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小曼沒等到我親自去找她,她已經悄悄辦了休學手續,悄悄的回了老家。
隨同覃小曼一起辦理休學手續的還有賈包宇,但賈包宇休學的理由很高大上,他因爲要參加世界武術錦標賽而需要休學一年。
我聽到陳舒雅告訴我這個結果的時候,時間又過去了一個星期。
覃小曼一走,流言蜚語也逐漸平息。我如往日一樣,三點一線低調地活着。
這年頭,信息像要爆炸一樣,一樁風波的硝煙還沒散去,另一樁風波馬上就會上演。覃小曼的吃藥風波還有餘溫,經管學院又爆發出一樁盜攝風波。
女生宿舍被人偷怕,視頻還發到了網上去了。
我偷偷打開大家傳言的網站,果然看到熟悉的女生宿舍大樓。令我意外的是被偷拍的女主人公,居然是陳舒雅。
大學女生宿舍,是一塊充滿無盡誘惑的青春草地。但凡讀過大學的人都知道,女生宿舍就是一個充滿風花雪月以及肆無忌憚的另一個世界。
許多外表清純,小鳥依人的女生,一回到宿舍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她們比起男人的世界,更多大膽與放肆。
陳舒雅就是半裸着身子在宿舍裡遊蕩被人偷拍發到了網上。
黃婉就在這時候介入調查。
黃婉的調查似乎很有目的性,她將全學院的男生都分成幾個系列,我被她劃入有能力偷拍的人羣當中去了。
黃婉劃線,簡單粗暴。在她看來,能偷拍的人,一定是有經濟基礎的人。因爲偷拍需要設備,而且還要有過人的體力。從偷拍的視頻角度看,偷拍的人一定要承受非常人可以承受的力量。
我被她找到學生處談話時,一頭霧水,懵懂不已。
黃婉這次沒給我倒水,她輕蔑的眼光在打量我好幾次後,開門見山地說:“王者,你這次要給我一個說法。”
我茫然地問:“黃老師,我該給你什麼說法?”
“談談偷拍的事吧。”她輕輕嘆口氣,目光越過我的頭頂,落在我身後的牆上。牆上掛着一塊“優秀學生工作部門”的獎牌,鍍銅的牌子,在白色的日光燈下,顯得燦白。
我心裡涌上來一股屈辱的氣,我沒料到黃婉會用這種眼光看我。並且她這種先入爲主的態度,令我無法接受她高高在上的冷漠。
“你是在跟我說話?”我冷冷地問。
我明白自己已經給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上次名字與身份證號碼不符的風波還沒散去,她雖然之後再沒找我,但我明顯的感覺到她的輕蔑與不屑。
“這裡除了你,還有誰嗎?”她冷着臉,像是罩了一層寒霜。像我這樣不明不白可以堂而皇之的來學校讀書的官二代,背後不知被多少白眼與冷箭射殺過。一個人的名字都可以隨便改,可見這個人的底線幾乎不存在。黃婉就是帶着這個態度,毫不客氣地與我攤牌。
“如果黃老師想讓我對號入座,你是找錯了人!”我儘管心裡像燒着一盆熊熊大火,我依然保持冷靜的態度,表面上聲音不高,而且形態也沒發生劇烈的變化。
“是嗎?”黃婉有些驚訝地問:“既然你否認,你說,經管學院誰還會幹出這樣的事來?”
“你問我?”我幾乎要氣
炸了肺。奶奶的黃婉,仗着自己是個老師,就可以隨便污衊一個學生嗎?我沒好氣地頂撞過去說:“黃老師,你不覺得自己太魯莽了嗎?你憑什麼說是我?我在你心目當中,真的就是那麼道德敗壞的人嗎?”
我語速很快,而且因爲氣憤,一張臉也開始變得扭曲起來。
“王者,你不跟我說也行,會有人找你說。到那時候,你後悔就晚了。”她輕輕嘆口氣,像是自言自語地說:“你也知道現在的科技能力,查一個IP地址就像喝口水一樣的簡單。”
我心裡一頓,黃婉這是話裡有話。
我苦笑道:“黃老師,你說了,科技的力量是偉大的,我相信科學,只要有證據證明是我乾的,我退學。”
“是退學那麼簡單的嗎?”黃婉嘴一撇說:“你現在是個大學生了,應該有一定的法律意識。像這樣的事,影響多壞啊,而且只要陳舒雅報案,發佈視頻的事完全可以按觸犯刑法愛處理了。”
“沒問題!”我輕鬆地說:“反正不是我乾的,就是要槍斃,也輪不到我頭上。”
她的神情顯然輕鬆了一些,我彷彿能感覺到她如釋重負般的悄悄舒了口氣。
黃婉找我談話,毫不避諱直奔主題,讓我意外又讓我迷茫。按理說,這樣的談話不應該由她來談,她也如我們一樣,一個未曾婚嫁的女子,據說讀到了博士學位,至今還沒與人談過戀愛。
而且這類的談話,最低不能少於三個人在場。如今她一個,我一個,兩個人對面坐着,根本就不是正式調查談話的樣子。
我心裡一動,頓時明白過來,她是故意這樣的,而且我們的談話,沒經過組織的同意。
她是私自找我談話,似乎想試探我,又像是保護我。
“王者,我提醒你一下,你自己也好好想想,如果你能解釋清楚IP地址是怎麼回事,你就能脫了干係。”她揮揮手說:“你可以走了。”
我起身正要離開,她突然叫住我問:“覃小曼休學的事,你知道嗎?”
