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爺沈總找您”
正吃着,卻見白蒼牙敲門進來,手裡舉着一隻手機,畢恭畢敬地送給於根順。(_&&)於根順纔不是剛從山裡出來的呢,至少他知道這是電話,可以隨身攜帶,可以隨時和遠方的人直接傳信。
“問他什麼事”於根順擦了擦嘴,四平八穩地吩咐道。悄悄說,於根順是真的不知道這玩意兒怎麼用……
陪白蒼牙過來的陳關西又感嘆了,確實了得啊這位爺,真叫爺沈錦臣的電話他都懶得接……
馬蒂兒正在小口吃着一塊無糖鬆餅。此時她已經見怪不怪了,想必那個沈總也是個人物,但在“血警”師叔跟前,一律無效。
水闌珊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吃肉包子。馬蒂兒對水闌珊佩服之餘,都有點羨慕嫉妒恨了。原來世界上還真有那麼一種動物,吃啥,咋吃,吃多少,都不會胖的。
而楊英華大律師,自從進了這個會議室後,就一句話也沒有說。別人當他不存在,他自己也覺得被人忽視好像並不是一件壞事。此時楊英華正在努力地對付着一塊蛋糕。當然,如果能出去陪着司機小許看車,那就更好了。
內心深處,楊英華也未嘗沒有羨慕嫉妒恨。
小馬總對他總是溫雅謙和,微笑着說話,但那種距離感是無從逾越的,就如天塹一般。楊英華甚至從未想到過要去逾越,他是個思維縝密的人,不會像司機小許那麼傻。天之驕女啊你以爲王子真的會娶灰姑娘?呃,誰娶誰不是娶,男人也可以灰的……
而水助理的“黑玫瑰”之名在華達企業流傳甚廣,冷冰冰,華麗麗,暴力雌獅,帥哥殺手……身爲華達企業外圍的楊英華也有聽說過。現在雖然共同爲小馬總工作,但水助理從未對他假以辭色過。不過,反正“黑玫瑰”冷麪對人也是由來已久,這樣對他,楊英華也認爲是理所當然的。
可是,她們爲神馬,憑神馬,要陪着小心和這個舊運動服說話?好像只要這小子高興,她們可以爲他做很多事情這小子有什麼嘛,只有更灰,沒有最灰
就因爲他拳腳利索?再快能快過子彈嗎?匹夫之勇而已憑我的收入,一個月可以僱人殺他八回,這事我很熟悉的不不不,因爲我多次代理過此類兇案……
“哦”白蒼牙並不知道於根順的一句話會有這麼多人琢磨,他當然也不敢對此有所異議,雖然有點對沈總不太尊重。擱在平素,沈總的面子就是白蒼牙的命,早就拿手機當板磚甩這小子臉上了。
白蒼牙後退了一步,對着手機說話,又上前陪着笑問於根順,“沈總問您,方便不方便說話。”
“方便”於根順無所謂地回答。他心說,這大清早的,沈錦臣也不去好好地睡個回籠覺,專門打電話問我方便不方便說話?說話時,他的眼神還是瞟了瞟陳關西。
陳關西連忙陪着笑說,“我再去催催小籠包子”小籠包子是照一人一籠上的,看架勢好像不太夠吃。
楊英華也用餐巾紙擦了擦嘴,低聲對馬蒂兒說,“馬總,我回車上去看文件。”馬蒂兒點頭後,楊英華也昂闊步地走了。
“沈總說,縣委辦主任郭大中,在到處找您原因不詳。”關上門後,白蒼牙嚴肅地報告。他擔心於爺不清楚利害,又補充了一下,“他是縣委常委。”
郭大中?於根順想起來了,就是人民醫院裡遇到的那個金絲眼鏡嘛差點揍一頓。“讓他找去”於根順無所謂地擺了擺手。
一會兒白蒼牙又回來說,“沈總給郭主任答覆了,說經仔細清查,二位爺昨晚沒在‘金璧輝煌’出現過,還答應立即放出人馬出去找二位爺。”
“嗯,告訴沈總,他不錯”於根順擺了擺手,讓白蒼牙出去了。
白蒼牙走後,陳關西又回來了,好像看守所會議室是於根順的辦公室,而陳關西是於根順的秘。陳關西對於爺和馬爺的尊敬和欽佩是由衷的。心說二位爺早餐不忘辦公,確實是能者多勞,公而忘私,鞠躬盡瘁。當然,要是積勞成疾,死而後已,那就更完美了……
陸晚跟着陳關西進來,低着頭,長披散下來,遮住了臉。走路給人一種輕飄飄的感覺,似乎怕踩了螞蟻,抑或一陣風就能把她吹走。兩隻眼睛已經哭成了桃子。
她的性格本就柔弱純良,也沒有自信,基本算是逆來順受。現在看上去更是慘兮兮的,讓人心疼。
“來來,小晚,馬爺爺給你留了蛋糕”馬奮連忙起來招呼,熱情又愛憐的表情,讓馬蒂兒的都感到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脅。
在此之前,馬蒂兒還不知道陸晚的存在,甚至連爺爺和“血警”師叔爲什麼重回這裡也忘了問。最重要的是爺爺安全,這就行了。現在陸晚一進來,馬蒂兒就猜到了,莫非爺爺和“血警”師叔爲這個小碗而來,還是二進宮?
