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233.從沒見過陸東庭這般坐立不安過

蘇窈說那話的時候,陸東庭跟季遠驍講完了電話還沒掛斷。

季遠驍就在電話那頭聽見了口不對心的一道女聲,沒哪個女人臨近生產的時候,還希望丈夫三天兩頭往外跑的。

陸東庭因爲公事不得不去公司,但近段時間發現他晚上竟然會上微信,問他在哪兒,回答無一例外的是在家裡。

幾個朋友建了一個羣,不玩兒社交軟件的陸東庭是最後一個加進來的,貌似是認識了蘇窈之後開始玩的,有人問過陸東庭是因爲什麼原因終於肯開這個他所謂的‘無聊’的賬號的,陸東庭閉口不答。

後來又一次聚會上,蘇窈有事來得遲了,小聲跟他說:“你以後找我別老是打電話,發個微信消息我就知道,我不是讓你開賬號了嗎,你別當擺設呀。”

結果被人沈居然聽見了,後來在微信羣裡調侃他,結果被陸東庭拉黑了一陣子償。

季遠驍想起這事,覺得有趣,嘴角有點耐人尋味的笑意。

突然手臂被人攬住,“遠驍,快進去吹蠟燭了。”

季遠驍回頭,女人軟軟的笑起來,一雙貓眸閃着清亮的水光。

包廂裡面沈居然在喊:“白翹,趕緊把季遠驍帶進來,磨蹭什麼呢,蠟燭都要燃完了!”

白翹拉了拉季遠驍,“趕緊。”

季遠驍沒什麼笑臉,老成的皺着眉,“你弄個蛋糕來做什麼?又不是小孩子過生日。”

“沒有蛋糕算什麼生日?”年輕的女人很喜歡搗鼓這些,並且樂此不疲,上次她生日的時候還帶了個蛋糕來找他,硬逼他在車裡跟她吃蛋糕。

季遠驍當時真想問給他張羅相親的媽,哪兒找來的未成年?

對這個女人的第一感覺就是,過於年輕,過於活潑,過於矯情與做作,並且控制慾很強。

季遠驍不冷不熱的,白翹有點生氣,咬牙威逼他:“蛋糕你可以不吃,但是蠟燭先去給我吹了!”她笑着歪了歪頭,露出一口白牙,長髮輕輕晃動,“嗯?好不好?”

季遠驍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往裡走去。

白翹跟在身後就將燈關了,七隻蠟燭散發幽暗的光火,將周遭的人照得跟鬼影似的,顧漣漪和唐稚念都來了,白翹還自來熟的讓她們幫忙佈置了一下包廂。

白翹起頭唱了生日快樂歌,季遠驍只覺得頭大,跟小孩子過家家似的,沒什麼驚喜感,只有尷尬。

他吹了蠟燭,白翹起鬨,“三十四歲生日快樂!”

話音剛落,跑去將燈打開,隨後,包廂的門被打開了,門口站着一名服務生:“季先生你好,有位小姐讓我把這個給你。”

他手上躺着一隻包裝精美的表盒。

白翹就站在他面前,問:“誰送的?”

“姓姜的小姐。”

白翹怔了一下,沒有多做思考,伸手拿過那隻表盒,剛拿穩就被人劈手奪過。

白翹愣愣的看着空蕩蕩的掌心,而季遠驍已經焦急詢問:“她人嗯?”

“剛走一會兒。”

季遠驍心裡一沉,應該就是他們唱生日快樂歌的時候,他想也沒想,拔腿就追了出去。

白翹站在門口,感覺有風從身上刮過,一身湖綠色的盛裝讓她覺得腦袋上都綠了。

季遠驍的朋友們都沉默的看着她,目光充滿了同情與憐憫。

白翹無所謂的笑了笑,笑容有點牽強,她乾脆斂了笑容,讓服務生將生日蛋糕拿走。

服務生拿着生日蛋糕,問:“要怎麼處理?幫您包起來嗎?”

白翹拉開椅子坐下,“你們分來吃了也好,扔了也罷,別讓我再看見就行。”

顧漣漪咬着脣,不知怎麼辦,看了看寧欽,後者只是不言不語的朝她遞來安心的表情。

唐稚念卻直言不諱的說了句:“煞風景。”

“那就走吧。”江御笙順着她的話說,唐稚念不是個好哄的人,上次他自己作,唐稚念說跟他玩完之後當真跑了。

後來費盡心思纔將人哄回來,自然是百般的順着她。

壽星都不在了,他們這些人坐在這兒,簡直說不出的尷尬,沒過一會兒白翹就接了個電話,說有事就離開了。

季遠驍追出去沒找到姜初映的人,又找了一大圈才無功而返,回來的時候,包廂裡的人都已經走得七七八八了。

容靖安也正準備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是不喜歡白翹,就直接把話說清楚,別耽誤人家,人家跟你在一起,你一點也不委屈。”

是了,季遠驍不委屈,但是白翹委屈啊。

顧漣漪回去的時候就跟寧欽說,他的朋友一個比一個混蛋。

寧欽這個時候很明智的沒有說話,女人的神經太跳躍了,得小心照顧。

他有預感,無論他是附和她,還是爲自己兄弟說話,顧漣漪肯定會將話頭扯到他身上,他就變成了下一個被懷疑和譴責的對象。

白翹回去之後沒再聯繫季遠驍,季遠驍也沒主動打個電話什麼的,也不知道白翹的父母是怎麼知道了這兩人的事的,暗中跟季家父母斷了往來。

季母后來才後知後覺季遠驍這倒黴孩子對人家白翹不冷不熱,這兒都過了半月了,硬是逼着他週末的時候將白翹越出來吃飯。

季遠驍不是很情願,磨磨蹭蹭不打電話,季母這天故意留在季遠驍家裡過夜,以防他第二天耍詐,纔好督促他出門。

結果她推開門就看見他坐在牀上用筆記本處理公司的事,問他:“你打電話沒有?”

季遠驍頭也不擡:“沒有。”

氣得季母衝上去就把人悶在被子裡用枕頭一頓打:“你個死混小子!你給我說!你是不是心裡還惦記着那個姓姜的?”

季遠驍沒說話。

“給我把白翹約出來,出了白翹,你休想讓別的女人進我們季家的門!”

季遠驍笑了兩聲:“你也不看人家願不願意進你家的門。”

這話說得模棱兩可,季母可不是吃素的,立刻就懟了回去,“白翹若是不願意嫁進來,我無話可說,是你配不上人家。至於姓姜的,管她願意還是不願意,她就是跪着給我磕是個響頭也沒門兒!”

季遠驍臉色已經很難看了,偏偏季母就是存心不讓他舒服,“哦,也對,人家擠破了腦袋想進陸家呢,就你個備胎這麼多年傻兮兮的往上湊,丟人。”

“你亂說什麼呢?”季遠驍黑着臉,“你那麼大個人了,不知道名聲對女人的重要性嗎?她跟陸東庭已經斷了。”

“人家兒子都生了,再不斷,等着被人貼上小三的標籤遊街示衆啊?人家蘇窈可是生了陸家第一個重孫,她姓姜的想作出幺蛾子也要看陸老爺子同意不同意。”

季遠驍已經懶得跟她扯。

季母說起葉棠茵的小孫子,頓時心裡有癢癢,羨慕得不得了,今早東盛公佈消息的時候,她還想,日子有點對不上,才六月初呢,是不是早產啊。

她慫恿兒子,“你跟陸東庭不是哥們兒嗎,你怎麼不去瞧瞧他兒子?”

季遠驍說:“你跟葉阿姨還是姐們兒呢,你怎麼不去瞧瞧她孫子?”

季母覺得有道理,當真讓人準備了禮物去看陸家的小重孫了。

蘇窈已經過了三十八週,算不上早產,之前因爲羊水的問題將她唬得心情一上一下的,天天逮着水喝。

陸東庭見她這樣,只讓她別緊張放輕鬆,實在不行就安排剖腹產好了,畢竟還沒到預產期。

結果剛跟醫院那邊聯繫好,蘇窈提前破水了。

蘇窈凌晨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了,總是起夜,結果早上剛起牀就發現破水了。

趕緊去了醫院,陣痛了十幾個小時,宮口才開了三指,又一直熬到次日凌晨才進產房,蘇窈疼得死去活來,遲遲又生不下來。

陸東庭從蘇窈進產房開始就守在外面寸步不離,大半夜的,產房裡面蘇窈的叫聲聽得他身上冒汗。

過了好一會兒醫生纔出來說,不好生,得剖腹產。

陸東庭當時臉色緊繃得厲害,五官棱角之尖銳,咬着腮幫說:“既然要剖怎麼不早說?”

他當時用了大勁兒才忍住沒一拳頭揮上去,敢情這是讓人受了順產的痛,還要遭剖腹產的罪。

“別急別急,”葉棠茵心裡也着急,卻是從沒見過陸東庭這般坐立不安過,生孩子的痛她再明白不過,蘇窈的叫聲她都聽得眼眶通紅,也只能言語安撫下陸東庭,不然還真怕他氣着人醫生。

他已經落筆在同意書上籤了字,針尖若指粗的麻醉針也準備好,蘇窈卻憋足一口氣,順下來了。

正文 234.234.我看你分明就更喜歡兒子,連名字都早早想好了

助產護士推開手術室的門出來報喜,“恭喜,母子平安。”

陸東庭腦子裡一片空白,緊緊抿着薄脣,穿上了無菌服要進去。

等了一天又一夜,這會兒終於生了,葉棠茵這個當婆婆的心中大石也落地,才感覺腿軟起來,她拉住陸東庭,眼眶感觸得通紅,“東庭,你進去了別隻顧着看孩子,窈窈受了多大的罪你都看見了,多關心關心她。”

陸東庭定定了看了母親半晌,目光幽沉,腦中已被各種情緒佔領了,略笑了下,竟看不出來是笑,他隨後斂了表情,抹了把長出胡茬下巴,定定說:“我知道。”

陸東庭進去之後,葉棠茵捂着嘴,說不出話攖。

剛巧這時候助產護士要進去,葉棠茵將人攔住:“是兒子還是女兒啊?”

