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榮閔不覺得她可憐,只是想到畢竟照顧了那麼多年,也是有那麼點動容的,簡雲初一直以來都是青春乾淨的外表但是他知道其實她真正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從來沒有刻意對她好,只是在她有需要的時候幫她一把,但是,這一切都是因爲念念,現在她上海了念念,那就沒什麼情分可言了。
簡雲初想跑,但是身邊圍着一羣保鏢,根本無處可逃,彭榮閔揮手讓他們退下:“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三天內你要是去警局自首了,我力保你只要坐五年的牢,出來的時候也還年輕。但是三天之後你要是不自首的話,那麼,二十年是少不了了的。”
他說了什麼簡雲初沒有聽清,只等她話音一落的時候立刻逃了出去,在大街上飛速亂竄,頭髮在風中凌亂的不成樣子,但是她一直不停,不行,不管怎麼說她是絕對不會坐牢的,縱使彭榮閔有再大的本事也是沒辦法抓住她的。
她在小巷停下,摸手袋,哀慼地發現裡面沒有一分錢,沒有錢怎麼逃?
泄氣之時,發現袋子裡有個信封,簡雲初愣了一下,打開信封,裡面是一張金卡,還有一張紙,上面有留言。
這三天,好好享受,這卡沒有密碼。
簡雲初更加驚訝,神疑之時把卡丟在地上,不住的搖頭,往牆角靠去,跌在垃圾桶旁邊:“不,不,不要這要冥魂不散的……”
她現在還能去哪?簡家已經捨棄了她,最疼愛她的爸爸已經入獄了,整個簡家起了內部的爭執,因爲覺得簡雲初是罪魁禍首,所以把簡雲初的媽媽也趕了出去。
現在,簡家沒有任何多的一分錢,連宅子都抵押給了貸款公司,平時的大哥二哥都是不學無術之輩,對這些根本招架不住,現在彭榮閔又要送她入獄,簡家是真的完了,不行,簡家完了關她什麼事,她一定要逃出去。
簡雲初重振自己的心思,去提款機上面看了看上面的金額,數額很大,居然有一千五百萬,她收了心思,決定帶着卡出國。
她跑回臨時租的出租房,簡母黑着一張臉去開門,簡雲初看見母親一臉的碳灰的樣子愣住了,簡母看見女兒的表情,解釋道:“自己弄點吃的,不會生火,剛剛做了一碗蛋湯,我試了一口還能入口,快去喝吧。”
簡雲初簡直不可思議,她的母親一直都是金枝玉葉一樣的存在,從小到大沒受過一點委屈,甚至和爸爸結婚了,也都是爸爸手裡面的寶貝,現在黑着一張臉,自己燒飯,臉上也沒有了精緻的妝,實在讓她驚訝,她紅了眼眶,抱住母親:“媽,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讓你這麼受委屈的,走,我們出去吃,去買奢侈品,迪奧聖羅蘭香奈兒算什麼,我給你買一箱……”
她說的慢,簡母聽清楚了,關於簡雲初做的事情,她雖然也覺得是錯的,但是自己的女兒怎麼可能真的怪罪,而且顧家二少奶奶也什麼事都沒有,在任何人眼中顧行安現在的行爲都是非常不顧忌的,直接會引起同行的猜忌,之後誰還敢和sk合作?
“說什麼傻話呢,進來喝湯吧,我們家日子已經比不得以前了,你也不是千金大小姐了,我們還是安生的過日子吧。”簡母拍拍簡雲初的手背,勸道。
她勸女兒放下心中的富貴,但是自己何嘗又不是放不下這些富貴呢,她從小就沒吃過苦,現在簡家淪落成了這般田地,原本保養精緻的手也變得粗糙,臉上更是沒有以前的光輝,甚至以前最常去的名媛會場,現在路過也只能低着頭走開。
簡雲初搖頭:“媽,我是說真的,我現在有了錢了,我們出去吃吧。”
簡母看她表情確定的樣子,不像是在說笑話,簡母也愣住了:“你哪裡來的錢?”
簡母隱約不安,現在女兒這個樣子,無論從什麼捷徑也弄不到錢的,那麼她是從哪裡來的錢,難不成……
她表情嚴肅了:“雲初,你是不是去打劫別人了?”
