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氏集團的狀況似乎陷入了一個僵局之中,蕭衍從美國回來後,似乎忙的完全抽不開身。
往往早晨去了公司後,平時是下午沒事四五點就會下班,可最近,蕭衍到家時,已經是九十點左右。
回到家中,書房裡還要待上兩三個小時,蕭衍怕打擾喬默的休息,便特地請了一個翻譯過來。
這晚九點鐘,喬默站在蕭衍書房門口,本想送杯牛Nai進去,剛要敲門進去,便聽見裡面讀文件的聲音。
喬默微微一怔,大病未愈,便這樣拼命工作,她只是擔心,他的身體,吃的消嗎?
醫生說,他的眼睛失明,百分之七八十的可能Xing是因爲術後反應的作用,若是照蕭衍這個狀態下去,喬默只怕,雙眼恢復不了是小事,若是病情再反覆,那就得不償失了。
人就是這樣,往往在危難來臨的時候,才知道珍惜,可好了之後,卻又開始重新跌入另一個重蹈覆轍裡。
大道理聽過不少,也都懂,可依舊,很難落實到行動。
蕭衍是個工作狂,喬默一直都清楚。
喬默抿了抿脣,輕輕嘆息一聲,敲了敲門,“阿衍,是我。”
裡面的蕭衍應了一聲,“進來。”
喬默端着熱牛Nai進書房,蕭衍便對翻譯說:“你先回去吧,今晚就這樣。”
翻譯點點頭,“好的,BOSS。”
蕭衍疲憊的臉上,在喬默進來後,一掃而光,他原本緊繃嚴肅的薄脣,已然化開,淡笑着伸手,喬默將牛Nai放在一邊,伸手與他的握住。
喬默看了看他桌上堆積的文件,嘆息着道:“你剛大病初癒,這麼累,這麼忙,我真擔心你的身體。”
“剛回來,這會兒又像是剛接手蕭氏的感覺,事情又多又雜,偏偏這個時候,我的眼睛不好使,工作起來,難免不順手。”
喬默抿了抿脣,認真的凝視着他,道:“有時候,我在想,你能不能放棄工作,我們一家就這樣平平靜靜的生活在一起……”
“小默……”
蕭衍的話還沒說出口,喬默便直接說道:“我知道,我這樣要求,有些太自私了,蕭氏這個攤子,總不可能丟給已經打算退休的媽,可我真的擔心,你的身體到底吃不吃的消。”
蕭衍的手臂,輕輕環抱住她的腰肢,將臉,靠在她懷裡,摟着她嘆息道:“你懷孕的時候,我一直都在推開你,你生兩個孩子的時候,我沒好好照顧你,你坐月子的時候,我更是沒好好陪着你。小默,我誰都不欠,可這輩子,我唯獨欠你。哪怕用往後一生來償還,恐怕都還不清。你要我放棄蕭氏,放棄工作,我能理解,可我做不到,事實也不允許我做到這一步。”
喬默微微閉了閉眼,十指撥了撥他已經長出許多的短髮,她的指腹,小心翼翼溫柔的撫着那道還很明顯的手術傷口,“我懂,我不過是隨便說說罷了。這裡,還痛嗎?”
蕭衍搖搖頭,“不痛了。等忙過這段日子,我就好好陪着你們母子。”
喬默點點頭,將牛Nai端給他,“我剛熱了牛Nai。孩子的滿月酒請柬我已經寫好了,這件事我和媽通知就好,你忙你的工作吧。”
男人修長的手指,捏了捏掌心中,那軟軟的小手,“小默,我倒是寧願你朝我發脾氣,可你偏偏這麼乖巧。”
喬默失笑,蹲在他腿邊,笑着看他,“孩子都生了,還發什麼小女孩脾氣?”
她將臉,貼在他腿面上,蕭衍伸手,撫了撫她的長髮,這一頭長髮,在月子裡,到底是沒剪掉。
蕭衍許久沒碰她了,甚是想念,伸手,將蹲在他腿邊的女人,一把撈進懷裡。
男人蹙眉,輕斥了一聲,“怎麼還是這麼輕?”
別人生完孩子,都要胖上好幾斤,可喬默,卻彷彿又輕了幾斤。
他眼睛看不見,可手上卻是能掂量出來的。
她腰上,往常還有些小肉,可現在,摸上去,甚至有些硌手。
喬默被他抱進懷裡,坐在他腿上,背靠着他,喬默動手翻了翻那些文件,轉頭又衝了他笑了笑,“我在減肥啊。”
腰上固定着她的那隻大手,便用力一掐,喬默吃痛。
“這麼瘦,減什麼肥?”
喬默轉身,圈住他的脖子,將臉埋進他胸膛裡,問:“翻譯走了,要不要我幫你讀文件?”
蕭衍喟嘆着道:“這樣下去可不行。”
“有什麼不行,你工作的時候,我陪着你,不是挺好的?”
