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簡初的嘴角浮起的是悽美的苦笑:“阿辰,你不是常說要快刀斬亂麻嗎,感情這事切忌拖泥帶水,長痛不如短痛,是時候該要退出了。”
樂辰逸的嘴角動了動:“但是你的仇並沒有報。”
“那不是我的能力範圍了,雪寒鬆現在不光是我的仇人,也是全球所有組織的仇人,這個自然會有人去收拾他的,我只要自已的清白就好了,以後就可以放開心思堂堂正正去做人了。”
“初初,你終於想通了。”樂辰逸看她毫無顧忌,一副淡然的模樣,很欣慰地說道。
只是,簡初真的能徹底忘記過去,走出心底的陰影嗎?
樂辰逸表示嚴重的懷疑。
“樂總好。”一路上有公司的職員跟樂辰逸打着招呼,眼光不時落在簡初的身上。
簡初淡定的笑,大大方方跟着樂辰逸走進了辦公室。
“初初,如果你不嫌棄我的公司,我是隨時歡迎你的,建築設計師,或者做我的秘書都行。”樂辰逸帶着簡初在沙發上坐下後開着玩笑,當然也是真心的。
在樂辰逸看來,簡初這二天完全像變了個人,她似乎一下就從那個軟弱的女孩變成了一個對任何事情都很隨意堅強的人了,只是她眼底深處的那抹無法捕捉的銳光更沉更暗了。
“秘書?”簡初聽到樂辰逸說到這二個字時,似乎有什麼東西堵住了她的喉嚨,臉色微微發白。
她當厲容銘秘書的那段時間,短短的十幾天,卻是改變了她的整個身心,讓她徹底的愛上了他。
現在想想,與其說是他的秘書,不如說是他的情婦更合適。
以後,這輩子,她都不可能再去當男人的秘書了。
“阿辰,別取笑我了。”她淡笑,眸光有些失神。
辦公室裡的自媒體視頻突然出現了一則醒目的新聞畫面。
有記者出現在畫面中央,正在大肆報道着:“各位觀衆,今天凌晨七點五十分,就在這個地方,從南城開往g城的高速路上發生了一起槍擊案,有目擊者稱,事發時,有輛老式紅旗牌轎車正在高速路上行駛,突然從旁邊衝出一輛越野車來,車門打開,從裡面伸出一柄黑洞洞的槍口,直接朝着紅旗牌轎車開槍掃射,數槍過後,紅旗牌轎車撞到了路旁的護攔上,車子被迫停了下來,坐在越野沙漠車上的二個身穿黑衣的男人見此,趁機駕車逃走。事發後,g城,南城的公安分局立即趕到了現場,封鎖了整個南城高速路,現在警方正**,把傷者送到了附近的醫院,據悉此次受到槍擊的是g城的名門望族明龍閣的厲家家主厲老爺子,具體傷勢還有待醫院的確認,至於槍殺案的動機原因不明。”
“啊”的一聲,簡初騰地站了起來,臉色煞白。
樂辰逸也被這則消息震呆了,也站了起來。
“爺爺。”簡初大喊一聲朝着外面跑去。
這才明白剛纔厲容銘爲什麼會有那麼大的反應了,原來是厲義欽出事了,這一切都是發生在剛剛一瞬間。
“初初,冷靜點。”樂辰逸情急之下拉住了她的手,“這個時候就算你趕過去也是看不到厲老的,他已經被緊急送到附近的醫院了,具體情況都不明白,警察肯定會封鎖現場的,你去了也無濟於事,先冷靜下來,相信不久厲老就會轉回g城醫院的,到時再去看他也不遲。”
樂辰逸太擔心她的安危了,此時的她神態失常,情緒激動,根本就不適宜出去的,外面車多人多的。
簡初呆呆站住了。
樂辰逸拉着她坐到沙發上,給她倒來了杯熱水,臉色凝重:“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對厲老行兇,這兇手也忒大膽了。”
簡初渾身發冷,一動不動地坐着。
一會兒後,擡頭,果斷地說道:“阿辰,送我回去吧,我心情太亂了。”
“好。”樂辰逸扶着她站了起來,“我送你。”
樂辰逸的別墅裡,簡初剛進房門就跌倒在牀上。
在厲家,她可以對任何人無動於衷,但有二個人,一個是厲老爺子,一個是厲思晗,她不能做到無動於衷。
厲老爺子這位老人,雖然強勢干預了她的婚姻,但自始至終,他都是一位和藹可親的長者,在厲家,若不是這位老人在背後的庇護,她也不可能能呆得上這麼長時間的。
對他,簡初的心思是複雜的,一方面對他的強勢指婚有成見,但另一方面,她還是很敬重這位老人的,每次看到他就有一種自然而然的親切感,就像親人那般的感覺,能帶給她這種感覺的人在這個世界上並不多,厲老爺子就是其中一個。
現在他出事了,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
“初初,千萬不要有什麼其它想法,堅強點,厲老洪福齊天,一定會化險爲安夷的。”樂辰逸站在旁邊安慰着她,連連嘆息。
看來厲家也要開始經歷一場動亂了。
昨晚,他的人告訴他,厲容銘竟然不是厲老爺子的親孫子,這樣的消息流傳出來,太讓他吃驚了。
如果這條消息屬實,那天勝集團以後會有什麼變化麼?這歸屬問題也會是個謎,畢竟天勝集團可是厲家的支柱產業,會這樣白白送給厲容銘嗎?哪怕這江山是厲容銘打下的,那財產繼承問題呢?家主問題呢?
