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的理

都是你的理

肖恩施熱情洋溢地描繪當時景緻:“還記得三年前咱市舉行過一次大型的募捐活動不?你是不是義演過?唱得叫什麼來着?”肖恩施認真去想,畢竟隔了幾年,到了嘴邊卻叫不出名字了。

經他一說,容顏想起來了,是有那麼一次,s城舉辦規模可觀的募捐活動,她當時跟劉小一起,還是代表學校參加演出。一個箭步踏錯了公交車,生生錯過了時間,等到再轉車趕去的時候,她的節目已經開始,遲遲等不到演員上場,場面已經有幾分混亂。那時年少,一心想着補救,什麼恐懼緊張都沒了,急匆匆的跳到臺上,張口唱的是梁詠琪的那首《某人》,啓音實在匆忙,覺得曲調錯亂交雜。她急出一身的冷汗,臺下卻一片掌聲熱烈,陰差陽錯的竟還唱紅了。

“《某人》,我唱的是這首。記得當時還遲到了,挺丟人。你也在那裡麼?”

肖恩施說:“在,何止啊,遠修和宋瑞也在,記得你慌慌張張的跑上臺,妝都沒畫,一臉純淨如水,秦少還說了句,這丫頭有點兒傻啊。”

容顏撇嘴:“他能說出什麼好話。”只是沒想到原來他們那麼早就見過,竟然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肖恩施,你爪子往哪兒放呢?”

容顏身體一歪,已經被人拽進一個懷抱裡,一擡眼,秦遠修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傻麼,大廳廣衆之下讓登徒子佔便宜?”

肖恩施臉一垮,大叫冤枉。哪裡有什麼叵測心思,就是猛然想起往事,一激動就忘了還拉着她的手腕。

容顏何償不是。嗔怪地瞪他:“胡說什麼,正聊天呢麼。對了,原來三年前你也在那場募捐會上,怎沒聽你說過?”

宋瑞一邊聽了,茶色瞳仁一片恍惚。

秦遠修眯起眸子,看來是忘記了,平靜得沒什麼表情,一出口,果然:“哪裡還記得啊,去捐了錢就走人了。conad1;”

容顏企圖作個提示,既然肖恩施都記得清楚,其他人也不至於太蒼白纔是。

“我遲到了,唱的是那首《某人》,想起來了麼?”

秦遠修瞄了她一眼,脆聲說:“沒印象,以爲你多萬衆矚目呢,就算當時看了節目,也是衝着美女去的。”

肖恩施跟秦遠修的前仇仿還未了,又心直口快的敢添舊怨,像就他記憶獨好。

“當晚閔安月也去了,跳了一支舞,技壓羣芳啊。”

秦遠修殺人的目光射過去。

容顏若無其事的附合:“難怪呢。”

秦遠修擺大爺腔:“什麼怪不怪的,別陰陽怪氣的,走,帶你見個人。”連拉帶拽的遠離事非之地。

秦遠修一步當前,主動跟人打招呼:“華經理,華夫人,好久不見。”

華明東熱情的伸手過來:“秦少,真是好久不見。”純是場面上的客套話,哪裡有見面的契機。平日秦華兩家雖有生意往來,也都有專員各斯其職。生活上更沒這樣的理由,兩人的年紀差了一截,華明東的弟弟華明宇跟秦遠修纔算一個時代的。

秦遠修沒有白唱的曲,一側身,讓出身後的容顏來。

華明東沒什麼異樣反應,華夫人只一眼整個人就僵了。

容顏也認出了她,那天酒吧裡動粗,將她抓成大畫臉的人。

秦遠修還是泰然的微笑,自若將人拉到胸前護着:“這位是我老婆,容顏。”眼裡一片柔軟,直看得有心人一陣的驚心動魄。conad2;

華明東不明所以,好心問:“秦太太的臉是刮傷了?這種小傷口看着不起眼,也不能掉以輕心,否則極易留下痕跡。”他最早做過醫生,輕微的職業病還是改不了。

容顏微微的笑着,點了點頭沒說話。

秦遠修旁若無人,曲指撫上去,手指乾淨白皙,骨節也是分明,燈光一照漸若透明起來,在她傷口的周圍來來回回摩挲。不管真情還是假意,蹙起眉一臉心疼:“是啊,本來挺可人的一張臉,就被刮成這樣了。現在看着還好些了,我見到時流着血,模糊一片,殺人的心都有了。”眼風漫不經心的掃過去。

華夫人全身僵麻,盯着容顏的一側臉說不出話,燈光下的一張臉蒼白若紙。

容顏才隱約明白秦遠修的用意,心裡微許波瀾。

左右也沒什麼大事,誰說段安弦不理虧呢?!全怪到她頭上也不公平。推了推他:“我餓了,去吃點兒東西吧。”

秦遠修淡淡的看過衆人,點了點頭:“吃東西吧,我想吃鳳爪。”

容顏擰起眉:“哪有那種東西啊?”這人怎麼時時刻刻都不忘記挑食。

秦遠修不妥協:“爲什麼沒有?沒有不會去弄啊,又不是多難的事,殺了雞,剁下爪子有這麼難麼?”

容顏只當他又在無理取鬧,孩子一樣的哄他:“你以爲多容易,怎麼就那麼多的事呢。一會兒回家再吃吧,現弄也來不及。”

秦遠修一陣掃興:“算了,不吃了,看着肥碩油膩的,想想又挺噁心。”視線自不知明某處收回,拉着她往電梯門裡去。

華夫人一雙手緊得都快將骨頭捏斷,現在擡起還在微微的打顫。

容顏直到被拉進電梯,還有些想不明白:“這是去哪兒?不是要吃東西?”

自動門緩緩關合,秦遠修已經扯了領帶解開袖口,就差輕鬆得席地而臥了。conad3;看了她一眼,不忘損她:“你這腦子裡除了吃還真就什麼都不剩了,有什麼好吃的,家裡喂不飽你啊?”

容顏無語感嘆,有他這麼不講道理的麼?既然派對是他發起的,遲到早退像什麼話。跟他沒有道理可講,便索性不說話,立在那裡跟他大眼瞪小眼。

秦遠修見她鼓着腮,樣子十分可愛,不自禁又笑了起來:“擔心什麼,不是過來打過招呼了麼,接下來宋瑞他們會幫着收場。你頂着張花臉淨給我丟人,我又怎麼好意思再賴下去。”

本來是他沒了興致,如今倒怪到了她的頭上。容顏本來氣得不行,看他一本正經的無賴模樣忽然笑場:“什麼都成你的理兒了。”

秦遠修很入戲,表情一點兒不曾鬆懈:“那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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