將才她跟陸東庭一樣腦子空白,糊里糊塗的償。

助產護士一笑:“母子平安。”

葉棠茵一急,“我知道平安,你倒是告訴我是兒子還是女兒啊?”

助產護士這種遇見過不少這種家屬,都是高興得忘乎所以的。

她又耐心的重複一遍:“母子,母子,當然是兒子啦。”

葉棠茵愣了愣,一下子反應過來自己鬧的笑話,頓時笑開了:“哎喲,不好意思哈,我太高興了……”

助產護士進去之後,葉棠茵搓着手嘀咕,“要是是個女兒就好了……”

她這輩子沒有女兒,有個孫女也是好的啊,後來轉念一想,不礙事,蘇窈還年輕,二胎說不定就是個女兒。

孫子也很好,很好。

陸東庭進產房的時候,醫生護士正在縫合,蘇窈精疲力盡意識已經有些渙散,小小嬰兒正趴在她懷裡。

蘇窈嗓子都叫啞了,說不出什麼感覺,只是無聲的流着眼淚,連孩子也沒瞧清楚,閉着眼睛親了幾口。

孩子就不同了,用尖銳的小嗓門兒一個勁的乾嚎。

陸東庭走進來,在蘇窈汗淚混雜的臉上親了一下,伏在她耳邊:“窈窈……”

蘇窈聽見男人向來不動聲色的嗓音有些顫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但眼淚流得更加洶涌。

過了會兒,蘇窈已經要睡去之後,陸東庭纔去看兒子。

皺巴巴的小臉,不僅通紅,張着嘴大哭,五官都擠在了一起,看不出一點他和蘇窈的樣子來。

他這個時候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之前蘇窈好幾次說這是個女兒,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故意爲難他,硬是塞了個兒子來。

陸東庭摸了摸孩子的頭,問醫生:“真是兒子?”

醫生好笑:“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陸東庭大手大腳,感覺小嬰兒的身子比他手大不了多少,骨頭之軟之小,他也不敢抱,只輕輕翻動了一下他的身子,瞧了一眼。

果真是個帶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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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窈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

牀邊放着一個小牀,她睜開眼睛疲憊的看了一眼,陸老爺子跟葉棠茵圍在小牀邊看孩子。

陸東庭剛從外面推門進來,看見她似乎睜開了眼睛,放下手中的東西過來,把孩子抱給她看。

小傢伙穿着她買的一身連體開襠嬰兒服,裹着尿布,正閉着眼睛呼呼大睡,只是……那全身通紅皮膚皺巴巴,五官擠在一堆的樣子,是不是也太醜了?

蘇窈只看了一眼,有點不忍直視的閉了閉眼睛:“怎麼這麼醜?又紅又黃。”

“嗯,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陸東庭仍舊將孩子抱在那兒,“過段時間就會好,新生兒皮膚都這樣,要時刻觀察着,有可能會出現黃疸。”

“我比你懂。”蘇窈懨懨的嘟噥。

葉棠茵瞧見蘇窈好像興致不高,不太喜歡孩子,有些驚訝,“這孩子多好看啊,眼睛鼻子像東庭,額頭跟嘴巴像你。”

蘇窈又瞅了一眼,絲毫看不出來哪裡像她了。

陸老爺子聽見蘇窈說孩子醜,登時也不贊同了:“小孩子生出來都是這樣的!不過我們陸家的孩子算是頂俊的了。”

新生兒出生的喜悅沖淡了蘇窈醒來時出現的不太愉快的小插曲。

但是陸東庭卻有點擔心,不知道蘇窈是不是產前焦慮的症狀直接導致了產後抑鬱症。

去問了下醫生,醫生只囑咐多關心孕婦心情。

晚些的時候,陸老爺子便回去了,孕婦要清理換洗之類的,他在這兒不方便。

一直到了快晚上,蘇淮生才拖家帶口的來了醫院看蘇窈母子。

陸東庭、葉棠茵和張嬸都在病房裡,原本安安靜靜的地方因爲突然多出了幾個人變得有些嘈雜。

蘇淮生身後跟着抱孩子的宋曉瑜和蘇西溪。

葉棠茵心裡不是很舒服,蘇窈進醫院的時候他們就給蘇家那邊打過招呼,蘇淮生卻說在臨市出差,自家女兒在鬼門關前走過的時候,外面沒一個孃家人。

孩子都出生快一天了,這會兒倒是想着來看外孫了,這跟普通親戚有什麼區別。

所以在蘇淮生要伸手去摸孩子臉蛋的時候,葉棠茵不輕不重的咳了聲,面上勉強扯了個笑:“親家啊,這小孩子剛出生抵抗力不好,容易感染細菌,所以……”

蘇淮生愣了下,葉棠茵看着他的手。

蘇淮生會意過來,去洗手間裡洗手消毒。

宋曉瑜抱着孩子四月大的孩子坐在一邊,舉着孩子說:“我們家孩子出生那會兒,都是給他隨意抱的,現在還是好好的,你看,照樣健健康康白白嫩嫩的。”

就你們家的最金貴,事多!

葉棠茵面不改色的懟回去,“那不一樣,我們家乖孫沒足月,這細皮嫩肉的,更是疏忽不得。”

細皮嫩肉?誰家剛出生的嬰兒不是細皮嫩肉的?敢情我們家的就是肉糙皮厚了?宋曉瑜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

蘇窈躺在牀上休息,沒怎麼跟他們搭話,陸東庭向來比較寡言少語,招呼了一聲就立在蘇窈旁邊。

蘇淮生洗了手出來,抱着孩子過了一把手癮。

睡了快一天的孩子醒了,睜着眼睛四處轉了轉。

宋曉瑜湊過來看了一眼,“喲,這孩子是單眼皮呀?”

葉棠茵皺了皺眉,不太想搭理她,“這是雙眼皮,等褶子退了就明顯了!”

“是嗎?”宋曉瑜笑了兩聲,“我們家孩子剛出生就能看見雙眼皮了。”

葉棠茵真是煩了這個人,笑語道:“咦,不過我看親家好像是單眼皮啊。”

宋曉瑜頓時笑容有點白,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蘇窈,後者看了她一眼,將目光移開了。

宋曉瑜訕訕的說:“可能是遺傳了我吧……”

“我們家孩子眼睛像東庭,東庭那歐式大雙眼皮還有假?”葉棠茵不太樂意。

蘇淮生夾在兩個女人之間不太好說話,乾脆將孩子給了葉棠茵,葉棠茵順手接過,自個兒抱着哄去了。

蘇西溪無心參和宋曉瑜挑起的話端中,問蘇窈:“之前我寄過來的嬰兒牀你收到了嗎?”

正在整理嬰兒物品的張嬸動作不太自然的停頓了一下,有些心虛的看向葉棠茵,葉棠茵側着頭衝她擠眉弄眼,自己閉着嘴巴沒說話。

張嬸連忙點頭:“嬰兒牀啊,挺好看。”

白色的小牀,無論男孩兒女孩兒都可以用,但是蘇窈和陸東庭在好久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蘇西溪給的當然就只有擱置在一邊了。

何況,那日葉棠茵都讓陸東庭將東西給搬到儲物室裡去了,這……怎麼可能直說啊,可沒想到葉棠茵將這難題拋給她。

張嬸回答了之後,趕緊低下頭忙活自己的事情。

蘇西溪也沒去追究真假,反正那是蘇淮生讓她送的,有點讓她求和的意思。

蘇西溪心裡當然是不願意的,但想着目前一家子還是要靠着蘇淮生的,便順着他的意思做了。

屆時,宋曉瑜伸胳膊懟了懟蘇西溪,朝房間裡的人說:“其實啊,我們這次來是有一件喜事跟你們說的。”

蘇西溪說:“對了,我跟秦珩下個月三十號辦婚禮,希望你們能來。”

一直對來人提不起什麼興致的蘇窈突然看向蘇窈,眉若精光,看着蘇西溪抿着脣落落大方的笑,她躺在牀上,心裡很是複雜。

結婚,她跟祁靖朗斷是沒斷?秦珩知道嗎?

轉念又覺得自己想太多了,放寬了心思,沒再繼續想下去。

蘇淮生心情很不錯,“這下雙喜臨門了,我也算了卻了兩樁心願。”

葉棠茵賠笑臉,心裡卻想,雙喜?哪裡來的雙喜?你們蘇傢什麼時候當她的兒媳婦是蘇家的人了?

蘇淮生待了沒多久,帶着一家子離開了。

新生兒一天當中幾乎二十個小時都在睡,剛醒了一會兒又眨了眨眼睛要睡了,葉棠茵輕聲逗他:“小瞌睡蟲,你又要睡啦?”

葉棠茵想起什麼似的,將孩子抱到蘇窈跟前,“你瞧瞧他睜開眼睛的樣子,是不是好看多了?”

蘇窈看了一眼,牽強的扯了扯嘴角。

第二天一早陸老爺子又來了醫院,抱着重孫愛不釋手。

“這小子,睡得真好。”這時卻想起來,孩子還差個名字,爸媽兩個也不見起個名字的,便問他們有沒有什麼想法,沒有的話他就來起了。

蘇窈懷着的時候,一直覺得是個女兒,女孩兒的名字倒是想了好幾個,就是沒想過男孩兒的。

陸東庭一個男人,哪有這麼心細,更不會去思考孩子的名字。

臨時想了想,叫陸希丞,陸老爺子說丞字不好,給改成了承。

於是就將孩子的名字定了下來,叫陸希承。

葉棠茵生下來就寶寶、寶寶的叫,就說乾脆乳名就叫寶寶好了,聽着就讓人喜歡。

同日來看孩子的葉霏苓數落自己姐姐:“你就顧着自己喜歡了,孩子長大後聽到爸媽奶奶叫他寶寶會怎麼想?”

