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情景,薄遠封和龍硯率先反應過來。
薄遠封第一個衝過去,一把扶起已經不省人事的龍墨,龍硯隨後趕到,伸手在翻開龍墨的眼皮,仔細看了看。
立刻起身大叫道:";馬上送急救室,準備手術!";
立刻有幾個護士推着擔架車將龍墨送進了急救室,而龍硯則走進去準備再次換手術服。
護士長見龍硯又要上手術檯,提醒道:";龍醫生,您剛做完一個手術,時間間隔這麼短,不能再上手術檯了!";
龍硯此刻已急紅了眼,衝着護士長吼道:";少廢話!我讓你馬上去準備手術,這臺手術,必須我親自操刀!";
其餘的醫生和護士都顯得非常驚訝,誰都沒見過如此歇斯底里的龍硯。見他如此,衆人面面相覷時,皆很識相地閉緊了嘴巴。
而此時,站在手術室大門外,看着再次漸漸關閉上的手術室,衆人的情緒,再次陷入了更濃烈的抑鬱中。
薄遠封站在手術室門口,靜靜注視着醒目刺眼的紅色警示燈,緩緩轉回身,對倚在牆壁上的莫桐沉聲道:";你留在這裡等待龍墨的消息,我有點事,先離開一會兒!";
";你要去哪兒?是公司的事情嗎?";
莫桐見薄遠封要走,心裡突然莫名感覺有點沒着落。
薄遠封柔聲安撫道:";我只是去辦點小事,放心,很快就會回來。";
薄遠封只簡單跟莫桐交代了兩句,頭也不迴向着醫院大門方向行去。
一邊走,薄遠封一邊撥通了鷹的電話。
";什麼事?";聽筒中傳出鷹依舊沉冷僵硬的聲線。
";我先問你個事,STD - OTCM 36841,是不是巴特雷狙擊之王的子彈?";
“沒錯,這個型號是最近剛研發出來的,日本產巴雷特M82A,雙基發狙擊槍。彈頭重45.8克,彈殼內裝15.23克WC 860型雙基發射藥,膛壓379MPa.
在500米可以擊穿8mm厚的鋼板, 在1200米可以擊穿4mm厚的鋼板. ”
這一串的專業性數據,鷹幾乎是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薄遠封輕輕勾了勾好看的薄脣,淡淡開口道:“前幾天跟的那個人,還在國內吧?”
“在,不過今天好像有點動靜了。”
“很好,你馬上過來接我,咱們也該去見見客人了!”
S市西郊外的一處剛開發出的別墅區,新近剛交了工。搬來居住的住戶非常稀少,整個樓羣都空曠曠地佇立着,再加之周圍的綠化帶尚未完全鋪建好。
整體看上去,有點像是美國西部尚未的鄉村部落。
所以,墨綠色的美國軍用路虎,悄無聲息地行駛進別墅區時,顯得給外惹眼。
車子在其中一棟別墅門前停了下來,車門開啓,薄遠封由車內走出來,取下墨鏡,四下看了看,冷嗤一聲,走向別墅正門。
負責開車的獨臂男人,先一步走到了門前,回頭看向薄遠封,問道:“要不要按門鈴?”
薄遠封勾了勾脣,淺笑道:“在他們眼裡,禮貌不值錢!”
鷹會意,獨臂輕輕一晃,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根細長的銀針。
將銀針探入門上的鎖孔,輕輕撥了幾下,隨着一聲清晰的脆響,大門應聲開啓,兩人一前一後徑自走進了別墅。
當鷹和薄遠封出現在別墅客廳的時候,聽中幾個黑西服男人的眼神中,彷彿見到了鬼魅一般。
其中一個反應極快的轉身便要向樓上跑,突然感覺脖子後面一涼,伸手一摸,居然是一把水果刀將自己的西服脖領子,硬生生定在了牆壁上。
其餘的幾個男人更顯驚訝地,都不知那原本好端端放在茶几上的水果刀怎麼突然到了這獨臂男人的手裡。
幾個人面面相覷時,再無人敢隨意走動。
“再敢亂動,這水果刀插的可就不是脖領子了!”獨臂男人冷聲警告道。
其中一個不知好歹的黑衣男聽獨臂男人如此囂張的口氣,操着一口流利的日語罵道:“你算什麼東西,居然敢跑到這兒來搗亂,你他媽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話剛落,嘴還來不及閉上,一個蘋果被硬生生填進嘴裡。
黑衣男根本沒反應過來,鼓着漲的痠痛地腮幫子,臉頓時憋的紫紅。
“你嘴裡太臭,多久沒刷牙了!”鷹淡淡說道。
站在旁邊一個面色較長的男人,雖然瞧着自己人接連被打,卻始終冷眼旁邊。聽見鷹說完,冷峻的臉上牽出一絲和笑。
“不知閣下可是傳說中的幽冥殺手--鷹?”
男人說話時,雖然詞句中間仍帶着僵硬的日語音節,但中文也算得上地道流暢。
鷹並沒有回答男人的問題,而是將目光轉向薄遠封:“主人,您要找的房間,就在二樓西側的第二間。”
薄遠封輕輕點頭,舉步便欲向樓梯行,卻被黑衣男人擋在身前。
“現在是小姐的私人時間,不見外客,請留步!”
