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莜莜的突然出現,讓所有人都大感意外。特別是她輕輕說出她與我是特別熟悉的人之後,我看到大家的眼光裡流露出千奇百怪的神色來。
覃小曼反應最快,她莞爾一笑,迎了上去,熱情地邀請於莜莜入座。
於莜莜並不買帳,看一眼屋裡的人,問我:“王者,你能出來說幾句話嗎?”
我遲疑地去看覃小曼,她大度地說:“去啊,把單買好就成了。”
於莜莜不接受她的邀請讓她尷尬,我在關鍵時刻給了你天大的面子,彷彿我的去向只能由她定奪一樣,因此覃小曼說過之後,徑直回到桌子邊,朝我揮揮手,示意我滾。
我趕緊從包廂出來,緊張地問於莜莜:“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於莜莜含着笑看我,半天不說話。良久嘆口氣說:“還以爲你失蹤了呢。”
我訕訕地笑,說:“我這麼大個人,怎麼會失蹤呢。”
她沒說話,轉身往外走。
我緊走幾步追上去,恭維着她說:“莜莜,你現在可是國際名人了啊!”
她轉過來頭,瞟我一眼說:“我算什麼名人?就算是,又能如何?”
我鼓了鼓勇氣問她:“莜莜,你什麼時候畫了我了?”
“不能畫嗎?”她歪着頭問。
“可以,當然可以。”我說:“只是我沒給你做過模特啊,你是怎麼畫出來的?”
她掃我一眼說:“你說,刻在石頭上的字,能輕易抹去嗎?”
我搖了搖頭,疑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想說什麼。
她輕輕一笑,聲音突然柔和起來:“王者,你已經刻在我心裡了,就算不看着你,我心裡也能將你的音容笑貌全部複製出來。因此,我畫個你,難嗎?”
我試探地說:“畫展這東西,我覺得你拿出孟總的那幅畫,震撼力要遠超畫我的這幅。”
孟小冬有幅油畫,也是出自於莜莜的手筆,畫的是半裸的孟小冬。其線條的勾勒,油彩的堆積,遠超這幅畫我的畫。那幅畫曾經藏在美心做的小房子裡,美心搬進去後,那幅畫我就再沒看過。
“你喜歡?”她問我。
我深深地點頭,我確實喜歡。第一次看到那幅畫的時候,我就被畫中人的美麗與高貴驚呆了,後來在仔細欣賞,突然感覺到畫里人是靈動的,能將淡淡的風情向觀賞者襲來。特別是畫裡孟小冬的眼睛,眼波流轉,似乎能穿透人心。再加上整個人物是半裸體的狀態,高貴的神態下,悄悄隱藏起來的情慾,只有心靈相通的人才能體會出來。
“我喜歡你這幅。”她說,從賓館大堂走了出來。
我們沿着校園的幽暗小徑慢慢走,這裡是一塊寄情山水的好地方。學校修建了亭臺樓角,曲徑通幽。
這地方平常來的人不多,學生大多喜歡在公衆場合活動,一來可以博得心儀的人青睞,另一個原因這塊地方是賓館涉外的場所,學校也有規定不能隨便在此逗留。
直到走到縱深了,已經聽不見外面喧囂的人聲,以及幽幽暗暗的燈光了,於莜莜纔在一條石凳上坐下來。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在她旁邊坐了。
“王者,你來大學
讀書,怎麼換名字?”她好奇地問我。
我能解釋嗎?我肯定不能解釋!我於是淡淡一笑說:“名字就一符號,不管叫啥,我還是我。”
“狡辯吧?”她狐疑地說:“名字都是父母取的,每個名字背後都有一個故事,一個意義,不能隨便改的。”
我不想就這個問題糾纏下去,說得越多,馬腳越多。我做人家兒子的事,打死也不想讓於莜莜知道。
我說:“莜莜,你怎麼找到我的?”
她淡淡一笑說:“依我現在在你們中大的身份,要找一個學生,不是很簡單的事嗎?”
“也是!”我感嘆說:“中大上萬人啊。”
其實我們兩個心裡都明白,我們說的這些不鹹不淡的話,都是在預熱。我們要說的核心還沒表露出來,都在試探着對方,看誰先忍不住先提。
我是男人,我當然要捅破這層紙。
我問:“莜莜,一切都還順利吧?”
她淺淺一笑說:“基本還好。”
我們都沒挑明,但我們心裡都知道,我們說的就是同一件事。孟小冬股權轉移的辦理情況。
“工商有人。”於莜莜說:“老爺子當年留下來的根,辦這點事很簡單。”
“你的意思是,現在股權全部轉移到了孟總名下?”我問。
“股權本身就在她名下,雖然過去做了變更,現在經過董事會議同意,再變回來,很難嗎?”