葉棠茵纔不管,“長大的事長大再說。”

陸東庭白日裡得去公司了,留下了葉棠茵和張嬸照看,晚上則只留了陸東庭一個人陪牀,醫院有提供家屬牀位。

陸東庭已經從葉棠茵那兒學會了怎麼抱孩子,但還是有些生疏,只能保證孩子在他手裡不會將他弄哭。

睡前陸東庭守在小牀邊跟兒子大眼瞪小眼,蘇窈見他挺開心的,就問:“你嘴上說的兒子女兒都一樣,我看你分明就更喜歡兒子,連名字都早早想好了。”

陸東庭竟然無言以對。

“你又來了,什麼叫我更喜歡兒子?名字那就是臨時想的,要是女兒我也能給她臨時想個,生都生了,你還計較這些。”

孕婦的思維自動理解成他覺得她無理取鬧。

到了晚上兩人都熟睡的時候,孩子哇哇大哭起來,吵醒了兩大人,蘇窈產後行動不方便,精血消耗太多,沒什麼精神,睡在那兒沒動靜。

陸東庭從牀上起來,看了眼哭個不停的孩子,一點辦法都沒有,生怕亂動了他,就能弄碎了他的骨頭,求助蘇窈說:“孩子哭了……”

蘇窈撐開眼:“看下是不是該換尿布了。”

“怎麼看?”

“放平,拆開。”蘇窈又閉上眼指揮。

“怎麼拆?”

“自己研究。”

陸東庭看了眼蘇窈還沒恢復血色的臉,只好自己在那兒搗鼓,卻不是尿布的問題。

結果是孩子餓了,蘇窈只好起來餵奶。

之所以說母性是天生的,是因爲女人在帶孩子方面,比男人多了些天賦。

蘇窈產後基本都是躺着修養,除了餵奶的時候,鮮少抱他,這會兒動作非常熟稔的將陸希承小朋友抱在懷裡,剛要撩開衣服的時候,發現陸東庭就立在一邊,盯着她一動沒動。

蘇窈一下把衣襟拉好,擡着眉望向他:“你看什麼?”

陸東庭說:“又不是沒看過。”

蘇窈哼了聲,“忍得住你就看吧。”

雖然不太自在,還是當着他的面拉起了衣襟。

陸寶寶乾嚎之後成功找到了自己的口糧,即刻就安靜的吃了起來。

陸東庭看了一眼,看着燈光下細膩的肌膚,頓時口乾舌燥,自個兒到了走廊外面去吹風。

過了會兒他回到房間,推開門看見蘇窈已經喂好了孩子,將丁點大的嬰兒抱在臂彎裡,用手去逗他,動作輕柔又小心翼翼,彷彿捧着易碎的珍寶,脣角微微上揚,俯下頭在小傢伙額頭上親了親。

末了覺得還不夠,一直摸着孩子細嫩的臉蛋不捨得鬆手。

陸東庭走過去,發現孩子睡眼朦朧的,眼睛一會兒睜一會兒閉,小嘴微張,一身的奶氣。

他走過去牀邊坐下,將蘇窈摟進臂彎裡,蘇窈躲了躲,他不撒手,將孩子抱緊了些。

蘇窈覺得這孩子現在就是她的一切,當初懷孕和生產遭過的罪都是值得的,更難以想象自己當初懷孕的時候,除了驚喜還有別的情緒參雜其中。

陸希承慢慢睡着了,陸東庭要從她手中將孩子抱回小牀,蘇窈不鬆手,輕聲說:“我再抱會兒。”

蘇窈生產的過程不算是順利,醫生建議多住幾天觀察。

結果剛出了院,陸希承又起了黃疸,連夜送到醫院去,照藍光的時候一直哭,小手亂揮,想自己的鼻子都抓破了一道小口子,蘇窈不得不將孩子抱起來哄,哄得睡着了才繼續放回牀上照着藍光。

但陸希承很不安分,只要蘇窈抱,一旦離開了她的懷抱,立刻哇哇大哭,蘇窈心疼得自己難受,不願意假手給葉棠茵或者張嬸,一天下來,黃疸沒怎麼好轉,反而是將蘇窈累得筋疲力盡。

每次她在衛生間拆收腹繃帶的時候,都是急急忙忙的,生怕孩子又哭了起來。

晚上陸東庭來了,抱在手上,陸寶寶就漸漸止了哭,睜着眼睛好奇的看着他,這麼小的孩子哭了一天也該累睡着了,陸東庭很熟練的將孩子放回去,打開藍光蒙上小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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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帶孩子將蘇窈累得夠嗆,陸東庭安頓好孩子之後,蘇窈已經躺在牀上迷迷糊糊的了。

陸東庭將小牀搬到牀邊十公分的距離,然後自己上了牀跟蘇窈躺在一起。

蘇窈覺得產後的自己的很油膩,不願跟他捱得近,不聲不響的朝旁邊挪了挪。

“你動什麼?”

蘇窈疲乏,伸手去推開他,聲音有氣無力的:“你別碰我……攖”

陸東庭大致能猜到蘇窈是爲什麼不願他碰她,最近幾天除了跟孩子相處的時候眉目溫柔,平時就愛悶躺在牀上休息,對誰都不愛搭理似的。

葉棠茵的說法是,蘇窈可能還年輕,沒有適應一個新生命的到來,也準備好今後生活中將承擔起養育小生命的重任償。

但陸東庭覺得他比葉棠茵更明白一點,因爲之前蘇窈問過一次什麼時候給孩子上戶口。

他說等她出院。

她沉默了半晌,說:“嗯,我就只要孩子,其他的不用給我。”

陸東庭稍怔了一秒,便反應過來。

他坐在她面前,燈光下,他的深眸一片認真熠熠生輝,卻又沉不見底,“蘇窈,你現在心態有點問題,得及時調整過來。”

蘇窈露出了一個笑,但卻是很礙眼的似笑非笑,語氣聽着也讓人不舒服,“當初不是你說的嗎,讓我生了孩子再滾。”

陸東庭生了氣,臉色不太好,轉過身去看孩子了。

心想蘇窈不僅愛給他挖坑,記憶力還奇好。

蘇窈見他沒給個準確的反應,隨他沉默了一會兒,見他背對着她沒出聲,輕聲開口:“你同意不同意?”

陸東庭看了她一眼,臉上閃過一絲絲的冷笑,說:“都說一孕傻三年,不是沒道理,該記得的總是忘,該忘記的卻記得比誰都清楚。我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蘇窈想也未想便答道:“你這話說反了,我欠你的纔是,我就不喜歡欠人東西,所以趁早了了,我心裡才舒服。”

“你心裡舒服了,我心裡舒不舒服,你纔是根本不在意。”陸東庭抿着脣,目光沉冷的盯着她。

他生氣之後,有個很明顯的特徵,就是抿着脣,眼角眉梢很是凌厲,五官線條看起來給人一種強迫性的緊繃。

蘇窈沉默了許久,懶得看他,“你有什麼不舒服的?這話是你當初親自說下的。”

“想離婚留下孩子你走,也是我說的,你怎麼不將這後半段一齊說出來?”陸東庭反問。

蘇窈悶着聲沒回答。

陸東庭說:“你當初是一時衝動給我離婚協議書,我也是一時衝動說了那些話,你現在就喜歡瞎想瞎折騰。”

“我不是一時衝動,我是深思熟慮,我做的所有事都是前後心裡想了八百遍。”

“當真?”陸東庭呵一聲笑出口,“那晚趁我喝醉跟我做也是想過八百遍的?”

蘇窈神煩他每次就拿這陳年舊事來堵她的嘴,心裡很明白,自己就是臨時起了壞心,結果證明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除了滿足了一點年少時的深藏不露的嗔癡慾念和有了陸希承之外,沒討到任何的好處。

她嘴硬的回答:“是啊,想過不止八百遍。”

陸東庭不怒反笑,“那說明你對我真是情根深種難以自拔,日日思着夜夜想着。”

蘇窈心裡更是氣悶,索性不再說話,又躺着去了。

陸東庭瞧她這樣,起身走到她身邊,正了正顏色,“這些給自己你給我找難受的事就別想了,陸希承纔剛出生,你還得分心思照顧他,你不累麼?”

他說完硬是扳着蘇窈的臉親了一下。

這場討論又在蘇窈的完敗之下告終,陸東庭事後想起來,覺得長期這樣也不是辦法,得讓她徹底打消離婚的想法。

然而蘇窈是個記仇且內心敏感的一個人,想改變她的想法,倒不是簡單的事。

陸東庭這會兒便盯着蘇窈想這個問題,旁邊照着藍光的小牀裡傳來陸希承輕輕的呼嚕聲,蘇窈若只是偶爾像個小女人一樣跟她鬧鬧彆扭,他覺得就這樣挺好的。

他將側對着他的蘇窈翻了個身對着他,蘇窈用被子搭着自己的臉:“都說別碰我了。”

陸東庭低低沉沉的聲音帶着笑:“不嫌棄。”

其實蘇窈生了孩子之後體重跟懷孕前相差不大,只是不可避免的,因爲懷孕而被撐大的肚子癟了之後便顯得鬆弛,她孕期護理得很好,倒沒有出現難看的妊娠紋。

蘇窈還是不情願的用手肘推了推他,沒推開,索性就不再動。

過了會兒身旁的人便沒了聲響,她撐開疲憊的雙眼看了看,陸東庭已經睡着了。

這幾天最累的應該是陸東庭,白天要是公司,晚上還要來陪他,孩子哭了起夜換尿布的也是他。

蘇窈也沒忍心再去擾醒他,幫他蓋好被子,自己也困得睡過去。

過了幾天,陸希承的黃疸漸漸消了下去,蘇窈抱着孩子回家。

在醫院這期間,陸二叔讓自己老婆柴珂來探望了一下,陸翰白也託自己二嬸帶了些小孩子用的東西過來,只是陸瑞姍一直沒出現過。

現如今陸瑞姍跟陸老爺子鬧得比較僵,好幾個月了,陸苒寧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蘇窈也是生了孩子之後才能理解她的心情。

蘇窈坐月子的時候,沒去陸家大宅的家庭聚會。

只聽說陸瑞姍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鬧,卻沒想到陸瑞姍那日當着陸老爺子的面說:“您現在有了重孫了,就將自己外孫女的生死放下了,真是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也是,是我自己作孽,我知道的……你們一家人歡歡喜喜,我真是礙着你們的眼了。”

陸長南將桌子一拍,“難不成一家子人陪你哭哭啼啼罵罵咧咧纔算是?我幾時說過不找苒寧了?”