簡雲初看着母親一通亂想的樣子,不由得皺眉,人越老越糊塗麼,她敷衍了兩句:“我們先去吃飯吧,去我們常去的那一家好不好?”
一直雲裡霧裡的簡母還是想不通,但是想到簡雲初哪有那個力氣的打劫別人,也就同意了。
簡雲初帶着簡母到以前常去的餐廳吃飯,店員看見她們進來的時候都是吃了一驚,簡家出事算是很大的風波了,簡雲初和簡母的照片也是公佈了的,想着以前經常來這裡的貴女現在已經落魄了,任是誰也不會多麼看得起她們。
何況她們還穿的那麼掉檔次,店員的目光不自然的藐視了一眼,很不在意的樣子,這一眼卻惹怒了簡雲初,她現在最惱怒的,最厭惡的,最怕的就是別人用這種目光看她,好像是一個乞丐不小心混進了風月場所一樣,值得鄙視,卻永遠不會心存可憐。
她是簡雲初,最尊貴的大小姐,她不需要別人憐憫的眼神,更加不允許被人用鄙視的目光看,瞬間惱怒的簡雲初直接給了迎賓小姐一個耳光,清脆的響聲迴盪在安靜的餐廳,她覺得還不夠,更加歇斯底里的狂喊:“賤貨,你那是什麼眼神,知道我是誰嗎,竟然敢用那種眼神看我,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大家都驚訝地看着發瘋的簡雲初,看清楚是前不久剛剛倒下的簡家的小姐時都是和迎賓小姐一個鄙視的眼神。
被打的女生很年輕,容貌姿態也都在簡雲初之上,她淚眼盈盈,看着簡雲初是又氣又怒,店長聽見店員打電話的趕下來看,看見是原來簡家小姐在發怒,皮笑肉不笑的過去打招呼:“簡小姐光臨有失遠迎,不知道我的員工怎麼惹怒你了,居然衆目睽睽之下毆打我的店員還影響其他客人的用餐?”
簡雲初看着熟悉的店老闆,只覺得諷刺,以前是一臉討好的樣子,現在是眼高手低的樣子,狗腿子一個而已,毫無淑女氣息地道:“你那下賤的員工用不敬的眼神看我,我自然有權利要求你開除她。”
店長問被打的女生:“你有對簡小姐有什麼不敬之處嗎?”
女生搖頭,哭起來淚眼朦朧楚楚可憐:“我沒有啊,我一句話也沒說,不知道哪裡惹怒了簡小姐……”
“賤貨,你還狡辯。”簡雲初招呼着又要上去一巴掌,被店長眼疾手快的攔了下來,也不客氣了,狠聲道:“還請你自重,我的員工都說了沒什麼對你不敬的地方,而且這麼多人都看着,你有什麼好狡辯的!”
簡雲初冷笑,說話的聲音很大,足以讓全餐廳的人聽見:“你自己又是個什麼東西,以前我要是不來這,你還要跪着求我來呢,你以爲我簡家現在就破敗了嗎,沒你想的那麼容易。“說完把彭榮閔給她的金卡甩了出來,這是限量的,沒有關係人脈根本弄不阿里,一張金卡,裡面餘額至少也是上千萬的,店長稍微傻眼,但是下一瞬間覺得自己的人格尊嚴,看着簡雲初,恨不得把她盯出一個大窟窿來,連帶着一直傻愣着站在旁邊的簡母也是瞪着的。
“來人,給我把他們兩個趕出去!”店長喊了聲,餐廳的保安把她們帶了出去,簡雲初走之前還大聲叫嚷:“你信不信我明天就讓你跪着求我原諒你,你也是個賤貨!”
後面還罵了很多不堪入耳的髒話,只是保安把她們拖出去越來越遠也聽不見了,店長只覺得自己顏面盡失,現在也生了氣,一句話也不說的拂袖離去。
餐廳裡面這個點還是有很多客人的,來的絕大多數都是見慣了上層的上流社會的精英人士,對於簡雲初的行爲只覺得不恥,虧得這種人居然也在上流社會待過,一口一個賤貨說的毫無違和感,想不出來家教是什麼樣子的,也難怪顧言要和她離婚,這種女人誰會要?
