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喬默渾身腰痠背痛,她抱着蕭衍的腰,難得撒嬌的賴在他懷裡,多眯了一會兒。
蕭衍輕撫着她的纖背,“多睡兒吧。”
喬默在他懷裡多靠了一會兒,這一睡便多睡了半刻鐘,醒來時,手忙腳亂的要起牀給蕭衍去早餐。
她的手,卻被蕭衍一把拉住,身子重新跌進他懷裡。
“阿衍,都九點半了,你上班該遲到了。”
蕭衍把她摁在懷裡,“沒關係,遲就遲了。”
喬默悶笑,在他懷裡,擡着小臉看他的俊臉,小手撫上去摸了摸,道:“你這個老闆當的,是不是也太不負責了?”
蕭衍喟嘆着,吻她的額頭,“嗯。既然不是個負責的老闆,那怎麼着,也得當個稱職的老公。”
喬默纖細的手指,在他胸膛上,輕輕畫着圈圈,垂着眼眸,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道:“可你這個老公似乎當的也不稱職。”
蕭衍微微一怔,握住她的指尖,放在脣邊吻了吻,“是啊,我這個老公當的的確不稱職。”
喬默彎了彎脣角,“我開玩笑的,你已經夠好了。我真要起牀了,孩子估計也要餓醒了。”
“不是有保姆嗎?”
喬默執意從他懷裡起身,“要給孩子喂Nai了。”
……
喬默去嬰兒房餵了孩子Nai水,看着小小的嬰兒嘴巴,砸吧砸吧着小嘴,吃的可香了。
喬默抱着孩子,手掌輕輕拍着孩子,“吃慢點,哥哥不會跟你搶。”
喬默先喂的妹妹,哥哥在搖籃裡,直打滾兒,像是不滿媽***做法一般,無聲抗議着。
蕭衍穿着居家服進了嬰兒房,喬默沒回頭,只說:“阿衍,今早我可能沒法給你做早餐了,不過我叫保姆做了……”
她的話還沒說完,男人便從背後,輕輕環抱住她和孩子。
喬默微微一怔,懷裡還在喂着孩子Nai水,她微微扭頭,看着他問,“怎麼了?”
“沒什麼,想看看你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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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默抿脣,道:“等你忙過這段時間,我陪着你去治療眼睛,好不好?你也好久,沒看過我和孩子了。”
蕭衍啞啞應了一聲。
懷中的小女嬰,眨巴着怯生生的目光,看着蕭衍。
喬默一邊輕輕晃動着孩子,一邊柔聲道:“這是爸爸,子望,記住了嗎?這是爸爸。”
小女孩吃完了Nai,咂巴着小嘴,似乎還在回味。
喬默這才注意到,此刻自己敞着居家服,哪怕蕭衍眼睛看不見,他的目光,也足夠令她火燒臉頰。
喬默咬脣,推着蕭衍出去。
“你不是急着去上班麼,快去吃早餐!”
蕭衍被她推到門口,男人轉身,勾脣玩味的瞧着她,“小默,你在害羞什麼?”
他的眼睛什麼都看不見,哪怕就是好好的能看見,又有什麼需要害羞,她全身上下,他哪裡沒見過。
喬默耳根子燙熱,“快去吃早餐吧。”
丟下這句話,合上嬰兒房的門,摸了摸滾燙的臉,這纔去喂孩子。
……
蕭衍用完早餐,趙謙已經開着邁巴赫在院子門口等待已久了。
上了邁巴赫,趙謙一邊開車,一邊彙報道:“BOSS,我這幾天派人查了,的確是容城墨在背後搞鬼。不過他這樣對容氏的損耗也很大,我實在不明白,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容氏就算真的能吃掉蕭氏,最後也可能會面臨吃太撐而導致膨脹爆炸,不過是魚死網破,最後坐收漁翁之利的,誰也想不到會是哪家剛起步的小公司。
“他這樣不遺餘力,能爲誰,不過是十八年前的心結罷了。”
趙謙對於蕭衍口中,“十八年前的心結”,倒真的是聞所未聞。
算起來,趙謙也跟了蕭衍將近有十年左右,十八年前的事情,倒真的是沒聽說過。
他也不過是旁聽過,容城墨曾經和BOSS是極好極好的兄弟。
可究竟是什麼令他們反目成仇,趙謙倒真是不知曉。
容城墨無利不往,是個精明的商人,到底是什麼心結,能令他籌劃這麼多年,甚至爲了香並蕭氏不惜犧牲容氏。
……
到了蕭氏,蕭衍剛進了辦公室,趙謙便進來彙報道:“BOSS,容城墨來了。他……說想見見你。”
蕭衍蹙眉,眸光卻是波瀾不驚,“讓他進來吧。”
蕭衍鎮定從容的坐在黑色大班椅上,看不出一絲目光的起伏和波瀾。
容城墨進了辦公室後,很快注意到蕭衍的雙眼。
他勾脣笑着調侃道:“沒想到外界傳言是真的,你還真的是瞎了。”
蕭衍冷笑一聲,修長雙手交疊在一起,面上冷肅沉靜,“眼瞎不代表心裡也瞎了,有些事,往往不是用眼睛去看的。有些人,眼睛好好,卻和瞎子一樣。”
容城墨冷哼了一聲,“我今天來,可不是爲了跟你說這些有的沒的廢話。不久的將來,我想我會送你一份大禮,這份大禮,不知你現在還喜歡嗎?”