幾個月來,陸家動用了國內外大規模的人力物力,仍是無跡可尋。

因爲陸瑞姍那樣一鬧,不知是不是因爲顧及着陸瑞姍的想法,陸長南來看重孫的時候也大大減少。

第一次來醫院看陸希承的時候就給了張卡,蘇窈當時睡着了,醒來才摸到枕頭下的銀行卡,她沒要,給了陸東庭。

陸東庭讓她手下,這是給孩子。

蘇窈收是收下了,但是仍舊放在陸東庭那邊的牀頭櫃裡。

但是蘇窈不知道陸長南給的遠遠不止這麼多,因爲是第一個重孫,陸長南對陸希承的喜愛和重視可想而知,先就給了陸希承百分之三的股份,說是給的陸希承,但這百分之三的股份當然暫時由陸東庭行使股權。

蘇窈知曉這事,還是因爲陸瑞姍在陸寶寶快滿月的時候,終於親自登門來看孩子了。

蘇窈從醫院回到家裡之後,葉棠茵經常過來幫她一起照看,但那日早上,葉棠茵跟張嬸一同去了小區外的超市採購。

陸瑞姍親自登門的時候,家裡就只有蘇窈和剛起牀的陸寶寶。

蘇窈剛給孩子穿好衣服就聽見下面有人敲門,抱着陸寶寶就下去開門,看見外面站着的是陸瑞姍時,面露詫異。

陸瑞姍這陣子真是消瘦了許多,夏日炎炎,她穿了一身香奈兒OL風套裙,本來豐滿標誌的身材瘦得只剩骨架子似的。

蘇窈打了聲招呼,將人請了進來。

陸瑞姍臉色很憔悴,換鞋的時候,看了一眼蘇窈懷中滴丟丟轉折眼珠子的陸寶寶,沒什麼表情的說:“長得真水靈。”

陸寶寶黃疸褪去之後,膚色漸漸白皙,嫩氣得像剝了殼的雞蛋,一雙眼睛很愛四處張望。

此時小小的一團被蘇窈抱在懷裡懷裡,吧唧着小嘴,一動不動的瞧着這個陌生的姑奶奶,充滿了好奇。

蘇窈正準備附和,誰知道陸瑞姍突然又補充了一句:“難怪那麼討老爺子歡心。”

蘇窈這時才從陸瑞姍的身上嗅到四個字:來者不善。

陸瑞姍繞過蘇窈徑直走到了客廳裡坐下,將自己帶來的包裝精緻的嬰兒衣物放在茶几上。

陸瑞姍環視了一圈之後,問:“大嫂不在?”

蘇窈說:“媽跟張嬸去超市了。”

陸瑞姍當時冷笑了一聲:“保姆去超市還要跟着一起,難怪一輩子都軟弱。”

“媽她性格很隨和,”蘇窈聽了那話有些不高興,本來不算熱絡的語氣也就更顯得冷淡了,“我現在不方便給小姑倒喝的,小姑你自便。”

陸瑞姍從蘇窈嫁進陸家的那天開始就對她沒甚好感,更別說後來出了陸苒寧那事。

她一直都堅信,世界上沒那麼巧合的事,蘇窈跟蕭宋離是表兄妹,怎麼蘇窈嫁進了蘇家,她女兒就跟蘇窈的表弟好上了。

一個爲了拿回自己在蘇家所謂的股份,奔着陸家的錢權而來,另一個又是爲了什麼?

前段時間,陸苒寧她爸查到了一些端倪,當初蕭家破產,陸東庭參上了一腳,這麼一解釋豈不就說得通了。

分明就是一肚子壞水的兩人,將她陸家鬧得天翻地覆,而這蘇窈竟然還能哄得陸東庭頻頻護她,不僅如此,臉葉棠茵和陸老爺子都向着她,本事大倒是真的。

對了,肚子還挺爭氣的,要知道陸長南這輩子最後一個心願,可就是看見自己的重孫出生。

陸瑞姍輕聲的笑了笑:“蘇窈,不是我說你,可別仗着自己給陸家添了個兒子,就連長輩都不放在眼裡了。”

蘇窈挺和氣的笑了笑:“小姑想太多了,我可不敢有這種優越感。誰該尊重,誰不值得尊重,我一直都是一清二楚的。”

蘇窈話裡有話,就差沒直說小姑你是不值得尊重的。

陸瑞姍若是發火,那就是自個兒承認了自己是蘇窈口中那種‘不值得尊重’的人了。

這下便是有氣也不能明發。

“你這張嘴倒是挺利的,”陸瑞姍陰陽怪氣的笑,“我就知道我沒看錯你!”

蘇窈面不改色笑笑:“小姑言重了。”

陸瑞姍盯着她懷中的陸希承,說:“給我抱一抱吧。”

蘇窈儘管面上絲毫沒表現出來,但心中已頓時生起了警惕心,低頭看了一眼嘴裡正在吐泡泡的陸寶寶,沒爽快的把他給陸瑞姍。

不是蘇窈將陸瑞姍想得陰暗了,是她根本不敢信任陸瑞姍,這種時候,人若是起了什麼報復心……

陸瑞姍像是猜到了她的想法,冷冷的哼了一聲:“你倒是把人想得挺陰暗的。”

蘇窈看着她,心裡稍作猶豫,才把孩子遞給她,心想青天白日之下,在她家裡,陸瑞姍也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陸瑞姍接過陸希承,抱在懷裡低頭打量他的臉。

“的確是長得像陸東庭。”

陸東庭卻又跟陸長南年輕的時候有幾分相似,也難怪陸長南如此喜愛這個孩子,陸瑞姍便又想起了下落不明的陸苒寧來,小小年紀,她還懷着孩子,如今恐怕也有六個月了。

陸瑞姍想着想着,眼眶紅了起來,又因爲極力隱忍,而顯得面部有些猙獰。

陸寶寶跟她大眼對小眼一會兒之後,不知是不是被嚇到了,突然哇哇大哭起來。

蘇窈就站在陸瑞姍旁邊,見兒子哭了,蘇窈心裡一沉,趕緊將陸希承抱起來,陸希承躺進她手臂裡,頓時就止住了哭聲。

蘇窈有點尷尬。

陸瑞姍卻緩緩扭頭看着她,“你說,我女兒的孩子出生之後,是不是也這麼可愛?”

蘇窈抱着孩子的手一頓,微微一怔。

陸瑞姍笑,卻是一副哭相,“對了,那孩子還得稱你一聲姑姑。蘇窈,我不管你對陸東庭打的什麼心思,陸東庭怎麼做那是他樂意,出了岔子他也是活該。但苒寧不一樣了,那是我女兒!”

蘇窈臉上擱不住表情,凝重又緊張的看向她,她明白陸瑞姍的意思,而且陸瑞姍也不是第一次認爲這一切都是她和蕭宋離的陰謀。

她組織好語言,本能的爲蕭宋離開脫,“小姑,在這之前我和我表弟不認識苒寧,我承認我跟陸東庭結婚的時候目的不單純,但那我自己的決定,蕭宋離他更沒有刻意接近過苒寧,他們只是無意間相識……”

“閉嘴!”陸瑞姍說起陸苒寧的問題,變得激動不已,“狡辯!殺人犯也從來不會承認自己就是殺人犯。”

蘇窈心慌則亂,跟不理智的談話很艱難,特別又是涉及讓自己心虛的事情,不管起因如何,結果是蕭宋離有錯,她不得不承認。

這時候,玄關處傳來開門聲,她一轉頭髮現是剛去公司不久的陸東庭,如同看到了救星,儘管臉色沒變化,心中卻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陸東庭不乏沉穩的走過來,“小姑,你怎麼有空過來了?”

陸瑞姍看着面色無異的陸東庭,她知道他聽到了她們的談話,直接揚言道:“少在我面前裝出那副彬彬有禮的樣子!春風得意是吧?老爺子又藉機給了你百分之三的股份,你們這一家子,可謂是佔盡便宜還要裝無辜。”

“裝無辜?”陸東庭挑了挑眉,笑了笑。

緊跟着臉色一沉,語聲凌厲,說:“我們可沒裝無辜,不然蘇窈早在第一次被你罵得頭破血流的時候我就帶她登報哭訴去了。蕭宋離做錯了事,她是念在自己是蕭宋離的姐姐的份上,才三番五次承受你的爲難,你卻當成了理所應當,她樂意受着我卻不樂意。再說股份的事,第一個重孫出生,老爺子高興,多給了些,情理之中,你心裡不舒服那是你的事。上次就警告過你了,別再尋機滋事。說完了,沒事就請吧。”

上次陸瑞姍公然在董事會上要罷他的職,也算是不留情面了,陸東庭也犯不着跟她多廢話,直接走到門口打開了門。

陸瑞姍氣得胸口起伏不定,一邊點着頭,一邊看着這一家三口,“很好,很好……你們給我等着!”

---題外話---今天,久違的萬更!

正文 236.236.你不需要爲任何人或事負責,除了你兒子和我

陸瑞姍怒衝衝地拂袖而去,開車從別墅區大門離開的時候,停在路障杆前等待,見到旁邊一輛黑色轎車緩緩駛進。

卻是出門去超市採購的葉棠茵開車載着張嬸回來了。

兩人隔着擋風玻璃打了個照面,互相看了一眼,臉色各異。

陸瑞姍臉色極爲難看,過了路障幹之後,風馳電掣的飆車離開了攖。

陸瑞姍離開之後,蘇窈心緒難平,將孩子塞給陸東庭,想給蕭宋離去了電話,問他到底怎麼想的,一個活生生的人不見了,陸瑞姍肯罷休纔怪,蕭宋離總歸是要給人家一個交代的。

“你想幹什麼?”陸東庭抱着孩子,看着蘇窈正欲上樓的背影。

蘇窈不吭聲,悶着頭往上走。

家裡一直保持着28度恆溫,蘇窈穿了一身白色的兩件套睡衣,趿着拖鞋踏地有聲,但是沒回頭償。

陸東庭動作熟稔的一手抱着兒子,走過去將她拉住,“蕭宋離自己會解決,你說的,他也不一定聽,到時候變成了他因爲愧疚而做出某些決定,你覺得可行?”

