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錦心默默地聽着齊母的話,眼神顯得平靜。只要她死,真的可以讓兩個人都解脫嗎?
見她神情平靜,齊母冷酷地說道:“江錦心,你好好考慮。現在你的存在,就是對子睿最好的傷害。他會不停地折磨你,直到死。”
緩緩地站起身,江錦心的神情顯得平靜。朝着她鞠躬,江錦心緩緩地說道:“謝謝您的指點。”說完,江錦心轉身,緩緩地朝着外面走去。
江錦心離開之後,齊母的對面坐下一個人。方慧萍的臉上帶着笑意,說道:“沒想到夫人也有狠得下心的一面。如果當初你對秦湘狠一點,相信現在與齊先生,還是恩愛的夫妻。”
直直地盯着江錦心離開的方向,齊母咬牙切齒地說道:“秦湘欠我的,就讓她的女兒償還。如果她在天堂看到,一定死不瞑目。”
聞言,方慧萍輕笑地說道:“是啊,她種下的惡果,就讓她的女兒償還。這,就是破壞別人家庭的代價。”
方慧萍與齊母相視一笑,眼裡閃爍着同樣的光。“你說,江錦心真的會自殺嗎?”齊母依舊有些不放心。她不覺得,這個女人會蠢到自殺。
雙手環胸,身體靠在椅子上,方慧萍輕笑地說道:“這就看接下來的計劃,成不成功。現在的江錦心,心情一定很複雜。”
正如方慧萍所料想的一樣,與齊母的談話過後,江錦心根本沒有心思去公司裡上班。請了假,行屍走肉般在街上走着。
眼前不停地浮現出這段時間內發生的事情,江錦心的胸口不停地疼痛着。互相傷害的日子,真是讓她覺得痛苦。
不知不覺間,江錦心來到誠天集團樓下。看着那威嚴的建築,她想去見見他,卻沒有勇氣。轉身,一對情侶從身邊經過。
“今天是七夕,你就送我這一束玫瑰花啊,真小氣。”女孩不滿地說道。
七夕?猛然想起,今天竟是七夕節。中國的情人節,恐怕他早已忘記。握着手機,依舊如同往常那樣,發上一條教訓,可是等待許久,卻沒有任何的迴應。
自嘲地笑着,江錦心諷刺地看着自己的腳尖:“還指望他回你嗎?江錦心,你的夢也該醒了。”
剛準備要轉身離開時,大廈內卻走出兩個人影。看到他們的那一刻,江錦心不由瞪大眼睛。整個人僵硬在原地,無法動彈。
不遠處,江語正挽着齊子睿的手,一臉甜蜜地從裡面走了出來。當看到她,齊子睿的表情並沒有多大的變化。他的神情冷漠,似乎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般。
忍着心裡的難過,江錦心轉身,攔住他們的去路:“你們要去哪裡?”
親密地依偎在齊子睿的身上,江語笑靨如花地說道:“子睿答應我,今天陪我過七夕。江錦心,你可別擋着我的道。要不然……哼哼,你有苦頭吃。”
過七夕,過七夕……耳邊不停地迴響着這句話,江錦心不知該做怎樣的反應:“呵呵……子睿,無論如何,我是你的妻子,當着我的面,和別的女人約會,呵呵……”
神情冷然,齊子睿的眼中透着冰冷。那樣漠然的視線裡,看不出絲毫的起伏:“妻子?名義上。”
原來,如今的她,只配是他名義上的妻子。淚水在眼中凝結,江錦心卻努力地忍着,不讓淚水墜落。自嘲地笑着,一股心痛不言而喻:“你現在對我,有多恨?”
“恨不得讓你從眼前消失。”齊子睿面色如冰地開口。
耳邊不停地迴響着這句話,江錦心仰起頭,努力把淚水逼回眼眶。深深地呼吸,江錦心點頭,說道:“好,我知道了。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成全你。”
留下這句話,江錦心轉身,決然地離開。如果她活着只會讓彼此繼續痛苦,不如趁早解脫。在她轉身的那一刻,淚水悄然落下。
齊子睿依舊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的身影,漸漸地從眼前消失。不知爲何,一股心痛,不停地在胸口縈繞着。緊鎖着眉頭,齊子睿怔怔地看着某處。
江語拉着他的手,笑靨如花地說道:“子睿,我們走吧,阿姨他們都在等我們呢。不知道阿姨,有什麼要緊的事跟你說。”
聞言,齊子睿這纔回過神。拿開她的手,齊子睿冷漠地說道:“離我一米遠。”說完,齊子睿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
氣鼓鼓地看着他的背影,江語的心中滿是窩火:“對那賤女人那麼在意,爲什麼對我冷冰冰的。江錦心,我倒要看看你會怎麼做!”
