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夕夏被唐逸航按在沙發上動彈不得,滿臉滿眼都是驚恐和絕望。
“不要!”染夕夏掙扎着,可是她越是掙扎就越刺激唐逸航,他僅存的一點點理智完全被憤怒和興奮代替。
“你說不要就不要,到了這裡,就是老子說了算。”唐逸航撕扯染夕夏的外套,崩掉了好幾顆鈕釦。
絕望恐懼緊緊包裹着染夕夏,羞憤難忍,她真的很想現在死了算了!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一聲厲喝打斷唐逸航的暴力行爲:“你這是在做什麼?”
唐逸航聽到這個聲音身體不由自主一哆嗦,染夕夏趁這個機會趕緊掙開他,想要奪路而逃,可是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重重跌坐在沙發邊,她的腿也因爲這個動作磕到沙發腿,瞬間就痛得她眼淚汪汪。
“爸……”唐逸航看着打斷自己好事的唐家遠,臉皮不由自主地抽搐。
他從小到大都非常畏懼這個父親,現在他們像是逃難一樣逃到這裡,唐家遠對他的態度更是比之前更加冷淡。
再加上唐家遠對任萱兒……唐逸航不由得寒毛倒豎。
“現在這個時候是讓你尋歡作樂的時候嗎?真是不知所謂!”唐家遠看了一眼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又看看縮在沙發邊抱着腿的染夕夏,老臉一片鐵青。
“不是,她是唐梓川的女人,我只不過是想要報復那個白眼狼小雜種!爸,那個雜種把我們害得這樣慘……”唐逸航有一些心虛低下頭,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唐家遠的面前爲什麼要心虛。
明明唐家遠也是恨極了唐梓川,恨不得把唐梓川抽筋扒皮,他這樣做完全就可以報復到唐梓川。
“真是一個飯桶!你假如有那個白眼狼一半的本事,就是我的祖上燒高香了!沒用的東西,還不快滾!”唐家遠看着這個兒子,眼眸裡就只有不耐煩。
要不是因爲現在自己就只剩了這麼一個兒子,他真的很想把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趕走。
唐逸航悻悻離開,雖然不甘心放過染夕夏,但他實在是太害怕這個父親。
“沒事吧?”唐家遠伸手,染夕夏卻不敢讓他扶,咬着牙勉強支起身體坐在沙發上。
她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看見唐逸航和唐家遠,不過對於唐家遠剛纔讓唐逸航住手,她還是有一些感激唐家遠。
“我沒事。伯父,你們,你們怎麼會在這裡?”染夕夏禮貌道謝,她壓根就不知道唐家遠現在已經被唐梓川整得一無所有,此時的唐家遠就像一條喪家之犬,根本就不是那個以前叱詫風雲的唐氏總裁。
聽到這一聲伯父,唐家遠的臉上現出非常古怪的表情。
染夕夏不知道自己是哪一句話說錯了,再聯想到這對父子的對話透着古怪,她抿緊脣悄悄往後蹭了蹭。
“染小姐,你怎麼會在這裡?”剎那間唐家遠的心頭已經閃過無數個念頭,這個女人是唐梓川最心愛的女人,如果加以好好利用的話,說不定自己還能扳回一局。
“是唐二少帶我來的。請問,我可不可以走了?”染夕夏小心翼翼開口,唐家遠之前阻止唐逸航對她動手,那是不是也可以放她離開?
“走?染小姐這麼想離開,是怕我們父子倆嗎?”唐家遠當然不會讓染夕夏離開,這個女人現在還有非常大的利用價值。
他之所以還有耐心和染夕夏說話,只不過是想弄清楚幾件事情。
比如染夕夏爲什麼會在這裡,是不是唐梓川讓這個表面上看起來無害的女人來調查他?唐逸航把她帶過來,後面會不會有唐梓川的尾巴?
“我,我不是。”染夕夏覺得唐家遠現在好可怕,特別是那雙陰沉沉的眼睛,就好像是一個水底有漩渦表面卻平靜的黑湖,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把她給拖進去淹沒。
“我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故人,染小姐,雖然我們的交情不深也只是幾面之緣,但是以前我一直是把你當做未來的兒媳婦看待,不管你信不信也好,總之的確是這樣。”唐家遠不緊不慢在染夕夏的對面坐下,狡猾如老狐狸的唐家遠,正試圖通過這樣的談話窺探染夕夏的心思。
“兒媳婦”三個字深深刺痛了染夕夏,她猛然想起了自己的真實身世。
坐在自己對面的是她的親爹啊!她要不要把這一切都告訴他?