蘇窈默了兩秒,籲出一口氣,“你沒聽見嗎,她要跟我們沒完。”她望着陸東庭,“我不知道她要怎樣跟我沒完,但是我知道她在東盛還是有一定地位的……”

陸東庭貼住她因爲激動而有些升溫的臉頰,“公司的事我會解決,陸苒寧的事蕭宋離會解決,你不需要爲任何人或事負責,除了你兒子和我。”

陸東庭將陸寶寶往她眼前湊了湊,陸寶寶突然發出‘噗噗’的聲音,撅着嘴吐泡泡,蘇窈低頭看他,他咧嘴笑了下,張着嘴將半握成拳頭的手伸向她。

蘇窈盯着陸東庭半晌,好氣又好笑,“隨你。”

然後結果陸寶寶上樓餵奶了。

葉棠茵和張嬸回來之後看見陸東庭坐在客廳裡,問:“你怎麼又回來了?”

她將在門口遇見陸瑞姍的事告訴他,“你跟她碰上面了?”

陸東庭說:“能碰不上嗎?”

“她說什麼了?你是知道她要過來所以纔回來了?這個人怎麼越來越像條瘋狗一樣……”葉棠茵想起這人來肯定沒安什麼好心,連陸東庭都跟着回來了,心裡一氣,頓時口不擇言起來,說完捂了捂嘴。

陸東庭說:“估計老爺子了給我陸希承股份,又讓她心裡不愉快了。”

“呸,”葉棠茵沒忍住,“老爺子年紀大了,手裡的股份最終都是要當成遺產散出去的,老爺子就她一個女兒,還會少了她的?再說,她現在手裡也拿着的她和苒寧的,也有不少了吧,她一個只拿錢不幹事的還有臉鬧意見?”

葉棠茵說着越發覺得陸瑞姍的思想很難以理解,她喜歡苒寧可多過陸瑞姍,那孩子從小也沒見陸瑞姍好生照看過,全數丟給老爺子照顧,苒寧失蹤前陸瑞姍去過一趟洛杉磯,指不定是她的原因導致陸苒寧出走。

葉棠茵只是這麼猜想,沒個準數也不敢隨意說出來,但之後還是將想法偷偷告訴了陸東庭。

沒過幾日,陸東庭收到了一張季遠驍發來的圖片,是白翹從拉斯維加斯回來後發在朋友圈的旅行照。

照片攝於一個賭場裡,白翹的臉佔了大半張照片,背景裡出了金碧輝煌的賭場之外,人羣中有個穿紅色風衣外套的女人,有些模糊,但是從側面可以看出挺着一個大大的孕肚,側臉也很像陸苒寧。

但是景象不夠清晰,紅衣女人又夾雜在人羣之中,根本不太好分辨。

蕭宋離比他更瞭解陸苒寧的特徵,便把圖片發給了蕭宋離。

後者看了之後便沒有了回覆,立刻去了拉斯維加斯。

賭場的工作人員看了之後,說:“確實有過這麼一個女孩兒,她說她叫Gigi,無家可歸,所有證件和財物被洗劫一空。幾個月前在這裡做過荷官,賺了些小費來當做賭本,翻了點錢後就離開了。”

“但是前陣子又出現了,卻挺着個大肚子,說自己父母雙亡,懷孕了被負心漢拋棄,眼看孩子要生了,奶粉錢卻不夠,想在這裡再做做荷官,賺些奶粉錢也好,她這樣子根本沒法再做荷官,但是我們見她是熟面孔,懷着孩子不容易,就答應了。客人大多不會打孕婦的主意,加上她夠機靈,很多賭客還是會給她不少小費。”

“兩天前她就離開了,這就是她離開那晚穿的衣服。”

“她沒有朋友,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裡,就像上次她離開一樣,無跡可尋,我們這兒有人叫她美人魚小姐。”

蕭宋離將消息告訴了陸瑞姍,至少讓她知道,陸苒寧還活着。

說起來蕭宋離這人挺招人恨的,性子夠冷也夠狠,蕭宋離從來不會向陸瑞姍隱瞞事情的進展,也只是看在她是陸苒寧的母親的份上,卻沒有義務照顧她的心情,是喜是悲,更不懼陸瑞姍想在生意上對他耍什麼陰招,他既然有錯,受着便是,再各憑本事解決。

但她遷怒蘇窈,讓蕭宋離動了怒,故意將陸苒寧告訴別人自己父母雙亡的事說給了她。

聽起來更像是寧願沒有過這樣一個母親。

陸瑞姍因爲這件事受了挺大的打擊,跟陸老爺子那邊也鬧僵了,於是連陸希承的滿月宴也沒出席。

陸寶寶是六月九號出生,七月九號操辦滿月酒。

本來葉棠茵說是辦百日宴的,蘇窈也同意,但是陸老爺子心急,就想辦滿月酒。

滿月酒是辦的晚宴,不管什麼日子,老年人就想大肆操辦,況且陸老爺子對重孫稀罕得很,圈子裡打過交道的都請了來。

蘇淮生是蘇窈的孃家,自然全家都出席了,蘇西溪跟秦珩月底結婚,也少不了給秦家留一隅位置。

陸東庭是這羣好友裡第一個有兒子的,沈居然是最來勁的,雙手奉上份子錢和禮物,搓了搓手看着蘇窈懷裡的陸寶寶,“給我抱抱。”

容靖安在後面拍了一下他:“你可真猥瑣,沒看見人孩子不待見你嗎?”

果然,陸寶寶打了個哈欠之後,將臉埋進了藍色包身小外套的帽子裡去了。

“這小子,太不上道了,我可是你沈叔叔,還不趕快巴結我,以後紅包可少不了你。”

蘇窈好笑,正要將孩子遞給他,陸東庭不願意,將沈居然給隔開。

陸寶寶從轉過臉來,轉了轉眼睛瞧了眼沈居然,沒什麼反應。

即將被隔離的沈居然突然掏出一個紅包,“陸希承,要不要紅包呀?”

陸寶寶見着紅彤彤的東西,笑呵呵的伸手去抓,抓了就往嘴裡送。

陸東庭趕緊將紅包抽開,遞給了葉棠茵。

沈居然興高采烈的炫耀,“你看,他這是喜歡我。”

陸東庭面無表情,“他是喜歡你的錢。”

其實陸寶寶根本不認識什麼錢不錢的,誰遞給他東西他都拿着,無一例外的往嘴裡送。

有次顧漣漪來看蘇窈母子,有了這一發現之後,感嘆,“瞧這孩子餓成什麼樣了?”

可陸希承小朋友出生時六斤多,現在正有往白胖胖的路上一去不復返的趨勢,最痛苦的事是沒奶喝,最愉快的事是隨時隨地都有奶奶喝。

蘇窈今天化了淡妝,她本來就不是易胖體質,孕期只有水腫,沒有肥胖過,生了孩子之後恢復得很快,除了肚子,基本已經恢復到產前的身材。

在休息室給陸寶寶換尿布的時候,顧漣漪跟她待在一塊兒,看着她一身紅色修身蕾絲裙,將身材包裹得前凸後翹,半截袖下若隱若現白皙膚色,小腿依舊纖細。

生了孩子之後,整個人的氣質也發生了很明顯的變化,臉色紅潤,面若桃花,稍微有些圓潤的下頜顯得人更有媚態。

顧漣漪使壞的捏了一把她的屁股,“你說說你,誰生個孩子還把自己生得千嬌百媚的?你這眼睛一轉,你男人估計得欲罷不能了。”

蘇窈斜了她一眼,面如火燒,“你神經病吧?”

“你難道沒好好照過鏡子嗎?”

“照過啊,好些緊一點的衣服都不能穿了……”

顧漣漪哈哈笑了兩聲,逗她:“怎麼,是不是覺得看起來很羞人?不過是某些優點在原來的基礎上被放大了些,別害羞嘛。”

蘇窈利索的幫孩子換好尿布出去了。

正文 237.237.是你趁機讓我放出蘇窈的醜聞,你不也有你的目的嗎?

蘇淮生一家人來得比較早,秦家父母也都到了,只餘秦珩還遲遲未到。

蘇淮生站在蘇窈旁邊逗着外孫,宋曉瑜也抱着自己兒子在旁邊看着。

蘇淮生的兒子叫蘇晚梓,梓同‘子’的音,意思不言而喻,晚來的兒子,小名叫做丸子。

蘇淮生正感嘆着孩子生得好,宋曉瑜卻說:“希承是不是太胖了點啊?這麼小的孩子,還是不要給他吃太多的好。”

葉棠茵簡直想把這個女人轟出去,蘇窈也不例外攖。

當母親最忌諱的是什麼,就是別人說自己家孩子的壞話,就算長得再磕磣在自己眼中也是最好看的,再說,蘇窈覺得就事論事來說,陸希承比什麼丸子圓子的長得好看多了。

這話她當然不會說出來,臉上也沒露出不開心的表情,只是手腕一轉,將陸寶寶換了個方向償。

因爲有老話說,孩子小時候要是被人說了不好看,太胖什麼的,以後就會長成那樣。

當媽的小心眼也重,連蘇淮生也不給他看了。

葉棠茵似乎懂她的意思似的,當即就抱着孩子走開,去給自己哥哥和妹夫看了。

蘇西溪也有點想不通宋曉瑜到底幾個意思,不分場合亂說話,生了孩子之後,智商隨時隨地不在線。

她可別忘了,蘇窈可是撞見過她的情夫。

落座後,蘇西溪暗中跟宋曉瑜說了這事,讓她少說點話,宋曉瑜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可在蘇家,誰不是當寶貝捧着她兒子的,在外難免有點忘乎所以,想要炫耀炫耀自己的幺兒。

蘇西溪懶得跟她多說,一直心不在焉的坐在那兒,因爲從坐下之後就感覺到了不遠處有一道目光像膠水似的黏在了自己身上。

她知道是誰,也不敢跟人對上眼。

開席致辭前秦珩纔到,蘇西溪心虛,看了他一眼,溫言說:“怎麼纔來?”