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江錦心靠在客廳的沙發上,嗚嗚地哭泣着。想起這段時間來的折磨,江錦心簡直覺得生不如死。
十分鐘後,江錦心抹去淚水。瞧了眼臥室的方向,轉身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如果這世界已經沒有值得她眷戀的,不如離開。
認真地洗澡,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加乾淨。裹着浴巾來到房間裡,從中選出一件白色的長裙。她記得,這件裙子是她當初與齊子睿相親時穿的。一年了,她始終珍藏着。
換上白裙,來到梳妝鏡前。看着鏡中憔悴的自己,江錦心輕撫着臉頰。甜蜜的愛情能讓人變得美麗。而她的愛情,卻讓她千穿百孔。
畫了一個精緻妝容,抹上脣蜜,讓紅脣看起來更加可口。衝着鏡中嬌媚的人兒,江錦心嫣然一笑。站起身,緩緩地朝着柔軟的大牀而去。
觸碰着柔軟的被褥,江錦心的眼中帶着柔和的笑容。“第一次來這個家,就是睡得這裡。能夠在這裡離開,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江錦心微笑地說道。
往事不堪回首,因爲越是回憶,便會照得現實更加悲哀。坐在牀沿,隨後江錦心緩緩地在牀上躺下。望着天花板,江錦心有片刻的失神。
在這個世界上,她還有很多的朋友。離開了,卻沒有機會說一聲再見。想想,便覺得自己很過分。猶豫過後,掏出手機,給葉清清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過一會便被接起,葉清清那明朗的聲音傳來:“丫頭,今天怎麼想起打電話給我啦。”
眉眼彎彎,江錦心淺笑地說道:“當然是想你了呢,清清,其實我真的很慶幸,這輩子能夠遇到你。一直以來,你都像姐姐一樣照顧我。這輩子,有你真好。”
聞言,葉清清輕笑地說道:“傻丫頭,說什麼傻話呢。咱們倆是好姐妹,我當然要好好照顧你。你今天這是怎麼了,突然說這麼感性的話。”
搖了搖頭,江錦心溫和地回答:“沒事,只是突然想到,擔心以後忘記說,所以打個電話給你。清清,咱們相處的時間不多。以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哦。”
她的聲音似乎與往常沒什麼不同,但是葉清清卻覺得,哪裡有些怪怪的:“錦心,發生什麼事情了?”
葉清清是個聰明的女孩,她不想讓她看出端倪:“沒有呢,人家好不容易想感性下嘛。最近發生那麼多事情,我也成熟許多。好啦,我還有點事,先掛了。晚些,晚些再聊。”
葉清清還想說些什麼,卻見電話已經被掛斷。疑惑地看着手機,葉清清不解地歪着頭:“錦心怎麼怪怪的。”
將手機放在牀頭櫃,從容地拿起事先早已準備好的水果刀。看着那鋒利的刀鋒,江錦心嫣然一笑。閉上眼睛,把心一狠,用力一割。
一股疼痛而來,江錦心緩緩地躺下。不想髒了這牀,江錦心淡笑地躺在被子上。鮮紅的血不停地從手腕流出,刺目的紅,染紅了被褥。
江錦心緩緩地閉上眼睛,脣邊帶着釋然的笑意:“媽媽,我很快就能見到你。很快,我就能解脫了。”
與此同時,齊子睿正在那神情漠然地應付着齊母。對於那張總是帶着討好面孔的江語,齊子睿並沒有多大的好感。
眼前不停地浮現出江錦心剛剛的神情,齊子睿心臟的位置,隱隱作痛。似乎有什麼東西,正漸漸地離他而去。那種感覺,熟悉而陌生。
正想着要如何脫身的時候,手機震動傳來。拿起手機,齊子睿冷淡地按下接通:“喂。”
電話裡,葉清清的聲音帶着一點急促地問道:“子睿,你知道錦心現在在哪裡嗎?剛剛她打電話給我,說了些奇怪的話。後來我想再聯繫她,電話已經沒法接通……”
話音未落,齊子睿猛然站起。眉頭深鎖,齊子睿的聲音提高了幾分:“她都說了什麼……”一邊聽着,齊子睿一邊往外跑去。
看到這情況,齊母站起身,大聲地衝着他喊:“子睿,你給我回來。”可是後者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話,快速地奔跑着。
一路上,齊子睿努力將油門踩到底。緊握着方向盤,耳邊不停地想起她最後的那句話:“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成全你。”
直接將車子停靠在公寓樓下,齊子睿飛一般地往裡跑去。他的眼裡,帶着前所未有的驚慌。快速地打開大門,直接奔向她的房間。
打開房門,當看到眼前的畫面時,齊子睿的腦袋嗡嗡作響。江錦心安靜地躺在牀上,置身於一片血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