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這種東西都是人一生下來就存在的,有了看重的人或事,恐懼也就如影隨形。宋安然捫心自問,她真的覺得周定琛對她是一個很重要的人嗎?
無名指上的鑽戒被眼光照射,交相輝映散發出迷人的光芒。宋安然眯上眼睛一會兒,是爲了躲避那耀眼的光。
也是,他真的很重要的。
因爲,她愛他。更不希望他們之間發生有一絲一毫能夠將這份來之不易的愛情毀滅的事情,不過是明朗化的股份還是她不可理喻的心思。
宋安然就是如此膽小,膽小到已經經不起任何的失去。
當初對樑越只是長輩寄予厚望的懵懂,加之他當時真的很好,所以她誤以爲好感就是愛情。一開始便是三年,想來那三年她也不是不愛樑越的吧。如果愛的話,他就應該一門心思撲在他的身上,那麼他背後的女人早該被她揪出來。
可是她並沒有,宋安然沒有談過別的太過深刻的戀愛,所以她不知道愛一個人應該怎麼樣。是該順從當一個明辨事理,什麼都不過問,給戀人一個寬泛的自由還是做一個關心他,瞭解他,掌握他心思的急切戀人。所以在樑越身上,她聽之任之,不會花心思生氣也不會花時間膩歪。
你來的時候我高興,你走的時候我也不寂寞。兩個人相處,竟然比陌生人還要淡然任性。可是耐不住身上的家長重任,婚約一在,就連是愛也要假裝存在了。也是這也一份淡然,沒有壓力,讓她誤以爲兩個人在一起達到最輕鬆的姿態就是愛情。
愛情,不就是讓對方感到因爲自己而感到舒心嗎?
細細想來,宋安然也覺得自己是真傻了。她光顧着讓樑越舒心,卻不想讓自己糟心了。三年來,就算她再無趣,樑越有了宋雅寧陪在身邊,可不就是舒心極了。
民國有一個女才子曾經說過這麼一句話,每個男人的身邊都至少會有這麼兩個女人,一個是白玫瑰,一個紅玫瑰。
娶了白玫瑰,久而久之,她就變成了衣服上面的白米粒,紅玫瑰就成了心上念念不忘的硃砂痣。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她就變成了牆上那一抹滲人的蚊子血,白玫瑰就成了天上心心相戀的白月光。
想着樑越在她們姐妹兩人身上週旋,宋安然其實也不能說是他們太狡猾,而是該說她實在是好騙。
而她,就連做白月光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變成了衣服上討人嫌的白米粒。
一段已經過去了的失敗的愛情是和利益相關,宋安然不希望她好不容易迎來的第二段愛情也會因爲利益而變得面目全非。
說起來是有些矯情,可是她就是會想那麼多。沒有一個女孩子不希望自己的愛人是真正地因爲自己這個人而真愛,與其他的利益毫無關係。宋安然只是一個普通人,她同樣也希望如此。
周定琛和樑越不一樣,至少在她心裡。周定琛像是無所不能的神一樣,在她需要的時候出現,幫她擺脫所有的麻煩。當神位在心裡沾染上了凡塵之氣,神依然是無所不能,只是多了一份神所沒有的東西——情。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心已經慢慢接受這麼強勢的一個人。從什麼時候,心已經開始漸漸淪陷在他時不時的溫柔裡。看不見時會想念,會亂猜,看到時會喜悅會不自覺地嘴角上揚。
可怕的獨佔欲也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希望他是屬於她一個人的。好的壞的,她會照單全收。只要,那個人是她的,只要,他們之間不要再有什麼意外。
一次意外讓他們靠近,二次意外讓她意識到她愛他。那麼三次意外呢,結局會怎麼樣?
宋安然很慫很膽小,所以不敢想,也不敢說。
“夫人,到了。”司機的話讓宋安然從自己的死衚衕裡面跳出來,木然地看了看車窗外。
場景很陌生,並不是熟悉的別墅。她這時纔想到,原來她要去買蛋糕。
事情是這樣的,有一天她在刷微博的時候,閒的無聊看到一個做點心的視頻。想到一個著名的愛情臺詞: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
胃,不就是用來消化食物的。可從小宋安然就沒有在廚房裡做成過一次合格的成品,究其原因,當然也是因爲懶惰了。
想想啊,要煮菜的話,還得看火候啊,調料的量啊,還得時刻翻炒着看着食物變化。更重要的一點是,還得無時無刻吸收油煙,還要冒着被滾燙的油燙破了小手的危險。這麼危險的事情她能做嗎?答案是不能,所以宋安然理所應當地選擇了一項沒有多大危險係數的活。
做糕點多好多高雅,只要做好成品,直接放在烤箱裡面等待就可以新鮮出爐。比起油煙漫天來說,這已經算好的了。
下了車,宋安然走進蛋糕店,她不是要去買蛋糕的,而是去諮詢下像蛋糕,餅乾之類的烘焙手工製作過程需要哪些東西,順便買一些原料。
這是一家*手工蛋糕店,會有專門指導,所以宋安然纔敢放心大膽地走進來。
在和店員表達意向,得到專門老師指導後,宋安然不怕死地上場了。
因爲是初學,宋安然也只選擇一款最簡單的小蛋糕製作。理想總是豐滿的,過程永遠是痛苦的。儘管宋安然一開始興致慢慢,最後還是被雞蛋麪粉虐得連渣渣都不剩。
一場手工下來,宋安然已經變成了一隻花貓。不光是臉上,衣服上也是沾滿了麪粉的痕跡。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是剛從垃圾場淘東西出來的。
不過總算是完成了第一款小蛋糕,在拿到成品的時候,宋安然還是很開心。而此時,周定琛在家中的沙發上狠狠地打了一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