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那聲音慢慢走高,恍惚間好像聽見一個女人低語:
“殺了我……求求你,殺了我……”
“啊?”就像當頭一盆冷水澆下,宇文瀟猛地張開眼。琴軟軟倒在他的身下,跡凌亂。她依然不安分地扭動着身子,眼神渙散,可是,嘴中卻一直不斷地呢喃:“殺了我,殺了我……”
並非不願把自己交給宇文瀟。只是,在藥力的作用之下,如此輕率的和宇文瀟生關係,失去的不只是清白之身,還有尊嚴和一直堅持下去的信念。若是自尊和信念被打破,琴真的不明白,以後的自己將以什麼姿態苟延殘喘下去。
也許,這種信念就是支撐她在迷亂之際,依然有些模糊不清意識的源泉。
**被打斷之後,宇文瀟也漸漸冷靜了下來。是的,今晚的琴的確與以往不同。雖然在之前的訣別之際,她曾經吻過自己,卻也只是一吻方罷。今晚琴居然主動獻身,而後又一臉痛苦地道“殺了我”,究竟是什麼意思?
而且,她這一身的傷,有些,比方說手臂和脖子上的傷痕,很明顯並非落水造成。這些傷又是怎麼出現的?
她怎麼會出現在宮裡,她究竟是誰?
太多太多的疑問,宇文瀟無法解答。但是,治病救人是當務之急。宇文瀟連忙幫琴拉上衣服,抱着她,往自己的宮殿跑去。
寒霜等人跑到宇文護的宮殿前,正想着應該以什麼理由上前詢問之時,忽然看到宮門大開,一隊隊明火執仗的侍衛從裡面衝出來,在宮外集合好。寒霜幾人面面相覷,正不知該如何是好,忽然看見宇文護着急地衝了出來,對着宮門口的侍衛大聲道:“你們聽着。沿金水溪每一處都得給我好好搜一草一木都不要放過”
“是”門外衆人大聲迴應,一個個中氣十足。
“活要見人死要見……只准救活她。一定要救活她若是她出了什麼問題。你們一個個都別想好過”宇文護聲色俱厲。大聲吼道。
“是……”迴應聲明顯沒什麼底氣了。大晚上夜黑風高地。掉進金水溪裡。還想着有活口?想救活她?你自己怎麼不看緊一點?不過腹誹歸腹誹。嘴上還是不敢說出來地。侍衛們答應下來。有規律地四散而去。宇文護留在當地。看着四下搜尋地人羣。手中緊緊握着她脫下地外衣。眉頭皺緊。
遠處樹影之下。看到這一幕地寒霜差點衝出去狠揍宇文護。可是被翠屏和秋葉拉住了。秋葉問道:“落水地真地是寒霜姐姐麼?”
寒霜哭道:“那是。那是她地衣服。走之前我幫她換上地……她。她……”
“不。不可能……”秋葉瞪大眼睛搖搖頭。“她絕對不可能這麼容易就……是我害地她……”說罷。就要放聲大哭。
翠屏用手擋住秋葉地嘴。雖然表情悲傷。語氣卻很堅定:“還不到絕望地時候吉人自有天相還沒見到人。我們不用妄下判斷……”
“你說的沒錯。我們在這裡哭也沒有用。先得確定那個跳河的人是不是她,而且……其實她是會水的”寒霜說到後面,眼睛也漸漸光。是啊,琴雖然貴爲公主。卻並非是溫室裡寶貝大的花朵。她有着堅定的信念和不服輸的能力
“總之,我們也跟着去找找看不到最後一刻,不要輕易放棄”寒霜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淚水,咬牙堅定地道。
“嗯”其他三人也點點頭。
“紫萱,她怎麼樣了?”宇文瀟看着靜靜躺下地琴,一臉焦急地問。
“脖子上的傷很淺,塗了止血藥以後就不要緊了。手臂上的傷有些深,可能會留下一點傷痕……我正在努力消除。至於她溺水地事,已經沒有大礙了。吃過了藥以後。現在正很安靜地睡着。”紫萱用手帕抹乾淨手上的污漬,笑着回答。
“那就好……”聽到琴已經沒有危險,宇文瀟長出了口氣。忽然又想起一些事情,便急忙問:“那她……她的……”
“您是說她行爲上的問題麼?”紫萱道,“應該是有人給她下過春藥。藥力很猛,似乎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了,可是她沒有與男人親密接觸的痕跡……這位凌姑娘,相當有毅力呢”
“啊,是。”想到剛纔差一點就和琴生關係的事情。宇文瀟的眼神有一絲的閃躲。
紫萱道:“她似乎是把藥力隨着經脈運轉到全身。然後放血以減輕藥效。之後的落水,讓水流也沖淡了不少地藥力。不過能做到這一點。她也相當不簡單。”
“那……她這樣還會持續多久?”宇文瀟也不禁擔心起來。
“不知道……”紫萱搖搖頭,“這藥雖然不會對人體產生什麼副作用,不過它的藥力的確十分霸道。我想……最起碼也得過了今晚。”
“這樣……”宇文瀟皺着眉毛,“有沒有什麼方法能讓她儘快解開藥力?”