簡雲初被保安拖到垃圾堆旁邊,一旁身子骨脆弱的簡母已經受不住,手臂都已經紅了起來,臨走時幾個保安還警告她們:“臭娘們,再來信不信廢了你!”
簡雲初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恨不得捅一刀上去,居然敢這樣對她,看她今後怎麼收拾他們。
簡母忍着疼痛從地上爬起來,看着簡雲初,一臉的悲痛,女兒還沉浸在自己的富貴夢之中根本醒不過來,她的聲音也染上了哭腔:“女兒,你別再做夢了,我們已經不是原來的簡家了,現在我們家已經破敗了,你清醒一點吧。這種地方已經不適合我們去了!”
簡雲初轉回頭,恨恨地盯着簡母,眼睛像是淬了毒一樣:“媽,你別亂說我,我都說了我現在有錢了,你怎麼不信。”
簡母搖頭,哭的越來越厲害:“你有沒有錢媽媽都已經不在乎了,我們隨便找個地方安靜的度過餘生吧,你別再發瘋了,媽媽求求你了……”
聽見發瘋兩個字,簡雲初立馬甩開簡母的手,看着她,表情難看的不行:“什麼,你說我發瘋了?你還是不是我媽?有你這樣當媽的嗎,我說了一萬遍了,你只要安靜的跟着我就有好日子過,別多嘴了。”
簡雲初拍拍衣服,看見身上破舊的棉襖,皺眉,拉起地上的簡母:“起來吧,我們先去買一套衣裳,不能這個樣子,既然有了錢就得好好用。”
簡母被簡雲初拉起,一直搖頭,女兒現在又已經回不了頭了,是她的錯,她不該這麼驕縱她,害她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晚上的街燈還沒開,半黑的天空下,大家還沒看清是不是天黑了,自然也沒看見在垃圾桶旁邊的簡雲初和簡母。
番外之簡雲初殘破的人生,淬毒之後再無驕陽似火
那個早晨很清明,媽媽說那天是夏初,我是早上生的,剛好出了一片雲朵,所以叫我簡雲初。
我家的祖上是文臣出身,所以簡家對孩子們的要求都是必須要會琴棋書畫而且品行必須端正,老太爺爺還在的時候,媽媽說我是最受老太爺爺寵的,因爲簡家這一輩,在他有生之年就出了我這麼一個孫女,所以要特別的疼愛我。
媽媽說,老太爺爺那個時候都已經八十歲了,還是要每天抱着剛剛滿月的我出去晃悠,那個時候每個人都說我將來肯定是最有出息的,因爲我有福氣,是老太爺爺抱大的,後來,我三四歲的時候,老太爺爺去世了,臨終前還是緊緊握着我的手,說他最是捨不得我。
這些事情我根本沒有記憶,後來我慢慢長大,到了七八歲的時候,還是會賴着和媽媽睡覺,每天晚上我的睡前故事就是老太爺爺怎麼寵我的,聽得多了,這些故事我就背了下來,之後每當母親想要開口的時候我就會很自然的接下去,因爲她每次說的都是一樣的話。
我的媽媽是個很美麗的女人,那個時候她雖然生了一個女兒,但是所有的人都羨慕我的媽媽,我不知道我家是怎麼樣的,但是每天我都有阿姨抱着我去洗澡,甚至連吃飯都不用我動手,我覺得很幸福,我就是公主。
到了會打扮的年紀的時候,我會對着鏡子看自己的臉,我生的不白,而且容貌也不出色,經常對着鏡子發呆,阿雲阿姨就會很溫柔地過來,對我說:“小姐,你長得真漂亮。”
最開始我是不信的,但是阿雲阿姨經常說,說多了我也就信了。
我有一個很大的家,家裡有很大一片花園,還有穿梭往來多的我都記不住名字的傭人,我問他們是做什麼的,爸爸會很溫柔的告訴我,他們都是用來服侍我的。
我很開心,慢慢的,越來越覺得我自己是個公主。
每當爸爸媽媽在外面出差的時候,就會把我放在阿雲阿姨那裡,阿雲阿姨很溫柔,她說我就是她的孩子一樣,我哼了一聲,我只是媽媽的孩子。然後我會窩在小云阿姨的懷裡哭泣,那些沒有父母相伴的日子,我是真的孤獨寂寞。
之後我漸漸長大,父母致力於把我培養成琴棋書畫樣樣皆通的名媛淑女,每次練習鋼琴的時候媽媽都會親自監督着,我很開心,因爲學鋼琴可以和媽媽在一起,所以我很認真的學習鋼琴。
