他的臉,陸寶寶盯着他咧了咧嘴,一會兒又像是在端詳什麼。

蘇窈看着他,總覺得怎麼看都看不夠。

現在五官長開了些,眉眼很明顯的有了陸東庭的痕跡,正如葉棠茵所說,是個歐式大雙眼皮。

過了會兒見他還很精神,蘇窈也有些焦慮了,抱起來走過去走過來的哄,過了很久,才見陸寶寶閉上了眼睛。

蘇窈將陸寶寶放回小牀裡纔去洗澡。

蘇窈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小牀裡卻空了,臥室裡電視開着,陸東庭拿着遙控坐在牀上,單手枕在腦後,電影頻道里放着一部九十年代的美國愛情片。

蘇窈問他:“兒子呢?”

陸東庭說:“媽過來抱走了。”

葉棠茵喜歡孫子,時不時會晚上帶帶他,蘇窈也沒做他想。

上了牀之後,蘇窈今天出去逛了會兒便覺得體力不佳,心裡想着要去健身會館請個私教做產後恢復了。

正想着的時候,腰上突然多出來一隻手,從她的小腹緩緩上移,蘇窈呼吸猛地一滯。

陸東庭的手蓋住她的胸,握了握,然後埋首在她脖頸間一點一點的親吻。

好幾個月,已經沒有真正真槍實彈到過最後一步,蘇窈不是什麼貞潔處

女會一點感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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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性就像毒癮,沾上了就戒不掉。

蘇窈覺得對她來說,雖然不想毒癮那般嚴重,開過葷之後,心中也會有慾念。

蘇窈心裡‘砰砰’直跳,神經也漸漸被拉上一個高度,像劃過一股電流,一個驚顫之後有些恍惚。

陸東庭沙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像一曲充滿蠱惑的大提琴音,“現在已經可以了……”

蘇窈喘着氣沒回答。

在牀上,最瞭解蘇窈的莫過於陸東庭,她一個眼神、一個抿脣的動作他都能知道她在想什麼,於是翻身便附在她身上,攫住她的脣,深可入喉。

時隔許久,再次親密的時候,難免有些過度,折騰了許久,情至深處,蘇窈曲起的腿緊緊地繃着,腳尖抻直,渾身輕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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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去參加蘇西溪和秦珩婚禮晚宴,陸東庭在公司,晚些纔會去,於是蘇窈帶着孩子和葉棠茵乘一輛車過去。

車上,葉棠茵問:“你昨天是不是很累啊。”

蘇窈正拿着保溫杯在和水,聞言差點把自己嗆着,定了定心神,才問葉棠茵:“怎……怎麼這麼問?”

“東庭說你昨天逛街太累了啊,把寶寶抱到我這兒來讓我看一晚上,免得他打擾到你……”

她說到這兒,突然發現蘇窈抿着脣,臉頰泛着紅暈,突然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硬生生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不過都是很正常的,生了孩子身體難免會更加容易疲乏,我認識一個朋友開了家健身會館,我可以介紹給你。”

蘇窈點點頭:“好啊。”

葉棠茵尷尬的轉過頭,差點就老臉一紅了,她覺得自己還是趕緊搬回自己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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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秦兩家聯姻,又都是在生意和人脈上吃得開的家族,前前後後來了不少人。

秦珩跟雙方父母在宴會廳入口處接待來賓,蘇窈抱着孩子跟他說了聲:“恭喜。”

“謝謝,”他笑着說。

秦珩一身黑色熨燙服帖的西裝,笑起來還是那般謙謙君子如沐春風,或許是因爲婚宴氣氛的原因,蘇窈覺得他身上洋溢着新郎官的喜氣。

陸希承靠在蘇窈懷裡,像個好奇寶寶一樣,一直盯着他的領結看,小拳頭握着小幅度的揮了兩下,像是在打招呼一樣。

秦珩笑着將手伸進陸寶寶的手掌裡,連成人的手指才堪堪能握住,小傢伙勁兒很大,捏着不鬆手。

蘇窈有些尷尬,秦珩盯着陸寶寶說:“長得像陸東庭。”

蘇窈笑容淡了些:“都說額頭和嘴巴像我。”

“的確,你很幸福。”

秦珩那一刻覺得,他和蘇窈像是經歷過刻骨銘心的戀人一般,她家庭美滿,他也即將走入婚姻殿堂,逃不開很世俗常見的結果,最終彼此只能互相道一句‘恭喜’,從此再無交集。

然而,他和她之間其實並未經歷過什麼刻骨銘心,倒是有很多不甘心,沒有開始便已經結束的不甘心。

蘇窈本來想說一句:“你現在也很幸福。”

但是發現說不出口,在目睹了他的妻子和別的男人翻雲覆雨之後,還能說出這種話,她覺得有點虛僞。

所以他換了個說法:“你也會的。”

秦珩點頭,發現陸寶寶還將他攥得緊緊的,嘴裡還嗯啊嗯啊的哼哼着,彷彿在暗中是使什麼勁一樣。

“秦先生,恭喜。”突然,蘇窈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秦珩淡淡說了句:“謝謝。”

陸東庭笑而不語,伸手握住陸寶寶的小肉手腕,陸希承一看這人眼熟,像自己老爸似的,就鬆開了秦珩。

他抱歉的看向秦珩:“現在還不認識人,見着誰都握着不鬆手。”

正文 242.242.他低下頭就在她脣上狠狠咬了一口:小娘們兒欠收拾

都是男人,誰會不明白對方話中的小心眼。

秦珩只是笑了笑沒多計較。

陸東庭客氣疏離的寒暄兩句後,帶着妻兒母親進去了。

葉棠茵一進來之後看見季母,小跑兩下上去跟人說話去了。

陸東庭看了一眼,只有他和蘇窈之後,垂眸看了她一眼,“剛纔聊得挺不錯的。”

蘇窈擡頭看他,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看出情緒的表情,她低下頭逗陸希承,嘴上淡說:“是還不錯。償”

陸東庭原本只是說說而已,見蘇窈是這樣的態度,臉色頓時就冷了下來。

婚禮開始之前,蘇窈去酒店裡的母嬰室給陸希承換尿布,葉棠茵正跟季母聊得熱火朝天,蘇窈就沒打擾她,自己一個人抱着孩子去了。

母嬰室裡環境很好,也很衛生,暖暖的橘色燈光佈置得倒很溫馨,今晚這一整層都被秦家和蘇家包了下來,興許來賓中帶孩子的又比較少,裡面空無一人。

整個房間裡就只有陸寶寶‘哦哦啊啊’自娛自樂的聲音,蘇窈時不時逗他幾下,動作熟稔的換好尿布,剛要給他穿上褲子,陸東庭從外面進來了。

蘇窈聽見聲音,下意識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忙活手上的動作。

平時蘇窈這樣,陸東庭倒不會說什麼,有些事情,一旦跟她的過往沾邊,然後她再表現出些許與平日裡的不同,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怎麼,你後悔沒有告訴秦珩真相了?”

陸東庭看着她一直心不在焉的樣子說道。

而蘇窈給陸希承穿衣服的動作一愣,擡起頭看他一眼,發現他的表情並不像玩笑,而且過於分明的棱角和沉冷的深眸都意示着他的質問。

蘇窈腦子一熱便不耐煩的回道:“是又怎麼樣。”

她就像是生了反骨一邊,冷冷的收回目光,完成手下的事,陸東庭卻倏地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着自己,他很不喜歡蘇窈又敷衍的態度。

“你是不是聽不進去我的話?別的男人的事你操那麼多心幹什麼?”

蘇窈一把拍開他,眸光轉冷,“我就愛操心了,關你什麼事?等你哪天能不操心別的女人的事再跟我談這個話題。”

“我哪裡操心別的女人的事了?”

“姜初映,沒有麼,結婚之後你也不是一兩次給她雪中送炭了,怎麼,難不成你要告訴我你偶爾心血來潮想做慈善?”蘇窈似笑非笑的吐出尖銳的字眼。

陸東庭鐵青着臉。

“怎麼,沒話說了?”蘇窈靠在換尿布的臺子邊,環着胸凝視着他,表情疏漠。

陸東庭沉默了半天,突然呵笑了一聲:“蘇窈,你要是對我有意見,明着跟我說,別悶不吭聲的總是藉此跟我挑事。”

蘇窈說:“麻煩你搞清楚,挑事的是你。”

陸東庭沉着眉目凝她半晌,說:“你有沒有在心裡糾結要不要告訴秦珩蘇西溪的事你自己清楚,秦珩要是沒能跟蘇西溪結成婚,那晚目睹了這一切的是你,蘇西溪會把這筆賬算在誰身上?蘇西溪身後就是祁靖朗,再被祁靖朗慫恿,她會做出什麼?”

蘇窈一怔。

陸東庭眉眼間都是冷嘲,指着她的鼻尖道:“你是怎麼想我的?嗯?覺得我故意找你事?蘇窈,你對我的牴觸心理什麼時候才能消除?什麼時候能把我的話認真聽進去?”

他字字低沉發冷,臉色也愈加的難看。

蘇窈眼睜睜的看着他,眸光有些閃爍,他每說一個字,她垂在兩側的手便緊了一分,到最後,像做錯事一樣垂下了頭。

“你自己想想。”

陸東庭說完,率先走了出去。

或許是陸東庭這麼久以來太順着她,脾氣好得令她有些暈頭轉向了,所以她便忘了他骨子裡其實是怎樣的性子,有些事,不能觸了底線。

蘇窈心裡有些緊和慌。

現在她才覺得,很是在乎陸東庭對她的態度,根本不是自以爲的無所謂。

當自己還在乎的時候,消耗對方的耐心和容忍,是一件很不理智的事,最後越過了界限,不好受最終還是自己。

蘇窈自嘲的笑了笑,看了眼天真無邪的陸寶寶,躺在那兒蹬着腿。

蘇窈笑不出來,也無心逗他,將他抱起來回宴會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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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東庭從母嬰室出來之後,臉色很是不好,因爲剛纔的小摩擦,心情大跌,生人勿近的表情更加的明顯。

在走廊上遇見了剛從新娘休息室出來的姜初映。

姜初映穿着一身深V金色垂感長裙,長了不少的發染成了巧克力色,清湯掛麪般的直髮也燙成了大

波浪,冷色調的髮色顯得她幹練的同時,更有幾分冷豔。

她看見陸東庭的那一瞬間,他沒什麼反應,她只是愣了一下,便叫住了他:“陸東庭。”

陸東庭淡淡朝她點了點頭,“有事?”

