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遠的確是如同唐梓川所想,他是想先傷了染夕夏,讓染夕夏痛苦大叫藉以刺激唐梓川;但是沒有想到唐梓川一句“你的女兒”,讓唐家遠懵了。
他下意識地爆粗口,“你放屁。”
而驚恐害怕的染夕夏聽到這一句也愣住了,他知道,他都知道了?
呼吸一下子變緊,染夕夏緊緊捂着胸口盯着正在通話中的手機。
原來她這些天一直擔驚受怕害怕唐梓川會找到,都只是她庸人自擾,唐梓川早就已經知道真相,他怎麼可能還會找她?
只怕他的想法和她一樣,希望這輩子兩個人都不要再碰面。
一個個念頭折磨得染夕夏心痛得無以復加,她努力深呼吸了幾次才讓自己勉強平靜,知道自己和唐梓川已經完全不可能,但她想知道,是否唐梓川還會看在兩人以前的情份上,會不那麼絕情——最起碼不要說她害怕聽到的絕情話。
唐家遠扭曲着老臉,繼續問着唐梓川:“你說這些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什麼女兒,你又想用這種爛招數招數來騙我?”
“唐家遠你真的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不是你的孩子你卻帶回去,你的女兒你卻一輩子都不能夠相認,甚至還想傷害她。我想這就是因爲你的惡事做得太多遭到報應!你聽清楚了,染夕夏,她就是你的親生女兒!”唐梓川冰冷而無情的聲音從話筒裡傳出,可唐家遠根本就不相信他所說的都是真的!
“混賬,你少用這種伎倆來騙我!我這一輩子就只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已經被任靜霜那個賤人害死了。”唐家遠看看和唐梓川年紀相差甚大的染夕夏,只覺得唐梓川說這樣的話實在是太過可笑。
“你還真是一個可憐蟲,可惜了薛麗的一片情,居然心甘情願給你生孩子。”唐梓川知道自己現在說的染夕夏一定會聽到,也一定會因爲他說的這些話而傷心難過。
可是現在唐梓川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他一方面要拖住唐家遠儘量讓通話時間長,另外一方面要考慮染夕夏的安全。
“你說什麼?薛麗?你怎麼會知道?”提到薛麗這個名字唐家遠渾身一震,他一直以來都不知道染夕夏就是薛麗的女兒,更從來沒有想到過當初自己對薛麗的一次傷害,竟然就讓薛麗懷上了自己的孩子。
“薛麗嫁給譚榮光10年都沒有生孩子,可是有一次和你偶遇後就生了孩子,難道你會覺得這是一個巧合?”唐梓川看着電腦屏幕上的閃動數字,緊張得屏住呼吸。
唐家遠怔怔不能說出話,他狐疑看了一眼染夕夏,定睛一瞧,發覺小姑娘的眉眼鼻子很像薛麗,她的下巴和嘴卻很像自己。
難道二十年前,他把薛麗拖進那個正在維修的衛生間做了那事後,薛麗就懷上了?
那爲什麼這麼多年,薛麗從來不肯告訴給他?
“還有,你以爲我真的很愛這個女人嗎?沒錯,在我不知道她的身份之前我的確是很愛她,但是你也知道我是一個報復心特別重的人,她是你唐家遠的親生女兒,而你是傷害我養母的人,你覺得我會愛上一個仇人的女兒嗎?”唐家遠繼續吐露絕情的話,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心痛的就像是被刀割一般。
小東西,對不起!請你原諒我說這些絕情的話,以後我一定會向你好好解釋。
“好,好,真沒有想到你是這樣一個絕情的人!”唐家遠聽完唐梓川的話,已經知道染夕夏不可能再威脅到唐梓川,他又失敗了!
“我再怎麼絕情也比不上你!唐家遠,你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你以爲用你的女兒來威脅我就有作用?我告訴你,一點用處都沒有,她是你女兒的這個事實,你慢慢品嚐!”唐梓川說完,毫不留情掛掉電話。
因爲他看了一眼電腦屏幕,終於把唐家遠的反追蹤破了,他沒有必要再和唐家遠繼續廢話。
他必須要爭分奪秒,趕緊組織人手去救染夕夏!
聽着電話裡傳來的嘟嘟聲,不光是唐家遠發呆不能接受,染夕夏更是覺得天崩地裂痛不欲生。
唐梓川他竟是一絲一毫都不念他們以前的感情,就算他們真的是兄妹,這樣絕情的話,就像一支支利箭傷人!
染夕夏本來覺得已經到了絕境,但是唐梓川說的這些話無疑就是雪上加霜,往她一直都沒有癒合的傷口上撒鹽。
“你,你真的是薛麗的女兒?”唐家遠愣了半天,終於回過神問染夕夏。
現在在染夕夏就像是被抽走魂魄的木頭人,根本就聽不見唐家遠在向她問話。
“夏夏?”唐家遠越看就越覺得染夕夏長得像薛麗和自己,難道說她真的是他女兒?