“公司裡有事耽擱了。”秦珩還是不鹹不淡的語氣,外表看來溫潤君子,卻有種從裡到外的冷淡。

這次蘇西溪也沒多加在意,而是十分關懷的遞上一杯水,“趕得急了?喝水順一下。”

這邊,陸家人已經上臺致辭。

上臺之前,陸東庭從蘇窈手中接過了陸希承,用手擋着孩子的眼睛,以免被刺眼的燈光射到,他問蘇窈:“手痠不酸?”

蘇窈點頭,揉了揉肩膀,“還好。”她看了一眼在陸東庭懷裡不太安分的陸寶寶,“他好像是有點重……”

蘇窈抱孩子算是少的,陸東庭抱得都比她多,因爲怕她月子期間常常抱孩子,會導致老了落下關節方面的病根。

陸東庭好笑說:“誰讓你平時喂那麼多?”

蘇窈橫他一眼:“怪我?他餓了就哭我有什麼辦法。”

陸寶寶不知所謂的張開嘴,露出一排牙齒都沒有的光禿禿的牙齦。

蘇淮生作爲蘇窈的父親,還是上臺一起敬了酒。

飯吃到一半,蘇西溪手機裡進來了一條短信:“到宴會廳外面的走廊來。”

蘇西溪看着這一條短信,頓時心驚肉跳起來,秦珩就坐在她觸手可及的位置,她緊張得摁電源鍵時,手都在顫抖,一時沒拿穩手機,‘砰’的一聲掉在了秦珩腳邊。

秦珩要俯身給她撿,蘇西溪連忙阻止,言行舉止中都透露着‘做賊心虛’幾個字。

她又坐了好一會兒,這才藉口說去衛生間離了席。

離開宴會廳,到了外面七縱八錯的走廊,總算是看到了那個人。

一身鐵灰色西裝的他正站在安全通道旁抽菸,旁邊垃圾桶上落了不少灰燼,也不知他在這兒站了多久。

蘇西溪走上去,壓低聲音劈頭就問:“你瘋了,這個時候找我?”

祁靖朗緩緩的擡頭,看着像做賊一樣的蘇西溪,聲線沉緩,調侃道:“你怕嗎?怕還來赴約?”

蘇西溪不知道他搞什麼名堂,每次都流裡流氣要笑不笑的樣子,讓人心裡沒個底。

她提防地看着周遭,“你要說什麼,快說。”

祁靖朗沉默了小半晌,抽完最後一口煙,將菸頭捻滅在了垃圾桶頂上,這才幽幽的擡起眉眼望向她:“你這月底跟秦珩結婚?”

蘇西溪一愣,沒說話。

祁靖朗繼續問:“他知道我倆的事嗎?”

蘇西溪嗓子微動,目光閃爍着從他身上移開,聲音小得可憐:“不知道。”

“那你結婚之後想怎麼辦?一三五他,二四六我,週末偷得浮生半日閒?”

蘇西溪被他這話說得一眼橫了過來,祁靖朗低聲笑起來。

“祁靖朗你有病吧?”蘇西溪難以置信的問。

“難道不是?我看你的態度不就是這樣的嗎?”

“那你想我怎樣?之前我說不要再見面了,你還不是一而再再而三讓我出來,你分明把我當……”蘇西溪說到這兒,說不出下面的話來,欲言又止的看着祁靖朗。

祁靖朗緩緩收起笑來,又點了一支菸,“繼續說啊,我分明把你當什麼?”

蘇西溪鼓足勇氣,“分明把我當炮

友!”

祁靖朗勾了勾嘴角,睨了她一眼,“難道你不是?”

言下之意是,大家互相都把對方當做炮

友,何必在這兒喊冤。

蘇西溪無話可反駁。

祁靖朗又說:“不過我倒是還沒給哪個炮友介紹過生意,幫忙在上面打點關係。你別忘了,蘇家被陸東庭整的要死不活的時候,是誰幫忙度過危機的?可你呢,要結婚了就想甩了我?我算了算,從秦家和蘇家放出你門要結婚的消息之後,你這也有……快一個月沒聯繫過我了吧?”

蘇西溪心下一動,眼神稍有緩和,語氣也軟了下來,“你別說得好像全都是爲了我似的,當初就說好了,而且,是你趁機讓我放出蘇窈的醜聞,你不也有你的目的嗎?”

“的確,”祁靖朗點了點頭,“其實我目的還挺多的,比如……”

他說着,菸捲一扔,伸手就將半米之外的蘇西溪摟緊懷中。

可這畢竟是公衆場所,難保不會有人經過,蘇西溪嚇壞了,使勁推搡他:“祁靖朗,你做什麼?!別忘了這是什麼地方!”

“我當然知道,”祁靖朗埋首在她脖頸間,輕咬啃噬,“你不覺得,就是要在這種地方纔刺激嗎?你想想,咱們親熱親熱着,秦珩看到了會是什麼感受?”

蘇西溪背脊發涼,他卻還在繼續說:“他現在不是不碰你嗎?你猜,他看見你在別的男人下面叫的時候,還會不會爲你吃醋?”

蘇西溪惱羞成怒,使足了勁將他從自己身上推開:“祁靖朗!你真是瘋了!我爸媽都在,還有那麼多……”

她話還未說完,直接被祁靖朗封住了嘴脣,快一個月,就算再抗拒,也抵不住谷欠火澆心的難受,雙脣一接觸,兩人就宛若久旱逢甘霖一般,從對方身上汲取慰藉。

蘇西溪不是不知道祁靖朗是什麼人,除了她,他還有別的女人,他永遠少不了發泄的地方。

但是除了他,她面對的就是不冷不熱的秦珩,一個不會噓寒問暖,把她當做擺設的男人。

她跟秦珩做那件事的次數,屈指可數,實際上說來,她跟祁靖朗,更加熟悉彼此的身體,即便是炮

友,那也是長期炮

友。

————————

蘇窈剛坐下吃飯,陸希承就餓了,蘇窈隨時關注着他的反應,見他癟嘴要哭的時候,算了算時間,也該餵了。

於是抱着孩子去休息室,今天客人送的禮物和陸寶寶的嬰兒包都放在休息室,奶瓶裡有陸寶寶的口糧,蘇窈提前擠在裡面,這會兒還得拿出來熱一下。

蘇窈想着麻煩,倒不如再休息室直接喂好了。

張嬸問需不需要跟她一起去,蘇窈拒絕了,她餵奶的時候不喜歡有人在旁邊,不自在,就算陸東庭也不行。

她剛走到休息室,用膝蓋將門推開,卻不防,裡面正傳來她並不陌生的響動。

男女的喘息和悶哼,身體晃動時傢俱發出的聲音……

兩道還衣衫完整的身影交疊在一起,蘇窈轉身就欲走的同時,陸寶寶餓急了,張嘴就哭,驚動了裡面的人。

兩雙眼睛同時看了過來,裡面頓時鴉雀無聲,只剩嬰兒嘹亮的哭聲迴盪在走廊與休息室之間。

蘇窈抱着陸希承往外走,心急之下做了個‘噓’的嘴型,

蘇西溪慌了,立刻叫住她:“蘇窈!”

正文 238.238.陸東庭扣住她的下巴:現在不是彆扭的時候

蘇窈在原地僵了一下,她不知道蘇西溪是哪裡來的臉還叫住她,這種情況下不是應該擋住臉,閉上嘴最爲妥當嗎。

他們可以當做沒有看見她,她也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何必讓雙方陷入尷尬。

蘇窈腳步頓了兩秒之後,身後傳來窸窸窣窣整理衣物的聲音,蘇窈毫不猶豫的走出去。

身後的門剛要關上,突然又被人從裡面拉開攖。

穿着湖綠色長裙的蘇西溪走了出來,腳步聽起來很急促,“蘇窈!”

蘇窈聞聲停下,緩緩轉頭看向她,看得蘇窈眉心一凜。

蘇西溪現在就是典型的偷吃不擦嘴的形象,精緻的妝面,口紅糊在脣邊,懂哪方面事的人一眼便知是爲什麼,長裙的右邊肩帶也還未繫好,長卷發凌亂的披散在腦後,一副縱情過度來不及收拾的樣子。

蘇窈淡淡說:“你要跟我說什麼?償”

蘇西溪眼底都是慌亂,面上還強裝鎮定的看着她:“你……剛纔看見了什麼?”

“你追出來就是爲了問這個?”蘇窈覺得好笑,嗤的一聲沒忍住笑了出來。

剛纔三個人打了個完完全全的照面,如果她說什麼都沒看見,誰會信?竟然還多此一舉。

蘇西溪臉色一白,放在兩側的手緩緩地收緊,將綢質順滑的裙襬捏出了幾道消不去的褶皺。

陸寶寶的哭聲一聲大過一聲,是在是被氣到了,哭着哭着冒出了一點點淚花。

蘇窈一邊輕輕拍着陸希承的背,一邊看向蘇西溪,表示自己沒那麼時間等她組織言語了,“要說什麼快點說。”

蘇西溪深吸了一口氣,望向蘇窈:“你,”目光定了定之後,語氣漸穩,才接着說:“你不要說出去。”

蘇窈笑了一聲,沒搭腔,杏眸閃着一絲冷光,生產前本來她的頭髮已經長長了些,但產前爲了坐月子方便,又剪成了及肩的中長髮,今天做成了LOB頭,眼角眉梢浮起冷笑的時候,人看起來更加幹練凌厲了些。

蘇西溪見蘇窈沒反應,又是一急,口不擇言的說:“怎麼?難不成你要去告訴秦珩?一個已婚女人再去幹涉前男友的生活?”