姜初映扯了扯嘴角,儘量忽視陸東庭像對待普通熟人一般平淡的態度,心想反正這麼多年都是這樣,何必再糾結於此。

她也跟陸東庭保持着安全距離,說:“是有點事跟你說,”她環視了一下週圍,確定無人之後,才繼續道:“我媽跟我爸離婚了。”

陸東庭看了她一眼,辨不出什麼喜怒來。

姜初映在他面前還是習慣性的露出幾分小女兒的姿態,因爲不太知道如何自處了,便抿了抿脣,“然後霍南琛跟我談了些條件,讓我進了公司的董事會,我最近知道了一些事情,也許對你有幫助。”

陸東庭說:“如果是關於霍式機密的事,你確定要告訴我?”

姜初映愣了愣,尷尬的笑了笑,“對霍式的影響不會太大。”

“你說。”

“之前霍南琛常常去北美,確實是跟祁靖朗來往過,北美一個需要政府檢驗的項目在那段時間很快的就被通過,應該是祁靖朗搭的線。當初紐約分部出事的時候,肯定是跟祁靖朗有關的,同時你還得防着點霍南琛,雖然最近他們沒有再合作,但不保證他有需要,會再次跟祁靖朗搭上線,到時候……”

陸東庭沉默了一下,“這事我知道。”

姜初映點點頭,“就是提醒你一下。”

“謝了。”

“不客氣。”

姜初映剛說完,蘇窈從那邊過來,看見站在一旁的兩人,她頓了一下。

姜初映見了她也是微愣,但沒跟她打招呼的意思,蘇窈目光淡然的略過他們,踩着高跟鞋筆直的往前走開。

陸東庭在她經過他的時候一把拽住她的手臂,然後看了眼姜初映,說:“先走了。”

姜初映揚脣微微笑了笑,側身讓路。

蘇窈被陸東庭這樣拉着很是不舒服,犟了犟。

陸東庭拽得更緊了些,壓低聲音呵的冷笑了一聲說:“剛纔跟你說什麼又忘了?”

蘇窈面無表情,“忘了。”

陸東庭也不管前面就是大開的宴會廳正門,服務生和客人人來人往,他捏住她的下頜,蘇窈眼睛一瞪,他低下頭就在她脣上狠狠咬了一口,氣笑,“小娘們兒欠收拾。”

蘇窈抿緊了脣,然後鬆開,橫了他一眼,悶悶的說:“就你不欠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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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現場的婚禮進行曲有些震耳,蘇窈本想帶陸希承回去,本來今天帶孩子來就是想早點走。

葉棠茵比她更顯想到,先就來將陸希承帶走了,她說要跟季母去跟人打麻將,然後告訴了她們地址,讓他們待會兒來接。

陸寶寶的嬰兒包裡有保溫杯和奶瓶裝好的口糧,一應俱全,喝飽了到了時間就會睡,蘇窈也就把孩子交給了她。

婚禮開始的時候,蘇西溪挽着蘇淮生出場,白色的紗裙,微笑慈愛的父親,看起來很容易戳人淚點。

蘇窈想到的卻是自己婚禮那天挽着蘇淮生從紅毯那頭出場前,他還在跟她說着,今後嫁進陸家要如何如何的事,字字都透着他想通過她跟陸家打好關係的意思。

將蘇西溪遞到秦珩手中的時候,蘇淮生簡單說了兩句,便將時間留給了宣誓儀式。

證婚人是秦珩很敬重的一位恩施,跟秦父是多年的好兄弟。

當蘇西溪被問道是否願意嫁給秦珩時,蘇西溪毫不猶豫的說了同意,隔着頭紗都能感受到她臉上的笑意。

正文 243.243.她真是冷靜得可怕,誰都能看出是秦珩單方面悔婚吧?

當秦珩被問及此問題的時候,他凝眸看着頭紗之下蘇西溪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

微微彎起的眸子,從笑意盈盈變成了不解,以至於久久聽不到秦珩的答案時開始心慌意亂。

雙方的四位家長在下面看着臉色都要白了。

樑韻蓓使勁給秦珩使眼色,瞪着眼睛有點威逼的意味,但統統被後者無視。

這時候,相比之下,稍微沉得住氣的秦父示意自己的摯友再重複一遍誓詞。

證婚人便再次複述了一邊誓詞,正要莊嚴問道:“你願意嗎?”的時候,話筒被秦珩劫走,當着所有人的面宣佈:“我不願意。償”

蘇西溪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餘光裡、耳朵裡都是人們的指指點點和交頭接耳。

蘇窈也被秦珩的反應震驚了一把,下意識就凝眉看向陸東庭,“我什麼也沒說過。”

陸東庭握着她的手緊了緊,沒多問,只道:“我知道。”

一邊讓她安心,一邊擺出了信任的最高姿態。

今天他說的話,許是讓蘇窈意識到了萬一出了事,結果的嚴重性。

如果秦珩不是因爲知道了蘇西溪和祁靖朗的事而悔婚倒還好,如果真的是……真的不敢保證蘇西溪會不會將事情怪罪到她頭上,畢竟那晚,只有她和那兩人打了照面。

蘇西溪扯出了一抹難看的笑,用盡全身力氣維繫着最後一絲理智,盯着秦珩的眼睛說:“你再說一遍。”

“我不願意。”秦珩沒有絲毫的猶豫,複述道。

樑韻蓓和宋曉瑜幾乎同時出聲:“秦珩!”

一個是怒其不爭,一個是怒意滔天。

蘇西溪的指甲掐進捧花的根部,綠色黏稠的汁液滲進她的指甲裡,看着秦珩冷靜的眼底,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她仍舊抱着最後一絲希望,一會兒笑一會兒吁氣,說:“秦珩……”

她拿開他手中的話筒關掉了開關,用只有二人聽得見的聲音,祈求道:“秦珩,我是不是哪裡做得不對了?你……你現在先把誓詞說完,說你願意,有什麼問題,等我們,等我們結束後再討論好不好?”

她慌亂的環視了一下婚禮現場滿滿的賓客,抓着他的手說:“求你了,這麼多人都在呢……”

秦珩拉下她的手,用幾乎讓蘇西溪覺得了冷淡到刺骨的語氣說:“那你這半年來跟祁靖朗翻雲覆雨的時候,早該想到有今天了。”

蘇西溪瞳孔驟擴。

“是不是以爲自己神不知鬼不覺?婚前你這樣做頂多是劈腿,你要是後悔跟我結婚了想跟他在一起,沒關係,咱們和平解除婚約,”他笑了笑,還是那般溫潤得體,在蘇西溪看來,卻刺目到了極點,“可你一邊跟他保持底下關係,一邊想要跟我結婚,就算你覺得我戴綠帽很好看,但是我並不喜歡,懂嗎?”

蘇西溪退後了一步,聲音艱難的從喉嚨裡發出,又沙又輕,只有她自己聽得到:“你是故意的吧?”

她呆呆的望着他:“你打的什麼心思啊?你要是早就知道了,何必等到此時此刻才說這種話,”她近乎喃喃自語,“你覺得我玩弄了你,所以你也要當衆撕破我的臉?”

秦珩看着她,面無表情,那樣默認的深情,讓蘇西溪當即冷笑出了聲,眸子猩紅一片。

她嚥了咽喉嚨,努力保持住了鎮定,用微微顫抖的聲音固執地說:“你先把誓詞說完,把婚禮完成,反正我們還沒扯證,婚禮不過是個形式,我們,我們可以過段時間向外界宣佈分手。”

秦珩吁了口氣,好笑的看着她,“你知道嗎,我對着你說不出我願意三個字。”

蘇西溪死死咬着脣,知道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卻站在臺上,動不了身。

“你知道你這樣做會被千夫所指嗎?悔婚?你有沒有想過後果?”蘇西溪揚着下巴,不讓自己顯得狼狽。

“若是不顧後果,我就直接把證據拿出來,這是給你留的最後一絲臉面。”

蘇西溪一把掀開頭紗,雙目通紅,臉色蒼白,雙頰的腮紅看起來便顯得詭異。

秦父這時候上了臺,拿過蘇西溪手裡的話筒,對來賓說:“抱歉,今晚的婚宴可能要提前結束了,浪費了大家的時間,不好意思。”

蘇西溪等秦父話音落下,又拿回話筒,聚光燈就在她的頭頂,一切浪漫的婚禮佈景,對她來說都是諷刺,她的理智卻讓她必須時刻保持風度,千萬不能失控。

她面帶遺憾,但依舊擠出從容的笑,對來賓說:“不好意思,我跟秦珩的計劃和想法有了變化,給大家造成的不便十分抱歉。”

只有她自己能感受到,自己拿着話筒的手在顫抖。

她說完,轉身挽着秦珩的手臂,假裝和睦,硬生生將他拽下了臺。

下面賓客見狀,只有紛紛離席。

蘇窈聽見旁邊有人在說:“蘇西溪真是冷靜得可怕,誰都能看出是秦珩單方面悔婚吧?”

蘇窈跟陸東庭對視了一眼,陸東庭牽着她起身,離開了婚禮現場。

陸東庭當天晚上回去就讓公關部那邊時實注意着各路媒體的動靜,一旦發現有對東盛和蘇窈不利的緋聞立刻公關掉。

雖然不知道真實元原因爲何,但是未雨綢繆總沒錯。

————————

蘇西溪一路將秦珩拉進了休息室,雙方父母緊跟在後。

蘇西溪進了休息室之後,也不管秦父秦母也在場,一個巴掌甩在秦珩臉上。

“幹什麼呢?”樑韻蓓儘管也是氣,但卻不滿意動手的那個是蘇西溪。

秦珩舌尖抵了抵腮幫,冷着眼瞧她。

“你夠狠。”蘇西溪指着他的鼻尖說:“你不就是想看我丟臉嗎?滿意了?”

蘇淮生看着劍拔弩張的兩個小輩,這事不僅是讓蘇西溪難堪,更是讓蘇家沒了臉面。

蘇淮生和宋曉瑜纔是最氣的那個,蘇淮生倒是稍微理智一點,臉色很難看地沉聲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秦珩你必須給我們家一個交代。”

宋曉瑜瞪蘇淮生,蹭一下的擋在秦珩面前,指着鼻子罵道:“秦珩,你可真是不知道義二字啊!我一個乾乾淨淨的孩子,就在你這兒被毀了名聲,你給是不給個交代?”

秦珩看了一眼宋曉瑜,淡漠的說:“該說的我已經跟蘇西溪說過了,你們一切可以問他。”

蘇西溪從頭到尾都在觀察着秦珩的表情,除了決絕就是冷漠,她連連點頭,如同自言自語一般,“秦珩,你真是讓我……”

她難受地擰緊了眉心,似乎找不到形容詞。

“一開始我還以爲你是真的喜歡我,呵,這一切的變化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冷暴力,不耐煩,到後來幾乎不正眼看過我。我不是告訴過你嗎,不喜歡就別招惹我……你是不是覺得,就以爲你不喜歡我,所以我就是那個做錯了所有事的人?握着我的把柄,就等着這一天給我難看,這就是你對我……”

她數度哽咽,看着這個幾乎已經完全陌生的男人,“你爲什麼要……爲什麼要這樣對我呢?畢竟我曾經真心對過你,你如此不講情面,圖什麼?”

