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語擡起頭,模糊的視線中出現了一張英俊的臉,她低低啞啞的喊道,“文軒?”
男人愣了愣,然後低低的笑了,拿出紙巾遞了過去、同時遮掩住心底的無奈,“是我,思遠。”
葉思遠,夏初語的大學學長,也是這些年一直幫助她的人。
她接過紙巾擦拭了面上的淚水,起身看清楚面前的人眼中有着無法掩飾的失落。
靜了幾秒鐘,她才止住了眼淚說道,“思遠,你怎麼會在這裡?”
“出差,遠遠地看到你,沒想到真的是你,也沒有想到……”
後面幾個字葉思遠沒有說出來,他笑了笑、溫柔而關心的問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我……”
“好了,”不等她說完,葉思遠就直接打斷了她,“哭成小花貓了,去洗把臉、收拾一下心情再說。”
現在夏初語滿心慌亂,也確實想跟別人訴說一下自己的心情。於是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的、順從的跟着葉思遠並肩進入酒店。
……
坐在車上的秦文軒拿出手機,看了眼號碼、墨色的眼睛微微的閃了一下,卻並沒有急於開口。
接通電話後,秘書的聲音很快響了起來,“秦總,您要的企劃書已經發過去了,今明兩天的行程表也發到您的郵箱了。”
“嗯。”
冷淡的聲音沒有任何的起伏。
這讓秘書笑了一下,“這個電話打擾您和佳人溫存了?”
秦文軒挑起眉梢,看了一眼坐在身邊喜氣洋洋的女人,冷聲說道,“是你告訴她的?”
“額……”秘書一聽這口氣,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秦總不希望夫人過去找你?”
夫人?
秦文軒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側的女人,她擡眼笑顏如花的笑了起來。
顯然,不管他和夏初語的關係如何的錯綜複雜,所有人都知道夏初語纔是他的妻子,而別人的是不可能擁有這個稱呼的。
他的態度緩和了下來,只是聲音依然平仄的沒有任何的起伏,“初語去過公司的?”
對面很快傳來了回答,“是的,秦總。夫人專門來詢問您的行程,因爲您不讓透露行蹤。所以我只告訴了夫人您去香港談生意,同時將您下榻的酒店告訴了夫人。”
“她什麼時候的飛機?大概什麼時候到?”
“夫人應該已經到了,她是下午五點下飛機,您沒有見到她嗎?”
“知道了。”秦文軒直接掛斷電話,扭頭對身側的人說道,“倩倩,我有點事情不能陪你吃晚餐了。”
被稱作倩倩的女人直接嘟起了嘴,不過清純可愛的模樣一點都不讓人覺得討厭,反而帶着些許俏皮,“我們這麼久沒見面了,你怎麼可以連晚餐都不陪我吃?”
秦文軒揉了揉她的腦袋,淡淡的說道,“突然有點事情要急着處理,這頓飯先欠着,好不好?”
“欠多久?”
好心情的秦文軒脣角微微的勾了勾,“我離開香港之前一定補上。”
“你確定?”
“當然。”
話聲剛剛落下,車子就穩穩地停在了路邊,同時後車門被打開,一個男人恭敬的說道,“秦總,車子已經準備好了。”
不等秦文軒開口,倩倩就說話了,“你連車都準備好了?該不是我們一出酒店你就準備好了吧?”
“意外,”秦文軒揚了揚手裡的手機,起身下車對司機說道,“送大小姐去預定的餐廳,然後送她回去。”
“是,秦總。”
“文軒,那你要記得還欠我一頓飯!”
“好的。”
秦文軒說着直接關上車門,然後轉身上了已經停靠在旁邊的車。
對坐上駕駛位的司機,他淡淡的問道,“找到夫人在哪裡了嗎?”
在接到秘書的電話之後,他直接給跟隨他一起來港的助理髮了信息,讓他派車來接他、同時查找夏初語的下落。
司機聽到這聲問候,神色有了些許的變化,聲音也很是乾澀,“夫人……”
一聽這聲音,秦文軒就察覺到了不對勁,聲音立刻冷了下來,裡面似乎還帶着繼續不易察覺的緊張,“她怎麼了?”
“夫人……”
“連話都說不清楚,你覺得我留在你身邊有什麼用?”
挨一頓罵和失去這份薪水豐厚的工作,司機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就選擇了前者,“夫人在酒店遇到了葉思遠,他們似乎很熟。”
“葉思遠……”
秦文軒低低的呢喃着這個名字,葉家在華人圈裡算得上是隱形的富豪家族。雖然整個家族很是低調,但是卻有着極大的影響力。
只是不知道夏初語怎麼會和葉思遠有什麼關係,眉頭微微的蹙起,眸底明顯暗了下去,“他們去了哪裡?”
“他們……夫人哭了,然後葉思遠帶夫人回了房間。”
一句話讓秦文軒的面色徹底陰沉了下來,“房間號。”
“802。”
“加速。”
他冷冷的拋下兩個字之後,就再沒有說過任何一個字。
同時,車子裡的空間似乎被冰凍了一般,讓人的呼吸都覺得緊張。
司機用自己所能達到的最快速度返回酒店,只是車子剛剛停下、他還沒有來得及拉起手剎下車爲秦文軒開車門,秦文軒已經下車了。
男人下車進入大廳,對周圍散落在他身上的視線視而不見,只有一雙眼眸好似寒潭一般的深遠陰沉,讓人忍不住沉溺其中卻又不敢對視太久,似乎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永遠被拉入地底。
站在電梯逼仄的空間裡,男人全身的戾氣似乎都被髮泄了出來。
他知道團團的存在的時候,心中就充滿了嫉恨,他無法想象着幾年有另外一個男人擁有着夏初語。而此時葉思遠的出現,更讓他全身的暴戾分子滿溢。
儘管如此,他站在802的門前時,面上依然是淡漠的沒有任何表情。
輕輕地敲擊着門板,卻不敢想象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菲薄的脣抿成了一條直線,隨着時間的推移下頜線越繃越緊,一張臉更是陰沉的好似隨時都會滴下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