“容總若是真想打腫臉充胖子,蕭某也沒辦法,只好笑納。只不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容總是個聰明人,不會不知道,四周多的是黃雀在盯着你我。”
容城墨的雙手,忽然在辦公桌上,重重拍了一下,撐在蕭衍面前,他站着俯身看着坐着沉着冷靜的男人,一字一句道:“就算容氏和蕭氏魚死網破又如何?你知道,對我最重要的,到底是什麼!蕭衍,這種慢慢失去的滋味如何?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基業在你手裡,慢慢被別人吃掉的感覺,心裡不好受吧?”
蕭衍勾脣,伸手爲容城墨理了理敞着的西裝,他薄脣邊的笑意,疏冷,“蕭氏沒了,還可以再有,容總不會不知道,白手起家這種事,我蕭某最擅長。白手起家,說容易,不容易,可說不容易,也容易,說到底,不過一個‘狠’字。你也是生意人,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不過,容總確定要陪着蕭某,一起白手起家?”
容城墨面上笑着,可聲音,卻是森冷至極,“這不過是第一步,我曾經失去的,你也要失去!”
蕭衍霍然起身,大掌緊緊揪着容城墨的襯衫領,他警告道:“你和蘇畫聯手害的喬默失去孩子,你以爲我真的不知道?容城墨,我一再的忍讓,不是因爲我心有愧疚!如果你再敢做任何傷害喬默和孩子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再放過你!”
容城墨忽然大笑,“你最重要的是什麼,我就毀去什麼。曾經,我最重要的,你也是這樣毀掉的,不是麼?!”
“如果你認爲肖瀟的死,是我造成的,那你就開始你的報復吧,不過,喬默和孩子,你只要敢碰一下,我會拉着你,一起下地獄。”
蕭衍黑眸中,忽然現出一抹狠決冷厲。
容城墨失聲大笑,笑的五官猙獰,他咬牙道:“我已經身處地獄,何需你拉我入地獄?!蕭衍,我已經沒有任何好怕的了,因爲我身處最深淵,而你,如今有妻有子,該害怕的是你,這種失去的滋味,我想你也經歷過。四年前,當你看見喬默在我牀上的時候,那時候,你應該纔算入了地獄。不過接下來,可能會比四年前還要厲害。”
蕭衍那麼無畏的一個人,竟然在容城墨放話後,心裡微微一抽。
喬默和孩子,是他全部的軟肋。
容城墨在失去肖瀟後,早已喪心病狂,他四年前能那樣摧毀他和喬默的婚姻,四年後,他會做出更加有過之而無不及的事情,就更正常了。
蕭衍的雙手,一點點攥緊,手背上,青筋凸起,“容、城、墨!”
容城墨笑了笑,轉身離開辦公室,走到門口時,他淡聲道:“我失去過什麼,你也一樣會失去什麼。喬默,呵,那真是個有趣的女人,只可惜,我的心死了,否則,或許我會愛上她。阿衍,你說,我們兩個的目光,怎麼一直都這樣相同?利益可以平分,可心愛的人,從來不容許被瓜分一絲一毫。呵。”
容城墨走後,蕭衍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一下子坐在黑色靠椅上。
他不是畏懼容城墨會對蕭氏做什麼,而是容城墨會對喬默和孩子做什麼。
一個人,最軟弱的地方,在於他有軟肋,有了軟肋,就像完整的雞蛋殼上,有了裂縫,一碰就碎。
而摧毀一個人最好的方式,便是失去,讓他慢慢失去,就更加殘忍。
蕭衍深呼吸一口,拿起一邊的手機,打了個電話給喬默。
電話接通後,喬默正在吃早餐。
“小默?”
喬默嘴裡還吃着東西,說話的時候,有些含糊,“剛到公司就打電話給我?”
“是啊,有點想你。”
喬默彎了彎眉眼,“我還以爲,你是很想我。”
“孩子呢?”
“孩子們都吃飽又睡了,保姆看着呢。待會我吃完上樓看看,對了,媽剛纔打電話給我,說邀請函都發送到位了,明天剛好又是週末,只是……媽問我,要不要請……請爸?”
喬默口中的“爸”,自然是和蕭如卿已經離婚的許薄雲,蕭衍的父親。
那頭的蕭衍,微微一怔,可他到底三十多歲了,對許薄雲早已釋懷,“如果媽不介意,那就請吧,子希和子望,畢竟是他的孫子孫女。”
喬默鬆下一口氣,“好,我還以爲……你會生氣呢。”
“這些年經歷了這麼多,包括生與死,難道還不足以釋懷?”
喬默柔笑,“你看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