“那我問你,如果我沒有發現你和他的事,你是不是就要跟我結婚,然後再繼續跟他玩兒着地下情?”

蘇西溪嘴脣顫抖,眼神閃爍。

雙方父母一聽,同時頓住了,詫異的看向蘇西溪。

秦珩呵笑了一聲:“所以,你憑什麼讓我跟你講情面?你要是在婚前反悔說不想結婚了,事情就好辦多了。偏偏你一邊想同我結婚,一邊想勾着別人,你不得不承認你就是這樣,眼大肚皮小,還想吃着碗裡瞧着鍋裡。”

宋曉瑜指着秦珩,語不成句,尖聲尖氣的說:“你你你,你給我說清楚!無憑無據你憑什麼這麼說?”

秦珩輕飄飄的瞧她一眼,“我要是將證據拿出來,那可才真是毀了您女兒的名聲了。”

宋曉瑜還是不相信,蘇淮生卻要緊了牙關,厲聲問魂不守舍的蘇西溪:“是不是他說的這樣!”

蘇西溪默不吭聲。

樑韻蓓見她這樣子也是八

九不離十了,火起蹭的躥起來,兩步上前就想要掌摑蘇西溪,“你可真是不要臉!”

不好事的秦父秦晉安拉住她,“有事好說,別動手!”

樑韻蓓‘哈’的氣笑了,抖着手指着蘇西溪,“別動手?是她給你兒子戴綠帽子了,她不忠在先,還想瞞天過海嫁給到我秦家來,那巴掌都打秦珩臉上去了?你難道想我嚥下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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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時候,輸什麼也不能輸底氣。

在蘇家這邊,宋曉瑜可是個最會來事的,一聽,心裡又怒又憋屈,理直氣壯的堵在樑韻蓓面前,“想討伐是吧?真行!”

她點點頭,目光如炬地挨個兒把在場的秦家三人打量了個遍。

“既然今天撕破了臉,那也被怪我話說得不好聽!你們就說,一開始是不是你們秦家有意跟我們蘇家攀親的?當時秦珩殷勤得哦,對我們西溪百般照顧,那意思明顯得就差沒寫在臉上了!”

“你胡說什麼!”樑韻蓓厲聲喝住她。

秦家好歹是有頭有臉的人,當初雙方都有促成婚事,時機大好,生意場上來往,難免少不了客氣與周

旋償。

現如今,宋曉瑜卻硬將秦家說成了腆着臉上門攀附的。

且不論秦家這些年頭中心發展在海外,市值甩了秦家幾條街,要不是念在蘇家在上城房地產行業有一定地位,那可不一定瞧得上!

樑韻蓓那可是心高氣傲,會容忍一個小三上位的蘇太太說這種話?

“我胡說?”宋曉瑜冷笑,“一開始,秦珩對咱們西溪,那可以溫柔又體貼,可是之後呢?越是到了要確定關係的時候,越是冷淡,見了面不冷不熱的,連話都不情願多說幾句,幾個女人能受得了?對,後來蘇家是出了問題,你們秦家不也是想過撂挑子走人嗎?要不是考慮到關係已經公佈出去,恐怕你們也不會認賬!”

“你這個婆娘!”樑韻蓓氣得差點一個巴掌甩在這個女人臉上。

“子虛烏有的事你也說得出來?你也不看看婚房是誰早早的就爲他們置辦得到?婚禮又是誰早早提上日程的?你說這麼多不就是想爲你女兒偷人找藉口嗎?!”

“夠了!”

秦晉安和蘇淮生根本拿這倆人沒有辦法,女人的戰爭,不是男人能插得上嘴的,吼都吼不住,也只有遲遲未開口的秦珩重重地打斷二人的爭吵,頓時安靜了下來。

秦晉安這才沉吟着說:“商場之上,利字當頭,現在才數落對方是不是晚了點?聯姻也有聯姻的底線,既然事已至此,從此之後各自嫁娶自由,有什麼好吵鬧的?別想着爲自家辯解,我們秦家有錯,錯在秦珩這孩子不夠熱情,滿足不了你們家的要求,婚禮的後續事宜我們回負責處理好。至於你們家的孩子……”

他看了一眼蘇西溪,似乎是說不出口‘偷人’二字,沉默了兩秒,又道:“那就是你們家的事了。”

“你說的倒是輕巧……”宋曉瑜還想要說什麼,被蘇淮生一把拉住,“你說夠了沒有?”

他鐵青着臉,橫了一眼宋曉瑜,“不知進退!”

蘇西溪是劈腿被人家掌握了證據,秦晉安算是已經做出了讓步,沒要將事情公佈出來,算是給足了臉面,還想要怎樣?

怪不也應該怪蘇西溪不知廉恥,學什麼腳踏兩條船!

蘇淮生心中也氣,但始終不如宋曉瑜那般小家子氣上不檯面,始終沉着得體。

蘇西溪站在那兒,眼淚彷彿斷了線似的,臉上的妝已經暈開,沉寂了半晌,她好似站成了一尊木雕,下一秒驀地掀開了頭紗摔在地上,拿起自己的手袋,拎着裙襬疾步離開。

“蘇西溪!”宋曉瑜奔到門口喊了一聲。

蘇淮生現在心裡恨不得沒生過這樣一個女兒,哪還會在意那麼多,斥道:“喊什麼喊,讓她自己去冷靜冷靜。”

蘇淮生拉着宋曉瑜出去跟親朋好友解釋去了。

休息室裡便只剩秦家父母和秦珩,樑韻蓓越發想不過,畢竟今天丟人的還有秦家,關鍵時候出了這種事,誰臉上能好看?

她一巴掌就想甩在自己兒子臉上,手都要落下去了,秦珩不以爲意的看了她一眼,樑韻蓓的手生生頓在半空中沒落下去。

她咬牙切齒的說:“混帳東西!”

秦珩突然有些嘲諷的看了她一眼,這就是她逼他定下來的婚事,放棄了蘇窈而選擇的女人。

他突然發現,既然今日是這個結局,他當初放棄自己喜歡的人,似乎變得更加沒有意義。

樑韻蓓見他不說話,想起今天在宴會廳門口秦珩跟蘇窈說話的場景,恍然一般,“我就知道你還惦記着那個蘇窈!爭不爭氣啊你!”

秦珩看了她一眼,一句話也沒說,徑直出去了。

————————

蘇西溪直接到了地下停車場,開了自己的車走人。

在路上的時候她撥了電話給祁靖朗。

半晌之後那邊纔有了迴應,“怎麼了,新娘子?”

祁靖朗一如既往般,言語之間透露着一股懶散的揶揄,讓人分不清他這個人,到底是幾份真情幾分假意。

蘇西溪握着方向盤,正從高架上下來,她盯着前方從近到遠如銀點鋪開的霓虹燈景,眼光裡也有閃爍的光點,朦朧又虛無。

她的聲音沒有異常,“今天怎麼沒來我的婚禮?”

“出差剛到家,祁家不是有代表去了嗎?”祁靖朗絲毫沒發現蘇西溪的不對勁,繼續說道:“怎麼?怨我?我去了,你不怕我吃醋嗎?”

蘇西溪笑了兩聲,因爲知道祁靖朗不過是打趣,他或許從未認真過,就像秦珩,從一開始,她以爲他是認真的,也不過是對方營造給她的假象。

祁靖朗聽見她笑,聽筒裡又傳來了車流喇叭聲。

他終於意識到了什麼,頓了一下,“你現在不是應該在婚禮上嗎?”

“你們祁家的代表沒告訴你,婚禮取消了嗎?”

祁靖朗沉默。

“他悔婚了,”蘇西溪嚥了咽喉嚨,眼淚順着臉頰往下落,“他知道了我們的事。”

祁靖朗半天沒反應,過了許久他才問:“你在哪兒?”

蘇西溪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半個小時後,祁靖朗從門禁系統裡看見了一身婚紗的蘇西溪。

他打開門,蘇西溪徑直就衝上來吻住他。

“唔……”祁靖朗被衝撞得往後猛退了一步才摟住了她的腰,但是卻將她稍微隔開了些,“你身後沒跟着有人吧?”

蘇西溪很不理解,爲什麼男人總是能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保持理智,原因無非有二:其一,這人定力甚高;其二,他並不喜歡你。

蘇西溪的眼睛被燈光照得晶亮,眼底卻是一片觸不到底的暗礁,她似笑非笑,“秦珩並沒有允許記者入場,這事只有婚禮賓客知曉。”

“他沒有將我們倆的事曝光出來?”

蘇西溪臉色漸冷,環住他的手鬆開,“知道什麼叫凡事留一線嗎?就是你現在他媽的給我閉嘴別多問!”

“難得,”祁靖朗笑了笑,蘇西溪總覺得他下一步動作就是拍手叫好,而他只是不以爲意的勾了勾脣角,手伸到她背後,沿着拉鍊的位置,一把撕開了她的婚紗,將人一個翻轉,抵在了門上。

蘇西溪被他摁在門上挺動,她勾住他的腰,熱烈之餘,她咬住牙關忍住悶哼,在他耳邊喘着氣,“你要幫我。”

————————

陸東庭和蘇窈離開酒店之後,便驅車去找葉棠茵。

彼時葉棠茵和三兩個太太纔剛點了單要吃飯,吃完準備開牌局,突然接到陸東庭的電話說現在過來接孩子。

她疑惑,“你們那兒就結束了?我們都還沒吃飯呢。”

陸東庭開着車在紅燈前的車流中滯行着,他聞言看了一眼蘇窈,說:“婚禮取消了。”

葉棠茵詫異,“怎麼回事?”

“不知道,”陸東庭迴應,“你具體在哪個位置?”

葉棠茵說在某個休閒會館,陸東庭才掛了電話。

他握住蘇窈的手,她的手心出了汗,有些溼冷,陸東庭說:“別擔心,我會讓人盯着的。”

蘇窈說:“也不一定是秦珩發現了蘇西溪跟祁靖朗的事。”

她也是不確定的,如果要確認,也不會是這時候打電話去跟秦珩求證。

只是,秦珩當衆悔婚,在場那麼多,接下來,整個上城的圈子裡都該傳開了。

“看後續。”陸東庭一邊說着,一邊開車,握住她放在她腿上的手,又將她緊了緊纔拿開。

蘇窈和陸東庭從葉棠茵那兒節奏陸希承的時候,他已經睡着了,葉棠茵幾個人吃着飯,將他放在身邊的嬰兒小推車裡,說話聲也小沒有吵着他。

二人跟在座幾位打了招呼之後要走,葉棠茵跟了幾步出來,有些不可思議的說:“怎麼在這個時候悔婚了呢?這對兩家的影響都不小吧,在場那麼多人呢。”

雖然她並不喜歡蘇西溪,但是覺得家族聯姻在婚禮現場悔婚這麼大的事,關係着兩家的名聲,秦珩看起來像是個性子穩重的,怎麼會這麼衝動?