“最簡單的方法當然是……”紫萱說着,很戲謔地盯着宇文瀟。宇文瀟驚覺,連忙搖頭:“這可不行”
“有什麼不行的?紫萱看得出來,凌姑娘對您很有好感,您也對她……”
“正是因爲如此,正是因爲如此,我纔沒有辦法這樣做。”宇文瀟一臉認真地道,“這麼做,我自然能夠得償所願。但是……但是之後呢?她也許就不再是她了。”想到琴在身體完全控制不住的時候還會咬牙道“殺了我”,宇文瀟就沒有辦法對她做出那樣的事。
“可是……”紫萱還在疑惑。她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猶豫的,郎情妾意百年好合不是正好麼?
“因爲我愛她,所以,我必須要尊重她的意思。”宇文瀟遠遠看着靜靜躺下地琴,一臉的溫柔,“我一定會,給她一個名分的。不是侍妾,而是作爲我大晟國四皇子宇文瀟的正妃”
“啊?”紫萱瞪大了眼睛,“四殿下,您說的是真的麼?”
“你看我,像是開玩笑麼?”宇文瀟微微一笑。
“這……恕紫萱無理,殿下三思您的正妃,不要說出身名門,面貌姣好,溫柔賢良……”紫萱跪了下來,一臉阻擋狀。
“你是說她出身不好,不漂亮也不溫柔咯?”宇文瀟冷冷抵了回來。
“紫萱不是這個意思……”紫萱連忙搖頭,一臉驚恐。
宇文瀟道:“她能進皇宮來,就算不是大富之家,也算是家事清白。至於她的面貌性格……不用我說,也是萬里挑一的”“可是……可是您地王妃,必須經過皇上地肯,這樣決定,實在太輕率了”紫萱勸道。
“不是輕率的決定哦,紫萱。”宇文瀟笑得極其柔和,“我是打從一開始,就決定這麼做。我當時誓,若是再能遇上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再放手”
“可是……”紫萱還想說,宇文瀟擺擺手,示意她不必再提:“我已經決定了,等凌姑娘傷好地時候,就正式帶她去見皇兄。看她的裝扮,應該是沒有被皇兄寵信過的宮女……”
“四殿下……”紫萱呢喃道。
“四殿下”忽然外面有稟報聲傳來,聽上去很慌張。
“什麼事?”宇文瀟害怕吵醒琴,輕輕關上門走了出去。
“三殿下來訪現在正在正殿等候。”侍衛跪下道。
“這麼晚了……三哥過來,有什麼事麼?”宇文瀟喃喃道,“紫萱,你留下照顧凌姑娘,我去看看。”
紫萱答應下來,宇文瀟回頭看了琴一眼,這才轉身走去正殿。
到了正殿,宇文瀟看到宇文護背對着他,手裡似乎還拿着衣服樣的東西。而外面衆人的火把火光沖天,是宇文護的侍衛們。宇文瀟連忙上前問:“三哥,生了什麼事了?這麼晚……”
“四弟。”宇文護轉過頭來,微微凝眸。宇文瀟知道,這是宇文護在考慮重大事情的時候纔會有的神情。果然,有什麼事情生麼?
“四弟,聽說你剛纔救了一個女人,是麼?”宇文護面對着他,外面火把的光一明一暗映着他的俊美臉龐,只是,此刻的他一掃往日的懶散,難得用深沉而認真的神情道:“把那個女人交給我。”
PS:既然大多數親都不同意推倒,我就先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