薄遠封緩緩擡起眼簾,深邃的眸色直望進男人的眼睛裡,淡淡開口道:“哼!你確定她不想見我嗎?她千里迢迢從島國到此,不就是來找我的嗎?”
男人被薄遠封強大的氣場所震懾,略顯倉皇地低垂下視線,心知以己之力絕對擋不住眼前這倆個男人,無奈之餘,將腳步移向旁邊。
薄遠封再沒看他一眼,徑自向樓上走去,鷹緊隨其後,也跟了上去。
二樓的房間並沒有上鎖,就在薄遠封進去之前,就已經聽見了一個年輕女子,操着純正的大阪口音,暴虐地痛斥着什麼。
緩緩推開房門,最先映入薄遠封眼睫的,卻是一條白皙修長的美腿。
渾圓的翹臀被包裹在緊緻的水藍色超短裹裙裡,腿高高擡起,很容易令人浮想聯翩。
纖白柔細的腳上,踩着一雙同色系蛇皮高跟鞋,而寸許長的尖細鞋跟,卻死死釘在蹲靠在牆根的,男人的肩胛骨裡。
殷紅的血漬,順着男人黑色的衣衫流下來,將男人的胸襟染成一片醬色。
藤井艾聽見門響,玉顏回轉,在目光對上薄遠封的時候,先是微感驚訝,緊接着,美麗澄澈的美眸中,露出與其此時的行爲好不相符的純淨甜笑。
шωш▪ тt kΛn▪ Сo
而這種甜美純淨的笑靨,確是絲毫不摻雜嬌柔做作的自然流露。
薄遠封明白,能夠將這種純真與嗜血完美融合的唯一理由,便是:這個女孩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就見慣了血腥場面,所以,早習以爲常。
緩緩放下自己的腳,藤井艾對着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用日語輕瞄淡寫道:“行了,你先出去吧,記住以後可千萬別蠢地這麼沒譜!”
男人站起身,忍着痛走了出去,肩胛骨上還釘着一隻高跟鞋。
藤井艾甩掉另一隻腳上的高跟鞋,光着一對雪白的小腳丫踩在長毛絨地毯上,腳步如輕盈蝴蝶般蹦跳着走至薄遠封面前。
前胸距離薄遠封的胸膛只剩下不到一釐米的位置,方纔停下,仰着一場清純乾淨的瓜子臉,看着薄遠封堅毅的下巴。
“知道我爲什麼一下子就喜歡上你了嗎?”藤井艾忽眨着一對蝴蝶般的大眼,巧笑倩兮問道。
彷彿此刻的薄遠封,是專程來找自己打情罵俏的。
薄遠封沒開口,輕輕勾了勾薄脣,隱隱露出一絲玩味笑靨。
藤井艾伸出細長的手指,沿着薄遠封的眉骨,然後順着鼻樑一路輕撫至鼻尖,之後,沒目中露出幾近貪婪的光芒。
“我喜歡鼻樑挺直的男人,但又不喜歡外國人那樣的大鼻子,而你的,是我見過最完美的,所以,我在看到你照片的時候,就決定要你了!”
薄遠封聽藤井艾說完,脣角的笑靨漸漸加深,緩緩伸出手,輕撫上藤井艾細嫩白皙的脖子。
藤井艾感覺到薄遠封手掌傳遞在自己肌膚上的溫熱氣息,舒服地如貓兒般發出淡淡的嚶嚀。
隨着薄遠封脣邊的笑意加深,手指也漸漸陷入藤井艾脖子上的白肉裡。
藤井艾美目頓時瞪地老大,不敢置信地死死盯着薄遠封,手奮力搬動喉間如鐵鉗般的手指,卻絲毫使不上力道。
薄遠封死死掐住藤井艾的脖子,腳步輕滑,藤井艾的背被死死釘在了牆壁上。
藤井艾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用力踢蹬着腳,甚至努力向着薄遠封下盤猛踹過去。
薄遠封脣邊始終噙着邪魅笑痕,手臂稍稍用力,藤井艾的雙腳便緩緩離開了地面。
雙腳用不上力氣,藤井艾感覺喉嚨仿似被一條毒蛇緊緊纏繞住,努力張大嘴巴呼吸,卻感覺氧氣越來越稀缺。
剛纔還白皙的小臉,現在幾乎漲成了青紫色。
剛纔的黑衣男人衝到門口的時候,看見藤井艾被薄遠封掐住脖子,高高舉在牆壁上,四肢癱軟,如同一個被玩壞了的破布娃娃
男人情急道:“薄先生,求你不要傷害藤井小姐,就當看在薄老先生和藤井家的關係上……”
聽見對方提起自己的父親,薄遠封略頓了頓,驀地鬆開了手。
藤井艾癱軟的身子瞬間跌下來,癱軟在了地板上。
“小姐!”男人立刻撲身過去,將藤井艾扶起來,緊緊護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