“這是他們的事,你就別操心了。”陸東庭淡淡的這麼多,也沒多提關於蘇西溪給秦珩戴綠帽的事。

畢竟從某個層面來講,這事跟他們沒太大關係,除了蘇窈撞破了蘇西溪的醜事極易惹來她的報復之外。

而且這也是完全因爲蘇西溪有前科,不得不地方。

東盛和陸家的公關部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一直盯着媒體的動靜,第二天一早,見一切如常。

只有財經報上大肆報道了二人婚禮取消的事,一張婚紗照從中將二人拆分開來,有人就分析了蘇秦兩家的關係將會發生怎樣的變動,沒有蘇家,秦家在競爭激烈的上城想要儘快穩住腳跟,看來是有點困難了,而失去了秦家這樣的外企大亨,蘇家的海外投資項目估計在一段時間內也將成爲泡影。

悔婚這事,無異是損人不利己。

第二天一早股市開盤,兩家在股市的走勢下滑明顯。

再則,在上城名媛圈裡,蘇西溪轉眼就成了一個大笑話。

而蘇氏的員工在論壇爆料,蘇西溪照舊該做什麼做什麼,打扮得光鮮亮麗來了公司上班,看起來還真的像是雙方和平分手的結果。

姜初映在那事發生之後好幾天才發了一條慰問微信,然後問她有沒有時間出來喝酒,蘇西溪回了語音,說不喝酒了,最近在健身。

聲音聽起來,狀態還不錯。

正巧姜初映最近換了家健身會館,邀請她一起去健身。

蘇西溪答應了,約在隔天下午去了健身會館。

而蘇窈之前就像開始做產後恢復訓練,這家會館是葉棠茵一個朋友的兒子開的,介紹了她來。

蘇窈正每天往健身房跑,每天鬆鬆骨出出汗,運動量還不算大,慢慢的往上加,幾天下來,明顯感覺精神和身體狀態已經好了很多。

今天她再過來的時候,在電梯裡遇見了兩名熟人,蘇窈也沒想過會那麼巧。

她開車過來,從地下停車場乘電梯,剛要關上門,就被一道聲音喊住,“麻煩等一下。”

蘇窈摁着開門鍵,待到三人一打照面,蘇窈和姜初映相互看了一眼,沉默着。

蘇西溪卻笑着說:“這麼巧啊。”

她灰色的運動文胸外穿了一件熒光綠的運動外套,扎着高高的馬尾,氣色看起來很不錯,絲毫沒有被悔婚後怨天尤人的樣子。

蘇窈沒什麼表情,只是淡淡點了下頭。

姜初映完全是模特兒身高,體型也非常好,存在感極強,即使她一直沉默着。

兩人在同一層下了,去了不同的健身房。

訓練完收拾妥當之後,蘇窈去了趟洗手間,還沒推開門就聽見裡面傳來絮絮交談的聲音。

不是她耳朵尖,只是恰好聽見了自己的名字,她以爲是幻聽,開門的動作便自動慢了幾拍。

裡面說話的確實是蘇西溪和姜初映。

姜初映問她:“秦珩按理說沒有再跟蘇窈聯繫了吧,他悔婚應該不會是因爲她吧?”

蘇西溪語氣倒是沒什麼變化,幽幽地道:“人家就是有那麼大的魅力唄,就算沒聯繫也能讓秦珩念念不忘。不過這次,並不是因爲秦珩對她舊情難忘。”

她說到這裡停下,姜初映也沒再出聲。

姜初映跟蘇西溪已經不像之前,有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般的惺惺相惜的關係。

自從上次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蘇西溪將她醉酒說的話用來抹黑蘇窈,讓她現在跟蘇西溪相處,多了幾分防心,也不再隨意多說。

蘇西溪過了會兒笑了笑,說:“不過說起來,你覺得爲什麼陸東庭會要蘇窈而不是你呢?”

姜初映沒出聲,似乎是不太想聊這個話題。

蘇西溪停頓稍許之後,意味深長的笑說:“多半是活好,男人就愛那種牀上浪

蕩牀下正經的女人,別看蘇窈平時一本正經的樣子,你可不知道……”

開門的聲音自這兒想起,蘇西溪的話被打斷,裡面兩人紛紛看過來,色變。

蘇西溪倒是稍微穩得住一點,覺得沒去,笑了笑就沒吱聲了。

蘇窈擰開水龍頭,看着水淌過自己燈光下愈顯白皙的手背,她隨後擡起眼打量了一眼鏡子裡的自己,話出口,問的是蘇西溪,“怎麼不繼續說了?”

蘇窈看也沒看她一眼,“不是說得正在興頭上嗎?”

姜初映夾在中間也沒吭聲,早知道自己就不找蘇西溪了,要不是因爲最近的那個案子,當事人需要一點蘇氏內部的信息,她真的不屑再找蘇西溪。

蘇窈漫不經心的開口,“你說你,一面想讓我閉口不提你跟那人的事,一面在背後議論我。有求於人還這麼雙標,懂不懂規矩啊?”

她頓了一下,留給蘇西溪思考的空間,讓她好好想想,滿月宴那天她在休息室外面狼狽地求她不要告訴秦珩的樣子,對比一下才知道多可笑。

蘇西溪塗口紅的手驀地一使勁,握着口紅管的骨節變得青白,臉上保持着僵硬的笑盯着蘇窈。

正文 245.245.那種若即若離的感覺最是讓人心癢【5000】

蘇窈洗乾淨手,扯下兩張擦手紙擦拭,洗手間裡安靜得只有水龍頭的水滴落在盥洗池裡的聲音。

嗒,嗒,嗒。

這個時候蘇西溪咬着牙,似乎暗中使了什麼勁兒似的,半晌纔出聲,帶着點陰測測的狠意:“蘇窈,你裝傻充愣的功夫倒是見長。”

蘇窈垂着眼睫繼續手上的動作。

蘇西溪走在前面離開了洗手間,姜初映也收拾收拾了東西跟上,臨走前看了一眼蘇窈,沒有打招呼攖。

現在姜初映見着蘇窈,變得沉默和拘謹了許多。

她自認爲現在沒有能跟蘇窈較勁的資本,上次洗手間那次的醉語,她說自己本該是陸太太,這話陸東庭和蘇窈都是聽到了的償。

結果是陸東庭讓她離開了東盛,無異於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臉。

這無形之間,給了她一種羞恥感,讓說了那些話的她,在這對夫妻面前,都有一種無法擡起頭的感覺。

但是她還是會有意無意的注意他們的動向,比如今天她便狀似無意地在蘇西溪面前說起了秦珩的事,隱者蘇西溪的話頭,到了蘇窈身上。

每個人都有不爲人知的陰暗面。

儘管姜初映想讓自己往前看,但是她覺得自己現在也並不好過,偶爾還是會沉浸在過往中無法自拔,想着和陸東庭的種種,仍舊有一種無力和不甘像冰冷的潮水,在每個安靜到窒息的夜裡,充斥在空蕩公寓的每個角落,緩緩將她淹沒。

那種感覺,傾向於像是小時候摯愛的玩具被人搶走了,是她當時不夠珍惜,才讓別人有機可趁,事後後悔了,父母和親戚們都告訴她,還不是你自己當初不好好收藏,誰都怪不了,你再想要回來,那別人都會說你是壞孩子。

沒有人明白她的傷心和後悔,後悔就像是強力催化劑,將過去的美好都變成毒藥,每每想起曾經,就想是服毒後那般蝕骨穿心。

人們常說這叫求而不得,是每個人逃不過的心魔。

她的陰暗面便是,自己表面上看似已經不在乎,但是她難受的時候,如果聽見那兩人過得並不是那麼如意的消息,她的心裡的難受會稍有緩解。

哪怕是他的另一半被別人討厭,她都會有一種隱隱的愉悅感和興奮感,從而崔使她心中燃起希望的火苗。

姜初映能夠直面自己心底深處那醜陋的部分,但她覺得蘇窈肯定也有。看見她難堪的時候,蘇窈必然也會在心中拍案叫好。

說穿了就是一個道理,前任的現任和現任的前任,極大可能上會將對方視爲假想敵,然後在心裡上演一場宮心計。

但是不得不說的是,今天蘇西溪的話讓她有點不舒服。

沒有人願意提起自己的愛的人跟別的女人在性方面的事。

況且,姜初映一直覺得陸東庭並不是個重欲的人,她不願意去打破自己的認知。

跟從健身房離開之後,蘇西溪先走了,姜初映坐在車裡靜了許久,剛要啓動車子的時候,有個電話進來。

姜初映看了眼來電顯示,霍南琛。

“最後一天期限了,”霍南琛如同機器般冰冷的聲音從聽筒那邊傳來,“告訴我她之誰,準確無誤的答案。”

“B市,孟……”姜初映捏着方向盤,頓了頓,用腦袋敲了敲車座,咬咬牙,說:“你答應我,不能在你知道所有之後反悔任何事。”

“好。”

————————

蘇窈開車回家的時候,車載廣播上播着一首老歌。

“人如天上的明月,是不可擁有……仍在說永久,想不到是藉口,從未意會要分手,但我的心每時每刻,仍然被她佔有,她似這月兒……”

蘇窈想起這首歌她在秦珩和蘇西溪的婚禮上聽到過。

是婚禮開始之前放的短片,就是一些婚紗照和兩人的合照組成的小視頻,一面用些音樂和文字襯托如兩人如何如何相愛,經歷了人生中的何種何種。

她當時聽着歌看着字,還莫名有點煽情。

後來嘛,看來這婚禮就應該在視頻播放完之後結束,後面的宣誓都成了狗尾續貂,結局更是一盆狗血。

蘇窈等紅燈的時候,手搭在車窗上,撐着頭想事情。

想蘇西溪最後說的那句話——“你裝傻充愣的功夫倒是見長。”

其實在蘇西溪回覆她這話之前她說的,是有試探的意味在裡頭,想不着痕跡的問出秦珩取消婚禮,是不是因爲知道了她和祁靖朗的事。

蘇西溪回得這話,倒是挺耐人尋味的,有點承認了的意思。

後來細細的想,她被蘇西溪談論她和陸東庭時的那些字眼,搞得她覺得很噁心,從而導致她之後的話沒來得及更仔細斟酌,也許蘇西溪是察覺出了她意圖。

蘇窈心裡有些煩,看了眼時間,這個時候陸東庭也該回家了,她便加了把油門快些的回了家。

進了小區之後,遠遠就看見陸東庭的車尾拐進了車庫裡,等她的車開到家門前的時候,他整好從裡邊兒出來,板着臉在打電話。

看見蘇窈之後,他站在一邊兒,目光緊盯着裡面的人,見蘇窈也看着他,臉色才稍有緩和。

蘇窈從車庫裡出來,他已經收了線,站在那兒等着她。

蘇窈隨口一問:“跟誰打電話,那麼大火起?”