蕭衍不是沒有打算過,去學習盲文,若他這雙眼睛,真的以後再難恢復光明,學習盲文是肯定的,可最近,這麼忙,根本沒有時間讓他學習盲文,再加上,一個優秀男Xing的尊嚴和自尊心,學習盲文,首先在接受這件事上,就有一定難度。
至今爲止,蕭衍還不將自己當做一個瞎子,亦或是“殘疾人”看待。
喬默不是不明白,一個男人的尊嚴,比什麼都重要。
“最近蕭氏的狀況,是不是特別差?”
喬默甚至看見,好幾份文件,都是解約合同。
向來,只有蕭氏主動和其他公司解約,什麼時候,其他公司也敢跟蕭氏解約了?
“嗯。”蕭衍應了一聲,低頭吻了吻她的發心,自然知道,喬默已經看見那些解約合同,他安慰她道,“不過是些無關痛癢的案子,解約了,反而一身輕鬆。”
喬默哪怕不是圈內人,自然也不是傻子,解約需要支付賠償金額,這些公司寧願支付高額賠償金,都不願和蕭氏合作,這到底意味着什麼?
難道……蕭氏已經在商業圈子被孤立了嗎?
僅僅只是因爲,蕭衍患病這件事?
“阿衍,會不會有人在背後離間?”
“不止是離間這麼簡單,恐怕對方的目的,是想等蕭氏成爲一個空殼,徹底香並。”
喬默蹙眉,“可蕭氏在商業圈子裡,樹大根深,雖死不僵,這個人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些。”
蕭衍嗤笑一聲,“他想掏空蕭氏,他就要付出百分之八九十的利益和代價。”
“既然損人不利己,他爲什麼還要這樣做?”
蕭衍的一隻手臂,忽然在她腰間收緊,另一手,扣住她的手指,十指相扣,壓在書桌上,低頭精準的吻住她的嘴脣。
這個吻,來的突兀,也來的霸道。
喬默還沒反應過來,只聽蕭衍咬着她的脣瓣,聲音低沉,緩緩開口道:“縱使他有能力奪走蕭氏,也還有他奪不走的。”
他的聲音裡,帶着一抹肅殺冷意。
喬默彎了彎脣角,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嗯,我和孩子,永遠是你的。”
蕭衍口中所謂的“他”,喬默自然知道,指的是容城墨,這麼多年,能和蕭衍作對的,會和蕭衍處處爲敵的,除了容城墨,還能是誰?
可喬默真的不明白,容城墨爲什麼非要和蕭衍過不去。
她問過蕭衍,可蕭衍卻也打太極似的繞了過去,彷彿有一些難以啓齒的,喬默不知道的過去。
容城墨這個人的話,十分裡只可信任三分,喬默卻覺得,蕭衍和容城墨,過去可能真的是好兄弟。
可到底,是什麼能令兩個好兄弟反目成仇?
哪怕是家族利益的牽扯,容城墨也不至於不顧忌兄弟情義,處處與蕭衍作對。
喬默正出神間,只感覺脣上的吻,更重了些。
男人低啞的聲音,透着一種沉迷魅惑,“剛給孩子餵過Nai?”
“嗯,兩個小傢伙吃飽了就睡了。”
蕭衍的大手,在她腰間,緊了緊,他的黑眸裡,更深了些,染上一絲絲的情愫。
“難怪這麼香。”
喬默小臉發燙,連耳根子也熱起來,雙手推着他靠近的身子,哭笑不得,還不忘提醒他,“你不是說……要工作的嗎?”
這個時候耍流氓,這些合同什麼時候才能看完?
蕭衍許久沒有與喬默親熱過,心裡……自然想念。
喬默生完孩子,也過去許久了,月子,也該出了。
“有些事,比工作重要……”男人聲音喑啞,沉聲又道,“比如,愛你這件事。”
此“愛”非彼“愛”,喬默想歪也足夠正常,何況,不是她想歪,是他正以實際行動告訴她,接下來一個小時,甚至是兩個小時裡,他……會怎樣愛她。
喬默臉紅,支支吾吾的被他吻着,卻還不忘問:“……那這些文件怎麼辦?”
蕭衍大手一揮,將文件紛紛揮落到地毯上,頗有“君王不早朝”的意思,“今晚,我只想做一次昏君。”
喬默啼笑皆非,若是被蕭氏員工知道,此時蕭氏在這麼困難的時候,蕭大老闆還有心思和他的妻子親熱,也不知該怎麼想她了。
當真是紅顏禍水……
溫存過後,蕭衍抱着喬默,步伐沉穩的回了臥室裡。
蕭衍哪怕是個“瞎子”,也比一般“瞎子”的方向感和敏感度要強一些。
何況,他對新苑家中的擺設,再熟悉不過,所以,也不至於抱着喬默會撞牆摔跤。
靠在他懷裡的喬默,異常安心。
蕭衍將喬默抱到大牀上,隨後貼了上來,他的長臂,環住她纖細的腰肢,吻着她的脖子。
喬默紅着臉,轉身埋進他懷裡,悶聲悶氣的開口:“你今晚……太兇了。”
“弄疼你了?”
喬默含含糊糊的“嗯”了一聲,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還疼着呢。”
蕭衍握住她的小手,放在脣邊,憐惜的吻了吻,“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