“不難嗎?”我狐疑地問,當初爲了股權轉移,她媽甜姨和孟小冬都上了火。爲了拿到協議書,居然不動聲色利用了我和王常舉。
我心裡想到王常舉,便開始有些憤怒。王常舉還身在囹圄,沒有一個人去過問他,關心他。他留在外邊的媳婦兒美心,卻突然又失蹤了。如果在裡面的王常舉知道了美心失蹤了,他還會那麼淡定地將所有的一切都攬在自己身上嗎?
“接下來你們準備怎麼辦?”我試探地問。
“那都是她們的事了,我懶得管。”於莜莜露出與她年齡很不相干的笑容出來。於莜莜比我們任何人都要小一些,比如覃小曼、陳舒雅她們。但於莜莜的言行舉止卻比她們老練得多。她處處顯露出她的精明強幹來,讓成熟的表象掩蓋她原本稚嫩的心。
我在心裡嘀咕,孟小冬怎麼就沒給我說半句呢?沒有我給她的協議書,她寸步難行。樑大地只要拿着協議書不放手,孟小冬就只能任他擺佈。
一份協議書,牽着無數人的命。
現在我把協議書給了孟小冬,一切就該塵埃落定了!
可是孟小冬半點消息也沒給我!我悄悄嘆了口氣,爲他人作嫁衣裳,做完了,就該退場了!
“我聽我媽說,分割股份時,要有你的一份。”於莜莜突然提起這個說,眼光顯得有些複雜,喃喃道:“我就沒想通,我媽對你比對我還好,我嫉妒。”
我聞言心裡一跳,甜姨對我好,我當然要感恩。可是這個於莜莜你怎麼就沒想到,沒有我王者,你媽和孟小冬只能束手待擒了。只要樑大地將手裡的股票往二級市場一拋,他成了億萬富翁,孟小冬和甜姨就只能一無所有。
“我不要!”我爽快地說:
“跟我沒關係。”
“沒關係嗎?”於莜莜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說:“看來你跟孟小冬的感情比對我要好。”
“什麼意思?”
“這不明擺着的嗎?我要你拿協議書,你打死也不承認,現在你將協議書拱手送給孟小冬了,是也不是?”
於莜莜的臉上罩着一層寒霜,這讓人看起來有點害怕。
“所以現在我媽非常被動,因爲孟小冬說過了,沒有她,大家將一無所有。”
“孟總不是代持的嗎?”我疑惑地問。
於莜莜苦笑一下說:“話說得沒錯,事實也是這個事實。只是你想啊,這世界上有對鉅額財富不動心的人嗎?而且還是女人?”
我茫然地搖頭。
“這就對了。”於莜莜嚴肅地說:“孟小冬是個不簡單的女人,她能將樑大地置於死地,她就敢將所有的對手都置於死地。”
我被她說得一愣一楞的,突然想起來,於莜莜不就是個小屁孩嗎?老子差點被她正兒八經的忽悠了。
於是我說:“莜莜,你小孩子,懂什麼啊?這都是大人的事,你別摻和進去。”
她看了看我,認真地說:“你覺得我小嗎?”
我點點頭,笑着說:“你是真小,都還沒成年。”
“我沒成年,你也敢親?”她看着我,似笑非笑。
這下讓我尷尬了,我確實在成都親過她。而且一吻之後,從此念念不忘。
於莜莜是哪種屬於早熟的女孩,她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都比少女更青春,更熱烈。她令人想入非非的身材以及她皎潔如滿月的面龐,無一不告訴人,她是個青春成熟的美少女。
我的尷尬讓於莜莜開心大笑起來。
她盯着我看,猶豫着說:“王者,你還敢親我嗎?”
我遲疑地搖了搖頭。
“如果我要你親呢?”
“我也不敢。”我脫口而出說:“莜莜,等你大了,如果我們還喜歡對方,我能做到。”
她就站起身來,失落地走到一株花兒旁邊,捻着一個小小的蓓蕾說:“你是說,花開的時候來愛我?”
我被她弄得一籌莫展,實話說,現在要我來愛於莜莜我還真下了決心,她是個香港女孩,而是是個非常優秀的女孩。她小小年紀就已經是蜚聲中外的畫家了。而我,毛都不算一根的人,我拿什麼去愛她?
我含混地說:“莜莜,你在我心目中,就是一個妹妹的角色。”
“我不要做你的妹妹,我要做你的老婆。”於莜莜睜大一雙眼睛,無比熱切地看着我。
“不行!”我堅決拒絕。
“這也是我媽的意思。”她突然扭捏起來,羞答答地勾着頭。
這幕情景非常令人心動,我心裡一軟說:“莜莜,你剛纔說了,花開的時候,我再去愛你。”
她便高興起來,跳到我身邊,將身體偎依進我懷裡,認真地說:“王者,我打聽了,你還有五天就放寒假了。寒假我有個想法,你陪我去桂林。”
“去桂林幹嘛?”我一愣,問道。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她嘻嘻一笑說:“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