“公司的事,”陸東庭沒多說,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還沒見過她這副純運動風的裝扮。

緊身運動褲,黑色平底運動鞋,熒光粉的運動T恤,在他眼裡顯得青春活力過了頭,且折身行頭,將身體曲線勾勒得一覽無餘。

“練得怎麼樣了?”

“幾天能有什麼效果?”蘇窈說,“倒是今天碰巧遇見了熟人。”

陸東庭看向她,示意她往下說。

“蘇西溪和姜初映,”蘇窈挽起脣角,笑容半真半假,“你說巧不巧,我以前從來沒跟一個人那麼有緣過,就像是走哪兒都能碰上一樣。可自打跟你在一起之後,我跟姜初映就有了這種不解之緣。”

陸東庭斜了她一眼,沒搭話。

蘇窈沒興趣唱獨角戲,本想戲謔戲謔他的,結果奈何人家不配合,剛要說跟蘇西溪說話那事兒的時候,剛巧進了屋,葉棠茵在,蘇窈也就不好說了。

逗了會兒兒子,蘇窈上樓去換洗,陸東庭也在臥室裡換衣服,蘇窈就將那事跟他說了。

陸東庭脫下襯衫,沒什麼反應,蘇窈問:“你說,她那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我瞧着她的表情,好像也陰險陰險的,就是那種恨恨的,咬牙切齒的那種。”

陸東庭不以爲意的說:“你那樣刺她,她能不咬牙切齒嗎?”

“是她先議論我的,難道你覺得我應該保持沉默嗎?”

陸東庭問:“她議論你什麼了?”

“議論……”

蘇窈語塞,她並沒有告訴陸東庭,蘇西溪說她‘活好’那事,一方面羞恥得說不出口,另一方面一想起蘇西溪曾經觀摩過她和陸東庭的視頻,就覺得異常反胃不願提及。

“反正就是議論些很是不入流的話題。”

陸東庭沒開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似乎想要從她臉上看出個答案來似的。

蘇窈便旁敲側擊的提及了一下,“你別忘了她當初看過我拍下的視頻。”

蘇窈倚在衣帽間的門口,有些不自在。

陸東庭明白了,別有意味的看了她一眼。

蘇窈拉回話題,“我是問你你怎麼看?”

“能怎麼看,就算她不說,這事都很容易分析。當時蘇西溪可是歡欣雀躍的說了‘我願意’三個字,蘇、秦兩家卻先後聲明是新人發現雙方觀念不合適才取消婚禮,這不過是爲了護住雙方面子和裡子的說法。至於真正的原因,既然不能見人,又是秦珩悔婚,你覺得除了發現蘇西溪給他帶了綠帽子,還有其他?”

“萬一還有其他呢?”蘇窈反問。

陸東庭冷笑一聲:“男人,能夠接受沒有感情的婚姻,但不能接受被綠。不過,也不排除是秦珩能接受,但實在不想跟她結婚,藉此解脫而已。”

“不還是被人帶了綠帽子自尊心受了傷害嗎……”

蘇窈自言自語了一句,伸手薅了薅陸東庭又硬又粗的短髮,憋了個笑,然後沒忍住。

陸東庭一下子板着臉,一把拽下她的手,“收起你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和假設。”

“你知道我想什麼了?”

陸東庭沉着臉看她好半晌,有些警告的意思。

蘇窈不恥下問:“如果有一天我給你戴綠帽了你會怎麼辦?你會不會跟我離婚,搶走我兒子?”

“先殺了姦夫再……”他看了她一眼,沒說下去。

蘇窈似笑非笑的擡眸望着他,他捏了一把她的下頜,“只要這種事不發生,你就永遠不需要知道結果。”

蘇窈癟癟嘴沒再說什麼,陸東庭很是見不得蘇窈吊兒郎當不當回事的樣子,雙手掐着她的臉晃了晃,“態度端正點。”

蘇窈骨頭都被捏痛了,擰眉:“你有病啊?你不都說了,只是假設而已。”

“假設也不行。”

蘇窈似假非真的笑笑,“那得看實際情況,萬一是你先綠了我呢?我怎麼也得綠回來是吧?咱家裡今後就是兩片草原,兩匹野馬,讓我們紅塵作伴活得瀟瀟灑灑,策馬奔騰……”

蘇窈說着說着,唱腔就莫名起來了,看着陸東庭突然靠近後近在咫尺的臉,聲音又慢慢的嚥了回去。

“怎麼不繼續了?”陸東庭低聲問。

沒有笑意,更沒有揶揄,只有她無法直視的認真。

“說說而已,”蘇窈往後仰了仰,“說完了……”

陸東庭身上有股淡淡的男香,傾近於菸草的味道,但是很清新淡雅,符合他這個年級的男人成熟穩重的氣質。

這還是她上次去買香水,順便給他買的,她喜歡他身上的菸草味,剛有交集的那段時間發現,他抽菸抽得厲害的時候,煙味會比較濃郁,但懷孕之後幾乎沒見他在她面前抽過煙,估計在公司也抽得得很少了,回家之後也聞不到什麼味道。

蘇窈便想讓他試試男香,跟她的香水還是一個系列的。

只是,作繭自縛啊,他一靠近,蘇窈本能的緊住了呼吸,深怕一個吸氣就被他的味道迷惑。

蘇窈屏不住氣了,轉身就要走,他拉住她的手臂,一手圈緊着她的腰將她壓在了衣櫃上。

蘇窈看着他,被他的眼睛和氣息所吸引,被他散發出的濃濃荷爾蒙帶動着怦然心動般的感覺。

她別開臉,自我感覺很自然地去推了下他,強裝鎮定與正經的說:“媽還等我我們下去吃飯。”

“你緊張什麼?”陸東庭呼出的氣息就灑在她臉側和耳畔。

他的目光就落在她泛起紅暈的耳根上,他低沉輕輕地笑:“你都還有時間想給我戴綠帽的事,女人精力太旺盛了,不是好事。”

蘇窈聽見這句話就意識到不對勁了,果見他下一秒就將手心貼着她的後腦勺,擡高她嘴脣的角度壓了下來。

蘇窈趁他只咬住她下脣的時候,嗚咽了一聲:“我要洗澡……”

蘇窈在健身房的時候已經洗過了,但是在外面總覺得不夠乾淨,回家來總會再衝洗一遍。

陸東庭拍了一下她挺翹的臀,深眸微垂,“別找事。”

“我沒有……”

兩人在衣帽間裡吻得難捨難分,正要突破最後防線的時候,葉棠茵來敲門喊吃飯了。

蘇窈離他遠些,語無倫次的說:“吃,吃飯了。”

陸東庭稍微放開了一點,沒有再步步相逼,而是一點一點輕啄着她的脣瓣,蘇窈又情不自禁的被他帶着回吻,那種若即若離的感覺最是讓人心癢。

蘇窈閉上眼睛抱住他的脖子,手插

入他頸部修剪整齊的發茬,吻漸漸往下移,親了親他冒出青茬的下巴,聲音又低又沙啞的說:“真的要吃飯了……”

說着,用牙齒咬了咬他的下巴,咬下去的同時用手隔着西褲布料撫了撫他某處激動的地方。

陸東庭猛地將她的腰圈得死死的,毫無縫隙的將她貼在自己身上,眼睛一團熊熊燃燒的火幾乎蔓延出來,隱忍的腔調喑啞性感得不行:“哪兒學的?”

蘇窈咬了咬脣,“你教的……”

蘇窈說完,臉還是抑制不住的紅了,咬着脣不再說話。

陸東庭沉默了兩秒,突然開始解皮帶,“不吃飯了。”

蘇窈原本也有點情動心動,但見他真的要來,不免還是漏了怯,“不行不行,該吃飯了,下面有人等着……”

“那你還撩?”陸東庭撞了撞她。

蘇窈投降,“我錯了……”

誰讓他這麼好撩,又是誰讓她突然腦抽想起蘇西溪今天議論她的那些話,一時心血來潮,他又吻得她把持不住……

蘇窈怕他真的繼續,趁他不注意,一溜煙兒從他面前跑到了門口,看了眼他雄赳赳的胯部,眼神閃爍,說:“你……處理好再下來。”

過了會兒,菜上完桌了,才見換好家居服的陸東庭下樓。

鑑於晚飯前的惡劣行徑,蘇窈這晚有點慘。

陸東庭還算比較照顧她產後還在恢復中的身體,動作很小心,但是次次都能有辦法讓她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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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西溪這天晚上跟祁靖朗在酒店見面,祁靖朗抱住她,手剛要從他的裙子裡鑽進去的時候,蘇西溪突然開口,問:“還要等多久?”

祁靖朗的手一頓,“你就這麼恨她?”

“你說過你會幫我的。”

“我的確說過,但你也要配合我是不是,不能只滿足了你的報復心,也要保證我的計劃能如期進行,再等等,快了……”他說着急不可耐的將人壓制住。

正文 246.246.我要她的所有資料,儘可能完整的【5000】

蘇西溪被他緊緊地抵着,後背就貼在門邊的鬥櫃上。

她悶哼了一聲,祁靖朗將她直接抱起來坐在上面。

蘇西溪半睜半眯着眸子低頭看他,卻在他的襯衫領口附近看見了一抹橘紅色的口紅印子,看那不規則的痕跡,很小一塊,應該是不小心蹭上去的。

蘇西溪突然醍醐灌頂一般的僵硬,她到底在幹什麼?

她沒有得到最愛的人,反而在一個滿心算計的男人身上尋求生理慰藉。

蘇西溪原本要去親吻他耳廓的脣,偏了方向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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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陸東庭下樓吃早餐的時候,被葉棠茵拉進了廚房了,並且讓張嬸先出去。

葉棠茵鮮少有這麼凝肅無奈又鄭重其事的表情,她看着自己兒子,有點欲言又止的意思。

“出什麼事了?”陸東庭淡淡問。

葉棠茵不知道怎麼跟他說,看了看廚房外面,然後說:“孟家的事,我昨天晚上才知道的……”

葉棠茵昨天晚上睡前跟自己妹妹聊微信,葉霏苓告訴她孟家女兒前陣子進醫院了,像是病情復發。

這算是心理導致的精神上的疾病了,沒有精神錯亂那麼嚴重,但是潛伏着,一旦受了刺激,自己想不通,就極易情緒失控。

葉棠茵去年還在B市跟蘇窈一起見到過孟寶意,真沒法想象,當年好好一孩子,長得漂亮,性子又好,怎麼就因爲那事成了那樣……

葉霏苓的老公程閆,和葉家大哥葉凌譽常年都在部隊,加上孟家也是紅色家族,當家的孟老首長孟紹華和孟衍之也在軍隊裡。

孟紹華和葉凌譽常年在軍委那邊也打着照面,聽說陸希承滿月酒過後沒兩天,葉凌譽跟孟紹華一起在B市開會,中途接到了家裡電話,匆匆就趕回去了。

後來開完會葉凌譽就去了西南某軍區視察,再回到B市的時候已經快一個月了,才聽人提起說,上次孟紹華突然離開,是因爲他小女兒又進醫院了,最近纔出院。

當時葉凌譽一位戰友跟他說起的時候,暗中觀察了一下他的臉色,畢竟孟寶意是因爲什麼才從此跟醫院打上了交道,大家都清楚。

陸東庭又是他的外甥……別說,還真怕葉凌譽臉上掛不住。

葉凌譽心裡氣怒,又不好當着人的面說什麼,當時就清了清嗓子,那張正氣威嚴的臉一板,頗有些慍色。

那人訕訕笑了笑,“呵,呵呵,老孟家也不容易哈。”

葉凌譽懶得說下去,他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刀槍不怕,可被人說起這件事的時候,真是好不自在。

後來終於見到程閆,纔算是找到了個能說這事的人。

程閆回家來之後,又將這事告訴了葉霏苓。

葉棠茵將前因後果跟陸東庭說了,看了看他,又小聲補充,“聽說孟寶意是因爲跟一個來了寶寶滿月酒的朋友喝下午茶,也不知道那人是什麼心思,故意說起了滿月酒的事,又舊事重提……”

孟寶意聽了能不氣嗎?

