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語洗了把臉,整個人冷靜了許多。
她看着鏡子裡面的女人,脣角忍不住勾起自嘲的笑容。十七歲遇到他,就一見傾心,多年之後見到他還是心動不已,即使現在……
閉了閉眼,拿毛巾擦拭掉面上的水珠,她轉身走出了盥洗室。
一進入客廳就看到坐在單人沙發上的葉思遠,男人面上掛着溫和的笑容。似乎與秦文軒很類似,但是又有着極大的不同。起碼,葉思遠不會有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
他看到她走出來,溫聲說道,“沏了你最喜歡的毛尖,過來嚐嚐。”
“好。”
夏初語走過去坐在沙發上,端起茶杯低頭看着那氤氳熱氣中飄散的綠茶,一股清香竄入鼻尖。雖然還沒有品嚐,也明白這絕不是凡品。
她低頭淺淺的啜飲着,就聽到男人溫和的聲音,“喝點茶,我讓人訂好餐廳,帶你去你喜歡吃的蝦餃。”
“思遠……”夏初語似乎有點不知道如何說起,喊出他的名字之後、卻遲遲沒有了下文。
男人依然是那副溫文爾雅的模樣,神色沒有任何的變化,“我們是這麼多年的朋友了,有什麼是不可以說的嗎?”
“你怎麼不問我發生了什麼?”
“需要問嗎?”男人扯了扯脣,聲音中有着若有似無的無奈,“除了那個人,大概沒有誰能讓你那麼傷心了嗎?”
夏初語垂眸,緋色的脣渲染出些許的自嘲,“我還是和當年一樣沒出息。”
“只是用情太深了。”
用情太深。
所有事情的起因都是源於用情太深,只是對一個人的深情就是對一羣人的寡情。
原以爲隔了這麼多年,那份感情會變得淡薄,甚至她可以慢慢的忘記他,但是事實上卻沒有任何改變,反而讓她對他的感情更加的深刻。
擡眼看過去,面色已經恢復了平日的溫婉,“思遠,今天情況太特殊,我想我也沒有什麼心情跟你吃晚餐。”
說着她就站了起來,“我先去訂房間,然後想早點休息了。”
“初語。”
還不等她有任何行動,男人就喊住了她。
一回身,就看到高大的男人,“我也是今天剛到的,房間還沒有住,你既然累了、就住在這裡吧,我再去訂一間房就好了。”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葉思遠說的很溫和,但是話中卻沒有任何可以讓人質疑的地方,“把時間浪費在這些爭執上,只會讓你覺得更加的疲憊。”
話說到這裡,夏初語也沒有繼續反對的意義了,她點點頭,“謝謝。”
葉思遠沒有再說什麼,囑咐了幾句,就起身離開了。
門一開一關,房間裡只剩下她一個人。
她有點脫力一般的癱坐在沙發上,腦海中卻一般般的重現那個美麗的女人衝入秦文軒懷中的畫面,他面上的表情是那般的溫和……
“叮咚!”
一陣門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突如其來的聲音甚至讓她驚出一身冷汗,神色都有幾分驚慌。
她捂着胸口讓氣息平穩下來,才起身去開門。
由於太過驚慌,或者短暫的時間讓她下意識的以爲門外的人是葉思遠,根本沒有做太多思考的就直接拉開了門。
一身冷峻的男人出現在她面前,讓她整個人都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個問題不該是我問的嗎?”
冷硬的聲音裡幾乎聽不出任何的情緒,但是她就是可以清晰的知道——他生氣了。
只是爲什麼?
方纔不還是美人在懷嗎?
怎麼突然就生氣了?
是因爲知道她來了,所有的計劃都被泡湯了嗎?那還真是對不起了,可是他何必這麼麻煩呢?只要利利索索的跟她簽訂了離婚協議,他們之間就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
“我……”夏初語沉吟了一下,剛想回答,男人就直接越過她進入屋中。
這一個行爲倒是讓她愣住了,在門口站了幾秒鐘、才轉身進入房間,快步跟在他身後,“你做什麼?”
秦文軒沒有回答,只是掃視着四周,最後視線落在了茶几上的茶杯。
明顯的兩個人一起喝過茶,只是屋子裡顯然也沒有第二個人的存在,他就這麼走了?
夏初語順着他的視線看了過去,似乎心裡也明白了什麼,“你在找思遠?”
“我對他沒興趣,”秦文軒轉過身看着溫婉美麗的女人,聲音清冷如水,“只是記着你和我的合約,你還是我秦文軒的妻子。”
“你懷疑我出軌?”
面對女人不敢置信的模樣,男人冷笑,“很驚訝嗎?你帶着孩子回去的時候,全世界都知道我戴了一頂綠帽子,還需要再說更多嗎?”
“……”
一句話讓夏初語僵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什麼。可是堵在心裡的那口氣又憋着,讓她無法發泄什麼。
靜了幾秒,她纔開口說道,“既然你覺得我是這樣的女人,何必非要留我在你身邊?”
“是啊,”秦文軒突然扣住她的腰身,低眸對上她的眼睛,“既然你是這樣的女人,我爲什麼還要將你留在身邊?”
“你……”
不等她再說什麼,他低頭吻上了她的紅脣。
粗暴而明顯帶着侵略感的吻,讓夏初語無法阻止,只是同時大腦裡升起的是全然的不解。
以前她就覺得自己無法理解秦文軒的行爲,現在她更是無法揣測他的心思。她甚至不明白他爲什麼會吻她,像他這樣的男人,如果真的覺得她跟別人在一起不該會一腳將她踹開嗎?
可是即使團團在眼前,他還是跟她簽訂了婚內協定,甚至給了她最爲豐厚的條件……再加上,現在、她真的是混亂了。
對上他的眼睛,那墨色的眼神裡不是平日裡的沉穩與冷靜,而是帶着狂亂的不安與憤怒,讓人心驚,又忍不住讓人心疼。
心上好似被人狠狠地拽了一把,整個人都打了個顫,“文軒,你到底怎麼了?”
“怎麼了?我想我是瘋了,如果不是瘋了,怎麼會讓你如此作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