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蘇景承扯了扯自己領帶。
回神,“我聽說年息今天回來了!她怎麼樣?”
申雅心頭一跳,吱吱唔唔,“我怎麼知道她怎麼樣?”
蘇景承蹙眉,也不想繼續問母親。
畢竟年息和母親不和。
他覺得能不打起來,已經不錯了,更何況,回門,年息不可能自己一個人回來。
蘇景承並沒有提公司的事情,他剛上任,卻遇到這樣的事情,實在是一件很棘手的問題。
蘇氏本來就是個老公司,在位的股東都是蘇國民的同輩,做事情有些前怕老鼠,後怕妖的,管理理念頑固而保守。
個個都想想着只要保住自己的資產就好,反正蘇氏虧不了,每年拿着屬於自己的分紅,樂在其中,從來不敢冒險。
所以,時間越長,蘇氏和其他的企業之間的距離也就越來越明顯。
甚至是退後。
所以,就算薄氏和喬氏都是蘇氏的後輩,卻真正地闡述了什麼叫做後者居上。
蘇景承想要突破這樣的窘境。
可是合作卻意外終止。
對薄氏可能只是九牛一毛,對蘇氏可能就是個大創傷。
更讓蘇景承在蘇氏如履薄冰。
晚上薄邢言回來的時候,在餐廳坐下。
逡巡了一下,“年息呢?”
林青秋蹙了蹙眉心,“在屋裡呆着呢,說是困,再睡會!”
薄邢言怔了一下,站了起來,“我去看看!”
薄邢言進來的時候,看見年息整個人縮成一團,躺在牀上。
整個人都被淹沒在被子裡面,臉色酡紅。
薄邢言一愣,擰眉上前,下意識的伸手貼上年息的額頭。
估計是今早被潑了一身的冰水,凍感冒了。
想着伸手拿起電話,讓劉媽找家庭醫生。
林青秋和薄老太太趕來,看到在瑟瑟發抖的年息,都驚呼了一聲。
“都怪我,疏忽了!”林青秋有些自責。
薄邢言擰眉,“這關您什麼事呀,不過是個感冒而已,打個退燒針就好了,沒什麼大不了。”
年息一直將自己捆在被子裡面,醫生想幫年息打一支退燒針。
年息卻如臨大敵地抵抗着,一下子掙開了被子,跳下牀,躲到薄邢言的身後,怎麼都不肯打針,“不要打針,不要吃藥!”
年息知道自己肚子裡有個寶寶,寶寶還小,受不了這些藥物的侵蝕。
薄邢言看着躲在自己身後的年息,心頭叮的一下,有些軟,莫名地想要妥協。
反正只是發燒,應該不嚴重。
不用打針其實也是可以的。
“針別打了!別動不動就打針!”薄邢言開口。
好在只是發燒。
不能用注射的方式快速降溫,就只能物理降溫。
醫生讓薄邢言給年息擦酒精,全身都擦。
薄邢言起初並沒有意識到什麼。
只是一併應着。
醫生出去之後,他纔想到。
給年息擦酒精?
還是全身。
那不是得脫衣服嗎?
渾身一僵,看着跟着退出去的劉媽,“劉媽,你來幫年息擦酒精!”
林青秋卻一個回神,“劉媽幫年息擦酒精,你做什麼?”
薄邢言一噎,總不能讓母親知道自己和年息不和。
“我要出去一趟!”
說着一臉無常地拿起鑰匙,往門口走去。
林青秋卻扯住薄邢言的衣服,“去哪,自己老婆生病都不照顧,你去外頭鬼混什麼!”
“我應酬!”
薄邢言揮了揮手。
林青秋被薄邢言氣得不行。
轉過頭,“劉媽你辛苦了!”
年息怕生。
從來都是。
不喜歡別人碰她。
她和劉媽不熟,很是抗拒,劉媽本來只是讓年息躺下,年息確實乖乖躺下,可是立馬在解她的浴袍的時候,騰的一下,閃了開去,桌面上的瓷器被不小心弄掉到地上,發出一聲尖銳的聲音。
薄邢言剛走到樓下,就聽到聲響,有些不放心,頓住了腳步。
劉媽跑了下來,邊跑,邊喊着“少爺,少爺!”
薄邢言回頭,隨而地就往回趕。
薄邢言回到臥室,看着一切完好無損的年息,鬆了一口氣,“我來!”
劉媽點頭,退出了房間。
薄邢言邊往年息這邊走,便扯着脖子上的領帶。
眉心有些擰。
很快領帶便被扯鬆,要系不繫的,讓人感覺到一股快要掙脫的不羈。
凌亂又不失野性的帥氣。
扯完領帶,修長的五指便開始整理袖口。
襯衫袖口處的扣子是鑲鑽的,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薄邢言的動作很流利。
將袖子往上折得一絲不苟。
年息捂着被子,好奇地看着,像是在欣賞什麼。
薄邢言坐到牀邊,渾身一僵。
沉沉地喝道,“脫、衣、服!”