我越長越大,越來越少見到他們,我也越來越寂寞了,金錢玩具已經無法滿足我了,我更多的是希望爸爸媽媽的陪伴。
十歲之後,就算是練鋼琴,媽媽也不會來陪我了,只是她說話的語氣和以前是一樣的溫柔的,爸爸也很少回家。
然後偌大的簡家,我就是這裡的小主人了,最開始的時候我會很開心,這裡是我一個人的地盤,,但是久而久之沒有爸爸媽媽的出現,我很孤獨,是阿雲阿姨給不了的陪伴。
我上的是貴族學校,裡面的很多人都是和我一樣是家裡的“小主人”是傭人會叫的“小姐,少爺”
我有自己玩得好的朋友,上學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因爲我終於不用寂寞了,我可以交很多的小夥伴,上課的時候我都很認真的記筆記,因爲我知道拿到好的成績會讓爸爸媽媽開心。
但是每次下課之後教室都會一空,我很好奇他們都去幹什麼了,同桌笑嘻嘻的告訴我:“怎麼,你這都不知道啊,你不會也是個土包子吧?”
我搖頭什麼土包子,他看我不解的樣子,好心提醒:“你知不知道,我們這裡可是貴族學校,什麼東西那都是最好的,當然也有一些窮小子來這裡讀書了,所以他們就是最底層的人民,是該臣服我們的人,我們嘛……當然是去教訓教訓他們了。”
他說的神神秘秘的,我聽得一知半解,又有些好奇他看見了我的模樣,道:“要不要我帶你去看看?”
我猶豫了一下,“可是現在作業還沒有寫完……”
同桌好像是聽了天大的笑話一樣:“說你是土包子你還不承認,誰還寫作業啊,走走,我帶你去見識見識。”
說完拉着我的手跑去了後去球場,他停下來,往裡面走去,我跟着看,是在欺負一個同學。
他身上到處都是髒兮兮的東西,眼睛裡帶着憤怒和悲哀,我一瞬間被這個眼神嚇到了,同桌見我一臉慫樣,笑眯眯地解釋:“看見他那個眼神了沒有?”
我點頭,他接着說:“那就是不臣服於我們的表現,他是窮人,自然要臣服於我們,你家有下人嗎?”
下人是什麼?我想了好久纔算是名白他在說阿雲阿姨那樣的人,我點頭,他一臉驕傲的說:“他就是最底層的那個下人,必須聽我們這個主人的話,要是不聽話的話,就是要被揍,這是天經地義的知道不?”
我似懂非懂的點頭,之後,每每有欺負和我們不同階層的人的事情發生,同桌就會興高采烈的帶着我去。
最開始我會覺得他們可憐,但是久而久之,看見他們眼裡的怒火的時候,我想我家的“下人”從來沒有這樣的表情,也就覺得同桌說的都是對的了,他們是下人,和我們身份不一樣的。
我開始拒絕和小云阿姨睡覺,就算是她要給我講故事,我也是拒絕的,因爲她是下人,我是主人,怎麼能和一個下人在一起睡覺呢。
我常常能看見小云阿姨悲哀的眼神,我有些心亂,我做的到底對不對?
同桌告訴我,我做的是對的,對待下人根本不需要客氣,我點頭,也開始不再對下人們笑了,學着同桌,用倨傲不屑的眼神看他們,讓他們知道我作爲主人的絕對權威,是絕對不可以侵犯的。
十四歲的時候,我覺得我自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我不再那麼喜歡小云阿姨了,甚至不讓她出現在我眼前,不要讓我想起以前我睡在一個下人懷裡的時光,爸爸媽媽對這種變化絲毫不在意,他們依舊是要我當好我的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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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哥哥的及冠宴會,家裡來了一個白白的冷酷的小少年,我從來沒看見過這樣好看的少年,上前去問他:“你是誰啊?”