蘇窈結婚之後,孟家和陸家的交集幾乎爲零,孟家人都不讓孟寶意聽見跟上城有關的消息,能避則避。

殊不知,偶爾孟寶意也能在微博上看見一星半點關於陸東庭的消息,但一般都不會有那麼大的波動,只要不細想,什麼事都沒有。

“你確定她那個朋友只是說了滿月酒和以前的事?”

陸東庭沒覺得孟寶意能被這事刺激到進醫院,她以前也聽得不少。

葉棠茵說:“哪知道啊,這都是聽人說的。”

“那就別捕風捉影。”

“什麼捕風捉影啊?”葉棠茵臉有點拉下來了,“你舅舅是實打實的確認過孟寶意進了醫院,而且孟紹華最近見了他都不怎麼打招呼的……”

“那你想讓我怎麼做?”陸東庭問。

葉棠茵一愣,這還真的把她給問住了。

陸東庭又說:“難不成你希望我去探望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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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行!”葉棠茵登時聲音往上一提,煞有介事的說:“你一去,恐怕直接給人進了醫院出不來。”

“我就是跟你說一聲,”她嘆了一聲氣,“當初幹什麼給你相親啊,我跟老爺子都糊塗,一聽說那姑娘對你有意思,看着又乖巧……唉,都是當初我們做的孽,你舅舅在部隊聽着風言風語肯定也不舒服。”

陸東庭沒再說孟寶意的事,只說:“等哪天空了,我去跟他談談。”

“嗯,”葉棠茵點點頭,“你注意點語氣,你倆倔脾氣湊一塊兒去……反正你是小輩,得讓着點。”

“知道了。”陸東庭應了,兩人出去,蘇窈已經抱着孩子在客廳裡轉悠。

葉棠茵跟陸東庭對視一眼,調整了一下表情,歡喜地走過去接過孫子哄,一面誇着:“寶寶昨晚睡得可安分了。”

陸寶寶最近幾天作息非常準,晚上八點睡覺,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半夜醒來的次數越來越少。

蘇窈的說法是,在懷孕的時候小傢伙將她折騰得很,老愛半夜踹醒她,一個不高興就跳起街舞來,該折騰的折騰夠了,現在開始體諒起她的辛苦來了。

蘇窈剛說了這話,立刻就被啪啪啪打臉。

夏天傍晚的溫度還算宜人,她推着陸希承沿着別墅區的綠化區逛了一圈,又在公園裡的小遊樂場看那些小朋友跟父母玩兒。

睡到半夜的時候卻被陸希承的哭聲驚醒,蘇窈就像聽見警鈴一樣翻身就起,跑到小牀邊一看,陸希承長了嬰兒溼疹。

自己估計是癢,用手將自己的臉抓得紅彤彤一片。一邊嚎啕大哭,還一邊將手往自己臉上湊,蘇窈看得心疼,就像被人在心臟上揍了一拳似的。

蘇窈去拿產前就準備好的潤膚霜給他塗了。

陸東庭也醒了過來,抱着陸希承低聲訓話,“別哭了,男子漢堅強點。”

依舊不管用。

蘇窈看得乾着急,“他這麼小,怎麼可能聽得懂?”

葉棠茵被哭聲擾醒,過來敲門,看着陸希承的小可憐兒樣,跟着一起鬨。

陸東庭看着也不是什麼多嚴重的事兒,讓葉棠茵先去休息了。

蘇窈抱着孩子在臥室裡走來走去,還要隨時擋住他去抓臉的手,都說母子連心,蘇窈真是恨不得幫他承擔所有難受。

然後又開始責怪自己,可能是自己當初懷孕的時候有一段時間吃了太多辛辣的食物,火氣都加諸在了孩子身上,之後吃得再營養也沒法彌補,所以小孩兒常見的黃疸溼疹,才讓陸希承給遇上了。

過了會兒,陸希承似乎能感受到蘇窈的情緒,蘇窈眼睛紅得跟兔子似的,他卻漸漸止住了哭聲,淚眼朦朧可憐巴巴的眨着大眼睛一動不動的瞧着蘇窈,過了會兒才慢慢睡着。

蘇窈纔將他放進小牀裡,但還是盯着他,以防半夜又將自己給撓痛哭醒。

陸東庭說:“你去睡會兒,我來看着。”

蘇窈已經筋疲力盡,卻還是搖搖頭,“睡不好的。”

心裡一直憂着孩子,怎麼可能睡得好。

“睡不好也要睡,待會兒有情況我再叫你。”

蘇窈又再三看了看陸希承,又瞧着陸東庭眉眼間的倦色,他明天還要上班,又有點不忍心他一直守着,乾脆將小牀挪到牀邊十公分的位置。

半夜折騰了挺長時間,蘇窈困極,早上就睡過頭了。

醒來的時候,看見陸希承睜着一雙葡萄似的眼睛正從白色嬰兒牀的縫隙裡看她。

蘇窈見他乖乖的沒有哭鬧,心裡一暖,跟他對視了一會兒,小傢伙竟然皺了皺眉‘嗯呀’了一聲,像是在問口糧在哪裡。

蘇窈盤坐在牀邊,陸希承的目光跟緊了蘇窈。

蘇窈去查看他的溼疹,見好轉了些,用手指點了點他的下巴,陸寶寶好像覺得很舒服,微微張開嘴,露出一排粉嫩嫩的牙齦,咧了咧嘴角,眼皮往下耷了耷,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蘇窈把他抱起來餵奶又梳洗好,出來之後才發現陸東庭在牀頭放了張字條,說去B市了。

蘇窈愣了一下,想起昨天早上下樓的時候,張嬸在洗手間,她看下面沒人,想進廚房看看,才無意間聽見了葉棠茵跟陸東庭的幾句絮語,好像是跟孟家那邊有關。

她將字條收到一邊,抱着孩子下樓,葉棠茵也在樓下,蘇窈沒主動提起陸東庭去B市的事,是葉棠茵問她:“東庭跟你說他去B市了嗎?”

蘇窈愣了下,點頭,“說了。”

“他去看看他舅舅,估計明天就回來了。”

蘇窈心情莫名好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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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寶意去夏威夷度假一週多,是許元娣請了假陪她一起去的。

之前孟寶意也經常出國散心,家裡人倒是放心她自己去,只是這次,她纔剛修養好出院,是許元娣主動提出帶她出去旅行,自然是想讓她放鬆心情。

這天兩人剛回國,孟衍之這幾天休假,說來接母女二人,結果都落地了,孟衍之又給事情耽擱了纔剛出門。

母女倆就在機場找了間咖啡廳喝東西。

葉棠茵中途肚子不舒服,去了洗手間。

孟寶意一個人坐在卡座上玩手機,過了會兒,總覺得有人盯着自己看,她直覺往視線來源瞅過去,是一名穿着黑色襯衫和西褲的男人,五官冷峻,半挽起來的衣袖,露出價格不菲的腕錶和一截麥色的小臂。

孟寶意畢竟身在孟家,自然見過不少身價不菲的男人,類似於眼前這位。

她粗略打量了一眼,心想沒有陸東庭好看,比陸東庭嚴肅,比陸東庭黑,品味倒是還不錯。

孟寶意墨鏡下的眼睛跟他漠然的眼神對了一下,然後不緊不慢收回視線,繼續玩最近很火的一個手遊。

不一會兒,她覺得那人還是在看她。

孟寶意直接收了手機,有些不善的走到那人面前坐下,疊起腿,木着臉問:“一直看我幹什麼?”

霍南琛看着面前這個瘦得乾巴巴的女人,穿着一身海盜風情的吊帶連衣裙,皮膚倒是很健康的淺麥色,估計也是這幾天給曬的,巴掌大的臉被一隻大墨鏡蓋住,也看不清楚整個五官是什麼樣子的。

見霍南琛上下打量她,卻不吭聲,孟寶意擰了擰眉心,揚起精緻的下顎,有點點高傲,扣了扣桌面說:“問你看我做什麼?”

從小被孟紹華教訓得多了,有時候孟寶意說話的語氣都有那麼點鏗鏘的味道,愛板着臉學父兄那種不怒自威的神情。

霍南琛低笑了一聲,將杯柄跟自己保持平衡,這才說:“你怎麼知道我看你了?”

“我沒瞎。”孟寶意語氣有些囂張,復而有覺得自己語氣太沖了,淡淡的清了清嗓子,疑惑的望着他:“你認識我?”

“是長得有點像我朋友,不過你戴着墨鏡,看不太出來,”霍南琛不動聲色的喝了一口咖啡,姿態沉穩。

孟寶意聞言,將墨鏡往上架在頭頂,“看清楚了嗎?我不認識你,也不是你朋友,”她皺眉,聲音降了些,“所以別盯着我。”

孟寶意說完,重新戴好墨鏡。

她很不喜歡被陌生人盯着看,會心慌,讓她感覺很侷促,她知道,這跟她的病多多少少有些關係。

霍南琛緊隨着她的身影眯了眯眸子。

孟寶意坐下之後,猛然想起,她剛纔觀察這個人的時候,心裡竟拿他跟陸東庭作對比……

孟寶意緊緊握着手機,心裡變得抗拒,突然許元娣打斷了她:“你傻坐着幹什麼?”

孟寶意回:“沒什麼。”

過了會兒,孟衍之到了,過來幫母女二人推行李車。

身後還跟着個小跟屁蟲,孟洗硯見到孟寶意的第一眼就驚呆了,捂着嘴說:“媽媽你好黑!”