染夕夏仍然沒有反應,呆呆坐着,眼淚就像小溪一樣從眼窩裡流出來,一滴一滴掉落在地。
唐家遠本來就已經夠心煩意亂,看見染夕夏這幅樣子更是覺得煩躁,他不管不顧站起來,拽住她的胳膊猛烈搖動:“你快告訴我,你究竟是誰?你是不是和唐梓川串通好了,一起要騙我?”
劇烈的搖晃,再加上染夕夏之前被沙發撞傷了腿,更是讓染夕夏兩隻眼睛冒星星;唐家遠使勁搖了幾下,染夕夏兩隻眼睛一翻身子就向後倒。
“你起來,別給我裝死。”唐家遠以爲染夕夏這是在裝蒜,一下子把她給丟進沙發,然後伸手去摸她的大動脈。
染夕夏的脈搏跳得很虛弱,看樣子應該是受了強烈的刺激纔會暈過去。
“真是沒用的東西!”唐家遠從唐梓川的嘴裡知道染夕夏是自己的女兒,一方面是因爲知道的太突然不敢相信,另外一方面也是因爲染夕夏曾經是唐梓川最愛的女人,所以對染夕夏也就不怎麼客氣。
皺着眉頭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唐家遠看看染夕夏又看看手機,盤算着自己應該怎麼樣做。
“爸。”這時唐逸航搖搖晃晃走進來,一股刺鼻的酒味兒鑽入唐家遠的鼻孔。
唐家遠沒好氣擡頭看了一眼這個不爭氣、成天就只會花天酒地的兒子,皺着眉頭冷冷問道:“你怎麼又出去喝酒了?你知不知道現在已經幾點鐘?”
他並不是關心唐逸航喝了酒會傷身,而是擔心唐逸航這麼晚出去喝醉鬧事,到時候我讓唐梓川或者是胡震天的人查到就完了。
“現在只不過是12點多而已,天還沒亮呢!咦,這個女人怎麼會在這裡睡?啊哈哈,爸你是不是已經對她做了什麼?原來你把我打發走是想親自上陣。”唐逸航之前遇見染夕夏的時候喝了一點酒,喝得並不多,後來被唐家遠趕出去以後,唐逸航越想就越覺得不爽,乾脆又出去繼續喝。
一直喝到差不多醉的連路都走不穩,他才搖搖晃晃回來。
唐逸航看見染夕夏躺在沙發上,臉上還猶有淚痕,還以爲唐家遠已經把染夕夏給那個啥了。
原來老爸也好這口啊,唐逸航想到對方是自己的老爸硬是搶走他想玩的人,又是氣憤又是覺得命運不公。
聽見兒子說這樣的混賬話,唐家遠真的恨不得把他塞回孃胎裡回爐再造:“你這個混蛋,一天到晚就只知道混日子!滾,好好去醒醒酒,從明天開始再讓我看見你喝酒,我就打斷你的腿把你丟到江裡去!我唐家原沒有你這種丟人現眼的兒子!”
唐逸航平時是很害怕這個父親,可是今天因爲喝了酒,再加上又不忿唐家遠把自己趕走動了染夕夏,酒壯慫人膽,他竟然對唐家遠嚷嚷開了:“爸不要老是這樣說我好不好!從小到大你就只疼那個雜種白眼狼,處處都拿我跟他比!他有什麼好?現在好了,他弄得咱們家破人亡一無所有,我只不過是想上了他的女人讓他痛苦,結果你卻連這個機會也不給我!”
唐家遠一聽更是火冒三丈,本來被唐梓川奚落了一番他就特氣,現在忍不住一巴掌就向唐逸航的臉上招呼過去:“混賬東西,你竟敢這樣和我說話!”
唐逸航喝了酒身子站不穩,沒有躲開唐家遠這一巴掌,打得他栽倒在地上,他不服氣地搖搖晃晃爬起來,像只鬥敗的公雞囔囔個不停:“你打我,不就是因爲我是小三生的,你覺得我的存在是讓你顏面無光。”
這一句話無異於又是提起了當年的事,唐家遠真的想一巴掌把這個兒子給扇死算了!
“滾!”氣急攻心的唐家遠已經沒有心情教訓唐逸航,手一揮把他趕走。
誰知道唐逸航現在酒勁上來,偏就是不走:“爸,既然你都已經品嚐過了,那也給我嘗一嘗!唐梓川的女人,我一定要得到!”
說着就向染夕夏撲去,只是還不等他的手碰到染夕夏,唐家遠就已經把他給拎了起來,然後種種一腳踹在他的大腿上:“丟人現眼不爭氣的狗東西,來人,拖他下去醒醒酒!”
一直藏在隱蔽地方的手下出現,像拖麻袋一樣把死不甘心的唐逸航給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