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曼看着雪姐的模樣,嘴脣微微長大,片刻後,說道,“雪姐,得了,我們就唱唱歌,要什麼男人陪着,萬一被你的男人知道,你就完了。”
雪姐笑着看了蘇曼一眼,說道,“出來玩就要盡興,再說我不還有你在身邊嗎?萬一,我男人問起,我就說是你點的。”
蘇曼伸手就在雪姐的額頭上點了一下,說道,“你在我頭上扣屎盆子,雪姐,不厚道哦。”
雪姐一笑,說道,“我也是爲你好,我看你剛纔的神情就知道你被莫家大少吃得死死的,我們好不容易出來玩玩,當然也要高興滿意,是不是,姐姐請客,不出場的。”
雪姐說着,還給蘇曼擠眉弄眼。
蘇曼道,“我真不需要,雪姐,那錢就留着,下次我們喝酒。”
雪姐笑道,“不用給姐姐客氣,現在我的永久飯碗將他的儲蓄卡都給了我,姐姐不缺錢!”
蘇曼聽着雪姐的話,就知道她喝高了。
蘇曼搖搖頭,說道,“好了,我們去包廂吧,看衆姐妹怎麼安排吧。”
蘇曼也不好掃雪姐的興致,他們兩人便走進皇城一號。
雪姐將預定好的包廂說出,男侍者將蘇曼與雪姐帶到包廂外。
雪姐見男侍者長相還不錯,有點某某明星小蘚肉的感覺,雪姐調、戲了一番,說道,“小弟,你叫什麼名字,告訴姐姐,下次點你作陪。”
男侍者聽着雪姐意味深長的話,立刻就紅了臉,小聲說道,“姐姐,我是侍者,不陪酒。”
雪姐揚脣一笑,說道,“姐姐可以給錢。”
男侍者頓時就紅了臉,說道,“姐姐,你們好好玩。”
男侍者說完,立刻就跑開了,就像我與雪姐是什麼洪水猛獸似的。
雪姐看着男侍者逃開的模樣,立刻就笑了起來。
蘇曼也笑了。
蘇曼推開包廂門,立刻就聽見裡面的唱歌聲。
蘇曼看了一眼包廂,裡面全都是生面孔,蘇曼一個也不認識。
雪姐倒是鬆開蘇曼,對着一羣女子打招呼,最後還是落在蘇曼的身上,把着蘇曼,走向正位的沙發上。
雪姐剛坐下,立刻有人送上一杯酒,蘇曼身前也送上一杯。
雪姐,蘇曼接過,那人便是一碰杯,三人喝下。
這一個剛走,下一個又來敬酒。
蘇曼不過坐下幾分鐘,她就喝了好幾杯,剛纔酒桌上喝了紅酒,這會又喝着混合調酒。
蘇曼大約有一年多沒有喝酒了,不免有點酒量不好。
蘇曼的臉上都紅了,眼睛裡也升起一層光芒來,那是醉酒人特有的標誌。
衆人都敬了一圈後,雪姐站起來,雙手一拍,說道,“姐妹們,我們要不要點幾個陪酒?”
她們大多數是紅姐以前的接待同事,她們聽着紅姐這樣一說,又在霓虹閃爍的包廂裡,一時間難免有了一絲另類的興致。
她們附和道,“好啊。”
蘇曼沒有說話,只是坐在一邊看着正面寬大的液晶電視裡播放的歌曲。
她們也是因爲平日裡上班太裝孫子了,難得出來高興,叫幾個男人陪酒,也無所謂,平日裡她們陪男人喝酒,裝夠了,現在也試試當家主人的感覺。
雪姐走到包廂門口,給男侍者說了幾句。
男侍者立刻就走開了。
很快,男侍者領着一羣男子走進包廂。
雪姐讓姐妹們一人點一個。
蘇曼卻不想點,說道,“雪姐,我就不點了,酒量不好的人算了。”
蘇曼不點男子陪酒,雪姐怎麼肯答應,再說她們都一人一個男陪酒,蘇曼沒有,這也不好吧。
雪姐自動給蘇曼點了一個。
那是一個斯文的男子,帶着一副金絲眼鏡,穿着白色襯衣,黑色西褲,還有那麼幾分男人魅力。
雪姐讓男子坐在蘇曼的身邊。
男子纔來不久,還不太適應這樣陪酒的日子,有些靦腆的端着水晶桌上的酒送到蘇曼的身邊,說道,“我敬你。”
男子說完,也不給蘇曼端酒,就自己喝了。
蘇曼也沒有說話,男子以爲蘇曼不滿意他,又端起水晶桌上的酒接着喝。
雪姐也點了一個男陪酒,自然沒有看見蘇曼這邊。
雪姐身邊的男子也是眉清目秀的,嘴巴甜,叫雪姐姐姐,姐姐的,雪姐也逗得高興,一杯一杯的喝。
蘇曼沒有喝酒,男陪酒喝了不少。
興許是男陪酒酒量還沒有鍛煉出來,好幾杯黃湯下肚,臉上就升起一抹紅暈來,金絲眼鏡裡的眼睛也露出一些紅血絲來。
男陪酒看着蘇曼,覺得蘇曼身上有股好氣質,心底壓抑的事情,這個時候怎麼也壓抑不住,想要傾吐而出。
蘇曼見男侍者的模樣,也猜到一二,她本是不想聽,可男侍者的神情有些悲傷,不免讓蘇曼想到自己的身世,也沒有阻止男侍者。
包廂裡的其餘人,一人身邊坐着一個男陪酒,各自談論着。
有聊曖昧的,有聊生活的,還有聊家裡的,總之嗎,他們都各自在各自的小範圍裡,一對一的聊天,喝酒。
男侍者喝完手中的酒,說道嗎,“姐姐,第一次來皇城一號吧?”