陽光太過熾烈,防曬霜沒頂什麼用,主要是孟寶意以前太白,曬黑之後對比更明顯了。

孟寶意一把把兒子抱起來,捧着他的臉親了好幾口,說:“黑一點更好看,哪天我把你也帶去曬曬。”

孟洗硯拒絕:“纔不要,曬黑了就會成小黑那樣。”

小黑是孟洗硯前段時間在寵物店收養的一條流浪狗,狗如其名,純黑的毛色。

待幾人走遠,霍南琛才收回目光,鬆了鬆自己的領帶,助理從另外一桌走到他身邊,“霍總,走了嗎?”

他說完才發現霍南琛臉色很是冷人,腮幫因緊咬而突起。

“我要她的所有資料,儘可能完整的。”

助理有些爲難,“可她畢竟是軍屬……”

不知道是不是孟家有意隱藏她的信息,能查到的寥寥可數,非常片面,不然之前霍南琛讓下面去調查的時候,直接就能一一查出了。

霍南琛厲眸掃過他,“所以才讓你再查,儘可能的,懂?”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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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孟衍之說孟紹華還在開會,許元娣說順道等他一起回去。

車子轉道去了孟紹華開會的地方。

孟紹華正在給下面團裡開會,大門口有哨兵站崗,孟衍之露了面之後,給放了行,正巧裡邊兒有一輛轎車開出來。

坐在副駕駛的許元娣多看了一眼,只因爲瞧着那車不是掛的軍牌,副駕駛又坐着個穿軍裝的中年男人。

這一細看才發現是葉凌譽,開車的不是陸東庭是誰?

對象駛過,對方車裡的人也看見了他們,孟衍之朝駕駛座上的陸東庭點頭招呼了一下,然後進去。

許元娣似想起了什麼,立刻轉頭去瞧後座的孟寶意,見她已經盯着窗外,緊緊抿着脣不說話。

孟衍之也沒想到陸東庭會來,心裡還是擔心孟寶意,轉移話題說:“會應該是開完了,意意,你給爸爸打個電話。”

正文 247.247.他將手搭在她腰上,說了三個字:想你了【5000】

孟衍之說完之後,沒見孟寶意有什麼反應。

他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孟寶意正扭頭從後面看着那輛車離去的車尾。

孟洗硯不解,拉着她的手晃了晃,“媽媽,你給外公打電話呀。”

孟寶意彷彿墜入了什麼幻想之後,感覺到軟軟的兩隻小手將她的手握着,她的手顫抖了一下,這纔回過頭,看着孟洗硯的臉,喉嚨動了動,點頭,從包裡摸出手機給孟紹華打電話。

許元娣跟孟衍之對視了一眼,心裡還覺得瘮瘮的,生怕孟寶意再有個什麼好歹來。

許元娣心裡想着,真是冤家,什麼時候不來,偏要在這個時候償。

孟紹華是跟葉凌譽一起開會的,因爲陸東庭來找,葉凌譽才匆匆離開了,孟首長還站在外邊兒跟人說話。

孟衍之迎上去,跟那個同孟紹華講話的人打招呼,隨後才往車上走。

孟紹華看了一眼坐在後面的妻女外孫,看了眼孟衍之:“剛纔……遇見那個誰沒有?”

孟衍之點點頭:“在門口打了個照面。”

孟紹華這纔沒說什麼,拉開許元娣給他留出來的副駕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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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時候,蘇窈一個人看孩子,有些吃力,可到了晚上睡覺時間,又不好再麻煩也葉棠茵和張嬸。

守着陸希承到了快十一點,見他已經睡熟不再亂動,她才起身去洗澡。

出來之後發現陸東庭打了個電話來,爲了不吵到孩子,她都是關的靜音。

回了個電話過去,陸東庭接起。

沉沉的聲音傳過來,“剛纔怎麼沒接電話?”

“我洗澡去了。”蘇窈擦着半溼的頭髮說着,拿着手機去了陽臺。

“現在才洗澡?”

“嗯,”蘇窈話中難免有點幽怨,“我一個人,這麼晚媽跟張嬸都去睡了,要確保希承睡熟了纔敢去,不然又怕他去抓自己的臉。”

“也是,”陸東庭似乎低低淡淡的笑了一聲,“這麼小就毀了容,以後討不到老婆。”

蘇窈沒出聲,不是很滿意陸東庭的回答,因爲他並沒有注意到自己語氣,有些……疲倦。

陸東庭只聽見她淺淺的呼吸聲,頓了一下,溫聲問:“累了?”

“不累,再累也都是苦中作樂。”蘇窈回答得像個隨時準備爲陸希承犧牲的兵。

“那回來之後得給你頒個獎。”

“……謝謝你,不用了。”

隨後,蘇窈又問:“今天見你舅舅了?”

他沒跟蘇窈說是來見葉凌譽,估摸着是葉棠茵給她說的。

“嗯,見了。”

“明天回來嗎?”

“想我了?”陸東庭說得頗有些得意的感覺。

蘇窈下意識反駁:“沒有,就是想知道我還要操勞多少個夜晚?”

蘇窈握着欄杆看着外面被燈光點綴的夜景,他也沉默了,蘇窈感覺有些侷促,總像是感覺被他察覺出了自己的口不對心,小聲說:“希承好像醒了,我去看看……”

“嗯,早點睡。”

蘇窈掛了電話,走到小牀邊看着呼呼大睡的陸希承,睫毛又長又翹,皮膚薄嫩得能看見眼皮上的毛細血管。

蘇窈摸了摸他的小腦袋,還不算濃密的短髮軟軟的,拂過手心,就像拂過心底一樣酥酥麻麻的。

蘇窈看了會兒,便收拾着睡覺。

心裡暗示着自己的警惕心,要隨時注意着陸希承的反應,睡得也淺,到了半夜的時候就聽見一陣很輕的聲響。

像是腳步聲,進來了又出去,沒過一會兒又進來了。

蘇窈半夢半醒間以爲這是夢,沒想到稍許之後身旁的位置往下塌陷,有人掀開了空調被。

蘇窈猛地驚醒過來,轉頭去看,才發現是陸東庭。

蘇窈下了個半死,差點沒叫出聲來,這時鬆了一口氣,瞪了他一眼:“你怎麼摸摸索索的也不出個聲?”

“不是怕擾醒你麼?”

“我寧願被你吵醒也不想被你嚇死。”蘇窈渾身一鬆,重新倒回牀上,睡意中,她甕着聲問:“不是要明天才回來嗎?”

陸東庭躺在她身邊,將手搭在她腰上,說了三個字:“想你了。”

蘇窈一愣,稍稍掙脫一點去看了看時間,“快四點了。”

也就是說他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已經要上飛機了?

“你明天還要去公司嗎?”

“要。”

蘇窈說:“你只有四個小時可睡了。”

“不睡也沒問題。”陸東庭伸手在她腰間摩挲

蘇窈困得很:“可是我要睡啊。”

“那你還不睡。”他說着,手依舊在蘇窈腰右側摸着。

蘇窈困到眼皮睜不開,任他怎麼摸也摸不出谷欠望來,她只想睡覺,有些火大的問:“你到底在摸什麼?”

“摸你有沒有劍。”陸東庭莫名其妙回了一句。

“劍?什麼劍?不是你纔有劍嗎?”蘇窈閉着眼睛敷衍地葷了一把。

陸東庭沉思了半晌,“也是,我不是愚夫,你當然不用劍。”

蘇窈在不解中睡了過去,第二天想起昨晚陸東庭說的話,記不太清楚,什麼劍和漁夫?

百思不得其解,後來又想着他一直摸着自己的腰,然後就恍然大悟了——二八佳人體似酥,腰間仗劍斬愚夫。

她竟然在半夢半醒間被陸東庭流

氓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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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希承起溼疹的那幾天,蘇窈沒有再去健身房,因爲晚上睡不好,白天也沒有什麼精力。

等他好轉過後,才重新開始新一輪的產後健身塑性。

這天剛回家換了身衣服,就接到蘇淮生的電話,讓她晚上出去吃個飯。

他這麼一說,蘇窈便已經猜到他有話要說,不,應該說是有事相求。

蘇窈語氣挺淡,根本沒那個跟他吃飯的意思,“吃飯就不用了,我還要帶孩子,就在電話裡說吧。”

“你可以將孩子一起帶出來,正巧我許久沒見到他了。”

“不用了,他最近溼疹剛好,暫時不宜外出。”蘇窈還真是將蘇淮生拒絕得透透的。

蘇淮生一時也無話,過了會兒才說:“窈窈,爸爸有事跟你說,電話裡說不清楚,就一頓飯的時間。”

————————

蘇窈換了身簡單的衣服,襯衫加熱褲,拎了個包就開車出門了。

到了吃飯的地方,裡面還真的只坐了蘇淮生一個人。

“有什麼事?”蘇窈坐下之後便問。

蘇淮生點了一桌的菜,好些都是她喜歡吃的。

蘇窈看了一眼,一時之間五味雜陳。

小時候她一直覺得,蘇淮生對待她跟其他父親對待自己的女兒又很大的差別,她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都覺得,蘇淮生並不喜歡自己,因爲自己是個女兒。

其實小時候跟他之間,除了血脈讓她覺得這是自己的爸爸之外,跟他的感情,非常淺薄。

上學的時候,不是蕭嘉接送她,就是慶叔,偶爾蘇淮生心情好了答應她下午開完會親自來接他,通常爲了他口中這個‘親自’,蘇窈在學校外面,一等就是一兩個小時,到最後還是慶叔來接她,說蘇淮生還在加班。

後來她才知道,蘇淮生根本不是加班,而是忘了這事,出去跟人吃飯應酬去了,半夜一兩點纔回。

蘇窈很小的時候還對這個父親滿懷期待,後來已經懶得再有什麼父女之愛的想法了。

現在想想,蘇淮生丟她在學校門口的那些個日子,說不定是去接蘇西溪放學了,然後再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吃個晚飯。

每當想起這些時候,蘇窈都覺得現在蘇淮生事業滑坡,老婆出軌,都是罪有應得,一點也不值得同情。

可看看桌上的這些菜色,說他真的不關心她吧,他又知道她的下好,很多都是小時候愛吃的。

“這個菜,以前你不是常纏着你媽親自做給你吃嗎,我還記得以前有段時間桌上一直有這個菜,吃得我嘴巴淡出鳥來,呵呵,你就喜歡一直吃一個菜吃到膩味。”

蘇淮生說着好笑,笑着笑着又慢慢靜下來,不言語。

蘇窈看着他轉到自己面前來的清炒蝦仁,沒說話。

蘇淮生喜歡吃味重的東西,自然不喜歡這種看起來就沒鹽沒味的食物。

她看了一眼神色有些暗淡的蘇淮生,像是在懊惱什麼,蘇窈差點就摔筷子走人,不小心一晃而過他鬢邊的白髮,又坐着沒再動。

“窈窈,”蘇淮生擡起頭,笑了笑,眼角兩邊堆起了褶子,“先吃飯吧,你該餓了。”

蘇窈沒說話,拿起筷子,嚐了一口那蝦仁便沒有再動。

蘇淮生問:“怎麼不吃了?”