蘇窈一句話沒說,蘇西溪倒是因爲做賊心虛而自亂了陣腳,整個人不僅形象凌亂,更是站立不安,就算她說她什麼也沒做,估計也沒相信。

蘇窈脣角攢了個笑,言語尖銳:“蘇西溪,被人撞破一點醜事就慌成這樣,我還以爲你多能耐呢,纔敢在人家的休息室裡偷人。我說什麼了?你自己的事我沒那個閒心管。倒是你,想求我就好言好語的跟我說,別動不動就用激將法,沒用。”

蘇窈話音剛落,蘇西溪臉上一愣,沒說話,這時候,祁靖朗姿態挺拔自若的從休息室裡走了出來,側眼看了看蘇窈,然後踱步走到蘇西溪身旁。

蘇西溪一身被人蹂躪過的可憐樣,祁靖朗確實西裝革履風流倜儻,看不出一點的出格和狼狽。

蘇西溪現在躲還來不及,立馬閃身離他一米遠,整個人都緊繃得厲害,恨不得今晚沒有跟他同時出現在這場晚宴上。

祁靖朗看着蘇窈懷裡的小傢伙,彈了兩下舌頭,發出兩聲都嬰兒的聲音,故作憐惜地說:“看看,你們兩個吵什麼,孩子都嚇壞了。”

“祁靖朗!”蘇西溪冷眼瞪向他,咬牙切齒。

“你怎麼了?”祁靖朗若無其事的挑眉,彷彿剛纔蘇窈看到的事從未存在過一般,“陸太太怎麼會在這裡?”

蘇窈扯了扯嘴角,無語的看向一邊,“你們倆唱什麼雙簧呢,我聽不太懂。”

蘇西溪剛要說什麼,祁靖朗伸手打斷她,朝蘇窈說:“那我給你概括一下大意吧,就是,這裡沒有其他人,就算你說出去,也沒人會信。”

蘇窈就不知道了,爲什麼這兩個就篤定她要將這件事廣而告之?

現在陸寶寶哭得臉色通紅,蘇窈心疼又着急,有惱這兩人纏着她,臉色如同聲音一般,也寸寸冷了下來:“不如你們先告訴我,我說出去會得到什麼好處?是東盛的股價會暴漲,還是說能讓蘇氏完蛋?”

祁靖朗點點頭:“那最好……”

話音還未落,走廊那頭響起了輕而穩的腳步聲。

蘇西溪頓時拎着裙襬越過蘇窈,往洗手間的方向跑去,好像身後有洪水猛獸。

蘇窈越過祁靖朗的肩膀看見了緩步朝這邊走來的陸東庭。

陸東庭看向蘇窈,又瞧了一眼哭得委屈又撕心裂肺的陸寶寶,眉心就擰了起來,走過祁靖朗身邊時出聲了,聲音有些沉,“還沒餵奶麼?”

蘇窈氣結的看着站在面前不遠處的祁靖朗。

後者已經先開口說:“剛巧遇見了陸太太,逗了逗了小孩子。”

“是嗎?”陸東庭反問,臉上帶着點笑,“我不知道原來祁先生也喜歡小孩子,孩子餓了,暫不奉陪。”

陸東庭攬着蘇窈往休息室走,進去之後,一股歡愛過後的腥味似有似無的傳入鼻尖,蘇窈覺得很噁心,將陸寶寶放進嬰兒籃子,然後動作熟練的將嬰兒包收拾好。

陸東庭看了看她,問:“怎麼不喂?”

“換個地方,這味道噁心。”蘇窈皺了皺眉。

“那換個房間。”陸東庭比她精得多,不可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一手拎起嬰兒小籃子,一手拎着嬰兒包。

一家三口進了靠近走廊盡頭的一間備用休息室,蘇窈顧不得其他,解開衣襟的扣子哺乳。

陸東庭靜靜立在旁邊,看了兩眼,默不作聲的轉身面向了另一邊。

一找到口糧就立刻止住哭的陸寶寶埋頭大吃,蘇窈看了陸東庭的背影,這種事不知道該不該跟他說,畢竟跟他們沒什麼關係。

可想起之前蘇西溪借圖說話,不顧她的名聲更不顧東盛的名譽亂爆她醜聞的事,心想自己何必那麼好心,至少,以後再遇見蘇西溪玩陰的,或者陸東庭需要些什麼特別手段的時候,也許還能用得上……

她輕聲說:“蘇西溪剛纔和祁靖朗……你知道嗎?”

陸東庭正單手抄袋立在窗邊看外面的夜景,聞言說:“都是男人,那味道那麼重,能不知道嗎?”

蘇窈睨了他一眼,又說:“我在去美國的前一段時間之前就看見過他們倆在一起了。”

“蘇西溪跟祁靖朗?”陸東庭眯了眯眼睛。

他就說,當初他讓人壓下了蘇氏幾個項目嚴加調查,之後公司的事起來,就沒再多管,卻不想,蘇氏很快恢復了正常運作的背後是祁靖朗在幫忙。

祁靖朗跟蘇西溪暗中有不正當關係,有些事情就說得通了。

蘇西溪有意抹黑蘇窈,同時也讓東盛遭受非議,受益者是誰?

是東盛內部想要上位的某些人。

陸翰白和陸繼安首當其衝。

當初紐約分公司出事就跟陸翰白脫不了干係,加上之後的販毒走私,以陸翰白一人之力還沒那麼大本事,雖然他之前就已經知道祁靖朗在暗中拉攏陸翰白,只是沒往蘇西溪這邊想。

一邊利用蘇西溪散播輿

論給東盛造成影響,不乏有扶陸翰白上位的目的,陸翰白手裡的權利越大,對他祁靖朗的幫助越大。

陸東庭深眸微凝,目光聚在窗外,單手撐着窗臺若有所思。

陸寶寶吃飽喝足之後慢慢睡過去了,蘇窈整理好衣服,問他:“你在想什麼?”

他走過幫她收拾東西,深不見底的眸子看向她,沉聲緩緩說:“以後他倆的事,你先暫時當做不知道,誰也別說。”

蘇窈手一頓,“我能跟誰說?”

陸東庭沒說話。

蘇窈不忿的補充,“怎麼,你以爲我要告訴秦珩嗎?”

“雖然你們倆有些……”他雙手環胸,從上至下俯視着蘇窈,五官秀氣,微垂的眉眼,看不清她的眼神,他尋思了一個詞,能讓她聽起來比較順耳,“有些‘過節’,但畢竟他後來將功補過救了你一把,你不忍看見他走入開始就失敗的婚姻也是人之常情,我理解。”

陸東庭說着還用手搭在她肩上。

“你這麼通情達理,我是不是該謝謝你?”蘇窈擡起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肩膀一抖,將他的手拂開。

“沒別的意思,”陸東庭扣住她的下巴,神色認真,“現在不是彆扭的時候,知道嗎,嗯?”

正文 239.239.陸東庭沒說話,抿着脣看她又要搞什麼花樣

蘇西溪在洗手間裡待了二十分鐘,不停的拍水給臉降溫,隨後又補妝,整理好衣服和頭髮,看起來和先前無異後才走出去。

推杯換盞間,蘇西溪走到原來的位置坐下,秦珩已經喝了一些酒,見她回來了,偏頭看了她一眼,眸若藏星,酒精使他無波無瀾的眼睛顯得晶亮,蘇西溪更是覺得羞恥。

她低下頭,沒再去看他的眼睛攖。

原本定下婚期的時候她就決定要跟祁靖朗斷了,現在卻在秦珩眼皮子底下……

關鍵是,還被蘇窈給看見了。

蘇西溪出神中,沒察覺到自己的手有點不正常的發抖。

同一桌的人聽宋曉瑜說這二人即將要結婚,紛紛舉杯來祝賀新人,秦珩拍了拍她的肩,“發什麼呆?”

蘇西溪從呆怔中緩過神來,定定看了他兩眼之後,眸光微閃,偏過頭說:“沒有,在想事情。”

秦珩在她手中塞了一杯酒,她才淡笑着舉杯償。

今晚霍家沒有來人,姜初映也沒有現身,不過風波雖然過去有一段時間,這樣的日子裡也沒人會自找沒趣的提起當初那段三角戀,但是難免會有人嚼舌根。

蘇窈不巧就聽到了一些。

然後晚上回家之前在休息室收拾禮物的時候,發現了一份禮物來自姜初映。

來賓多數都是給份子錢,有些關係好纔會特意多送一份嬰兒的禮物。

回家之後,蘇窈拆開淡紫色的蝴蝶結,打開精緻的包裝,裡面是兩套杜嘉班納的童裝,一身連體衣,和一身小西裝,另外還有一雙小皮鞋。

蘇窈沒看見姜初映人,問葉棠茵才知道,好像今晚來了個人,說是替誰送個禮物,送完就走了,當時人多也沒注意,估計就是姜初映派來的。

蘇窈是當着陸東庭拆的禮物,把那兩聲衣服拿起來左看右看錢看後看,“跟我的審美不一樣,太大了,現在也還不能穿。”

陸東庭動作果斷的拿過盒子,將衣服塞裡面,蓋上盒子,說:“那就放一邊去。”

聞言,蘇窈又從他手裡將東西搶了回來,“嘿,你這是做什麼?人家的一片心意,現在不能穿,長大些就能穿了,你別看他陸希承現在這麼丁點小,長勢可是很驚人的。”

陸東庭沒說話,抿着脣看她又要搞什麼花樣。

蘇窈將衣服在他面前一一疊起來放在一邊,然後說:“等陸希承大點的時候,我就天天給他穿這兩身,讓他天天在你面前轉悠,也算是個念想了。”

陸東庭又氣又笑:“你真是有病。”

蘇窈剛想回他個‘你纔有病’,葉棠茵從樓梯上下來了。

時尚的老太太穿着一身淡粉色的睡衣,挽了個丸子頭頂在腦袋上,踏踏踏地下樓,一邊用手將臉上的面膜弄服帖。

“喲,還沒拆完啊,放在一邊吧,你們快去休息。”葉棠茵繃着嘴說,“我把寶寶放在嬰兒室的小牀裡,晚上你們收拾好了再把他帶過去,免得你們洗澡什麼的吵着他。”

“他一天到晚睡得那樣沉,高音喇叭都吵不醒,一點水聲算什麼。”陸東庭不甚在意的說。

葉棠茵瞪了他一眼,“你怎麼當人家爸的?一點兒不當回事兒,嫌他礙着你啦?當初你就該忍住唄。”

蘇窈噗的一聲沒忍住。

陸東庭嗤了一聲沒理會,心裡卻想,還真是幸好沒忍住,要不是她,蘇窈估計早就跟他翻臉了,沒孩子沒牽掛,有些事情對她來說會簡單很多。

陸東庭這麼想着,偏頭看了一眼蘇窈,那人沐浴在燈光下的五官和脖頸白皙豐潤,垂着眼睫搗鼓着手中的東西,時不時擡着頭跟葉棠茵說笑,輕鬆自然。

陸東庭抹了一把下巴,有時候‘家’這個字只是一個在腦中被固化的一個概念,蘇窈出現之後,有些東西就已經隨之改變。

蘇窈將東西收拾好放在一邊,說明早放在儲藏室去,然後上樓去洗漱了。

陸東庭盯着她上樓的背影,有點出神。

葉棠茵從沙發後面走過來,‘啪’的一聲拍了一把他的肩膀,“嘖嘖,你媽我還在這兒呢,看這麼入神,是沒見過還是怎麼的?可沒瞧見你這麼看過我。”

葉棠茵有點酸,畢竟是自己辛苦生下來養大的兒子,最後眼裡心裡都只有媳婦,當媽的怎麼會不酸呢。

以後等陸希承長大,蘇窈肯定就會明白她的感受。

陸東庭收了神,看了眼噘嘴的葉棠茵,“你不是說很多人愛慕你愛到常常目不轉睛嗎?少我一個不少。”

葉棠茵眉毛一豎,“那不一樣,你可是我兒子!”