蘇曼順着回道,“是啊。”
男侍者又說道,“姐姐,你是不是覺得我們這一行很低賤?”
蘇曼看着男侍者的臉上露出一抹悲傷,似乎只要蘇曼點頭,立刻就要落淚下來。
蘇曼心軟,見不得人哭,也見不得男人哭,即便是娛樂場這樣的大染缸裡,蘇曼也相信有另類。
而,眼前這個男人確實長着一張欺騙消費者的臉,看着男子哀慼的模樣,蘇曼的心就像撩動了同情弦似的,直接回道,“沒有,我不覺得。”
男侍者便開始娓娓道來,“我家在一個小山村裡,那裡四面都是大山,我家裡有六個兄弟姐妹,我是老大,父母都八十幾歲了,前幾年,父親出門幹活暈倒在地裡,被人擡回家,請來醫生看病,直接讓我們將他送去大醫院,那個時候,家裡還有一點存款,便將父親送到大醫院,經醫院檢查,我父親得了尿毒症。”
男侍者說道這裡,臉上的神情更加悲慼了。
他看了蘇曼一眼,又去端着兩杯酒,一杯送到蘇曼的身前,一杯自己端着,碰杯喝下。
蘇曼喝了一口,心裡也已經猜到男侍者後面要說的話,卻也沒有打斷男侍者。
男侍者接着說道,“我父親查出尿毒症,後面就開始透析治療,可父親的病太重,一週星期的透析治療根本就不管用,眼看着父親的身體一天太難瘦下去,我們家也以爲父親治療,家徒四壁。”
男子說到這裡,低下頭,似有眼淚從他的眼睛裡流出。
蘇曼俯身給男子遞去幾張紙。
男子接過,抹了下眼角,又看着蘇曼說道,“我是家中老大,知道父親生病後,便沒有讀書了,就出來找工作,可一般的工作根本就不夠父親透析治療的錢,而且醫生明確說了,我父親的尿毒症已經是晚期,只有換腎纔是最好的辦法。”
男侍者端起一杯酒喝進肚子裡,放下酒杯,又看着蘇曼說道,“我們家五個人都在醫院做了腎源配對,卻都不與父親的腎相匹配,根本就能移植。難麼,只剩下一種方式可以就我的父親,那就是在其他地方尋找腎源,換一個腎需要三十萬,兩個腎就是六十萬,我們家那裡有那麼多錢。“
男子低下頭,說道,“我便來鄴城,來到皇城一號,我酒量不好,且技術也不好,很少被客人點臺。今天,我差點以爲我又要被送到後臺,上次我交的一萬元錢醫藥費已經用完了,我正愁着接下來的五千治療費沒有着落,那位姐姐就點了我,姐姐,能陪你喝酒真是太好了,雖然我酒量不好,請你不要介意。”
男子說完,他端起水晶桌上兩個滿滿的酒杯,直接倒了一杯進嘴裡。
男子似乎不會喝酒,立刻就咳嗽起來,臉都咳紅了。
男子又端起一杯酒要倒進肚子裡,蘇曼立刻伸手阻止。
男子不明蘇曼的意思,看着蘇曼。
蘇曼隱約看見男子的眼中似有淚水在滾動。
蘇曼的心腸軟,見不得男人哭。
蘇曼聽到男子所說,也算是明白男子想今晚出臺掙夠五千醫藥費。
蘇曼在莫府住下,原本公司給的一萬元錢現金,還在蘇曼的包裡。
蘇曼想了想,就當着日行一善好了。
蘇曼看着男子的動作,還有談話,一點也不像撒謊。
蘇曼的同情心氾濫。
蘇曼便拿出自己的手包,將裡面的錢數了五千,遞到男子的身前。
男子還端着酒杯,一時間沒有說話。
霓虹燈閃爍,蘇曼隱約看見男子金絲眼鏡下的眼睛裡有光在閃動。
男子說不出話來,只是看着蘇曼。
蘇曼將錢放在男子手中,說道,“你給你父親寄去吧。”
男子沒有伸手拿住錢,又將另一杯酒喝進肚子裡。
男子將錢放到蘇曼的手中,蘇曼直接放進男子的包裡,男子這才接收了蘇曼的錢。
後面,自然不用多說,又是喝酒。
男子也沒有再提起他父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