可是年息,兩眼一閉,就睡了過去。
薄邢言半響沒聽到動靜,轉過身來,看到皺着小臉在睡覺的年息,嘆了一聲。
伸手,輕輕地扯開被子。
動手解年息的衣服。
薄邢言一個勁地給自己催眠。
我只是幫年息,不然她得被燒傻了。
年息迷迷糊糊地看見薄邢言在解她的衣服,鼓囊着,“你幹什麼!”
薄邢言沉了沉,被年息這麼突然醒來的一句你幹什麼給問得額間突突地跳起,“……!”
年息心裡有些委屈。
也是被燒得有些模糊。
薄邢言黑着一張臉,看着年息已經清醒,也就不扭捏了,打算直接點。
於是,薄邢言伸手拽住年息浴袍上的帶子,一扯。
浴袍被打開。
年息三點式地躺在自己面前。
感覺鼻腔兩條熱流像毛毛蟲一樣,往外蠕動。
渾身血液騰地往腦門上冒。
他很擔心,自己給年息擦着擦着,就擦出兩條鼻血來。
不能怪他,實在是年息正躺着,很傲人。
年息臥躺着的的時候,也很引人犯罪,他是個男人,還是個正經的男人,沒有反應纔是不正常的事情。
年息這樣子,慵懶又無害,無害又妖媚,妖媚又帶着致命的誘惑,真是真麼看,真麼讓人什麼都不想想撲上去就直接睡了。
薄邢言的手在年息身上流轉。
薄邢言總覺得這手感真是熟悉得要命,爲了刺激記憶,愈發留戀。
可是他又感覺,年息身上的高溫正通過指尖,一直傳遞到他身上。
有種烈火焚身的感覺。
感覺自己今天穿的褲子特別緊。
癟得他特別難受。
誒,還是想不起來。
薄邢言給年息擦完身子之後,給年息蓋上被子,馬不停蹄往浴室跑。
洗了一個冷水澡。
出來得到時候卻看見年息踢開了被子,姣好的身子再次暴露在薄邢言的視線下。
剛纔那樣銷魂的觸感再次刺激上大腦皮層。
引得薄邢言渾身都起了化學反應。
上千拉過被子將年息捂了個嚴實。
今天本來就沒吃飯。
剛剛又大戰了一場。
簡直是飢腸轆轆。
換了一身衣服,再回頭看相年息。
自從看了年息的身子,他就感覺年息無論裹了多厚的被子,在他眼裡,就是什麼都沒穿。
擔心等下有人進來,薄邢言扯開年息的被子,給年息穿上了衣服。
確定什麼都看不到之後才起身。
剛好看到鏡中的自己,滿頭大汗,像是剛纔和別人大戰了一場一般。
有些怔然。
平息下來之後,才走出了臥室。
薄邢言填飽肚子之後,給年息帶了一份。
回到臥室,打算將年息喊醒。
可是,手一頓,又收了回來。
年息醒來之後,會不會很尷尬?
不等薄邢言喊,年息自己都被餓醒。
睜開眼,恰好對上薄邢言居高臨下的審視。
薄邢言一怔,收回視線,“吃飯吧!”
年息點了點頭。
拿過碗筷,看到她向來喜歡的糖醋魚,她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掀開被子,就要往浴室跑去。
可是腳一着地,她就覺得天旋地轉。
薄邢言心一驚,伸手攬住年息,抱着往浴室走。
並不知道年息是孕吐,只覺得那是感冒引發的。
年息也慶幸。
吐完之後,薄邢言將年息抱了回來,生病的人都比較脆弱,薄邢言抱上她的時候,她連想都沒想,直接伸手樓主薄邢言的脖子,將連貼在他的胸膛。
薄邢言擰眉,卻也沒說什麼。
只是,他似乎準備要把年息放下來的,年息卻不肯撒手。
薄邢言淡漠地開口,“鬆手!”
年息這纔回神,哦了一聲。
薄邢言直接將飯菜端了出去,讓劉媽準備一些清淡的。
年息本來就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
常常是別人給一點甜頭,誰對她好,她會記住到死。
年息過去的日子,過得很糟糕。
她的日子,幾乎都是在學校過去的。
從回到蘇家開始,她就選擇寄宿學校。
就算蘇景承也要上學,她每天都可以乘順風車,可是她就是不願意回。
她生病的時候,除了蘇年,沒有人知道。
記得剛剛念初一的時候,第一次來大姨媽,那時候還沒有上過相關的課程,什麼都不懂。
以爲自己受傷了。
很惶恐,很無助。
第一次想要求助蘇國民,打了一個電話回家,卻是申雅接的。
申雅卻一個勁地再恐嚇她。
說她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別回來了,免得拖累蘇家。
年息被嚇得臉都白了,以爲真是像申雅說的那樣子。
一天都躺在牀上,等死。
誰能理解,一個十二三歲什麼都不懂的孩子躺在被染紅的被單了孤苦伶仃的是什麼個感覺,除了絕望還剩下什麼。
像這樣的小感冒,她常常自己買一顆幾毛錢的退燒片,自己直接往嘴巴里放。
忍着忍着,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