“你不是都說了嗎?我喜歡將一個菜吃到膩味,這是我小時候就膩了的。”蘇窈不鹹不淡的說,“而且,這也不是我媽做出來的味道。”

蘇淮生握着筷子的手顫了顫,點點頭,聲音有些訕訕,“也是,也是……”

兩人話不多,然後就各自吃飯,蘇窈能感覺出蘇淮生吃得也不是那麼暢快。

但是她也不知道,和蘇淮生有多久沒這樣安安靜靜、心平氣和地吃頓飯了。

上次應該是上高中的時候,蕭嘉跟朋友出去旅行了,家裡除了保姆和慶叔就是她和蘇淮生,兩個人也是沒有交流的吃晚飯。

蘇窈吃飯放下筷子,擦嘴,對蘇淮生說:“飯也吃了,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

蘇淮生看了她一眼,頗有點想看她眼色的意思,隨後才欲言又止的笑了笑,才說:“窈窈啊,你現在握着蘇氏百分之十八的股份,是出了大伯和我最大的股東了,要不要來公司擔任個職務什麼的?”

蘇窈頗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他一眼,聞言淺笑,“你的意思是,要讓我在公司裡天天跟你和蘇西溪打照面?你這是,故意膈應我呢還是膈應我呢?”

“只是提議而已,你有權擔任有決策權的職位,你現在孩子也生了,女孩子嘛,工作能讓自己獨立些。”

蘇淮生剛說完,蘇窈便冷着聲接話:“你就這麼放心我進蘇氏?你是不是覺得我還沒那個本事整垮蘇氏?也是,畢竟我現在是陸太太,受的關注多了,我要是搞出了事,別人還不得說我是忘恩負義的不孝女。”

蘇淮生和顏悅色的說:“窈窈,我知道你還是狠不下心,也知道,你並不在乎,不然當初就不會將股份交給蕭宋離了是不是?而且,現在你是蘇氏的股東,要是蘇氏破產,你同樣也會遭受損失。爸爸知道你不會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

蘇要說:“噢,我最近正打算把手裡的股份轉售出去來着。”

蘇窈纔不信蘇壞神請她吃飯就是爲了讓她加入蘇氏,更不信,蘇淮生對她一點防心都沒有。

蘇淮生一聽就有些急眼了,“別啊,爲什麼要轉售出去?”

“還要我跟你分析嗎?現在蘇氏存在着很多問題,已經引起了相關部門的注意,現在競爭那麼大,就算你一時有關係壓制得住,要是稍不注意被競爭對手暗算,蘇氏極有可能一蹶不振。所以我爲什麼不趁現在拿錢走人呢?說實話,以現在蘇氏的市值來說,百分之十八的股份轉現,也夠我另開一家小規模的公司,並且週轉有餘了,你說是不是?”

蘇淮生在商場上同人周

旋的年月,那可比蘇窈的年齡還要大,一旦用商人的眼光來看問題的時候,就會變得異常銳利。

“先排除,蘇氏發展勢頭正好,一蹶不振的可能性很小,再則你年紀輕輕,經驗不足,開公司的虧盈很容易失衡,公司虧本的話,可是需要很多資金填補的,以你的性子,你會向陸東庭開口要那麼多的錢?如果你在蘇氏,每年拿穩定份額的分紅,有何不可?”

蘇窈定定看他半晌,蘇淮生臉上有種屬於商人的自信和精明,掛着從容不迫的笑意。

蘇窈也揚起嘴角,慢慢吐出幾個字:“可我不願意。”

蘇淮生的笑一下子就化爲灰燼,有些尷尬的清了清嗓子,“窈窈,爸爸只是拿着個說個例子。”

“嗯,我知道,所以你真實的目的是?”

“後天公司裡要開董事會,西溪最近在管海外投資部門,虧損了八千多萬,再加上前段時間被悔婚的事,影響不小,公司已經丟了兩個項目了。你大伯想讓我和西溪暫時離開公司,你也知道,如果這樣,我們徹底就沒了決策權,完全成爲了只拿分紅的股東……”

蘇窈笑了一聲,很是嘲諷。

這聲笑打斷了蘇淮生的話,蘇淮生一頓,蘇窈說:“你繼續。”

“爸爸希望你後天出席董事會,表個態,決勝權就在你手上了。”蘇淮生在公司這麼多年,當然有不少的擁護者,以現在的形勢來看,勉強都還不能和蘇家大伯持平,要是蘇窈站他這邊,那他就穩贏了。

蘇窈指尖一下一下的點着桌面,歪着頭看他:“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女兒捅出的簍子,現在想讓我幫你補上?”

“也不是補上,窈窈,這只是你表個態的事情,而且,”他誠摯地看着蘇窈:“你也是爸爸的女兒啊。”

蘇窈看着他許久,也不知道自己是笑還是面無表情,良久,呵了一聲:“當初你娶宋曉瑜進門的時候,整垮蕭家的時候,可沒想過我是你女兒。”

蘇淮生面部表情很是緊張,蘇窈見此,迭起雙腿,微微揚起下顎,“說實話,看着你這樣,我覺得還挺大快人心的。”

她說完,看見蘇淮生灰敗的眼裡,滿是無計可施的無奈,她愣了愣,猛地轉開了頭,拎着包起身說:“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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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蘇窈作爲持有百分之十八的第三大股東,還是接到通知出席了蘇氏的股東大會。

家裡司機開車送她到門口,蘇窈穿了神白色的OL套裝,長款收腰西裝可闊腿褲,身量一點也不像剛生過孩子還在哺乳期的女人。

蘇窈過一層安檢的時候出示了證件,被放行,對方恭稱了一聲:“陸太太,請。”

030.手彎處隔着襯衫傳來不屬於他的體溫119.現在就算有外人在場,你也能光明正大的那樣做371.371.你也是,比右手好用多了371.371.你也是,比右手好用多了270.270.你得弄清楚一件事,要搞死你太容易了102.昨晚的一切都不是偶然044.應付這個憑空跳出來傍他的女人,讓他心情很不好084.我兒子老又怎麼了?老男人更有魅力298.298.落筆生效後,這一切都會結束457.大結局(十)039.你的容忍度有點超乎情理之中了229.229.陸東庭在一個夜晚,夾帶着海上的溼氣,270.270.你得弄清楚一件事,要搞死你太容易了382.391.不僅會出事,可能還會出‘人命’。158.158.陸東庭,你喜歡兒子還是女兒呢?012.你是不是跟陸東庭好上了394.394.買這麼多酒,家裡來客人了啊?427.蘇窈,你知道的,老陸很在乎你137.137.你難道放心讓她就這樣跟陸東庭在一起?363.363.你搞清楚點,我拿走的,本就是屬於我的038.有一種蘇窈要完蛋的感覺040.怎麼?不認識了?394.394.買這麼多酒,家裡來客人了啊?339.339.危險來臨的前一刻你記得籤離婚協議啊278.278.跟我離婚,就什麼事都沒有了384.384.她確定姜初映不是個會輕易泯恩仇的人120.陸東庭凝視着她:你要我注意什麼影響?424.蘇窈,你可真是陷得徹徹底底,不負衆望003.倒還不如撒嬌求我,或許我心情好就答應你了389.389.帶了這麼久的孫子,說翻臉就翻臉341.341.那你就說,我甘願爲你撐腰131.131.你這次陪那個帥哥過來,他給你多少錢?408.怪只怪陸東庭做得太絕,不是他完蛋就是我完蛋252.252.你不會成爲被議論的對象,這就足夠了024.畢竟我是未來的陸太太038.有一種蘇窈要完蛋的感覺424.蘇窈,你可真是陷得徹徹底底,不負衆望240.240.這次陸東庭可幫不了你了197.197.蘇窈沒想過讓陸東庭成爲那個先低頭示好052.你今晚的態度讓我很不爽251.251.註定是一波牽一髮而動全身的麻煩的開頭015.之前聽人說,蘇總的大女兒性子安靜懦弱188.188.說不定你還有機會成爲下一任陸太太156.156.反正不是喜歡我153.153.那就別來打擾我,我不想陸東庭不開心198.198.有些事,你就可以放手去做了197.197.蘇窈沒想過讓陸東庭成爲那個先低頭示好153.153.那就別來打擾我,我不想陸東庭不開心446.又沒有傷到你筋骨,難不成是繡花枕頭?033.移不開眼378.378.怕你捨不得,提前告訴你228.228.既然決定要走,就走的乾乾淨淨的好444.居心不良353.353.你的房間是單人房還是雙人房?421.可陸東庭只送了她四個字,下不爲例071.收起你那副良家婦女被逼婚的樣子272.272.爲了我,他砸出的錢,可不止三個億374.374.這些事總會有記錄,會留下證據448.大結局(一)207.207.陸東庭肯定是因爲這事才早歸415.你拒絕了她,不是麼?075.她覺得自己像是偷-情被丈夫抓包的妻子034.你得給你未婚夫減輕壓力104.你把我帶過來難道不是這個意思?182.182.撩完就走,你是不是男人?148.148.她從未在他身上得到過的是……柔情163.163.有些不該做的事就別做,好好對人家095.太不巧了,陸東庭就是其中一個467.大結局(十六)448.大結局(一)298.298.落筆生效後,這一切都會結束184.185.醜聞356.356.我身邊不需要只知道逃避的無用之人375.375.蘇窈心裡不知爲何,涌出了許多猜測447.這樣抱着他,心中仍有潮溼溫熱的感覺005.出軌被離婚的前妻028.太安分的女人,通常沒什麼好下場224.224.我要是想要她,今天的陸太太就不會是你015.之前聽人說,蘇總的大女兒性子安靜懦弱039.你的容忍度有點超乎情理之中了333.333.直催我快點,你好跟那位去敘舊麼?433.蘇窈無意識的轉動着大拇指上略大的戒指081.只要你不介意,我又何必擔憂那麼多101.蘇窈過生日,你不知道?215.215.留着它,說不定以後會影響人家夫妻和諧092.看來把你伺候得不夠舒服(三更)385.385.要是我提前知道,是斷然不會去麻煩你的154.154.溫柔鄉,英雄冢339.339.危險來臨的前一刻你記得籤離婚協議啊177.178.他爲了別的女人,連命都顧不上了032.不敢動的人441.又聽他微啞的聲音傳來,誠誠懇懇,心有不忍407.陸總說,他唯一能給的,就只有金錢上的補償了212.212.你只是閉上眼睛不願去看我的誠意470.大結局(上)441.又聽他微啞的聲音傳來,誠誠懇懇,心有不忍469.大結局(十八)341.341.那你就說,我甘願爲你撐腰370.370.蘇窈一下子清醒過來,臉上騰地燒了起來304.304.又不想見到我,還大老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