陸東庭懶散散的靠在沙發上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葉棠茵眼睛一橫,“算了算了,白眼狼啊白眼狼,有了媳婦忘了娘。”

蘇窈剛從陸寶寶的房間裡出來就聽見葉棠茵跟唱戲似的唉聲嘆氣上樓,蘇窈奇怪的看着她。

葉棠茵抹掉根本不存在的眼淚說:“趁着你兒子還小,能親就親,能抱就抱,以後可都是別家女人的咯。”

蘇窈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是不是就是那個別家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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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蘇西溪跟秦珩一輛車,樑韻蓓讓她今晚跟秦珩去新房那邊住一晚,順便看看還有沒有什麼要添置的。

別墅早在訂婚的時候就已經置好,裝修早已完成,都是按照蘇西溪喜歡的風格,後來她不大管房子裝修的事了,所以大部分軟裝都是樑韻蓓經手。

樑韻蓓走之前對秦珩說:“你跟蘇西溪兩個人別總是一副貌合神離苦大仇深的表情,兩個人看不順眼早該在訂婚之前就說清楚,訂婚之後可就沒有選擇了。”

雖然樑韻蓓對蘇淮生現在在蘇氏的地位不太滿意,但是婚都訂了,蘇西溪又是個挺機靈的孩子,她也挑不出錯處來,畢竟當初蘇秦兩家談這事的時候是兩廂情願,要是悔婚,那可是壞了本家名聲。

樑韻蓓見秦珩沒吭聲,拿出煙盒要抽菸,瞪了他一眼,“我跟你說,別把‘愛情’這倆字太當回事,咱們這些家族裡,你見有幾個是因爲什麼情啊愛的在一起的?利益至上懂嗎?就算你覺得蘇西溪不是你最愛的人,但她卻是適合你的人。”

秦珩依舊不做聲。

樑韻蓓再接再厲地說:“愛情嘛也就那麼回事,兩個人處久了,愛情會變成親情,沒感情的兩個人在一起,日子一長,也會有親情,反正結果都一樣,就別再幼稚了,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想着的那個人是沒戲的,打消念頭吧,好好準備結婚的事。”

秦珩在回去的路上便一直思考的樑韻蓓說的那些話。

利益至上?照理這麼說,即便在婚姻中伴侶不忠,雙方也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兩人各懷心事,相互無言,到了地方,秦珩將車停進車庫,蘇西溪提着裙襬下車,跟在他身後進了家裡。

剛進門,還未打開燈,前面的身影突然停住不前,蘇西溪一愣,也停下了腳步,心跳在靜謐中無端加快,彷彿跳到了嗓子眼。

秦珩緩緩轉身,慢慢逼近,將她抵在了門上,蘇西溪更是屏息着,彷彿自己的一呼一吸都會出賣了什麼。

以前若是秦珩這麼對她,她會歡欣愉悅的環住他的脖子,可現在,因爲今晚的事,她一直提心吊膽着,秦珩的任何異常,在她眼裡都會被無限放大。

秦珩垂下頭要攫住她的脣舌,蘇西溪突然將臉別開,吻便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秦珩鼻端是一陣味道清淡的化妝品香味。

他被酒浸潤過的嗓音微微沙啞,“怎麼了?”

“我……我有點累。”蘇西溪嚥了咽喉嚨說。

“以前你這種時候從來不會說累。”秦珩語氣中暗藏半分笑意。

“以前是以前,今晚是今晚,”蘇西溪將手隔在她和他之間,說:“改天好不好,最近因爲準備婚禮的事,我真的累了……”

話末的一尾音,有點撒嬌的意味。

秦珩沒有說話,呼吸也很規律,察覺不出一點谷欠望的味道,蘇西溪擡眸便能從黑暗中分辨出他的眼睛,因爲太亮了,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好似每一秒都在將她抽絲剝繭。

半晌,他笑着回答:“行。”

他手一鬆,蘇西溪逃似的從他腋下跑開,開了玄關的燈換鞋,秦珩轉過頭看着她的背影,眼底都是冷意。

216.216.這種缺德事,也只有我幫你做了269.269.用來留住男人的伎倆中,唯這種,最噁心197.197.蘇窈沒想過讓陸東庭成爲那個先低頭示好228.228.既然決定要走,就走的乾乾淨淨的好117.那你想怎麼樣呢?404.404.窈窈,還有沒有話想和我說?332.332.輕易放手你真的捨得?338.338.你覺得,我在意的是面子?218.218.他當着下屬的面就將手貼在她的脖子上298.298.落筆生效後,這一切都會結束111.蘇窈,我不知道你究竟在跟我客氣什麼287.287.墜毀448.大結局(一)124.太太,陸總進醫院了381.390.既然情出自願,就需事過無悔139.139.我要知道蘇窈今晚幹了什麼,見了什麼人104.你把我帶過來難道不是這個意思?077.纔多久不見就變得這樣野?177.178.他爲了別的女人,連命都顧不上了281.281.你以爲你是誰,想來就來,想走就走?003.倒還不如撒嬌求我,或許我心情好就答應你了116.你到底醉沒醉?052.你今晚的態度讓我很不爽367.367.反言之,不在乎了,誆哄你的心思也沒有131.131.你這次陪那個帥哥過來,他給你多少錢?388.388.你所看到的,遠比真相來的更體貼溫柔077.纔多久不見就變得這樣野?434.陸東庭是什麼身份,冤假錯案是落不着他頭上的139.139.我要知道蘇窈今晚幹了什麼,見了什麼人401.401.順便問一下他的意見,說我不需要人幫襯216.216.這種缺德事,也只有我幫你做了169.169.別恬不知恥的妄想當男小三035.你就不能自重一點嗎?251.251.註定是一波牽一髮而動全身的麻煩的開頭158.158.陸東庭,你喜歡兒子還是女兒呢?029.就算有什麼,估計也蘇窈不要臉往上貼105.我沒耍任何手段,讓你跟他結不成婚044.應付這個憑空跳出來傍他的女人,讓他心情很不好309.309.他說完後又再次強調:別再到處跑了354.354.不經意的溫柔,最能蒙人心智184.185.醜聞140.140.離婚協議書在雙方同意的情況下才能生效232.儘管難看是難看了一點,但是我又不會介意046.他正一語不發聽對面那人說話,那個女人152.152.孩子生下來之前,我都不會提離婚397.397.沒錯我就是個小破點的事都介意的人434.陸東庭是什麼身份,冤假錯案是落不着他頭上的140.140.離婚協議書在雙方同意的情況下才能生效041.她咬了咬脣,湊過去就在他脣上親了一下456.大結局(九)410.蘇窈遠遠看向家門口方向,紅藍交錯的警燈閃爍454.大結局(七)049.你若是這麼懂女人,也不會是今天這個下場385.385.要是我提前知道,是斷然不會去麻煩你的086.陸東庭怎麼娶了個這樣的女人215.215.留着它,說不定以後會影響人家夫妻和諧445.領了證,我的都是你的355.355.陸總又新婚了?228.228.既然決定要走,就走的乾乾淨淨的好459.大結局(十二)036.不想讓陸東庭發現你是個咄咄逼人的女人328.328.我現在的身體,再要孩子不容易162.162.陸東庭,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吃藥了……333.333.直催我快點,你好跟那位去敘舊麼?361.361.她都從來不敢跟誰說,她好後悔096.做什麼讓她走,怕她知道你有個兒子嗎?083.人都是自私的,你就別管他人死活了吧469.大結局(十八)039.你的容忍度有點超乎情理之中了160.160.我折騰我老公到底關你什麼事呢?068.但願你以後沒有再求我的時候421.可陸東庭只送了她四個字,下不爲例061.有多少女人能忍受自己的男人身體出軌?434.陸東庭是什麼身份,冤假錯案是落不着他頭上的285.285.能不能……也來救一下她?138.138.你想離婚?042.酒醒了,該說點正事了446.又沒有傷到你筋骨,難不成是繡花枕頭?293.293.少把自己跟她相提並論,誰給你的臉?131.131.你這次陪那個帥哥過來,他給你多少錢?098.陸東庭動了動喉嚨,勾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050.我又不是你,我纔不會亂搞男女關係115.早知道你這麼本事,我就不來傍陸東庭了081.只要你不介意,我又何必擔憂那麼多163.163.有些不該做的事就別做,好好對人家452.大結局(五)455.大結局(八)364.364.他愛的是蘇窈,從來不是我368.368.現在,那些個情緒彷彿都被磨成了死灰039.你的容忍度有點超乎情理之中了004.這人身上一股子女人的味道441.又聽他微啞的聲音傳來,誠誠懇懇,心有不忍399.399.意料之中,她在躲着他278.278.跟我離婚,就什麼事都沒有了119.現在就算有外人在場,你也能光明正大的那樣做450.大結局(三)001.陸先生,娶我037.還能有誰?東盛那個陸東庭啊400.400.她怕他像上次那樣,後腳就跟着她過去了440.陸總,想吃什麼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