染夕夏不知道,她只知道此刻自己的心非常亂。
唐家遠看着臉色大變,眼神空洞的染夕夏,微微眯眯眸猜着她的心思。
這個女人失魂落魄,而且模樣憔悴,難道說她和唐梓川發生了矛盾?唐家遠這麼一想瞬間心裡就不舒服了,如果真的是這樣,這個女人的利用價值就要大打折扣。
“染小姐,你知不知道我們父子爲什麼會落到這步田地?這一切可都是唐梓川造成的。”唐家遠面色深沉看着染夕夏,本來他可以不說這麼多廢話,可是他心裡實在是太憋屈的慌!
一個再能幹心裡再強大的人,一次又一次面臨失敗,而且知道自己翻身的機會不大,任何人的心理都會瀕臨崩潰,必須要有一個傾訴的對象才行。
而現在染夕夏就充當了這個對象:唐家遠是不可能對唐逸航說這些,在唐家遠的心目當中唐逸航根本就比不上唐梓川,而且一個父親的威嚴也絕對不能在兒子面前露出軟弱。
他也不可能和任萱兒說這些,任萱兒只不過是看中他的能力,耍心機手段這麼多年只不過是爲了當上唐太太,滿足這個女人的虛榮心和貪婪。
“你,你說什麼?”染夕夏看着唐家遠,她雖然知道面前的這個人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但她實在是不能把角色位置轉回來。
“難道你不知道?你不是一直都在唐梓川的身邊,他那麼在意你,不可能什麼都不告訴你!”唐家遠仍然是不相信染夕夏不知情,就算唐梓川是密謀沒有告訴她,那些鋪天蓋地的電視和網絡新聞,她不可能也沒有看。
“他做了什麼?”染夕夏仍然是猜不透唐家遠是什麼意思,難道說唐梓川對唐家遠做了什麼?
“算了,你這種女人和那頭白眼狼還真的很相配,裝瘋賣傻的本事都是第一流。坐好,現在我要打一個非常重要的電話歡迎你旁聽,你可不要想着趁我注意力分散的時候逃跑,進了我地盤的人是沒有辦法從我的眼皮子底下溜走。”唐家遠拿出手機,撥號然後按免提。
染夕夏根本就不明白唐家遠是什麼意思,她愣愣看着唐家遠。
她其實現在就沒有逃跑的念頭,因爲她正在猶豫要不要把自己的真實身世告訴唐家遠;畢竟眼前的這個人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如果唐家遠知道自己是他的女兒,又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電話很快就撥通,一聲熟悉低沉的“喂”,瞬間就讓染夕夏心驚肉跳。那分明,分明就是唐大叔的聲音,唐家遠爲什麼要給唐梓川打電話?
難道唐家遠想要告訴唐大叔自己在這裡嗎?不,不要!
染夕夏倏然擡頭,剛對上唐家遠陰森森的眼神,只覺得這股眼神裡面透出一股刺骨的寒意,她害怕得想要逃,本打算阻止唐家遠打電話的話,硬是憋進肚子裡。
“是我。”唐家遠詫異地瞧上染夕夏幾眼,不知道她爲什麼會這樣害怕,難道說這個女人真的和唐梓川鬧矛盾了?
但是現在電話已經撥通,唐家遠只能夠賭一把,看看唐梓川究竟在不在乎這個女人!
“哦?真的是你,深更半夜打電話過來,不會是想和我談心吧?”唐梓川也非常意外唐家遠會這個時候打電話給他,在他想來,唐家遠應該是一輩子都不會和自己聯繫——除非唐家遠已經有了打倒自己的本事。
“我這一輩子最後悔的就是養了你這麼一頭白眼狼,唐梓川,我知道你現在已經把我的所有給奪了過去,你現在一定非常得意非常開心吧?”唐家遠說的咬牙切齒,扭頭看了一眼侷促不安面露恐懼的染夕夏,目光陰沉狠辣。
“別忘了,你所擁有的根本就不屬於你,你只不過是用下三濫不入流的手段,從別人的手裡搶到你的手中。唐家遠,你有今天的下場完全是你的報應。怎麼,現在打電話給我,是有了對付我的辦法?狡兔三窟,我倒是想看看你這條喪家之犬還有什麼辦法?”唐梓川毫不留情譏諷着唐家遠,在他的眼裡唐家遠現在就是一條落魄的狗,甚至比不上街邊的乞丐。
唐家遠有本事躲得了一時,絕對躲不了一世——那些通緝令可不只是發出來看着好看,胡震天首先就不會放過唐家遠。
“我承認我在你的手裡輸了一局,你搶走了我這輩子的心血,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有什麼東西落在我的手裡?”唐家遠冰冷冷的目光又落在染夕夏身上,染夕夏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
奇怪,這對父子怎麼是一副劍拔弩張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