要知道厲義欽膝下還有厲容瑞,厲容沐呢。
現在厲老爺子又受傷了,這個問題只會更加突出了。
他不知道厲容銘是否知道這個情況,但簡初肯定是不知道的。
“阿辰,你去上班吧,我沒事,躺一會兒就好。”她儘量用平穩的聲音催促着樂辰逸去上班,不想耽擱他太多事情,更不想因爲自已的事而影響了他的工作。
樂辰逸站着沒動。
簡初只得站了起來,乞求道:“阿辰,若你不想因爲我欠你的太多,就去上班吧,我不會離開這裡的,只想一個人靜靜,你去上班我才能安心。”
“好。”看她神色堅定,臉有倦怠,樂辰逸只得點了點頭答應了,“中午我回來接你去吃飯,千萬不要胡思亂想。”
簡初點了點頭。
“雪寒鬆,是不是你的人對厲老下的毒手?”樂辰逸走後,簡初撥打了那個不願意看見的電話號碼,厲聲喝問。
電話裡聲音斷斷續續的,恍若能聽到雪寒鬆陰鶩的笑聲,並不是很清晰,顯然信號不好,由此可見,雪寒鬆一定是隱匿在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簡初心裡的憤怒達到了頂點,“雪寒鬆,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了,爲什麼還不放過厲家的人?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電話那邊沒有迴音,很快就傳來了嘟嘟聲。
簡初再撥過去時,那邊就再也打不通了。
“可惡。”簡初泄恨似的把手機摔到了地上。
坐在牀邊生悶氣。
一會兒後,手機有信息聲響起,急忙撿起手機一看,只見上面一條信息,打開來,倒抽了口寒氣。
“聽着,簡初,我要你和厲容銘一個星期後離婚,這次發生的事只是一個警告,若不能做到這點,以後會發生的事可不是這麼簡單的了。雪寒鬆。”
“呀”的一聲,簡初後退一步,失手甩掉了手機。
太可怕了!
她跌倒在牀上,手撫着心臟,吸着氣,全身發軟,但心也安了不少,雪寒鬆既能這麼說,那就說明厲老爺子不會有生命危險了,只是受傷的情況就不知道怎麼樣了。
醫院的搶救室裡。
厲容銘扶着牆壁站着,喘着粗氣。
一路上,開着車他幾乎是瘋了般朝着南城附近的醫院跑去。
眼皮跳個不停。
車子好幾次都差點撞翻了別人的車,違章了無數次。
他最敬愛的爺爺,不允許他不出事。
最近幾年因爲指婚的事,他與爺爺已經疏遠了,但最近,他終於明白了他的苦心,也因爲這對爺爺更加敬重了。
他不容許爺爺出事。
“厲總,子彈從車窗穿過,正好射中了張寅的右胸,厲老坐在後排,也射中了右胳膊。”離落馬上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告訴了厲容銘。
厲容銘眼裡閃着危險的寒光,沉聲問道:“有沒有查清是什麼人作的案?”
離落搖了搖頭,惋惜地答道:“事出突然,現在全城戒嚴,但據我估計是很難找到兇手的,我查了下地圖,從這裡有一條高速下去就是臨近雲江,估計兇手早已入海了,是很難找到的。”
“可惡。”厲容銘一拳重重砸在牆壁上。
手術室的門開了。
主治醫生走了出來。
“醫生,病人怎麼樣?”厲容銘立即緊張地問道。
醫生脫下口罩,臉色平靜:“先生,二位傷員的手術很成功,子彈已經取出來了,受傷程度還不是致命的地方,住院幾天,只要能控制住不發炎就會沒事了。”
“謝謝。”厲容銘鬆了口氣。
此時的厲義欽正躺在牀上,臉色發白,到底來了年紀,雖然只是胳膊中了一槍,但也顯得有些虛弱,體力不支。
厲容銘走進去的時候,他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