小碗?這個名字還真,還真是別緻……那水闌珊可以叫大碗了。
爲了這個小碗,爺爺和“血警”師叔折騰成這樣?我連夜從滄海狂奔而來,還在那個莫名其妙的招待所裡熬了一夜?今天早上皮膚都沒那麼光滑了
這不是“血警”師叔的女朋友?不能不佩服,留學英倫的才女,想象力就是豐富,精靈古怪的念頭是一個接着一個。
莫名其妙的是,馬蒂兒突然冒出一個念頭,這個小碗很漂亮嗎?很乖嗎?“血警”師叔爲什麼對她那麼好?呸呸他愛對誰好就對誰好,離爺爺遠遠的就最好
討厭啦,爺爺對她也那麼好一時間馬蒂兒倒是沒想起來,通常爺爺招呼她吃這個吃那個時,她都很煩的……
其實,人家“血警”師叔壓根就沒有轉過身來,又在那裡擺弄遙控器了。這時候蠟筆小新已經演完了,換成一隻賴貓被小老鼠欺負。不過“血警”叔叔照樣看得津津有味。小老鼠被賴貓放鍋子裡煮,“血警”叔叔好像還蠻緊張的……
倒是馬奮嫌陸晚走得慢了,顯然是餓壞了,又招呼起來了,“來來,小晚,快吃這種不算太膩,不會吃壞牙齒。”
“謝謝,謝謝馬爺爺”陸晚在馬爺爺替她拉開的椅子上坐下了,聽話地拿起蛋糕,不過沒有吃。
聽聲音有點沙啞,不甜哎還有點蒼涼的味道。不用說,馬蒂兒的思緒又飄飛了。
“不客氣,從今天開始,馬爺爺就是你的親爺爺”馬奮的一句話,又把馬蒂兒的思緒拽回來了,有沒有搞錯,你的親孫女在這兒坐着呢
這還不算,馬奮繼續說,“要是有人欺負你,你就告訴馬爺爺。馬爺爺讓你於叔叔揍他對不對啊,順子”
“對,對”正在擔心小老鼠命運的於根順只好分心回答。他還是想了一下才開始撇嘴,心說這一大早上,我都得三個侄女了……
“謝謝馬爺爺,謝謝於叔叔”陸晚又壓抑地抽泣起來,弄得馬奮不知道說什麼好,“這,這……”老頭用大手撓起自己稀疏的頭來。
“放心你爸爸三天之內一準出來”於根順頭也沒回,語氣倒是極肯定。聲音不大,但很渾厚,有穿透力。
“謝謝於叔叔”陸晚把那個小蛋糕使勁地塞進了嘴裡,至少,可以讓自己不哭出聲來。
陸晚進來後,馬蒂兒一直沒有說話,大眼睛倒是一直在骨碌骨碌地轉。這時又在想,咦,這個小碗不是“血警”叔叔的女朋友?哦……呸呸我管他有沒有女朋友
還好,馬奮終於想起他的孫女來了,給陸晚介紹說,“這是馬爺爺的親孫女,不太乖的,你以後就叫她馬蹄姐姐”
“馬蹄姐姐好”陸晚果然衝着馬蒂兒行禮,甚至想向馬蒂兒笑一下,但沒成功。
馬蒂兒本來正在撇嘴呢,心說我多乖啊我,還說我不乖,再說我揪光這老頭的鬍子見小碗向她行禮,她連忙笑了起來,“小碗妹妹好”
看到小碗紅腫的眼睛,努力賠笑的表情,又知道她爸爸身陷囹圄,馬蒂兒一陣心疼。小碗妹妹好可憐啊唉……
這時,白蒼牙又敲門進來了,顧不上說話“方便”與否,急促地向於根順報告,“於爺,沈總打聽到郭大中找你的原因了,一千多名農民堵住了縣委縣政府,要求立即釋放爲民請命的於技術員,立即釋放熱愛桑梓的愛國臺商馬總”
於根順“騰”地從沙上站了起來,這個五魁,搞毛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