我點了點頭說:“聽說過。”
“她走之前,找我談過一次話。”她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低下頭去,沒再說話。
我等了一會,不見她擡頭,只好出門。
出門不遠,看到全勝鬼鬼祟祟過來,便站住腳高喊一聲:“全勝,你幹嘛?”
他顯然被我的叫喊聲嚇了一跳,四處驚惶的張望,看到是我,咧嘴一笑,跑過來問我:“你被約談了?”
“談毛!”我吐了一口唾沫說:“媽的,想把屎往我身上倒。”
全勝小聲地說:“你這話要是被黃老師聽到了,有你好看。”
“老子怕個毛線!”我罵道:“大不了老子也捲鋪蓋走人。”
全勝豎起一根大拇指讚歎道:“老王,就你這股男子漢氣,我佩服!你說,什麼時候走?”
“我爲什麼要走?”我奇怪地看着他問:“全勝,你是不是很想我走?”
全勝緊張地搖頭說:“你誤會我了,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聽說,你到現在還沒註冊。這要不註冊,今後怎麼拿畢業證書啊?”
我被全勝這句話擊中了軟肋。是啊,讀幾年書,到時候連個畢業證都拿
不到,我豈不是虛度光陰了?
我頹喪地說:“如果真注不冊,我會放棄走人的。”
“遲走不如早走。”全勝慫恿着我說:“我聽說,過去也有類似你這樣的情況,四年下去,一張紙片也沒拿到。連個學習經歷的證明都不肯開的。幾乎就是全面否定。”
“是嗎?”我不置可否地笑,說:“全勝,你懂的挺多啊!”
全勝笑嘻嘻地說:“在這個社會混,沒點小道消息,肯定追不上別人。我這樣的學生,要錢沒錢,要資源沒資源。家裡世代都是農民,被逼的啊!”
說了一陣,全勝又回到了剛纔的問題,他問我道:“老王,黃老師沒說什麼吧?”
我狐疑地盯着他看,問他:“你好像很關心這事啊!”
他尷尬地搖頭說:“這不是涉及到陳舒雅了麼?陳舒雅再怎麼說,還是我們朋友啊!朋友有難,我們不幫,誰幫?”
“怎麼幫?”我遲疑地問。
“找出發視頻的人出來,捶死他。”他滿臉憤怒的樣子,讓我看着好笑。
我不經意地說:“黃老師說,發視頻人的IP地址她好像掌握了。”
全勝顯然抖了一下身子,但馬上又平靜下來,淡然地說:“黃老師是嚇你的。IP地址這東西,可以虛擬的。”
我笑道:“既然可以讓你虛擬,也絕對能跟着線索找到源頭。我相信科技的力量。”
“這麼說,最終還是能找到發視頻的人?”
“你以爲找不到啊!”我對全勝的態度感到一絲奇怪。他顯然很緊張,一張臉慢慢的變得有些扭曲。
我心裡突然產生了一個想法,視頻該不會是這個小子發的吧?
全勝偷拍陳舒雅的可能性,我沒太多信心。他現在學勻不餘,把大部分時間花在打遊戲賣裝備上了,哪裡還有空去偷拍一個人?
而且從視頻的拍攝角度可以看出來,偷拍的人心理一定是非常齷齪的。因爲我看到視頻的鏡頭幾乎都是停留在陳舒雅的胸脯和大腿上。
我好奇心頓起,試探地問:“全勝,不會是你吧?
全勝被我這句話嚇得差點跳起來。他漲紅了臉,嘀咕着說:“怎麼可能呢?再說,我也沒設備啊!”
全勝說的沒錯,偷拍的視頻畫面清晰,又是遠距離拍攝,沒有一套好設備,根本辦不到。
全勝生活費都成問題,他不可能會無聊去偷拍陳舒雅。
“不是你,你緊張什麼?”我淡淡地說:“心裡沒鬼,去他大爺。”
我這麼說話,其實心裡非常的憤怒。黃婉找上我來調查,言外之意我是嫌疑人之一。老子我還處在名字的風波里不可自拔,又遇到這麼窩心的齷齪事,恨不得一口鮮血噴出來,仰天長吐鮮血而亡!
現在經管學院的人見到我都叫王者,而不再叫樑梓陽。樑梓陽這個名字開始壽終正寢。
叫什麼我不在乎,叫老子王者,我心安理得。丟了一個樑梓陽的名字,只會讓我在某些時候有些愧疚,隱隱的覺得對不起樑三爺和翁美玲。
全勝又急匆匆要走,他壓低聲音對我說:“王者,可能會死人。”
“死你的頭!”我罵了他一句,各自分頭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