他表情很冷淡,看着我像在看一個不相干的人一樣,明明才十幾歲,但是聲音已經冰冷的可以凍傷一個人了:“顧行安。”
我點頭,原來是叫顧行安啊,我在長椅上坐下,看着顧行安,他的側臉是着的好看:“你怎麼長得這麼好看啊,仙女都沒有你漂亮,而且你好高啊。”
他差不多比我高出兩個頭,漂亮的不像話,我看見他素白的臉龐慢慢變黑,覺得有意思:“你的臉居然會變黑誒。再黑一點吧。”
果然,我剛說完他的臉就更加黑了,我是真心覺得有意思,他卻不想理我,從椅子上起來,看見我像看見一條臭蟲子一樣,想躲開。
他也確實頭都不回的離開了,我氣急敗壞:“你回來!顧行安,你回來!”
他沒停,一直這麼走了。
我被氣的不行,同桌告訴過我,就算是來自同一個階級,也是絕對不能冒犯尊嚴的,顧行安沒有聽我的話停住腳步,那就是冒犯了我的威嚴,是要被狠狠地處罰的。
我生氣的追上去,拉着他的衣袖很嚴肅的說:“你不回我話我是會處罰你的,像處罰下人一樣。”
顧行安聽了轉頭,第一次正視了我,但是他的眼神看起來很不友善,我不知道他已經到了知人事的年齡了,我卻還停在朦朧的,被人引導的時期,他說了一句讓我很心碎的話:“拿開你的手,我嫌髒。”
我愣住,他一分鐘都沒有停,把袖子甩開,大步離開了。
第一次,有人這樣和我說話,以前,不論在哪裡,大家對我都是笑眯眯的,恭恭敬敬的,就算是同學,也都是和睦相處的,所以我愣住了,一種不可名狀的委屈縈繞在我的心頭。我跑回了房間,胸口一直好很悶,我想哭,但是哭不出來,我不知道自己怎麼樣纔好,手邊有一隻花瓶,我一下子就掃在地上,心裡驀地舒服了,之後,我看見房間裡的尖銳器物,能摔得,我都摔了,摔完之後我發現自己開心不少,對於滿地的狼藉看都不看,因爲我知道有下人會來幫我收拾的。
果然,沒過多久,他們大概是聽見了房間裡面瓷器破碎的聲音,都趕了上來,我突然有些驚慌,聽媽媽說我房間裡的漢白玉青瓷是老太爺爺留下來的,大家一直寶貝着,我剛剛打碎的那個好像就是……
我很慌,連忙在房間走來走去,但是阿雲阿姨已經打開了房間門了,看見滿地的碎瓷片,我以爲她會狠狠地責罵我,但是她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說我:“小姐,你沒事吧?”
我搖頭,是我摔得,我怎麼可能有事,我很慌亂,道:“你快把這些掃了吧。”
她點頭,然而家裡的老管家上樓看見碎渣子裡面有那隻漢白玉瓶的時候顏色大失,第一時間就告訴了剛剛回來的爸爸。
我心驚膽戰的,不斷安慰自己,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怕什麼。
結果爸爸把我叫到房間裡,一向溫和的他居然打了我一巴掌,我氣的不行,他還說了:“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畜生東西,你太爺爺留給你的東西你就這麼打碎了……”
後來我被罰跪在宗祠裡面一天,不準吃飯,我恨透了老管家。
自此之後,在老管家不在的時候我就去爸爸媽媽面前打小報告,後來,服務了我們家二十多年的老管家終於被我趕走了,我很開心,阿雲阿姨也走了,更多的,看着我長大的人都走了。
我不覺得難過,反而覺得這樣我和下人共度的時光再也不用面對了,很開心。
直到十多年以後,我進入了牢房,我才知道我的錯在哪,我才知道,很多事情,都不是那麼簡單。
我在牢房中,靜靜看着黑色的牆壁,流下眼淚,內心被仇恨矇蔽了……